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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铭县的秦府,气氛阴沉,众人都是一脸沉重,秦远晟的脸色更是难测。
“爹,让我和侍卫们一起去找吧。”秦文庚焦灼不已,“爹,到底怎么了,你说说话行不行?”
秦文应拉拉弟弟的袖子,秦远晟会有这种表情,说明事情不简单。
“夜深了,你们都去歇下吧,管家他们一定会找回依儿的。”秦远晟看起来很是疲倦。
“可是···”秦文庚还想说些什么,被大哥硬拉了出去。
书桌上的烛火跳了一跳,秦远晟颓然的坐到凳子上,今天府中收到的那封信,莫非···
他握紧了拳,那个人已经害了他全家,这回还想干什么。
时间沉重的走着,忽然烛光一摇,书房之中俨然多出了一个青衫男子。秦远晟猛地回头,在看到男子的脸后惊诧不已。几下挣扎,他对着男子跪下叩首,“罪臣秦远晟叩见圣上。”
男子正是当今的皇帝齐景明。他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朕这张脸,起来吧,怎么说你也是朕的妹夫。”
秦远晟仍是跪着,“臣无颜面对您。”
齐景明冷笑一声,“还要我请你起来不成。”
秦远晟长身站定,猜不透齐景明的意思,他偷偷抬眼看向他的脸,诧异的发现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几秒的沉默过后,两人同时伸手紧紧抱住对方,声音之中是难掩的惊喜:“好久不见了!”
好半天齐景明才放开阔别十几年的老友,“这些年不见你还是这张臭脸,莹儿呢,她可好?”
说道这里秦远晟的脸色又沉下去,“莹儿她怀孕在马场休养,但···依儿被劫走了,是兰家的人,我··还在找···”
齐景明一声叹息,“莹儿她还不知道吧,这些年我最记挂的就是这个亲妹妹了,有你让她幸福了这些年,我很感激你!”他的声音混合着伤感和温情,“我的时日不多了。”
“什么?!阿明你···”秦远晟震惊了,一时忘了用敬称,直接喊出好友的小名。沉默片刻,再次跪下,“臣秦远晟定当万死不辞,效忠于您和璃月的江山!”
齐景明扶起秦远晟,“明日进京,事情有阿行安排,我全照顾好了。霁儿···他也明白,这璃月的江山,靠你了!”
秦远晟看着眼前的齐景明,有什么模糊了视线,他终究逃不过宿命。他,秦文应,秦文庚,秦确,莹儿,秦家,甚至是尚未出生的孩子,都逃不过。
齐景明走后,他唤来几个孩子,一一与他们说明了情况。秦文应淡定的应了一声“一切凭父亲安排”,秦文庚一声不响,秦确不太明白父亲的话,只问了一句“妹妹怎么办?”就没了下文。
第二天夜里,秦远晟站在秦府大门口,看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良久,转身上马,不再回头,向西奔往京城的方向。
那个繁华而又残酷的地方。
三个月后,齐景明驾崩,十一岁的太子齐天霁登基,改年号承天。太后垂帘,兰相监国。少帝年幼贪玩,兰相把持朝政,民间颇有非议。
但这一切茗汐都不知道。
冬日的山谷并不寒冷,竹屋中跑出一个小小的孩子,绵白的雪地上映出两行小巧的脚印,轻快地铺向桃林间。
“依儿你干什么?快回屋,外面冷,别冻着了!”又一个少年从竹屋中追出,声音中满是担忧。
茗汐回头看看闻炽翊,别开脸不搭不理。想到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被他抱在怀里睡了一晚她就生气。就算他是个孩子不懂什么,她更是没什么豆腐可吃,总之就是不爽。
想起来茗汐一笑,她也是越活越倒退了,孩子心性越发严重。“翊哥,过来!”她抬起手,伸向闻炽翊,同时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
闻炽翊叹了口气,乖乖向她走去,忽然脚下一绊,他一下没防备,整个人直直扑进雪里。
茗汐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飘荡山谷。
许凝烟看看两个孩子无奈地笑笑,茗汐这丫头太机灵了,儿子从来就只有吃亏的份,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是不忍责备的。
闻炽翊从雪中抬起头,冷着脸爬起来,十分潇洒地弹弹身上沾到的雪花,忽然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抛向茗锦,“叫你笑!”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一丝怒意。
茗汐也有样学样回礼。
雪白的雪花散落在半空,反射着晶莹的光芒。两个孩子的笑声回荡在周围,一切美得不像人间。
最后两个人都湿了衣衫,回到竹屋,许凝烟苦笑着递过干净的衣物,转身去厨房煮姜汤。
山谷里似乎多了很多欢笑呢,她想,这个冬天似乎也没有以往那么冷了。儿子这么单纯快乐的笑脸,她有多少年没看过了?
闻炽翊很聪明,也因此不快乐。他很早就猜到闻笑天不简单的背景,但从来不向他们问。在这个问题上,他们都选择保持沉默。尽管那是粉饰太平的做法。在问他想不想出去看看的时候,他也不说话。这是逃避。逃避着外面无法再粉饰太平的世界。
明明是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一丝寂寞的伤怀,总爱躲在一边看书,写出的字也是和年龄不符的沧桑。
明明是孩子。
却又不是孩子。
许凝烟端着姜汤回到房间的时候只有茗锦坐在火炉边,小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眼中被火光的倒影掩去了什么。
“依儿,翊儿呢?”许凝烟递过姜汤,看看四周。
“他说有东西掉在林子里,大概是出去找了吧。”茗汐喝下一口姜汤,烫得舌头都快熟透了。
“正好,依儿,随师傅来一下,有些东西要给你。”
茗汐跟进库房,看着许凝烟找上翻下。这个库房里什么东西都有,药材,各类武器,锅碗瓢盆,连布匹也有不少,可惜只有一种颜色,万年不变的雪白。
想想不知不觉中,来到这个山谷已经三个月了。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的生活,也喜欢上了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入谷的第二天,许凝烟在确认她的体质合格之后正式让她三拜九叩认了师,那段时间想起来茗汐就不寒而栗。每天泡进黑漆漆的药水里,再用老长的针扎来扎去,真是虐待小孩。不过隔天身体就轻盈了不少,茗汐也就不再计较那天的悲惨遭遇。
她现在的日子也是简单,每天扎扎马步,跑跑步,泡泡药水,逗逗闻炽翊这小屁孩,看看活宝夫妻吵架,读读书,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因为身子骨骼确实清奇,入谷后的锻炼也让她长了不少,许凝烟就把她的年龄设定在两三岁之间,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她不太正常的心智,茗汐也就默认了。她在现代也是从三岁开始练习空手道剑道等格斗术,在十五岁后已经很难找到对手,小小扎马又怎么难得到她。
许凝烟越发觉得茗汐是块好料,药浴虽然不太好过,但是却可以让她得到别人多年苦修才能得到的内家基础,如果之后几年她能好好研习,成就定是他人十年苦修也比不上的。
“终于找到了,”许凝烟从一堆杂物中拉出一个狭长精美的木盒,“依儿,这是你的剑,叫柳意。”她从木盒中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剑身因为重力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好漂亮的剑。”茗汐暗暗感叹,细薄的剑身,银白的颜色之中混杂着青色的花纹,明显是经过了烈火打锤。造型简洁的剑柄为银质,镶着一块柳叶形状的翡翠,看上去是把很难得的好剑。更难得的是剑柄居然可以让茗汐的小手握紧。
“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了,好好习惯一下,明天开始师傅就会开始教你心法和轻功。依儿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可以学会吧,不懂的也可以去问翊儿,他会好好帮你的。”对儿子的变化她很高兴,虽然不指望他会和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但能开心地笑笑也好。
“那依儿现在去找翊哥,师傅是要午睡吗?”茗汐掏出一包药粉,“这是书上看来的,据说可以凝神静气,丢到香炉里就好。我走啦!”茗汐跳出库房,带着风消失在门口。
“这孩子。”许凝烟笑笑,回到房间,把药粉倒进香炉,雅致的香气弥散开来,渐渐充盈了整个房间。许凝烟躺上软椅,琢磨着茗汐不同寻常的聪慧。不过她也是让人不由地喜爱,尤其是对闻炽翊,她的意义,绝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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