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区记事

作者:小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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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为了科学


      浅浅地尝了尝,还是像那天晚上第一次尝到的一样柔软,那么更深的地方是怎样的呢?他托住了瓦伦丁的后脑,让他更贴近自己,深入进去,狂热地寻找。睁着精湛的眼,意识却处于昏迷状态的瓦伦丁只得任凭索求,激烈的口腔摩擦声和全凭求生本能的喘息,让人因这样极度的诱惑而不能停止。
      意犹未尽的罗伊抚摸过瓦伦丁那属于男性的轻佻的嘴:“如果是你,或者我会考虑去做尝试一下人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你吃起来是什么滋味。”[注:这里的“吃”是字面上的意思,即eat.]
      咖啡色的的眼珠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清醒了,瓦伦丁迷惑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强迫自己从昏眩里集中起精神,声音仍旧无力但严厉而激愤:“你差点杀了我?!”
      “我不杀人类。”
      “我感觉一点也不好,很糟糕!”瓦伦丁绷着脸埋怨着想推开罗伊,可脚下还是没有力量支撑身体,只能还靠在对方身体上:“我站不了。”
      “我知道。”罗伊把手放在他腰上一直抱着。
      “我刚才昏迷了?”瓦伦丁揉着额头,困惑地问。
      “对。”
      瓦伦丁眯起眼努力地思考了一阵,又恍惚地说:“不,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我不知道身体上哪里不对……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过什么?”
      罗伊没有任何反应地扶着他。
      “算了……可能是我过分执着身体上的感觉了……”瓦伦丁摇摇头:“你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和我合作吗?”
      No answer.(没有回答)
      “每天需要寻找食物,又不喜欢杀人,想对人隐瞒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吧?”瓦伦丁不放弃地强撑起声音问,不惜以自己做代价来引诱被他视为珍奇的生物种和医学活体标本的男人:“那你喜欢赌博吗?如果你赢了我就做你永远的食物直到我生命消失的那一天,哪怕拿走我所有的血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而且还能无限制地提供你的食物。你看怎么样?”
      “……”
      “你怕了吗?怕输?”他紧张地补上一句。
      “不,你的规则是什么?” 对方果然没有拒绝,这让瓦伦丁一阵欣喜,有一种看见自己心爱的猎物终于掉入他设下的陷阱的快感。
      “先找出那个人的是赢家。”瓦伦丁对“那个人”意有所指。
      “那么,人类,你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罗伊反问。
      “你,我要你,如果你输了。”
      “我接受。”无不显示嘲讽意味的回答。
      听见了罗伊最后的肯定的答案,瓦伦丁放心地闭上了眼在深睡眠前作了最后的补充:“附带说一句……不要叫我‘人类’,我有名字。现在,我动不了……你,送我们回去……”
      “……我们?”罗伊沉吟了……眼光渐渐扫到地上那具腐臭的尸体。
      虽然不愿意,可还是打算去捡那个僵尸的罗伊,刚把瓦伦丁放在地上就走不了了。他发现睡着了的瓦伦丁仿佛宣布所有权似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不知道瓦伦丁正做着的梦:在普利斯特莱家的实验室里,一个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的长发男人(罗伊)正躺在手术台上,主刀的医生眼里散发着激动不已的光亮切下了第一刀。[作者语:被罗伊知道了那还了得?肯定是二话不说吊起来打……嘿嘿……]
      ……

      普利斯特莱家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不……您真的没看见公爵先生从您家的花园出来吗?”爱琳娜手握着听筒焦急地问。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她放下电话立刻向后叫道:“翰斯!翰斯!”
      “什么事,小姐?”侍从听出她声音的急切,以最快的速度从楼上下来。
      “快,你叫些人和我们一起走。公爵先生不见了。”
      “不见?”
      “是的,他进了莫里森家的花园就没有人看见他再出来……就在公爵先生失踪的前几个小时,在那个花园里他们还遭到了袭击,连警察都惊动了……说实话,我很担心。”
      侍从一句话没说就去召集庄园里的其他工人去了。
      “也许我该拿上一点公爵平时用过的东西,这样在用猎犬或者警犬的时候就能帮上些忙。”爱琳娜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地向瓦伦丁的卧室走去。
      侍从带着一大群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站在主卧室门前拉开门的爱琳娜。
      “怎么了?”侍从赶上去。
      他很自然地看见了主卧室里的情景:窗帘轻轻飘动,瓦伦丁很安稳地睡在床上。
      “公爵?什么时候回来的?”侍从看向爱琳娜。
      爱琳娜瞪着窗帘身体已经僵硬。[潜台词:某大人又爬窗子了……>_<][某只:不是我,冤枉啊!]
      “那么,我想也用不着下面那些工人了吧……”侍从看看后面跟着来的一群人。
      “不,你让他们这个时候开始工作。我要他们把这里所有的窗子都加上锁,而且一定要在天亮前完成,我付双倍、或者三倍的佣金都没有问题!”爱琳娜咬牙拉上门离开。
      蓝色的月亮依靠着普利斯特莱庄园的古旧的外墙。
      整洁雪白的床上躺着英俊的公爵,阴暗的床下放着一具干瘪的僵尸。
      直到老式柜钟沉沉地敲了数下,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到瓦伦丁的脸上。他从床上爬起来,脚下却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只腿。有些惊奇却又在预料之中,瓦伦丁扬了扬眉。
      于是,就有了全英国最迷人的普利斯特莱公爵在草地上轻松惬意地拖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大麻布袋往地窖去的情景。
      “早上好,先生。”
      瓦伦丁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的侍从。
      “早上好,翰斯。”
      “早上好。”侍从犹豫着指着那个装着不明物体的布袋问:“啊,请问先生……那个……是什么?”
      虽然瓦伦丁拖带着一个庞然大物,但依然不失老牌绅士的风度,他看着他温和地笑笑:“尸体(corpse)[注:特指人尸]。”
      仿佛是听到了“今天天气不错”之类话题,侍从毫不奇怪,还是保持着刚才礼貌的姿态继续询问:“刚杀死的吗?“
      瓦伦丁:“不是,是昨天晚上杀死的。”
      侍从看了看那口袋:“是碎的吗?”
      瓦伦丁立刻把它提了起来向地面摔了几下,用那草地上发出的沉重声音来证明他的回答的正确性:“不,现在还暂时是完整的。不过我相信它马上就会变成你说的那样了。”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在多雨的伦敦一个难得晴朗的日子,普利斯特莱庄园的院子里的两个人进行着这样的对话。在别墅外壁正做着某项修缮工作的几个工人“砰”地从二楼摔到了喷泉池里,顾不上全身的狼狈慌张地逃远了,连工具都忘了带走。
      “幸好是二楼。”
      两个人看着那些逃走的人不禁感叹。
      “而且下面是水池。”
      “如果是从更高的地方下来,可能会受伤……”瓦伦丁仰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子:“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您想知道什么?”
      “他们刚才为什么会在上面?”
      “爱琳娜小姐说要让工人把窗子都封起来。”
      “为什么?”
      “她不喜欢您从窗子回家,先生。”
      “……”

      来到地窖,大部分的地方都是陈列着横向堆砌起来的存酒的大桶,按出产时间都顺次标明了18**开头的年份。
      “卡勃耐酒、阿蒙蒂拉多白葡萄酒、波尔多红葡萄酒……还是老样子全部都装着葡萄酒……”瓦伦丁看看地上的很厚的灰尘,不满地蹭了一下皮鞋:“多久没人打扫了……”
      不过也好,没人会来这里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不然把一个僵尸光明正大地放在三楼的实验室里可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要知道私自解剖尸体可是违法的,爱琳娜、翰斯和其他的仆人们他倒是不介意,就只担心突然到访的腓特烈和希尔顿两个古板的警长。除非必要,他可不希望不自己宝贵的时间全浪费在一群警察身上。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在意那些灰尘了。
      在一堆墙一样的酒桶后面他找到了一个被腾出来空间,然后又从角落里的杂物堆里找到了一张老的紫杉木的大柜子,将它横倒下放在几个立起的小酒桶上,赫然就是一个工作台。
      “很好,是红豆杉[注:欧洲红豆杉,紫杉属中的东半球品种,特点是纹理细密、耐用],而且没有被腐蚀,非常平整。极好的手术台。”瓦伦丁贴着的边沿吹开了表面的积尘,并轻拍了一下。
      他放下了麻袋,把这个小隔间全部整理了一遍,又从卧室和实验室里拿来了床单和器械。抖一抖白布,盖在了木柜上,又搬来几个酒桶和木箱作桌子。
      一切准备停当以后,他把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从麻袋里弄出来摆到了“手术台”上,套上白褂戴上了塑胶手套和棉口罩,仔细地把尸体检查了一遍。
      尸体是男性,年龄大约是30到50间,他注意到他手中厚厚的茧,又撬开他的嘴,用刀片在他的牙齿间刮下些物质来仔细地放到一边。
      “啊,做苦力的下层贫民没钱买白面包做食物吗?下次记得把牙刷干净些,任何人一看你的牙齿里的残渣就知道你是谁了?”
      “好了,现在让我看看你在变成僵尸前是怎么死的。”
      先自动忽略掉那个叫罗伊的家伙在他的胸前戳的一个洞,看了他整个身体,没有发现致命的伤痕。
      “皮肤几乎完好,呼吸道正常,不是外伤致死,不是烧死的,不是溺水或者缺氧……”
      手术刀轻巧地切开他的腹腔,一个器官一个器官地检查着,不厌其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把时间遗忘了的瓦伦丁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休息了一下大半日都没眨过的眼睛,又开始盯着被他切开的胃、肺叶、肝、一大堆胰腺,捉摸着这具奇怪的尸体。仿佛此刻他是一个聆听者,一个解读着,虔诚地去与死者的身体和地下的亡灵沟通。他的手术刀动得很小心,避开血管神经精确无误地找到切口,入刀,不浪费每一滴血不放过任何可疑点。瓦伦丁的手在运作着,脑子里也运转得飞快,那里所包含的不仅仅是生物医学更重要的是完整地记录下了他那双眼所捕捉到的一切细节,再转化为推理的演绎思维。
      “没有迹象表明他是被打入空气针死的,食道和其他部分没有明显含毒的物质……不是毒死的,体内器官也正常,也不是病死的……伙计,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瓦伦丁摘下了口罩,疲惫无奈地把手术刀放在一边。
      “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验一下血吧,先生。”瓦伦丁拾起了注射器。
      桌上,面前的试管里摆着稀释了的血液和各种试剂,新一次单调的医学检验又开始了……胸前白袍被污血沾染了一片的瓦伦丁又埋进地窖角落的阴影中,长久地静了,似乎已和石壁溶成了一体。
      突然黑暗中闪过一点微光——他的眼明亮了起来,想起刚才验尸的结果:“血液成分很奇怪……但是和罗伊身上的血液又有根本的不同,有可能它只替内脏供应养分……难怪表面会腐烂坏死……外部神经毁坏痛觉迟钝,运动肌肉组织亢奋,脑部供血少局部瘫痪肯定是没理性活动概念……”
      瓦伦丁不可自抑地大笑:“如果把这些发表出来,真不知道那些老头们会是什么表情……是用景仰神一样的目光来迎接我,还是一边大叫着‘这不可能!’一边把我轰出去呢?”
      “不过最关键的答案还无从知道——一个正常人的血液怎么会在死后变异?”瓦伦丁自己对自己提出了质疑,叹息地扶过它的脸,敏感的手指碰到了它的脖子,意外的发现皮肤上有伤痕的凹凸感。他立刻低下身来,在他的颈动脉的位置上恰有一个齿痕。“……好熟悉。”瓦伦丁一震,恍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注视起尸体的脸来。透过那浮肿腐烂的皮肤,这样的轮廓……
      “……是他?”瓦伦丁面色沉重,惊讶地直起身来。
      “呀——”刚想站起来的瓦伦丁却发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幸好及时扶住了手术台才没有跌到地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难以忍受的饥饿。
      “该死的,我在这里到底呆了多久了……”

      餐厅里

      “总共是32个小时17分……”爱琳娜冷淡地看着不断快速吞咽食物的公爵。
      “你们就看着我在里面工作,连一杯水都不愿意送过来吗?”
      “您把地窖的门给锁了,我们在外面拍门您没听见吗?”美丽女人的脸色非常不好。
      “……”瓦伦丁用餐巾擦擦嘴,困倦地笑:“没有。”说完后又继续享用送上来的甜品:“我在工作。”
      “工作?解剖尸体的工作,是吗?”
      “没错……喂,你要把我的午餐拿去哪里?”看着爱琳娜把他的午餐从他手里拿走,瓦伦丁不禁叫道。
      “倒掉!”
      果然惹怒一个顽固的女人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瓦伦丁托起头看看一边的侍从: “翰斯,我认为你倒是比我更适合公爵这个位置。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你她大概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侍从对瓦伦丁笑了笑: “无论您适不适合,毕竟您是老公爵最爱的儿子,唯一被承认拥有普利斯特莱公爵头衔的人。”
      直到瓦伦丁走后,空荡荡的厨房里侍从独自站着仍是保持着脸谱般的微笑,只是显得有些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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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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