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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之死
话说玉城公动身来到前厅,见一众人跪在地上,捧旨而来的是照旧是李公公。
接完圣旨,领过年赏,玉城公请李公公喝盏茶叙叙旧。
“公公尝尝,这是今年明前皇上赏给苏某的贡茶,洞庭碧螺春。”
“啧啧,这碧螺春素有‘白云翻滚,雪花飞舞’的美名。观这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不错,不错!”
“公公近来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咱家现在只盼着外放的日子早点到来。”
“公公勿着急,不是只剩一年多的时间嘛。”
“还不是怕夜长梦多。”
“公公言之有理。这宫里瞬息万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知公公可有妲妃娘娘的消息?
“说到妲妃娘娘,咱家倒是想起忘了恭喜玉城公了。据消息说,再过二十来天就是娘娘省亲的日子。”
“那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了,那苏某得好好准备准备一下。说来还得多谢公公费心了。”
“玉城公客气了,咱们这些年的交情也不浅,您要说是咱家关照娘娘的话,那将来咱家也许也需要您的关照呢。”
“日后公公用得到苏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苏某一定万死不辞!”
“玉城公言重了,咱家现在只求能回老家安安稳稳地享享清福。对了,天色不早了,咱家得赶回去了,耽误了回程可不妙,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既然如此,苏某送送公公。”
一年多来,苏府忙碌非常,为了省亲的事,苏府出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打造一个水湘园。投进去的银两像流水一样数都数不清,从各地运来奇花异草,珍宝怪石,自是不在话下。没想到的是,苏府这项浩大的工程峻工之时等来却是一道圣旨。
玉城公颤颤巍巍地接过圣旨,心却在流泪。他那倾城倾国,正值二八年华的女儿,就这么病逝了,叫他如何承受得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而千里之外,一道圣旨,却要他节衰顺便。
一时间,苏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死一般的寂静。玉城公一夜之间也老了许多,苏夫人却从此一病不起。
苏映荷刚从屋中出来,没走多远,就碰到一个走路慌张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一见到她,面露喜色,福了福,道:“小姐,郁公子在花园等您呢。”
远远地,只见一袭白衣随风飞扬。那人还是面如美玉,风姿卓然,立于万紫千红中,竟是人衬得花更娇。
但一想到他所做的事,苏映荷的恨意就不禁涌了上来。她笑着,越笑心里就越恨。
在他们目光相遇的同时,他笑着叫着她的名字。
“映荷。”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如珠玉落地。
“不要叫我。”苏映荷在心里呐喊,可惜他听不见,又叫了一声“映荷。”
还有十步的距离。
不要再靠近了,她心里尖叫着却管不住自己的脚。
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
终于停了下来。
“郁公子。”
“映荷妹妹,近来可好?”
好?苏苏映低头一笑,她怎么会不好呢?抬头却又是另一番表情,“自然是不好,姐姐刚逝,家里上下也是一派惨淡。”
郁兰面色一变,哆嗦着道:“你说贵妃,她,她怎么了?”
“已逝。昨天来的圣旨。”
郁兰喉中一甜,笑着问,“怎么死的?”
“病死的。”
“宫中太医那么多,还不治好一个贵妃吗?”
“油尽灯枯。”
“我不信!”
苏映荷大怒,厉声质问,“你凭什么不信!”
“我就是不信,”郁兰指着几米之外的一棵桂花树,笑得越是灿烂,目光飘渺,“你看,这是我们小时候种的桂花树,她还说过要亲手做桂花糕给我吃呢。她从来都不骗我的。”
苏映荷随着他的手指望去,桂花树开得正欢,一树繁华。又听他说。“那个时候,我们常常呆在这这桂花树下,有时她跳舞我抚琴,她做女红我给她说书...”她回过头,却见郁兰一手撑地,白衣上早已血迹斑斑。
“郁公子!”苏映荷上前俯身扶住了他。
“她还说过要和我一起下江南游玩,她说过,三月的江南最美...”
“求求你别再说了。”
“我还要说,”血不断地从他口中流出,染红了胸,像怒放的朵朵梅花,娇艳异常,触目心惊。
“郁公子,你是想说你对姐姐用情至深,两情相悦吗。”苏映荷冷笑,声音无比轻柔,“没用的,太晚了,她已经死了,苏幻儿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忽又恨恨说道:“你究竟听见没有?”
“没死。”郁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目光痴痴的,“果然他们都是骗我的。幻儿,你不是还好好的嘛。”
“幻儿你怎么哭了,别哭啊,乖,我给你糖吃。”
“幻儿幻儿,别跑呀...”
身后的声声呼唤如同万箭穿心,苏映荷只是一味向前跑,向前跑。
只是从此,苏家二小姐病了半年,郁公子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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