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曲

　　出了旅馆，琳和亚立安沿伯爵街向前走着，琳走的很快，亚立安不得不加快步伐跟在她之后。当两人走到一幢屋子时，亚立安注意到这幢屋子明显与其他普通有些不同，屋子更像一幢公寓，两扇厚重镶铁边木门，高高的屋墙，向上是一个个长方形落地窗，第三层则是外凸内阳台，全部拉上了墨绿色厚窗帘，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是否亮灯，亚立安观察到到琳停下了步子走上台阶时，第二层的窗帘动了一下，仿佛有人影在帘后注视琳的到来。
　　琳站在台阶之上，深吸口气，举起手，扣了铜门环。当敲到第三下时，右门缓缓打开了，一个高大的黑人开了门，琳向他微微点头问好，随后与亚立安进入了。
　　黑人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光头，高头大马，健壮的四肢，发达的肌肉，内敛、沉默、却训练有素。
　　“你好，康特，陈长老在么？我要见他。”琳的语气中透出急切。
　　黑人微微向后退一步，厚厚的黑嘴唇刚刚想开口，楼梯传来了脚步声，亚立安抬视线，见一双擦得光亮照人的黑皮鞋‘哚’‘哚’‘哚’地从铺着墨绿色地毯的楼梯上走下来，故意宣告他的到来。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来晚了？琳。”他双手环胸露出右小指的银戒指，一身亮片的西服裤，半敞的上衣里是一件黑绸衫衬，不可否认他相貌英俊而精心的修饰使他看上去又添优雅与高贵，但在琳的眼睛，这种优雅过于矫揉造作，她反感太粉饰自已的男人，而他的眼神更让琳觉得有点厌恶。
　　不等琳回答，男人的目光越过琳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亚立安，用阴阴的语气道：“看来传说是真的，琳，他就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在‘大屋’等候我们的原因？我一直很欣赏你，可，你真令我失望，我想马上你的行为也会令他失望。”
　　琳没有答理来人继续向叫‘康特’的黑人说：“康特，我想见陈长老，有急事，他会见我的。请你帮我通传一下。是急事！”
　　康特慢慢退后，然后走上楼梯。
　　男子望着康特上楼的背影露出轻蔑的眼神，靠在楼梯扶说上懒洋洋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例外呢，琳。原来全世界的女吸血鬼都一样。见到心仪的男人就那么‘迫不急待’？告诉我……”
　　男子故意绕到亚立安面前，用油滑的腔调冲琳发问：“琳，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他呢？”
　　亚立安没有理睬男子这种挑衅的行为，大概是他在狱地受到太多这种‘礼遇’已经习惯了。所以，亚立安与琳一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从男子对琳的语气中，亚立安已经洞察出了一些端倪，他有些同情琳，不知道她作为吸血族是如何忍受这种骚扰的。
　　男子见琳和亚立安都冷漠以对有些坐不住，他走到琳面前开始质问：“你不但没有完成任务竟然还将一个男人带进‘大屋’——”
　　琳突然打断男子的话，冷静地说：“卡奇罗，我会向陈长老汇报这件事。”
　　“汇报！”叫卡奇罗的吸血族冲琳说，“我想你应该想想用什么办法来解释这种‘可耻’的行为。哼，别以为陈长老厚待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忘了自己是谁？”
　　“我知道我是谁！”琳冰冷地反驳，“卡奇罗！我是陈长老的‘仆人’有权质问我的不是你！”
　　“你——”男人刚要开始提高嗓音时，康特走下楼梯对琳陈述：“陈长老要召见你，琳。”
　　卡奇罗不相信的转过头，就在这里，琳从他身后绕过，亚立安跟在她身后。就在亚立安要走上楼梯时，康特伸手挡在亚立安的胸前，琳停下来对康特说：“他也跟我去见陈长老，康特。陈长老不会介意。”
　　康特注视亚立安一会说：“让他在门外等一会儿，你先进去，如果陈长老同意，那就让他进去。”
　　琳点点头。于是，康特跟在亚立安身后一起上了楼。三人一直到达三层，这里只有一间房，通过长长的过道，几人来到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吸血族，当见到琳时，对康特说道：
　　“陈长老说，他知道有‘客人’。请‘客人’与琳一起见他。”然后，吸血族打开大门，做‘请’的手势。
　　琳在前，亚立安在后，两人走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书房，高大的落地窗两旁墨绿色天鹅绒流苏窗帘、同样墨绿色的地毯、撑到天花板的书墙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亚立安看得出那些书非常古老，没有吊灯，一张古朴的写字桌横在他们面前，桌上有盏写字灯，桌后座位上空无一物。一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影正双手撑着窗台背对他们。
　　“长老，他们来了！”开门吸血族向站身影单腿而跪。
　　身影在吸血族说话间转过身，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中等个子，有一双很特别的绿色眼睛。琳一见到老者，立刻单腿跪地，坠下头，单臂搭肩向他行礼，然后抬起头尊敬的说：“您好，老长。”
　　亚立安从琳的目光中看到了崇敬之情，他微微向那位老者躬身行礼。
　　老者面带笑容说：“听到楼下卡奇罗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到了，看来你的魅力又增加了，呵呵呵……显然你的客人让他很恼火。”
　　“长老……”琳有些尴尬。
　　“呵呵……”老者站望向亚立安说，“能为我介绍一下么？放心吧，琳，我不会像金那样顽固不化。”
　　亚立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自我介绍说：“我叫亚立安，尊敬的吸血族长老，我只是受此事牵连的受害者。来此，只为寻求一块避护之地。”
　　老者作个手势，为他们开门的吸血族退出门在他们身后无声的关闭。长老坐到座位上，示意琳上前说道：“好吧，把卡奇罗那烦人事放一边，先说说你，琳，你要告诉我什么？”说完，老者收敛笑脸看向琳，“那位尊贵‘客人’没有应邀而来？”
　　“这正是我急于向您汇报的。”琳站起身，从风衣中拿出一火漆封信，交到陈长老面前，陈长老拿过信。琳继续说：“这封信，我未能及时交给他就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哦？是什么事？”
　　琳将他们遭到裘击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陈长老，陈长老聚精会神听取时不时用那双墨绿眼睛扫一眼亚立安。琳说完，陈长老用食指关节轻触下巴，沉思许久。随后，他缓缓开口道：“琳，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以备不时之需。”说完，陈长老食指与中指向空中划一圈，四周静下来，他在整间书房中使用静音术。
　　“我并不是不相信我的族人，只是，这是月夜的前夕啊……”陈长老道，“看来，这不是我的揣测……”
　　陈长老看向琳，琳问：“陈长老，您是在担心凯长老的安危？是不是那群‘新幼’在幕后操作。”
　　“不，琳，不，琳。”陈长老叹息一声忽然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向琳说：“琳，你跟我有四年了？”
　　“是。您对待我如同亲人。”琳由衷道。
　　“呵呵呵……，琳，你很特殊，这种特殊来自你的血源，你自身也发现这点？”
　　“我只是有些查觉。”
　　陈长老继续说：“穷其我智慧，无法推算出你血源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给你血源的吸血族超过我的纯度，甚至超过三代。血度越纯，越能抵御日光，你与常人无异，这种吸血族最完美的状态世界上只有四位，他们都是长老，他们都是，但不包括我。”
　　琳露出困惑的眼神，不明白陈长老对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琳，记住我的话，你血源很纯，一定要善加运用！我相信，琳，你一定会善加运用它！我培育你四年，像目睹自己女儿从一个黄毛小丫头变成美丽少女一样，琳，你的进步令我无比惊奇与欣慰！是的，欣慰！所以，琳，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成长，我甚至幻想有一天，你的能力会超过我。不，不要打断我，你一定可以。而你——”陈长老转向亚立安说道，“也是。”
　　亚立安有些意外马上为自己陈述道：“尊敬的陈长老，我无意欺骗与您，我只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但请你相信，正如你所见，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危险。”
　　陈长老露出和善的笑容说：“我曾听一个人说过相同的句话，尽管他岁数比我还大，那个人叫——凯。”
　　“好了，我的孩子，”陈长老再次望向琳说，“请记住今晚我的话。你很善良所以一定可以。现在，我有些累了，我会让康特送你们回旅店的，回去吧。”
　　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陈长老会像她说这些话，但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事情正在等待她。显然陈长老知道，琳追问：“陈长老，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
　　陈长老说：“琳，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回去吧。”
　　门在他们身后打开，琳只得行单跪里，与亚立安一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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