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

　　船头水沫飞溅，弹进了小天狼星的眼睛，他几乎没注意。他的眼神专注于阿兹卡班，一个他待过那么长时间却真心渴望永不再去的地方。然而现在，他是自动选择来这里的，他简短地想到了那些依然待在那他住了五年的地狱里的人。我们来了，他静静地想，让他的思绪飞过波涛。我们来救你们了。
　　今晚就会结束。
　　快到码头的时候，亚瑟让游艇停了一下，小天狼星能感受到魔法和麻瓜技术交缠而成的力量支持着游艇在水上盘旋。一路上他们没有利用丽琪夫人号的太多魔法方面的能力，因为他们知道伏地魔有大量的探测咒可以感知这些。如果小天狼星和詹姆的估计是对的，让它度过驱逐麻瓜咒的麻瓜技术应该也逃脱了注意。如果他们错了，嗯，那么他肯定很快就会发现的。
　　他迅速扫视了一遍自己的队伍的面孔。有几个是他熟悉的，比如实际上当年和他一起上了霍格沃茨的艾丽斯，而其他的他最近才开始了解。那次失败突袭的所有成员都来了，除了依然还在圣芒戈待着、正从粉碎咒造成的伤害中恢复的穆西娅•科尔曼。奥斯卡•怀特奈克、金斯莱•沙克尔、还有海丝佳•琼斯都再一次跟他并肩作战，除此之外还有德里克•德力士、斯派克•威廉森以及克丽斯塔•冈贝尔顿。小天狼星并不十分了解后面的三位，但他最近四天都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演练，他们很明显是称职的，而且信心足够坚定。他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紧张程度足以说明他们明白此行的危险，但又可以在突发状况前保持平常心。他们准备好了。
　　丽琪夫人号靠岸的时候轻轻撞击了一下码头，一声轻响。小天狼星一把抓住扶手，打算在自己队伍里其他人之前扑上岸去，但艾丽斯的声音制止了他。
　　“小天狼星，那个洞太小了，我们谁都进不去，”她镇定地低声说，指着阿兹卡班排水系统左边的出水口，那是他们原定的入口。
　　然而小天狼星只是笑了笑。原定计划是他先进入，挤进通道，不触发任何环绕这个地区的防御措施。他们知道任何魔法的运用都会让这些措施探测到，从而把他们的行动扼杀在摇篮里，彻底毁灭他们深入敌后的机会。“别担心，”他回答，“没问题。”
　　小天狼星跃过扶手，蹲伏着落在码头上。一刻的精神集中让他变成了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他停下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什么东西也没有，他没有闻到摄魂怪们，这代表他们来得正是时候。作为大脚板，他疾跑向前，又蹦又跳地穿过布满岩石的场地；去往排水口的旅程并不长。到达排水口之后他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挤过开口，在那里他又一次停下，用更可靠的大脚板的感觉听着嗅着。他听到的唯一的声音是不停的滴水声，闻到的则是似曾相识的污浊与腐烂的味道。在他的这种形态下，污水和软泥直接淹到了他的胸部，虽然大脚板是只相当大的狗。条件真是十分恶劣。
　　他再次变形，走向封住下水道的沉重的大门。这扇门足够大，两个成年人可以很容易地肩并肩通过，而且其开关可以被他右手墙上的一个扳手控制——小天狼星抓住扳手，迅速拉向下方，同时施了个警报消除咒。他记得这个扳手可以让防护措施停止运作十五分钟……如果有人可以施展出让警报消除所必需的咒语的话，而这一点脱逃的囚犯通常是做不到的。或者至少，在阿兹卡班旧的安全系统之下，这样做是有效的，而小天狼星至今没发现伏地魔已经改变了这东西运作方式的任何蛛丝马迹。
　　队伍里的其他人安静地穿过下水道，走过了铁门。小天狼星迅速在头脑里数了数数，又将扳手推向上方。他转向自己的队友，平静地说道：“记住，把这个拉下来能带来十五分钟通过的时间。如果有任何延迟，我们就完蛋了。”
　　他们一言不发地点头。艾丽斯走向他身边。“我以前不知道你是阿尼马格斯。”
　　“那你觉得我一开始是怎么逃出这地方的？”他允许自己笑了一下，但这笑容感觉并不真实。一阵寒颤蹿下脊梁，小天狼星勇敢地试图把它忽略；阿兹卡班给他的感觉正在卷土重来。一个深呼吸让他的焦虑减轻了些。“好吧。我们照计划行动。我们现在待着的管子大概在一百码外会有分岔，我们需要在那个地方往左走。不要使用任何魔法照明，一定要跟紧。在黑暗中我们谁都不能丢。
　　“现在两两分组行动。艾丽斯，你殿后。奥斯卡，你跟我一起。”很快，他的队伍以之前计划好的方式结合了起来，每一对中的两个人都各站在巨大的下水道的一边。艾丽斯•隆巴顿走向队伍后面；作为这个集团的二把手，除非小天狼星倒下，她都得待在那里，为他们防备着来自后方的攻击。
　　小天狼星不再发出其它任何命令，顺着隧道中间走了下去。他在胆量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快速，一直很小心不要在行进过程中弄出任何噪声。他注意到，奥斯卡这么做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年轻的傲罗在跟烂泥搏斗，似乎已经被粘住了。但是当小天狼星回头瞥向他时，奥斯卡充满自信地冲他竖起大拇指，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回了手头的任务上，拼命看向黑暗之中。有一瞬，他为自己花费在阴暗的阿兹卡班囚室里的那些年而充满感激；那些时间把他夜间的视力打磨得强于绝大多数其他巫师，而这一点现在显然派上了用场。
　　终于，他来到了隧道的丁字路口，朝右边瞄了一眼后，迅速朝左方走了下去。小天狼星现在越来越觉得冷，这告诉他它们正在逼近。摄魂怪的出现总会让他觉得寒冷——可突然那感觉不仅仅是一阵寒颤了，他觉得冰寒彻骨，声音开始飘进他的脑海——不！
　　小天狼星急速转身，手持魔杖，正好看到一个摄魂怪从右手那条隧道的尽头飘出。努力想快乐的念头，看着摄魂怪越滑越近，他绝望地告诉自己。然而尖叫在他的耳中回荡，他的视野开始模糊……他想起了痛苦和恐惧，还有愤怒的声音在大喊大叫……快乐的念头……
　　“呼神护卫！”
　　奥斯卡的守护神让摄魂怪落荒而逃，小天狼星吐出了颤抖的呼吸。“谢谢，”他平静地说。
　　“不客气，头儿，”怀特奈克柔和地回答，“我看到你紧张起来，就知道一定出事了。你从很远就能感觉到那些东西，是不是？”
　　“职业病，”小天狼星冷冷地回答。他开始觉得自己又是自己了，这一次的呼吸平稳多了。我不会再被打个猝不及防了，他发誓，最让他生气的其实是他自己。“咱们继续走吧。”
　　“好的。”
　　十五分钟之后，傲罗们终于到达了隧道的尽头，一道狭窄的楼梯从这里延伸出去。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走着，倾听着自己和自己的队员脚下发出的轻微的咯吱声。他在楼梯最底部停下，正在此时，克丽斯塔•冈贝尔顿因为脚下“啪”的大声一响发出一声受惊的叫喊。
　　“怎么了？”琼斯问。
　　“骨头，”小天狼星回答，抬头望向楼梯。最顶端的金属门依然开着一道缝，这意味着从他利用它逃跑以来还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他们把尸体扔在这个地方。”
　　琼斯和德力士的脸色立刻都有点发青，小天狼星只是耸了耸肩。不久之前，当大脚板跌跌撞撞地走进那条隧道时，这里的气味要糟糕得多。他眨了一下眼睛。从他逃跑以来似乎已经很久了，但事实上时间真的没有那么长。甚至没有三个月……小天狼星打了个抖，摇了摇头，逼着自己集中精力。现在不是沉溺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他转向奥斯卡。
　　“在我发出没事的信号前，待在这儿。”
　　“明白。”
　　小天狼星蹑手蹑脚爬上楼梯，试着避开那些他记得一踩就叫的地方。然而，当他发现所有的楼梯都锈迹斑驳、吱嘎作响时，他对于秘密行动的尝试失败了；小天狼星放弃了这么做的努力，尽可能快地爬完了剩下的路程，施了个快速黑魔法探测咒语。因为他限制了咒语作用的距离，结果几乎立刻就传了回来。什么也没有。
　　他宽慰地叹了口气。小天狼星最怕的是闯进监狱后立刻和几十个摄魂怪狭路相逢，不过现在看来，他把阿兹卡班的时间表记得很准确。在夜晚，摄魂怪是可以自由地随便出入各个囚室的，它们被允许把囚犯们折磨到疯狂的边缘——但是永远不会超越那条线，也永远不能使用摄魂怪的吻。伏地魔用铁腕控制着这些令人恶心的生物，看上去它们似乎不敢违抗他。
　　小天狼星离开门口的掩蔽，给其他人发出了跟上来的信号。摄魂怪们四散在各处，要不就是忙着干别的，这很好；这代表着不会有哪群傲罗会遭遇一群数量占压倒性优势的摄魂怪，小天狼星在把队伍分割成小队时会感觉更安全。当他们全部穿过那扇门后，他带领着他们前进了大概一百码，停下步子，转身面对他们，用急促的低声开口说话。“一共有四列囚室。艾丽斯，德力士，斯派克和克丽斯塔，你们负责右边两列。奥斯卡，金斯莱，琼斯，还有我一起。我们去查左边的两列。记住，我们有二十七个囚犯要营救，他们其中的一些可能已经不能或者不愿自己行动了。尽快回这里集合，如果出了麻烦，马上让我们知道。”
　　“我们明白，”艾丽斯耳语道，把她的队伍带走了。
　　小天狼星看了他们片刻，随即转向左边，转向阿兹卡班牢房里安全措施级别最高的地方，他曾在那里度过了他生命中的五年。
　　
　　“小心！”
　　詹姆躲过了一道红光，看也不看地朝身后那个方向射出去一个咒语。“谢谢！”
　　弗朗辛忙着下咒，没办法回答他。詹姆滚向她身边，以一个蹲伏姿势跃起，这让他很痛苦地想起了小天狼星——现在别想这个，詹姆，他警告自己。你承受不起精神不集中的后果！——加入了她的努力。食死徒们在人数上比他的队伍占有微弱的优势，傲罗们一直以完美的且战且退战术战斗，但是事情开始变得棘手了。马尔福公馆周围的树林就这么大，如果他们保持现在的速度，在十分钟之内，他们就会失去屏障。在那个时候食死徒们毫无疑问会开始怀疑为什么傲罗们不直接幻影移形走，以保存有生力量。
　　现在还没有人倒下，虽然詹姆的右肩已经弄出了一块严重的烧伤，他知道那可以等等再处理。很幸运，它并没严重到必须换拿魔杖的胳膊的地步，如果真的那么做，在这样的战斗中会相当凶险。他们必须拖得足够久，为小天狼星和其他人争取时间。一切都依赖于把伏地魔和他的大部分食死徒控制在阿兹卡班以外——
　　“詹姆！”奥斯丁•芬威克突然大叫，声音里有着恐惧。
　　在回答之前他必须得先往卢修斯•马尔福的方向发射一个撞击咒。“什么？”
　　“他走了！”
　　“谁不行了？”詹姆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痛恨失去人们，痛恨牺牲朋友和盟军。为了一个已经在最近二十年内攫取了太多人命的原因。
　　“没有人！是神秘人！他走了！”
　　
　　莱姆斯睡不着。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正在阿兹卡班，而另外一个则在面对两打食死徒外加伏地魔本人，这个念头根本无法让人平静或者休息。所以他在霍格沃茨城堡和场地中到处逛着，仅仅是为了游荡着等待新消息。这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不眠之夜，而且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最起码这一次的理由比其他大多数都强。
　　走进城堡内部时，莱姆斯看到西比尔•特里劳妮一个人坐在礼堂里，心不在焉地搅着一杯茶，吃了一惊。她坐在教工桌子的一头，大眼睛茫然地看向虚无，当他接近时，她甚至没有看到他。
　　“西比尔？”他平静地问。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搅着茶，慢慢地把茶杯举向唇边。“西比尔？你没事吧？”
　　特里劳妮掉下了杯子。
　　它打得粉碎，但她似乎一点也没注意。莱姆斯也没有，因为她开始用一种嘶哑而刺耳的声音说话，那声音莱姆斯从前只听过一次，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里。
　　“抉择已经做出。黑魔头的克星将面对他，他拥有黑暗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他抉择已定，而且明白自己的选择，终结因此将产生……虽然被痛苦、鲜血和命运打磨，他依然会独自选择坚持……但是如果被抛弃，他会毁灭，黑暗也会继续……世界已经改变，今晚铭记着黑魔头克星的选择……抉择已经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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