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基因改了

　　第二天考试的心情和第一天天差地别，从早上被老妈惊讶的电话叫起来，他一看时间马上到开考时间了，匆匆忙忙跑到学校。

　　不好的开头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天都是糟糕的，平时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在下午考文综的时候睡着被监考老师叫醒。

　　考成什么样从结束那一刻都已经是过去式，穆阳只等着宣布放假通知好去医院，但在乱成一锅粥的教室里班主任走进来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令人心碎的字。

　　补课安排。

　　全班瞬间沉浸在一片唉声叹气里。

　　穆阳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老妈，老妈似乎在等他。

　　“你是要去医院吧，我和你一块儿。”

　　穆阳没说话，也没动。

　　“我只是去看看他。”老妈强调。

　　“不去，我回家。”穆阳改了主意，他像一个护食儿的狼崽子，不需要任何人靠近他的食物。

　　虽然老妈没再和他谈起关于他和季衡的关系的任何话题，但穆阳知道这件事老妈一直都没有接受，季衡很脆弱，他真的已经很脆弱了，穆阳不想他再受到任何压力和伤害。

　　而且今天一天都过得很糟糕，他不想把这种糟糕再带给季衡。

　　七点……

　　八点……

　　在焦急等待时机准备偷溜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季衡的视频请求。穆阳立马接了起来，画面上很快出现了季衡有些苍白的脸。

　　“你醒了？”穆阳笑了笑，有些心疼地触了下屏幕上的脸，“今天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感觉，”季衡语速很慢，听着有些虚弱，“我以为你今天会来，顾辉说你昨天来了。”

　　“本来想去的，但我妈要跟着去，就改主意了，没事儿，我晚会儿去。”

　　季衡笑了笑，“你妈妈要跟着就跟着啊，又没什么。”

　　穆阳皱了皱眉，“不行，她在我们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季衡顿了下，笑起来，笑的有些喘，画面都跟着幌起来，“你说认真的？整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穆阳抿了抿嘴角，趴在了桌子上，“你不想么？每次见面都只能见一小会儿，我就想和你呆着，不想别人打扰。”

　　“行吧，听你的，我也不是很想见，我是病人，病人最大。”

　　“这就对了，你得休息。”

　　季衡笑了笑，侧躺着把手机放到了脸边儿，“奶奶身体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嗯挺好的，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还问你呢。”

　　他们絮絮地说着话，声音很低，季衡没问他考试的事，穆阳庆幸他没问，又怕他问，一边聊一边在心里编着糊弄的话。

　　季衡说了一半的话没说完，静静看着画面里闭着眼睛的穆阳。

　　“穆阳？睡着了？”

　　睡着的穆阳没回答。

　　他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半，这得是多么累才能在这个点睡着。

　　他应该挂断电话的，他也该休息了，隔着屏幕亲了亲穆阳的脸，正依依不舍的时候穆阳的卧室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拿起了手机。

　　“是季衡？”许慧笑了笑。

　　季衡微愣，也笑了笑，“阿姨好。”

　　画面动了几下，出了卧室。

　　“身体怎么样？好些了么，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的。”许慧笑着说，声音不高，很温柔，也带着客气的疏离。

　　“还好。”

　　“穆阳睡着了，这几天复习太累了，胃口也不好，人都瘦了一圈，今天考试都睡过了头，还在考场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穆阳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什么，在桌上找到了手机，本来想打过去，想了想还是没打，他打算直接去医院。

　　洗漱出来的时候老妈弄好了早餐。他简单吃了些就要出门，老妈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穆阳犹豫了下，嗯了声，“下午才补课，我下午会回来。”

　　接着不给老妈反应的时间就跑了出去。

　　到了医院季衡去做检查去了，他等了会儿才见到人。

　　“睡饱了？”季衡冲他笑了笑。

　　穆阳接过护士推着的轮椅，“睡饱了，你昨天怎么不把我叫起来。”

　　“我倒是想，也得叫得起来啊。”季衡仰头看了他一眼，“昨天考试怎么样？”

　　“那还用说，所向披靡。”穆阳差点没接上话，推他进了病房，“以后这种小问题都不要问，咱已经今非昔比了。”

　　季衡笑笑没说话。

　　他们说了会儿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阳觉得季衡恹恹的，他想法子逗乐情绪也没高涨多少。

　　顾辉进来的时候从他看顾辉的眼神就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

　　“怎么了？”穆阳看着他俩。

　　顾辉说：“今天早上我和季副院长商量了下，想把季衡送国外去治疗，在这里条件受限，熟悉他情况的医生也都在国外，到了那可能会好些。”

　　穆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说不出来话，看向季衡，季衡抵着头没看他。

　　“……要去多久？”

　　顾辉推了推眼睛，笑的有些无奈，“这个问题就跟你问我治疗需要多久是一样的。”

　　“那……什么时候走？”穆阳攥住了季衡的手。

　　“尽快吧，这边简单处理一下，等检查结果出来看看，可能晚上。”

　　晚上！

　　今天晚上？

　　“怎么这么突然？”穆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看向季衡，希望能得到什么安慰或回应。

　　季衡这次看他了，带着稀松平常的笑，“有这样的病，出现什么情况都不突然，我都做好了面对所有情况的准备了。”

　　穆阳皱了皱眉，“别瞎说。”

　　顾辉出去后穆阳趴在床上枕着季衡的胳膊不说话，直到季衡说胳膊麻了他才抬起头。

　　“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穆阳眼圈有些红，“也不能说跑来看你就能看到你，摸到你。”

　　“穆阳……”季衡顿了顿，短暂的沉默后叹了口气，“……那我要是死了呢？你还能不活了么？”

　　穆阳如五雷轰顶，睁大了眼睛，蹭的站了起来。

　　季衡偏过了头，眼泪措不及防的从眼尾流出来，“你得学会接受，如果我不在了——”

　　“别说了！”穆阳忙捂着他嘴，将他抱住，“你别说了，不会的，我不问了，你别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有我在呢。”

　　穆阳松开他，替他揩去脸上的泪，亲了亲他的眼睛，看着他低声哄着，“你害怕是不是，别怕，我陪着你。”

　　“我不怕。”季衡的眼尾透着令人心碎的粉。

　　“那——”穆阳刚张了口，就被季衡拽着衣领猛地沉了下来，然后吻住了他。穆阳愣了下，接着用力地回应，胳膊从他背后交叉穿过，抱着他，紧紧贴在一起。

　　这个吻，吻到俩人缺氧才松开了些，穆阳抵着季衡的额头，呼出的热气喷在彼此的脸上。

　　季衡头一偏，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啊—”穆阳皱着鼻子低呼，搓了搓肩膀，捏着他的下巴，眉头皱着，“你属狗的么！”

　　季衡侧着脖子，“你也咬我。”

　　穆阳瞟了那块白皙的皮肤一眼，嗤地笑了，狠狠亲了口，“我可舍不得。”

　　“不亏么？”季衡摸着他的脸，“跟我这么干耗着。”

　　穆阳挑了挑眉，“不干耗着？难道你想湿耗着？”他一脸坏笑很自然的把季衡给带到了有颜色的领域，季衡勾了下嘴角，手往下，“要吗？”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穆阳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血直蹿头顶，他看了眼门外，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咬牙说：“不太好吧。”

　　季衡起身下了病床，把病房的门反锁了。随着他的动作，穆阳很没出息的动了下喉结。

　　“过来。”季衡撑着卫生间的墙。

　　穆阳跳下床，三步走过去搂着季衡把他推了进去。

　　下午穆阳没去上课，检查结果出来了，顾辉看过后把时间定在了晚上九点，私人飞机，直达。

　　即使再舍不得，晚上也是终究要来的，穆阳惶惶不安地注意着时间，好几次想张口跟着去。

　　临走时顾辉站在车前，“别送了，就在这儿吧，”

　　“回去吧。”季衡也说。

　　“我以后能去看你么？”穆阳看着他，有点想哭。

　　季衡笑了笑，“别了吧，我怕你走丢了。”

　　“我又不是傻子。”

　　“可你穷啊。”

　　穆阳张了张嘴，没说话。

　　季衡渐渐收了笑，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背上拍了拍，“让我们把所有都交给时间。”

　　让我们把所有都交给时间。

　　穆阳感觉自己听懂了，至少在当下，他没有心情想太多，所以觉得这句话就是承诺，他们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自然而然的在未来重逢。

　　期末考穆阳掉了几名，意料之中的，他没有过多纠结。寒假在补课中日复一日地走近尾声。

　　大年三十的鞭炮声里，穆阳数着手机里和季衡的通话记录。

　　从一开始的一天一次，到后来的三天一次，现在几乎一星期才一次。

　　视频里倒是看着季衡的情况没有恶化，也可能反反复复，只是他没看到。

　　国外住的病房很高级，偶尔碰到医生在，季衡用外语和医生无障碍交流时会让穆阳生出一种陌生感来。可等到季衡再转向和他说话，那种熟悉又会回来。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穆阳有些不踏实。

　　时间带来的，不止他所期待的未来，还有随着时间拉远的距离。

　　他们的交集都在过去，并一点点走远，生活中除了手机里的记录，再没有他们在一块的痕迹。

　　春节过完，奶奶家的隔壁来了几个陌生人，相看房子，季衡说租期到了，不再续了。

　　“哪有这么短的租期，这才半年吧。”

　　“本来就没租很久，三个月可能。”

　　穆阳没说话，他想说他碰到房东时问了，人家说他租了一年，装修加白得半年房租，人家乐意的很。

　　季衡撒谎了。

　　季衡对他撒谎了？

　　因为什么？厌倦了？

　　这才一个寒假而已。

　　大概是他想多了。

　　开学之后穆阳陷入了被迫的忙碌状态，在学校课被排的满满的，回家做完作业都十一二点了。周六周天稍微轻快些，但老妈不知道从哪给他打听到了一个课外补习班。

　　“我不去，我怕我给他举报了。”

　　“只辅导作业，是妈妈的大学同学，不收费的，你基础不够牢固，要多攻克一下这方面。”

　　老妈苦口婆心坚持不懈，穆阳受不了就答应了，和季衡视频时说起这个事仍十分不满意，因为补课，每次和季衡视频都紧赶慢赶慌慌张张的。

　　“当初也不知道谁说我基础牢固的，转脸又变，牢不牢都成了她一句话了，”穆阳用笔敲了敲手机屏幕，对季衡抱怨，“不收费就不算盈利机构，也不知道是真不收还是假的，要是真收，我非得举报了他。”

　　季衡笑起来，“为什么啊？毕竟是你妈妈的同学。”

　　“那又怎么了？他教的好也就算了，罗里吧嗦的听半天也没讲出重点，跟你比差远了。”

　　季衡笑起来，“我得谢谢那人，有他衬托你才念着我的好。”

　　穆阳刚想说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呢，还没张口，就见镜头晃了晃，季衡和那边的人说了两句，就对他说待会打过来。

　　穆阳叹了口气，有点小小的失落，他们才说了没几句话。

　　这个待会儿一待就待了很长时间，待到第二天早上也没音信。这种状态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是季衡的病不太好还是他给忘了。

　　期中考如约而至，这次考试，他没收到季衡的贺电，扒着空落落的手机，穆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不痛快，又没法发火，想提要求，又不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

　　考完试周也叫了穆阳和一帮人打篮球，穆阳心情不好，打的有点暴躁，中途跟别的班的一个人撞了下，起了口角，两人扭打起来，他的嘴破了个口子。

　　打了架流了血，似乎发泄了很多，打完球他和周也晃荡在烧烤摊，胡吃海喝了一通。

　　“你觉得异地恋有未来吗？”穆阳拎着酒瓶子问。

　　“没有。”周也回答的斩钉截铁。

　　穆阳忍住了一瓶子扔过去的冲动，顿了顿才想起来周也好像因为这个才和前任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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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堆了一地酒瓶子，烧烤摊都没几个人了，周也食指竖在嘴边，叨叨个没完。

　　“异地恋就这样，忍的过去就算九九八十一难过了七七四十九难了，忍不过去就各奔东西各找各妈了。”

　　穆阳十分不爱听他说的那些经验之谈，挥了挥手，“回吧。”

　　七八瓶啤酒除了涨肚，还有点微醺。穆阳蹲在小区门外的马路牙子上，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话。

　　没人接。

　　“……你大爷！”穆阳站起来踢了路灯一脚，转了一圈又蹲路牙子上，很仔细的找到季衡的名字，打了过去。

　　这次接通了，季衡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穆阳忍不住低下了头，按了按有些酸涩的眼睛。

　　“手机给我吧……没事。”他听到季衡在那边对别人说，大概是顾辉或者季副院长，只有对着他们，穆阳才能听懂季衡说的什么。他抬起头，路灯下他这边的画面十分感人。

　　“能看我帅气的脸么？”穆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脸。

　　季衡躺在病床上，眉头抽了下，似乎很不舒服，“你在哪呢？”

　　“你又不舒服了？”穆阳紧张地捧着手机拉近，但鼻子都杵到屏幕上去了，季衡依旧那么远。

　　季衡没回他，皱着的眉头也没松开，这次不再是不舒服，而是生气了，“我问你在哪呢？”

　　“家门口呢。”穆阳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心疼，打电话之前的各种郁闷都变成了心疼，“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想吐。”

　　穆阳心里有些自责，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一个病人置气。

　　季衡是病人，他怎么能要求一个病人总是陪着他。

　　穆阳！你太不懂事了！

　　“怎么了？”季衡问他，把手机拿近了些，盯着看了会儿，问：“你喝酒了？”

　　“嗯。”穆阳点点头，沉默了下来，他心里是希望季衡能问他一句的，问他好好的为什么喝酒啊？是不是不开心啊？

　　但是季衡没问，在他的沉默中也沉默着，中间有人跟他说话，他回了两句。

　　穆阳叹了口气，转了转头，指着自己嘴上的口子，“看我的嘴。”

　　“怎么了？”季衡仔细看了会儿，“上火了？”

　　“什么眼神啊？是破了，我跟人打球的时候被揍的。”

　　“唉，你——”季衡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一个人在旁边问他什么，他笑了笑，说什么，穆阳也听不懂。

　　再次开口时，季衡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穆阳嗤地笑出声来，这一笑简直控制不住，一手撑在身后后仰着，另一只手背抹掉了眼角流出来的泪，将手机画面对着自己。

　　“这才几点啊，你很困么？……我想你。”他笑了笑，“你想我不想？”

　　季衡嗯了声，“想啊，当然想。”

　　“你不走心。”穆阳有些难受地笑了下，冲着手机喊，“你不走心季衡……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不要觉得我无理取闹，不要觉得我不体谅你，我只问一遍，只问一次。”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季衡说了好之后，他才开口，“……你还爱我吗？”

　　心像被抽着疼，只一瞬间，刻骨铭心，穆阳忍不住捂住了心口，“你说，让我们把所有都交给时间，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么？”

　　季衡没说话。

　　“说话！”穆阳提高了声音。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我什么也承诺不了，如果时间能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可以陪你等下去。”

　　“等？等我提分手是么？”

　　“……”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我以为，你说的把所有都交给时间是让我等你回来，我每天都在心心念念着盼着你回来啊，每一天！”

　　“穆阳……”季衡叫了他的名字，但是什么也没说。

　　穆阳抹了把眼睛，点点头，“我懂了，那我们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我不会放手的。”

　　这次的不欢而散两边都冷静了很久，穆阳忍了两天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消息是上午发的，下午他才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还好。

　　简单的两个字把穆阳闷在胸口的一堆话都化解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国外，季衡的态度会出现这么大的转变，不过一年而已。

　　此后几天，穆阳没有再联系过季衡，这种折磨是忙碌所填补不了的。

　　除了学习，穆阳似乎没了别的能做的事，而他似乎耐心用尽了，一页书也看不进去，所有的坚持好像一夜之间都没了支撑。

　　考完试后他请了几天假，借口回奶奶家买了张车票。

　　他需要做点别的，不一样的事来消磨时间带给他的痛苦。只要不呆在原地，哪里都好。

　　J市距离长林不过三百多公里，但就像世界都换了一样，生活节奏比长林要快的多，满眼的繁华。穆阳拿着地址在小区外徘徊了好久，久到小区保安都拎着棍子站到了门外。

　　宋琛牵着狗出现在小区门口时，穆阳仿佛见到了亲人，挥着写了地址的纸片，“琛叔。”

　　宋琛牵着狗绳走过来和他隔栏相望，“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地址不就让我来找你的么？”穆阳说：“这地方还真不好找。”

　　“找不着你给我打电话啊。”宋琛笑了笑，让保安打开了门，“离家出走了？”

　　穆阳啧了声，把冲着他抬腿的泰迪往旁边赶了赶，“旅游。”

　　“什么月份啊你旅游，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怎么说都行。”

　　宋琛就是下来遛狗的，领着穆阳也没上楼，在小区里慢悠悠转着。

　　“要去墓园么？”宋琛磕了两根烟出来，递给了穆阳一根。

　　“嗯，去看看吧。”来都来了，穆阳接过来叼在嘴里，火儿递过来的时候偏头点了，微眯着眼十足地痞态。

　　“你跟小智真不一样，你们兄弟俩跟他都不一样。”宋琛看了他一眼，点着了烟。

　　“他什么样？”穆阳弹了弹烟灰。

　　宋琛抱着胳膊，眯了眯眼睛，看着草地上撒欢的狗，“斯文，温和，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穆阳勾了下嘴角，“你意思就是你是个看脸的人呗，肤浅。”

　　“大家都半斤八两，季衡要长得丑你能看上他？”宋琛说。

　　穆阳猛地看向他。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些。”宋琛在烟雾里勾了下嘴角，“就因为这个来的吧？”

　　“……”

　　话题到此为止，宋琛没再继续问，遛完了狗就带着穆阳回了家。

　　这是个一百来平的两居室，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不像一个看着有些邋遢的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干净。”穆阳看着玄关处放了两瓶消毒液。

　　“被逼的。”宋琛拿了湿纸巾给狗擦了脚才放它进去，“当然现在没人管了，不过养成习惯了，看不得乱糟糟的，你自己注意点个人卫生啊！”

　　穆阳有些无奈，换好鞋后犹豫了下挤了点消毒凝胶搓着手，一边搓一边又有些伤感，季衡也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客厅有块照片墙，上面的照片不多，是宋琛和小智和狗的合照。

　　“是不是很帅？”宋琛站在他身后，递了杯水给他，“你和他长的还是有些像的，眼睛像。”

　　“你想他么？”穆阳看着照片里两人并排站着面相镜头的笑容。

　　“你爸啊？”

　　穆阳看了他一眼。

　　宋琛笑起来，“不敢想。”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你爹吧，他跟我说过，他儿子长的特可爱，不知道见到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心痛。”宋琛进了厨房，“吃点什么，家里就剩挂面了。”

　　“那你还问。”穆阳仰头喝光了水把水杯放在了桌上，“为什么见到我现在这样会心痛，我又没长残，一如既往的帅。”

　　“嗳，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自信，不过这么帅还不招人稀罕是挺奇怪哈。”宋琛放上了锅，拿出半只挂面和俩鸡蛋。

　　穆阳靠着门框面目表情地看他，“有什么奇怪的，我从小就不招人稀罕，你有意见？”

　　“有，不稀罕你的都眼神有问题，你也别搭理他们，给他们脸了。”

　　“……做饭吧。”

　　换了环境的第一天晚上，穆阳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没想到刚一沾枕头，还没来得及回忆伤心种种，甚至没来得及把手机开机，就睡了过去。

　　醒来后难得的没有起床气。

　　宋琛起的比他早，已经在对着窗练太极了，还十分讲究地穿了太极服。

　　穆阳打量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做的还挺标准，一缓一急之间有种张三丰的那么点高人味道了。

　　“厨房还有五个鸡蛋，做个鸡蛋羹吧。”宋琛背对着他说。

　　穆阳往厨房看了眼，不想动，“我不会做。”

　　“门就在那，一推就能出去。”宋琛变成了侧对着他，“白吃白喝白住还想饭来张口，天下的好事都让你想到了。”

　　穆阳叹了口气，去了厨房，拿出鸡蛋和碗，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找一下教程，毕竟就剩五个鸡蛋了，做坏了就没得吃了。

　　“你手机我用一下。”穆阳站在客厅。

　　“用吧。”宋琛也没看他，“不敢开机啊？”

　　穆阳没说话，拿了手机搜了教程又把手机放回桌上。

　　“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宋琛的声音从客厅飘过来。

　　穆阳闭了闭眼，“留了纸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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