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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滴...”
那刺耳的熄灯声曩时就惊醒了所有人。
“莫总怎么样了？”
柴姝率先走上前，脑袋时不时地探向里头，堵在了门口，未等医生开口说话，就急急问道：“董医生，莫总没事吧”
董智尹摘下汗津津的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疲惫，缓了缓，才沉重说道：“说实话，情况不太好”
“目前还不知道莫总中了什么毒，没有解药，实在太被动了”
少女身形踉跄几步，脸色瞬间煞白，几近崩溃的语气哽咽着：“请您务必坚持坚持”“我会尽快和董总取得联系”
“只是病毒扩散速度很快，右手没有任何机理反应，这么看来病毒具有很强的扩散性，今天晚上必须拿出一个方案，要么切掉右手，要么保下右手，柴秘书你看？”
听到这话，柴姝眼里蒙上一层湿气，哑声道：“董医生，你让我想想”
据她们所知，莫总并没什么直系亲属，这么大的事情肯定需要通知直系亲属，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说到这里，柴姝定定地审视着董智尹，良久才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对，情况不太好，需要切除右手”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才听见若有似无的回应，“切吧”
连续打完两个电话，她已是满头大汗，给了董医生肯定答复，“切吧”
“后续若是莫总追责，我担责”
话音未落，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红了脸。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是孙细细，她在莫昀然的搀扶下急急赶来，连外套都没有穿，冻得咬牙切齿，旁边还有那个熟悉的庞经理，目光躲闪着。
柴姝咽了咽喉头的腥甜，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冷冷一笑道：“孙小姐这是莫细庄园，请注意您的身份”
孙细细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那张小脸扬起明媚的弧度，目光轻飘飘地落向柴姝，嘲笑道：“也请你搞清楚：这是莫细庄园”
她推开莫昀然递过来的外套，一步一步走向柴姝，优雅的步伐，高傲的天鹅颈像极了一轮明月，嗤嗤笑道：“我忘了，你好像是走后门进来的”
“莫细农庄还是我取得名字，寓意：莫失莫忘，事无巨细，我负责选花种，莫卿负责陪伴它们长大，这里一花一木都是我们的杰作”
柴姝感觉到脖颈处那彻骨的气息，并无惧意，转头对上孙细细那双
吃人般的眼神，凛然道：“既然客人喜欢种花种草，庞经理送客”
“带孙小姐去花园种花去”
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美女秘书，庄园里的工作人员瞬间就犯了难，你看我，我看你，面露难色。
见此情形，孙细细拢了拢外套，正准备说话，却被莫昀然拦住了。
“柴秘书，大家各退一步，等莫总醒了再做决断也行”
何必做这些无谓的争执，不是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嘛？
孙细细见缝插针，也应和道：“也对”
“我相信莫卿有自己的抉择”
堂堂一代霸主，他睥睨天下，还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身体的残缺！
一旁的董智尹愁得眉头能夹死苍蝇，在原地踱步子，止不住的叹息，希望引起几人的重视。
介时，柴姝好像作了什么重大决心，适时接过助理手上的space 机，放大声音，“...当我昏迷时，公司里的所有事情由董仲平管理，若是董仲平不在现场，一切事情由柴姝负责...，如果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再无任何回缓的可能，需要切除身体任何器官，听董仲平的安排，若是董仲平不在现场，由柴姝负责..”
霎时，院子里恢复了一时的凄静。
孙细细气得小脸发白，被莫昀然死死的禁锢着，她死死地咬着贝齿，歇斯底里地哭着说：“他会后悔的”
“你这个侩子手..，不得好死”
莫昀然连抱带圈，带走了孙细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柴姝：“你还是问问莫总的意思”
送走了孙细细，柴姝好像被抽走了魂儿，整个人差点栽倒在花丛里，还是助理冲过去一把扶住她。
她摆摆手，凝望着手术室那头，哑声道：“去吧”“天快亮了”
滴滴～手术室上的红灯再次响起。
“柴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助理小江见她柔弱无依地靠在门口，双眼瞪圆了，听见一点动静就凑上去了解手术情况，来来回回十几趟，此刻满脸惨白，毫无血色而言。于心不忍想要转移柴姝的注意力。
她头也不回，涩然道：“那麻烦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吃食给我拿点就行”
小江拗不过自己师傅，只得钻进厨房找找食物。
俄顷，他回来了，手里拿着托盘，笑吟吟地挪到柴姝跟前，招呼她垫吧垫吧。
“柴姐，吃点吧，这手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等手术结果”
小江将东西盛好，递给柴姝时还不忘嘟囔几句，生怕自家师傅没胃口。
“..沾点番茄酱特别好吃，你尝尝”
他还将饼子卷满各种蔬菜，看起来十分可口。
....
莫卿此刻浑身无力，灵魂像是被黑暗中的一双手无限拉扯着。
很快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种失重感在落地那一刻瞬间消失了。
正待他缓过劲儿，惊觉有一双眼睛如芒在背，直勾勾地盯着他。
倏忽，一个人影闪过，瞬间移到他面前。
“看来没死啊？”
那人一张嘴能气死人。
莫卿看到他那一刻，不禁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力气被抽光一般软弱，她轰然倒下了。
“你只配这样和我说话”
果然是他做的，那个人阴恻恻地在他耳畔嗤笑着。
“哼！”
“保护好细细，若是再敢对她粗俗无礼，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所图。
“既然是求人，也该..有求人的态度”
你也是莫卿，我也莫卿，凭什么随意被你拿捏？
男人笑了，笑声震得他耳朵发疼，“呵！”
“嗬嗬”莫卿失去了呼吸，像条鱼儿失去了大海，拼命得喘息着，那张倾国倾城的面颊此刻紫白紫白，她张着嘴试图博得一丝生机。
很快，四肢百骇传来剧烈疼痛，“啊!”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分一秒那么漫长，痛得发出呐喊，声声绝望像红潮猛兽肆虐着黑暗里的一切。
疼痛拉锯到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仅剩半分精力，躺在冰冷地上，。
“了无牵挂的废人而已，就算你撕裂了我的灵魂又如何？”
他笑他癫狂，他笑他痴心妄想。
男人怔怔立在那里，须臾才转身，用脚勾起她的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看来你并不满意刚才的大礼”
莫卿读懂了他的深意，是啊！她是没了□□，但是还有知道疼痛的灵魂。
“你敢再伤我半分，她就别想活得舒坦”
一个活在黑暗里的疽虫，又能奈我何用！
只要她重回□□，获得光明那一刻，现实世界不还是她说了算，从那里受得委屈就从哪里找回来，这是她的原则。
他一步一步走向莫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此刻深处腾腾黑气，压迫感侵袭而来。
得了自由，莫卿飘在半空中，眸色微睁，灵魂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我们谈谈”
男人又开口说话了，此时却没了那股高高在上的帝王威压。
莫卿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喜收在眼底，她思量一瞬点头了。
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个深情男配有什么高招。
“你占了我的身体”
不愧是天才惯会利用人性的弱点：良知。
想来他见到了莫卿骨子里仅存的东西，才敢这般。
沉凝片刻，莫卿抿了唇色，眸色微动，说道：“我也是受害者”
“这么说，你知道什么...”
莫卿话音未落，原主薄唇微张，瞬间就被黑气吞没，眨眼没了踪迹。
“莫卿你出来，我把身体还给你”“把孙细细还给你”
“出来！！！”
夜色渐渐溃散，只见浩瀚无垠的天际徐徐挂满了疏星，繁星点点。
莫卿只觉得眼皮子愈发沉重，双眸渐渐阖上，失去了意识。
“莫总”
“莫总，您醒了？”
睁眼就对上柴姝那一张卡白的小脸，莫卿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奈何嘴巴好像焊铁般铅沉。
柴姝心领神会，摸着小脸，了然道：“莫总，您别急，我马上就去洗漱”
跟在莫卿身边多年，如今他一动，柴姝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能在第一时间给出合理的回应。
听到动静的董智尹等医护人员立刻对莫卿的身体进行复查，很快，莫卿从他们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
“莫总，您现在总算是脱离危险了”
他说这话时，满脸愧疚，双眼发红，一边拢了拢薄被，一边观察着莫卿的反应。
见自家老板一脸蓦然，他推了推鼻尖的眼睛框，讪笑道：“只是..您的右手已经被摘除”
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色，董智尹笑着笑着就...面色沉着。
“您要是生气可以告我们”
“只是昨晚那般恐怖的一幕：就算您清醒着，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手术台上他们都听我的，您要清算就算我一个人就是”
“不过..我们已经联系国际白衣天使医院，将会拿到最先进，最仿真的假手，大抵一个礼拜后可以抵达我市”
“您放心到时候，我会用最好的状态，最好的技术来为你接好假肢”
董智尹一直在找补，还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莫卿瘫靠在床上，一脸虚弱，眼下生出浓浓的青黛，被董智尹叨叨个不停，实在不想搭理他。
剑眉凝接着，少顷又舒展开来，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
柴姝进来时，就意识到屋里莫名有股阴风吹得人浑身发冷。
她抱了抱臂膀，顺势走上前将空调口往上调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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