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秋寂

　　“加油！小全同学加油！”
　　金泰汶抱着他腰，坐在全昭秋自行车的后座，看着身前骑着费劲儿的他，不禁觉得可爱，真想逗他。
　　全昭秋使劲往坡上骑。
　　上学的一路上都是槐树，五六月的花季，整个坡上都是香气四溢的，隔着好几条街都隐约感觉到。
　　槐花落在全昭秋身上，金泰汶在身后腻歪：“金泰汶，你给我正常点儿！你是个阿尔法！”
　　无赖二字，最好形容金泰汶了，在身后用头轻顶全昭秋，还油腻到：“老公加油骑。”

　　猛然间，电话的响铃，把全昭秋拉出了梦里。
　　“喂，先生啊，您吃饭么，金泰汶说回来晚，要我给你做饭!”
　　全昭秋穿上鞋，赶紧欢迎。

　　“您最爱吃炸酱面没错吧……”李圣蹲下拎菜，刚一抬头就瞅见了这样的全昭秋。
　　“哇哦……”

　　全昭秋心情其实很复杂：“丑……吧？”
　　“没有！”李圣算知道什么男人才能勾走金泰汶的心了，也真是不解金泰汶是不是眼瞎，怎么放着天仙不管，偏偏稀罕妖魔鬼怪。

　　“好看，能想出来你没有白化病，该是多绝色的人。”李圣炸酱，全昭秋把围裙放在了他手边。
　　“不穿个围裙嘛？西服脏了不好洗。”他很喜欢看别人做饭，坐到一旁的台子上，看着李圣，想起了什么：“他那些小情人都是O吧？”
　　李圣头都没回：“也不，他也怕擦枪走火麻烦，更喜欢B一点，但O他漂亮不是？”
　　无奈笑了下。

　　他还是把话题又聊回了金泰汶：“今天……今天是那个？”
　　李圣动作还是娴熟着：“就那个程洋，是个艺人，你应该知道吧？反正有金泰汶罩着，挺火的。”
　　“我太落伍了……”他也不是故意要李圣尴尬，主要是没几年活头了，还谈何了解娱乐圈：“……在一起多久。”
　　“一年多吧？就这些小东西，也就能在金泰汶身边待上个一年，第二年他就看人家烦，管他多爱自己，直接甩掉。”助理剁肉的声音挺大，全昭秋也听不大清楚，只是听到一年，心里难受。
　　“好家伙……目标是星辰大海……”看李圣做饭，看着人家的背影，忽然想起金泰汶以前的样子。讽刺至极了，不过李圣突然回头：“对了，这屋子里不暖和，您别坐在凉的地方上。”

　　外人都不舍全昭秋着凉，金泰汶开窗户羞辱。
　　金泰汶就好像冷风中握在全昭秋手里的暖手蛋，刚睡的时候还发烫，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暖了，不相信，所以不愿放下，总觉得还有余温，最后用自己的体温去让他暖一点，却改变不了他的本身。

　　“没事儿，我身子骨硬朗，抗造。”

　　疼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圣做饭很好吃，人也很温柔，做事又叫人放心。
　　“还行吧？你不爱吃黄瓜胡萝卜什么的杂七杂八，我没给你放。”油烟轰炸，不过看到全昭秋吃得香，自己心里也满意。

　　“你做饭好好吃啊。”全昭秋可能太饿，吃相不太精致，酱蹭到嘴角就用舌头舔掉。头发散开就撩到耳后。

　　狂风吸入，不到十五分钟就吃完了，撂下筷子才看见傻笑的李圣：“你笑啥呢。”
　　“没，没什么。”李圣用手遮着脸，怪怪的。
　　不过全昭秋懒得猜疑，想说那话，又觉得不好，干脆换了个说法：“我……洗澡去了。”
　　李圣看出来了，尴尬这搓了搓后脖颈：“等会儿还得给金泰汶送回来，先走了。”

　　浴室里泛着热水汽，从里面出来的全昭秋，浑身也是暖的。
　　身上系的浴衣松松垮垮的。
　　头发平日里微卷，遇水就卷的厉害，加上才从暖暖的浴室里出来，嘴唇都热的红嫩。
　　瓷娃娃。
　　全昭秋找自己放在床头的眼镜，他七百多度，只看得见床上黑黑的一坨。
　　闻到了很大的酒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金泰汶回来了：这么快，那李圣来做饭干嘛？
　　“回，回来了啊……”
　　他只能靠着衣柜去平衡。
　　“哥回家看着条不乖的狗，那么想哥哥？”确实是金泰汶的声音，跌撞着走来抱住全昭秋，“都来找我了。”
　　特别熟练的把全昭秋转过去，把他双手背后，一只手擒下全昭秋两只手，另一只摸上他胸、脖颈，嘴巴。
　　“这股子中药味真让人想吐，以后都别吃中药。”顺着后脖子，一直啃咬到耳朵，他话也许有下半句，但全昭秋全程阴着脸，不反抗又不说话。
　　不自觉的反应，他轻轻撞了下金泰汶。
　　金泰汶从后面抱起全昭秋，放到在床上：“还想要哥哥啊？”
　　哥哥。
　　哥哥哥哥又这两个字，全昭秋这辈子似乎就没有那么油腻过，撑死了叫他泰汶儿。

　　“哥哥……”也不想找眼镜去看清金泰汶的脸，他闷头独自呢喃这个羞耻的称呼。
　　“我好爱你。”
　　李圣说的话，果然就是不可信，明明说他是去应酬的，原来是和程洋欢愉去，只是担心自己不安分，回来看着自己乖不乖。
　　既然这么难舍难分你就不要回来啊。
　　回家是为什么？是来刺激我的么？是要提醒我，你这个大傻子，出轨出不得，离婚离不了，十多年，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心里暗想。
　　“怎么不说话？”
　　“我该……说什么？”金泰汶凑上来亲吻，含着酒精味的热吻，惹得全昭秋不知所措，他不敢去想金泰汶活的多么风流。
　　“说……”他解开系着浴巾的绳带，停下手里的动作，欣赏着自己刚才留下的印记，确认了，满意了，才贴在他耳边，“说你爱我。”
　　他沉浸在此刻暧昧里的脸刷的一下没有了表情。
　　自己被当做程洋也罢，他要做什么都好，就是心中不断回味着一个问题。
　　我？爱他吗？
　　金泰汶到全然不顾，那句回应说出来或是没说出来都不重要，只不过是他兴起时的一句胡话。

　　等金泰汶心满意足，全昭秋又去洗了次澡。
　　简单清洁后还赶紧为他做醒酒汤，折腾到两三点才着床。
　　彻夜他都在思考着那个问题。
　　这不是第一次让他去质疑那个答案“我爱你”。
　　他怕金泰汶，他怕极了金泰汶不留余地的欺凌，可他也难以细细品味金泰汶和别人在一起时自己的心态。
　　无助依旧，可早就释然了。
　　那么都不在乎金泰汶心里还住着别人，自己还爱他吗？

　　月光皎洁照应紧卧室，散落在金泰汶偏着一侧的睡颜上，全昭秋又隐隐发着低烧，难以入眠。
　　忽然金泰汶辗转来，面向他，拥抱他，贴着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他。
　　“小秋……”
　　他在做什么梦？呓语会是自己的小名。
　　怀里是安慰的，是暖和的，全昭秋主动紧贴着他，同他相拥。

　　其实——只要他残存一丝留恋，全昭秋便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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