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纪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平淡，好在有世界杯可以让我们激动一下。我、杰生和尧都是地道的球迷，有比赛时杰生就带我们到他朋友开的一家酒吧里，和一群球迷一起看酒吧里的壁挂大电视。那家酒吧每逢球赛就会在门口早早挂出横幅，招揽生意。那天晚上半决赛，酒吧里生意特别好，每个台子都坐着人。中场休息时，又有一群客人推门进来。一个和尧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走到我们桌前。“杰哥，”他盯着尧看了一眼，“好久没见了。”
　　杰生看看他，态度有点冷淡。“坐。”杰生简短地说。
　　那孩子坐了下来，他没有尧的俊俏，但眉眼之中透着十分的伶俐。
　　杰生给他要了一杯咖啡。
　　那孩子要说什么，杰生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住了口。
　　我起身上洗手间。我喝的酒让我有点晕。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是怎么卷到这群人里面的。
　　我出来，重新回到座位上。
　　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咖啡喝了一半还在那里。
　　杰生说：“你和尧就在这里看，我得先回去了。”他站起来，拍拍尧的背，“多玩一会。”
　　尧没有做声。
　　酒吧里很吵，所以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下半场球已经被毁了，我发现尧也有些心不在焉。
　　酒吧里空气浑浊，我提议出去走走。尧同意了。
　　那天晚上天气陡变，很冷。一走出热呼呼的酒吧，我就直哆嗦。尧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裤袋里握着，他的下巴擦着我的头发，热气一阵阵呼出来，我觉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他伸手来挠我，我赶紧躲开，他不依不挠地来追我，我跑不过他，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他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我要拯救你。”我说。
　　“你是谁？圣母玛丽亚还是观音菩萨？”尧问。
　　“我是你的朋友。”
　　“以后即使做普通朋友，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尧说。
　　“我答应你。”
　　“你跟我来。”他拉着我的手跑向江边，夜半的江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们站在江岸边，一边向水里扔石头打水飘，一边对着江水大喊大叫，直到两个人都累了，嗓子都嘶嘶的，我们才离开，人像刚打完一场球，即亢奋又疲劳。
　　计程车先到尧的住处，他下车，对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明天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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