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009
波/兰,但/泽/港外,霍/尔/斯/坦/号。【注一】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然而这艘战舰上的人们却早已经蓄势待发。路德维希举着望远镜,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边的波/兰军/事/基/地。基尔伯特已经跟随前头部队出发了,而他也即将展开下一波的军/事/行/动。
果然,还是开始了。
路德维希将望远镜隔在了一边,如同肃穆的绅士般抬手看了看表。约摸还有一刻钟就要到六点了,距离他的轰炸机群开进波/兰境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是时候了。
“舰长先生,可以发起攻击了。”
轰隆。
霍/尔/斯/坦/号撕下了它“友好访问”的伪装。而与此同时,在波/兰的北部,西部和西南部,德/国军队发起了全线进攻。狂热的年轻人们等得已经有些太久了——原本在五天前,他们就会发动攻击。
路德维希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胃部隐隐有些难受。8月26日,当他正打算依照上司的命令进攻的时候,费里西安诺忽然在电话里说意/大/利方面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他不会跟着来,直接导致了他的行动被推迟到了9月1日。
一小时前,突如其来的死亡与毁灭真正降临到了菲利克斯的头上。
8月26日,有一支没有接到命令的德/国部队发起了进攻,虽然它很快就被波/军歼灭,然而菲利克斯依旧察觉到了德/国即将发起进攻的意图。虽然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路德维希竟然会去和伊万签条约,但事情已成定局,现在他只能指望自己的计划和英法那边了。
1939年9月1日,凌晨4点45分。
这一天一直睡不安稳的菲利克斯凌晨四点钟就再也无法入睡,于是他起床,换上正式的衣服,难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叫人难以忽视的苦味侵蚀着他的口腔,虽然味道不好,但也让菲利克斯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在他喝下第二口茶的时候,他听见了自己国土的上空属于战/斗/机的呼啸。
他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菲利克斯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折断一般,他仿佛看见他的铁路,公路,机场与桥梁全部变成了一片片的断壁残垣。菲利克斯挣扎着起身,想要尽快赶去现场,然而他的手脚似乎都不属于他自己,疼痛从指尖绵延到骨髓。
终于来了。
五个小时以后他拖着难以动弹的躯体赶到了前线。他看见原本部署好的飞机变成了一堆堆的金属废弃物,看见随处都有弹坑冒着硝烟,看着他来不及撤退的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土地。
这就是闪/击/战。
“贝什米特中将。”【注二】路德维希接过军官递到他手中的电报,以及一张简单的字条,上面的字迹潦草而随意。不需要军官补充,路德维希就知道这张字条的笔者是谁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基尔伯特在行军时的休息时间飞快写下这张字条的样子。
“字条是贝什米特准将给您的。”路德维希决定还是先把那封从柏/林来的电报拆开,上面机械地告诉他,英法两国已经向他发出最后通牒。一旁的军官开口询问他的意思,路德维希并没有是思考太久,便回答道:“我不会作出任何回应。”
见路德维希只是把纸条工工整整地折叠好然后塞进了口袋,一旁一名年轻的军士忍不住开口道:“中将,您难道不打算看看吗?”
话音刚落,他便收到了军官责难的目光。
路德维希看向那个年轻的军士:“我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停下我们前进的步伐。
“没有回应吗?”亚瑟·柯克兰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到一边。他放下描有精致花纹的茶杯,仔细地用手帕擦过他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桌子的另一边,一幅黑色的皮手套已经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他拿起一只手套,利落地戴上,扯住手套的边缘用力拉了拉。深绿色的军装服帖地贴在他的身上,如同西装一般打理得一尘不染。
“那么,宣战吧。”
“宣战吧。”弗朗西斯优雅地托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略向前倾,这种什么时候都让人感觉悠闲而镇定的姿态,总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
1939年9月3日,英法两国相继对德宣战。
菲利克斯举枪,瞄准,射击。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德/国人竟然会派出如此大规模的机械化部队。原本制定好的作战计划完完全全地被打破,许多部署在边境的波/军全部被丢在了进攻者的后面。而原本的,他的盟友,已经对德/国宣战的两国却在西/线按兵不动。
位于华/沙的政府早已经仓皇撤走了,菲利克斯曾经接到了与他们一同撤离的命令。但撤走了又能去哪儿?卢/布/林?罗/马/尼/亚?难道能跨过半个欧/洲跑到英/国去吗?
日/耳/曼战车的铁蹄踏在他的国土上。
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不会离开这儿。
别低估了波/兰人的勇敢和坚强,也别低估了波/兰的勇敢和坚强!
他还有好几个集团军,还有布/列/斯/特,还有华/沙,还有桑/河和维/斯/瓦/河。就算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伊万·布拉金斯基【注三】,他,菲利克斯,依旧是不死鸟【注四】。
基尔伯特从东/普/鲁/士进军,向南方的华/沙挺进。一路上传来的几乎都是捷报,于是他加快了行军速度。现在除了尽快包围华/沙,什么都不能想。
菲利克斯觉得自己好像中弹了,但实际上,他除了受到一些擦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但那仅仅限于看起来的样子。他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看到克/拉/科/夫,看到那里的居民们被德/国人驱赶,他们的房子被强占,他们之中的犹太人被赶向犹太区。
他的住所如今转移到了华/沙附近的某个要塞,那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氛,似乎只能无奈地等着德/国军队把华/沙围个水泄不通。他的好几个集/团/军被重创,时不时地会有被打散了的士兵来到要塞,固执地拿起枪执行着他们的任务。
事实证明他的盟友一点儿也不可靠,他们只是在静坐,只是在西/线那边看着波/兰被毁灭。
“战争已经相当于结束了”的流言在军队里飞快地蔓延,菲利克斯每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就想拿起作战报告往他的脑袋上拍去。虽然他知道,德/国那边也是这么说的。
耳边传来清晰的口哨声,那是《波/兰圆舞曲》的调子。
“有位年轻姑娘,她到草地上去……”
顺着他的视线,他看见有个扎着白色头巾,身穿淡色连衣裙的姑娘飞快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用她细腻的手法为勇敢的士兵们包扎伤口。她漂亮的裙子已经染上了斑驳的血迹,但她却是跑得那么快,在菲利克斯的眼里一闪而过。
“遇见一位猎人,他真机灵又美丽……”
英/国和法/国的帮助不会来了,原本和托里斯一起作为联/合/王/国抵抗外敌的岁月也早已经过去了。【注五】
现在只能依靠他自己。
插入书签
【注一】:也可以翻译作荷/尔/斯/泰/因/号,波/兰战役爆发前它在波/兰的但/泽/港外伪装成友好访问。
【注二】:之前忘记注明了,本文里路德维希的军衔设定为中将,而基尔伯特因为各种原因(例如跟上司意见不是很统一,代表的其实是普/鲁/士之类),他的军衔是准将,比路德低两级。其他人物以后有军衔出现我同样会注明。
【注三】:波/兰战役前期苏/联没有出兵的原因是两国之间有互不侵犯条约,不过苏/德条约的内容是瓜分波/兰所以苏/联也算是虎视耽耽……这样。
【注四】:波/兰先生的名字,菲利克斯,是不死鸟的意思。历史上波/兰也曾经多次遭到毁灭,之后又复国。
【注五】:曾经有段时间波/兰和立/陶/宛组成过联/合/王/国。
波/兰战役……菲利克斯这个人物其实我觉得很难写,本家设定的性格有点不大靠谱的感觉,但咱难真正来临的时候我觉得他一定会坚强起来,毕竟波/兰是一个多么坚韧的国家啊。想看东/欧百合组的亲们可能比较失望,立/陶/宛在里面的处境很尴尬,虽然当时他还不是苏/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