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基因改了

　　“我没那么好的定力。”季衡微微侧头，鼻尖蹭在他的下颌。

　　微凉的一点，温热的呼吸。

　　穆阳扳过季衡的肩，温柔带着隐隐霸道的吻随即压过来，右手和他十指相扣抵在柜子上，左手在他背上微微用力，让两人贴的更加紧密。

　　暖黄的灯光在头顶悬着，他们的影子从柜上折叠到地上，难舍难分。

　　什么时候跌倒在了床上，穆阳没有留意这个细节，陷入被褥中的一瞬间，好像隔出了一个隐秘的空间。

　　身上很热，耳朵里也像隔了一层，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还有错乱的不知道谁的呼吸。

　　啃脖子这件事穆阳只在电视上看过，当时他对于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季衡的皮肤很好，每一处都细软光滑，所以他从深吻到嘴角再到脖子几乎完全顺应着本能，而季衡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皱起的眉更加刺激了他这种本能。

　　他把季衡的衣服往上推着，贴着他的耳边轻声哄着：“脱了吧。”

　　细细的光亮在季衡半磕的眼中闪着，他的声音有些哑，“这种时候这种意见就别征求了吧。”

　　穆阳的眼眶有些发红，季衡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烫手的热，手在他脖子上一勾，将他猛地拽了下来扑在自己身上。

　　耳鸣目眩的感觉渐渐退散后，五官和其他身体感知才慢慢恢复。

　　被子里暖烘烘的热，穆阳从床脚把枕头拎过来枕着，半拉身子都晾在外面。

　　“好热，开开空调吧。”他搂着季衡的腰，埋在他的肩颈处。

　　“都什么天了还开空调。”季衡把被子刷的一下从他身上彻底掀开，“凉快么？”

　　“嗳。”穆阳闷声笑了会儿，一条胳膊从季衡脖子下圈住，将他整个人抱着，“老流氓，想看就是想看，不要找理由，给你看就是了。”

　　季衡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谁先开始的？谁脱的衣服？谁…嗯？”

　　“我。”穆阳捏着他的下巴抬头亲了口，“我我我，老流氓是我，我是老流氓，你是清纯帅小伙儿。”

　　“嗯，知道就好。”季衡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只盖了肚子免得受凉，转过身来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蹭了下，“你还洗一下吗？”

　　“不洗了吧。”穆阳闭着眼睛，努力睁了一下又闭上了，“我好困，你也别洗了，明天再洗吧，明天我给你洗。”

　　季衡嗯了声，嗯完了又补了句，“我自己洗就行。”

　　“害羞么？又不是没洗过。”穆阳笑了笑，带着浓浓的睡意。

　　他很喜欢这种凑的极近的耳语，呼吸混着呼吸，有种格外亲密的感觉。

　　后来又说了什么甚至说没说他没印象了，只记得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动作是收紧了放在季衡腰上的手。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穆阳摸过手机按了，声音一停埋在枕头里又昏睡了过去，不过闭上眼也就十几秒，突然诈尸似的睁开眼坐了起来，第一反应是考试要迟到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昨天考试就已经结束了。

　　唉，一个小考给他弄得精神紧张了都。

　　昨晚的事在脑海里慢慢记起来，季衡已经没在旁边了，他心里猛地一阵空落落的，尤其在他叫了声季衡的名字没得到回应的时候。

　　他抓过裤子套上去出了卧室。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但这种像小时候睡午觉醒来家里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的感觉令他感觉害怕。

　　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他去了厨房客厅浴室，都没有人，又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屋子没人回应。

　　跑到院子里，去院子的厕所看了看，没人。

　　“操——去哪了？”穆阳心里有点慌。

　　他摸了摸口袋，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在楼上根本没拿。

　　就在他皱着眉头准备回屋拿手机的时候院门响了一声，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穆阳盯着门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动不动盯着，反正就那么盯着。

　　季衡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愣，“不冷啊，衣服都不穿就出来，室内有厕所啊。”

　　从看到人，到听到声音，穆阳松了口气，所有的不安都在看见季衡的那一瞬荡然无存。

　　不过也是在看到他手里提着两份豆浆和包子冒出的热气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冷。

　　“怎么了？”季衡走过来，抬手在他锁骨摸了下。

　　“啊——”穆阳嘶了口气，猛地抓住他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我刚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呢，提了这么一兜东西走一路还能热乎乎的？”季衡抽出手，又在他胳膊上摸了下，“赶紧进去，别感冒了。”

　　“操——”穆阳按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飞快的在嘴上亲了口，“宝贝儿，虽然我爱你，但你的手太他妈冷了，我给你暖，你别冰我。”

　　他把季衡两只手攥手里，脚尖挑开了门。

　　“你刚叫我什么？”季衡看着他直笑，进了门后抽出手，十分自然的贴了一记寒冰掌在穆阳背上。

　　“啊季衡，你大爷。”穆阳一个挺腰窜了进去，一路窜到了楼梯上，回头嚣张地抬着下巴指他，“你等着，等我穿好衣服的。”

　　“说的跟能打过我似的。”季衡笑着换了鞋，往厨房走去。

　　穆阳再下楼的时候季衡已经把豆浆倒在了碗里，包子也装了盘子。

　　穆阳走过去，伸手去拿包子，还没碰到呢就被一巴掌拍掉了。

　　“洗手去。”季衡说。

　　穆阳搓着手背，“昨天睡前洗的。”

　　“你怎么不说去年刚洗的，去洗！”季衡把他往卫生间推了一把，“又是汗又是——”

　　“又是汗又是啥？”穆阳边往卫生间走边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不都是你的子孙后代么，自己还这么嫌弃自己。”

　　“去洗手。”季衡强调。

　　穆阳洗漱完坐在他对面，端起豆浆一口气喝了半碗，然后才拿了包子，一边吃一边看着季衡。

　　“看什么？”季衡也看着他。

　　穆阳笑了笑，季衡现在的样子跟昨天晚上差别挺大的，就现在看着很安静，一本正经的，但昨天就很压抑，很……欲。

　　嗯，很欲，无论是半睁的眼，还是微皱的眉，就连他微仰的下巴都撩人心弦。

　　“你昨天…”穆阳说了三个字，欲言又止的，用包子挡着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季衡大概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什么？”

　　穆阳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我……很喜欢。”

　　“当然我的意思你其他时候我也喜欢，昨天特别喜欢。”穆阳咬了一口包子，补了句。

　　季衡用手腕背面蹭了蹭眉心，再抬头时耳朵通红，“不要讨论了。”

　　穆阳笑着点点头，不过一直笑着，吃了两口包子又忍不住想讨论一下，“那你呢？觉得怎么样？”

　　季衡嗳了声，把剩下的一口包子吃了，端着碗开始喝豆浆。

　　“问你呢？”穆阳伸脚在桌子下碰了他一下，“你什么感觉？喜欢吗？”

　　季衡没想到他上脚，其实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还是让他一惊，手里的豆浆一下没端稳晃了一下，在他嘴上留了个半圆形白印儿，他笑着放下碗去抽纸巾，“揍你了啊。”

　　“我来我来。”穆阳先他一步把抽纸盒推远了，探着身子在那个白印儿上亲了口，“干净了。”

　　季衡笑着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穆阳坐回位置上，把抽纸又拽回来抽了一张递给季衡，“不喜欢吗？”

　　季衡抬手接了，在手里拿着，他的手就放在桌上，纸巾被他在食指上绕来绕去，“喜欢，昨天的你，今天的你，我所认识的你，都喜欢。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不舒服，从我决定告诉你喜欢你那一刻，所有的我我都可以接受，你懂了么？”

　　穆阳看着他没说话。

　　“我之前跟你说我很讨厌自己的……取向，”季衡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了，“那是遇见你之前，以后不会了。”

　　穆阳还是没说话，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季衡边上，拽着他的胳膊，“你起来。”

　　“干嘛？”季衡不是很明白这深情的掏心窝子后唱的是哪出，但还是很配合地站了起来。

　　穆阳张开胳膊抱住了他，紧紧抱着，一边担心会不会勒着季衡让他不舒服，一边收紧胳膊，“让我好好抱抱。”

　　“嗯。”季衡也抱住他，在他背上顺了两下后说：“松点儿，上不来气儿了。”

　　“……哦。”穆阳松了松，换了个地儿又搂紧了。

　　穆阳不知道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多么开心，他没有这样的体验，但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同样喜欢的那种欣喜像是填满了他的心。

　　很幸福很幸福，很满足的感觉。从他记事起，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这么满足。

　　吃完饭他去拿奶奶的睡衣，翻墙过去的时候季衡在身后叹了口气，“如果是白墙你已经被我打一百次了。”

　　“舍得么你，”穆阳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抢先说道：“你要说舍得下一秒就会挨打。”

　　穆阳去了奶奶的卧室，老太太的衣服不多，打开衣柜一扫就能看到睡衣，他拿出来给小姑拍了张照发过去。

　　同时季衡也发了消息过来，“门口等你，不用翻墙，走门。”

　　穆阳回了个好，又翻了翻衣柜，确定没有别的睡衣了，这才找了个袋子装了进去。

　　出门的时候季衡已经扫码开了车，穿着的运动外套被他拉到了头，长腿随意撑着地面，戴着口罩十分帅气。

　　“帅哥！”穆阳吹了声口哨，两步扑上去隔着口罩亲了他一下。

　　“好亲么？”季衡笑了笑，收了手机。

　　穆阳拽下他的口罩，又亲了下，“好亲。”

　　季衡目光微错，落在他身后时顿了顿，穆阳猛地转过了头。

　　刘敬大概是出来扔垃圾的，扔完后大概没想到能碰到这么刺激的场面，转了半圈的身就那么定在那。

　　一时间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好尴尬！

　　穆阳感觉袖子被拽了一下，听见季衡说了句上车。

　　他坐在后座上，季衡把车骑到刘敬身边停了下来。

　　嗯？穆阳看着季衡。

　　刘敬也看着季衡。

　　“刚才的事还请你别跟别人说。”季衡说。

　　说完三个人还互相看着。

　　刘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脚步飞快地回了家。

　　穆阳看着他消失在门洞里的身影，皱了皱眉，“他那是挨打了么？”

　　刘敬的眼角有点乌青，不算很明显，但离得近就能看出来。

　　季衡回头看了他一眼，“看样子是，镜片角上有点裂纹，不过，你的关注点有点偏。”

　　穆阳顿了顿，冲他笑了笑，“没事儿，走吧。”

　　季衡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俩人到了医院就分道扬镳了，季衡说下午没事儿的话可以去找他，但穆阳一直也没寻着机会。

　　在医院待到中午，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碰着了老妈。

　　“你怎么来了？”穆阳接过老妈拿着的饭盒，虽然这么问，但他也大概知道老妈来的目的，估计是抓他回去估分的，上午老妈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都没回复。

　　“正好学校放假，我就来看看你奶奶。”老妈笑着看了他一眼，转头去和奶奶小姑聊天去了。

　　聊也没聊多久，探视的人多了护士就来撵人了。

　　“你哥没来啊？”出特护病房的时候老妈问小姑。

　　“昂，他说……今天有事要忙，估计下午会过来。”小姑看了眼穆阳，“你下午回去吧，在这待着也是耗时间。”

　　穆阳嗯了声。

　　今天老妈很奇怪，回去的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穆阳想到昨天早上的事儿，虽然里面有故意的成分，但真的临到事情要摊开了又有些紧张。

　　他们小区和学校隔着条马路，下车后老妈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他往学校走去。

　　“干嘛去？”穆阳停下脚步。

　　老妈看着他，“你不是不想估分吗？正好我今天问老赵，他说你们班最先改卷，成绩差不多整出来了，去看看。”

　　穆阳有些震惊，“不是，这刚考完就出来了？”

　　老妈点点头，“考完第一天当天卷子晚上就批出来了。”

　　“走吧，看完成绩我们聊聊。”老妈说完，转身往学校走去。

　　穆阳叹了口气，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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