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佬都是我前夫

作者:泥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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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赌局


      应若安踏入院中的时候,眼前就是一截柴木被劈作两半的景象。

      院内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俞老爹猛地扭过头,神情凶狠,之前那卑躬屈膝的人仿若根本就不存在。

      “逆子,你将老夫的钱财拿去何处挥霍了?”他怒气冲冲地扑向应若安,就想施以掌掴,“老夫含辛茹苦将你养育成人,你不思进取,荒废学业也就罢了,竟还窃取老夫的钱财,去行那不端之事?”

      俞老爹身后人急忙将他拉住,开什么玩笑,传信的人可是说了,那年轻人是上头有意留用之人。若在此地伤了他,不仅银钱难讨,恐怕还有更大的麻烦。

      俞老爹怒气冲冲,应若安无助又倔强地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其中一人走了出来,语气轻佻,令人心生厌恶:“这位小兄弟,你父亲欠了债,若今日还是无法偿还,恐怕只能断其一臂以偿债了。”

      应若安闻言,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哀求:“我家宅子,亦可作抵债之物的。”

      那人轻蔑地笑了笑:“那宅地契早已在你父亲手中抵押于我们。”

      应若安急切地分辩:“不,不至于此!我愿劳作挣钱,定能偿还诸位!”

      那人摇头,藏着贪婪的目光在应若安脸上游走:“我们倒有一法,能速得金银……”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可闻于院中众人耳畔,“小兄弟容貌清秀,若至那等场所,定能引得豪客挥金如土,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为了父亲而献身呢?”

      赶在俞老爹催他答应前,应若安声音微弱而带着一丝颤抖地说:“父亲必定不忍,但我作为儿子,怎能坐视父亲受此伤害。诸位大哥能否再宽限一夜,让我们父子俩得以最后相聚?若到了明日仍旧无法偿还,我愿意遵从大哥的安排。”

      他接着说:“诸位大哥虽然拿到了地契,但恐怕还未在此住过。今日不妨留宿于此,一则可保我等不致潜逃,二则亦可亲查,探明此间是否真有隐匿之宝,若是有,那便是对诸位大哥风尘仆仆至此的些许补偿。”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贪婪,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反正传信人也没说别的要求不是?

      夜色渐浓,应若安在厨房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端出了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

      郑重其事地摆放在桌上,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这是家中最善产蛋的母鸡,今宵离别在即,它亦不宜再留于世。”

      不待在那些人提出要他试菜,应若安率先开口,以一种谦卑而恭敬的姿态,轻声恳求:“可否赐予家父一碗?”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舀了一碗鸡汤,送给了被锁在柴房中的俞老爹。

      被暗中掺入迷药的鸡汤,一经分食,便使得在座的宾客纷纷沉入了深沉的梦乡,直至白昼破晓,仍旧未曾苏醒。

      他们自然也就错过了夜半时分,线人要他们回信的一切响箭。

      受幻想之境所激荡的凌黎安,竟至一夜未眠。

      翌日,那些人不曾回信的消息传来,他心中波澜不惊,似早有所料。

      那狡猾之人,连他亦能欺瞒,那些市井之徒自然更是难以招架。

      凌黎安不紧不慢地沐浴更衣,其举止庄重,宛如即将迎接贵宾。他带领随从,浩浩荡荡地前往俞家。抵达门前,只见院内一片宁静,唯有隐约传来的磨刀霍霍之声。

      凌黎安挥手令随从退下,步伐沉稳地踏入了庭院。

      院内再次仅剩他们二人,然而彼此的境遇已截然不同。

      昔日,他隐姓埋名,受尽冷眼,如今,他却成了应若安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此情此景,怎一个畅快了得?

      应若安耳闻脚步声,却未抬头,直至凌黎安的身影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他这才缓缓仰首。

      阳光刺目,使得他的双眼不自觉地泛起泪花,视线在泪水的模糊中变得朦胧。

      这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却让凌黎安会错了意,他拉起应若安闪身进了厨房,那片他先前从未踏足的地方。

      低矮、阴凉,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油渍和烟熏痕迹。

      凌黎安将应若安轻轻拥入怀中,两人静默地站立片刻,他缓缓开口:“我听闻你父亲负累甚重。你曾救我于危难,吾乃受恩之人,岂能不思图报?若你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就是,昔日之诺,至今犹存。”

      应若安沉默了片刻,倒是没有他预想那样狮子大开口,反而平静地反问:“债从何来?”

      被那双清澈的眼眸直视,凌黎安他心中一动,随即轻笑一声:“吾家虽不至手眼通天,却也非闭目塞听之辈。催债之人已至家门,你难道还要为了颜面,与我虚与委蛇?”

      应若安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债主登门,便是我家欠债无疑?”

      凌黎安闻言一怔,随即听应若安续道:“你以为我磨刀何为?”

      债主既已不在,债务自然消弭。

      凌黎安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淡淡道:“你连鸡都未曾宰杀过,还敢说……”

      应若安指向一旁的鸡毛和鸡血,淡淡地说:“昨日之事。未做过,怎知不能做?说不准,还有此方的天赋。”

      “凡事须从源头治,若不除根,后患无穷。”

      即便这些债主已除,依着应父的挥霍无度,新的债主终将接踵而至。但见应若安神色如常,凌黎安的笑容凝固了片刻,他艰难地挤出一句:“你,你难道打算……”

      应若安的平静已昭示了他的决心。凌黎安迈步向前,声音紧张而急切:“你疯了吗?弑父乃是大逆不道,可处极刑!”

      应若安当然没有疯,他神智清明的很。他淡淡道:“人不是你杀的吗?”

      凌黎安:?

      应若安打量着凌黎安,仿佛在观察某种罕见之物:“我乃远近闻名的孝子,即便父亲对我非打即骂,赌博欠债到倾家荡产,我也未曾有过逃避之念,而是要卖身为他还债,怎么可能做出弑父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见凌黎安眼中仍是茫然,应若安继续道:“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既无此心,那么,难道不就是你所为吗?”

      凌黎安:……

      他咬牙切齿:你可知道我是谁?他亮出了腰间的金牌,上面赫然刻着“受命于天?什么的”。

      凌黎安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应若安生吞活剥了,他几时受过这等戏弄?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嘲讽:“你可知晓我身份?”

      他猛地展示腰间的金牌,那上面刻着“受命于天”的字样,彰显着他不凡的出身。

      此乃皇室之物!

      旁人见了不说退避三舍,也是胆战心惊。

      但应若安只是盯着腰牌看了阵儿,随即无不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即便证据确凿,告至京兆府尹,恐怕也无人敢判你之罪。”

      凌黎安几乎气极反笑:“证据确凿?”

      应若安抬眸望他:“既然如此,殿下大费周折的搞这么一圈是为什么?”

      就算你当街强抢民男也没人治得住你,你若真的想出手,我不早就是你府上的人了吗?

      凌黎安听出了应若安话语中的深意,一时竟无言以对,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不单单是因为应若安。

      他何尝不知道一力降十会?然而,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人,却有着激发他斗志的本领。

      难道他,一个饱读诗书、精通兵法、治国策略的皇子,还降不服一个小小的草民?

      此刻的凌黎安有些茫然。

      在这场几次交锋中,他似乎真的无法从“理”驳倒应若安。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才智过人,言辞犀利,就连两朝太傅都对他赞不绝口,常说此子大有所为。

      但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皇子身份和父皇的宠爱,才让他的对手们望而却步?

      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这些权势的庇护,他还是他吗?

      ……那个人,是因为看透了这点,才弃他而去吗?

      系统看着涨涨跌跌、不断跳跃的数字面板痛苦的捂住了眼:【坏了,光敏性癫痫要犯了。】

      应若安确实从未亲手宰杀过鸡只。

      昨天的鸡汤是直接从它这里兑的——最便宜那款,一地鸡毛是从家中鸡毛掸子上随意搓下的,而那碗鸡血更是它刚变出来的,甚至新鲜到尚未凝固。

      它不明白,这么个漏洞百出的局,怎么攻一就看不破呢?

      莫非,宿主真的成了他的心魔?系统有点发颤,太可怕了,死了那么多年还能对气运之子造成如此威慑,它发誓,绝对不再跟宿主唱反调了!——推剧情时除外。

      努力系统,绝不向黑恶宿主低头!

      但现在,系统回忆着前些日子宿主特喜欢大黄狗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单方面冷战自它而起,自然也要由它低头——绝不是怕了!

      待面板稳定一些了,系统弱弱开了口:【宿主啊……】

      “狗别叫。”应若安冷冷道。

      刚开口发出了一个音的凌黎安:“……”

      凌黎安今日虽是选了套易于出门的常服,但简约而不失精致的暗纹在细腻的布料上若隐若现,仍是衬得他气息沉稳又尊贵。

      即便在神思漫游之际,他亦不似常人那般茫然失措,反而显得面带愠色,怒气隐隐蓄势待发。

      应若安却全然不惧,宛若市井之中与摊贩讨价还价般轻松自如道:“普通百姓家娶妻纳妾尚需纳采问名、纳征请期,富贵人家想必在此方礼节上尤甚。”

      “昔日公子在此借宿,虽未付分文,却也懂得做些洒扫之事,以劳力相抵,尚存几分自知之明,顾及颜面。如今却空手而来,不遵半点礼数。”

      “难道富贵生活真让公子您感到了乏味,以至于想要以如此轻率之举,博得众人一笑、增添他们闲暇时的谈资?”

      应若安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拍手:“公子大义。”

      被奚落的凌黎安顿时心头怒火如沸,迈步向前,盯着和他错了一头的应若安缓缓绽出一个带着威压的笑意:“是啊,昔日你有恩于孤,而孤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便请恩公至府上一叙,以示感激之情,如此,可行?”

      应若安歪了歪头:“也好,便容我一睹阁下的真心诚意吧。”

      接着他指向隔壁屋内那些酣睡如泥之人,以目光询问凌黎安:这些人怎么处置?

      凌黎安拉扯着应若安走出门外,转身对院外侍从吩咐:“用水泼醒他们,主人已离去,余下之人各自散去。”

      言罢,他目光再次投向应若安,继续说道:“满意了吗?将令严也一并带上。”

      话音刚落,凌黎安不容分说,便拉着应若安登上了院门外那辆华贵的马车,此举引得旁观者纷纷侧目,议论纷纷:“能让这般富贵之人亲自相请,俞家的孩子定非凡人。”

      “唉,昨日我还担忧他,劝他逃离,但在那位活神仙眼中,这些琐事恐怕不值一提吧。”

      *

      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座散发着淡淡茶香的雅致阁楼前。

      早有身着青衣小帽的仆从恭候于门前。

      见客至,他们恭敬地迎上前,引着贵客们走向阁楼一旁的隐秘楼梯。

      这楼梯设计巧妙,隐蔽于茶楼之后,转过弯来,便见另一座门窗紧闭的木制小楼,外观看似朴素无华,但内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步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绝伦的装潢,其奢华程度,远超应若安过往所见的任何酒楼。

      连接两楼的长廊上,悠扬的琴音如泉水般清澈,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神宁静,仿佛置身于幽静的山林之中,远离尘世的纷扰。

      “二爷今日光临,有何贵……”

      凌黎安轻轻挥退了身着锦衣、迎上前来的侍者,手臂轻揽应若安的腰际,微微颔首:“带友同游。”

      “是,二爷与贵客请自便,若有所需,尽管吩咐。”侍者恭敬地回应,而后退至一旁,身影逐渐隐于了木墙之中。

      应若安望向他消失的地方,未等细看,下巴却被凌黎安轻轻一转,掰向了他那侧:“怎么?这就惊讶了?若你随了我,这番景象,不足挂齿。”

      应若安没有搭理他,自顾自上前推开了门,门内景象与外界的文雅大相径庭。

      里面的人三个一堆五个一团,分散在各个桌前,手中或握着骰子,或摆弄着骨牌,满心满眼都是手上或增多或减少的筹码。

      房间中空是个天井,从边缘向下望去,称之为群魔乱舞也不为过。喧嚣声此起彼伏,赌桌上的叫喊声、欢呼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图景。

      凌黎安带着他向上走,随着他们的脚步,周围的喧嚣逐渐被宁静所取代,天井的开口也越发显得敞亮。

      应若安指了指楼梯拐角处的木窗:“为何不可打开?”

      凌黎安失笑:“打开倒也不是不行,但你确定?”

      说着,一名侍从走上前来,将窗户浅浅推开一道缝。

      一股凉风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应若安探头望去,只见下方的庭院中,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甚至还有死不瞑目的人头!

      凌黎安目光深邃,见应若安收回了探向窗外的目光,其神色依旧平静如初,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失望,轻声叹道:“此地也是赌坊,却非寻常人所能窥视的。能踏上这高处的,不是富甲一方,便是权势滔天,对他们而言,寻常的赌局已不足以勾起兴味。”

      他稍作停顿,目光转向下方,“那些人,皆因赌博而家破人亡,无路可走,受人蛊惑,便相信唯有在此寻求一线生机。”

      即便窗户已经合拢,但随着他们一步步向上,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刺鼻,那血腥味愈发浓烈,与雅致的琴瑟之声交织,竟生出一种荒诞之感。

      抵达顶层,唯见两座楼梯口相对,各守一扇沉重的黑漆大门。

      门扉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过道。过道右侧分布着一间间精致的小室,竹帘与屏风遮掩其间,仅透出隐约的人影。

      其中一室门扉轻启,室内暖炉旁陈设着精致的点心。两人步入其中,侍者随后轻轻放下了竹帘,隔绝了外人的窥探,自己则恭敬地立于一侧,静候差遣。

      推开室内的窗扉,便可俯瞰下方人潮汹涌。

      不时有人带着绝望的哭声被带往二层,若再败,则沉沦至一层。

      一层之众,被带走后便杳无音信。

      观窗外之景,他们的结局已不言而喻。

      当然,亦有赢家。面带喜色,昂首阔步地迈向四层,最终满载而归,光鲜亮丽地离去。

      不久,应若安在一层瞥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那是俞老爹。
      来此处的一路上,他都颤颤巍巍的,或装病,或咒骂其子俞卿文不孝,如今却在二层神采奕奕,尽情享乐。

      见应若安看得入神,凌黎安轻啜了一口茶,心道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他语气轻松地提议:“何不下去试试手气?”

      应若安有些惊讶:“啊?”

      “放心,一切开销记在我账上,断不会让恩人沦落到缺肢少足的地步。”

      应若安还是有些犹豫:“但我从未涉足此道。”

      “这又有何惧?即便是常客,三日不练也会手生。这些老手们,不也是从生手一步步起来的?”凌黎安看他有些意动,心中更是满意。

      见惯了纸醉金迷后,他不信还有人能回去过那般穷酸日子。到了那时……

      应若安迟疑地发出了最后一问:“什么都可以玩吗?”

      凌黎安答得干脆:“当然,玩大玩小,任君选择。”
      应若安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由侍者引领,步向楼下的热闹之中。

      突然间,室内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凌黎安所在房间的侧边屏风缓缓被拉开。

      一位身着青衫、书生模样的人缓步而出,其服饰简朴而不失风雅,衣摆随风轻扬,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眼中似藏着山川湖海,深邃而明亮。

      一头乌发以墨色丝带轻轻束起,几缕散落的发丝随风轻舞,更添了几分不羁。

      他随意地向凌黎安行了一礼,便径直走到窗前,目光投向楼下,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殿下久违了。早便听闻您前些日子是因对那清辉明月情有独钟,故而日日在搭梯采月。如今看来,您不过是蠢到在水中捞月罢了。”

      凌黎安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缓缓吐出三个字:“江、温、言。”

      江温言本是个落魄医学世家的传人,幼年时被一位游历四方的道长看中,收为弟子,带回了道观。

      后来,皇帝沉迷于炼丹追求长生,四处寻找天下奇人异士,其师懒于尘缘,遂推江温言出山。

      江温言虽年少,初至京城,便思谋财之道。因他自诩有仁有义,不欺百姓,便专向富贵之家伸手。
      他创养颜护肤膏,一盒索金千金,借势宣扬,言之凿凿,令京城贵妇争相追捧。

      纵然有人识破其诈,因顾惜颜面,且心怀看旧敌出丑之念,亦对那美颜膏赞不绝口,以至于宫中嫔妃亦闻其名,争相求购。

      凌黎安因此屡遭母妃之责。

      母妃言:“与德妃斗智斗勇数十载,她已有此膏,吾何以尚无?”

      “定是子不孝之故!”母妃常以此为憾。

      凌黎安终不堪其扰,寻机查探美颜膏之根源,方知其不过是他处寻常货色,一经换装,便身价倍增——而此骗局的主谋之一,正是那风头正劲的江温言。

      顾及诸多夫人小姐颜面,此事只得暗中了结,令其挂出歇业之牌,悄然收场。然江温言失此财源,与凌黎安之怨,自此结下。

      凌黎安自然不愿让江温言这等招摇撞骗之徒看了笑话去,他斜睨了江温言一眼,淡淡道:“炉子可曾修复?毛发尚未长齐,所探之事岂能当真?”

      前几日,江温言新得的炼丹炉险些酿成大祸,炉火失控,火星四溅,竟将他的发丝烧焦。

      事后查明,原来是铸炉时有人故意掺杂了杂质。而冶铁处不久前也曾上报失窃,凌黎安亲自带人搜查,若说其中无他手脚,恐怕连鬼都不信。然而,苦无确凿证据,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后来江温言顶着为国祈福的旗号选良辰八字者上星台忍饥挨冻为国祈福一事为何选中了二皇子就不得而知了。

      江温言的笑容顿时一僵,随即面色如常道:“不及殿下因风寒而消失如此之久。”

      丹炉炸后,江温言断言是有小鬼作祟,于是献言,应择吉日良辰,挑选八字相合之人登星台,忍受饥寒,为国祈求福泽。

      而为何偏偏选中了二皇子,只能说,是天意巧合。

      两人心知,若再继续这番口舌之争,不过是将一笔笔难以清算的旧账再翻一遍,一起丢人。于是,在寒暄般的相互间针锋相对之后,他们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江温言却未忘初衷,意在寻乐,果断地趴向一侧的窗棂,向下窥视。

      他顺着凌黎安一直未曾移开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尚未弱冠的少年,身着整洁的麻布衣裳,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灵动如游鱼。

      少年在赌坊内四处探头探脑,好奇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他绕了几圈后,与紧随其后的侍从低语几句。

      侍从便离去,而少年则抬头,目光直直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望来,薄唇轻起,似乎在说什么。

      江温言与那少年目光交汇之际,周遭的纷扰声浪似乎被一股神秘之力隔绝,尘世喧嚣顿失,天地间唯有此二人目光相接。

      虽相隔甚远,却宛若无间,少年之目光似能洞穿虚空,直抵江温言心海。

      那眼中似藏无尽言语,却又默然无声,令江温言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

      江温言此刻心中竟生出一丝自我嫌恶之情。

      他自身血脉跳动之声,竟将那少年欲言又止的细语淹没,令他无法捕捉到那微妙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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