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树ONLINE

　　08.

　　“癫火”，诞生自毫无缘由被世界所厌恶、被掩埋于地下的民族，那绝望离世前所发出的对世界的诅咒。

　　炙热、混沌、疯狂却又苦痛而悲伤，当褪色者接受三指拥抱成为新的癫火之主，她终于听见盲女海妲诉说的那些喋喋不休的呓语，听见无数苦难的哭嚎在向她祈祷。

　　‘烧吧，烧尽一切吧，让混沌熔化世界！’

　　她听见无辜与憎恨者的咆哮。

　　‘让世界再次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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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褪色者并没有失去理智变成癫火头，她现在很冷静，那些浑金火光只是在她眼中冰冷燃烧。

　　实际上在龙王领域的凝滞时空中扎下的金针，仅仅只是抑制住了癫火在褪色者□□中的蔓延，让她拥有是否真的要熔毁黄金树的选择。

　　她是卸去一切被三指印下刻痕的癫火之主，她是比曾经的准王维克还要更进一步的双重含义的王者，如果连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也无法控制住，那她与风暴城中那盲目接肢却只会用原生双手挥斧的葛瑞克，那最后的黄金后裔与最弱小的半神，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话说回来，她一直都在避免对这个异世界照成什么太大的直接干涉，又怎么会突然决定要烧掉人家的世界。

　　癫火除了灭世外，其实其本质应当是“燃烧固有规则”。

　　火之国名字都带火，那可真是太适合被一把癫火烧尽那些垃圾规则了。

　　“你要做什么？”

　　在褪色者打算堂而皇之走出去时千手柱间问道，他被褪色者突然变色的眼睛惊得有点PTSD。

　　众所周知，在这个世界里旁人的眼睛无预警变色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直觉性警觉起来的树叶村长在观察褪色者时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有小小的树芽在褪色者脚边钻出，摇摇摆摆拿不定主意。

　　“我建议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动。”褪色者似是真诚地答非所问，“我不是很清楚发狂在这里是不是会致死——大家看起来都是一副能吃发狂的人样。”

　　你这听起来让人一点也没法不走动啊！

　　千手家除了扉间都没什么吐槽天赋，但此时此刻千手柱间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吐槽天才，他憋急了甚至连自己都槽，他控制不住：“我不会要求别人也和我一样愿意主动当个阶下囚，但是你能先把手里的枪放下吗？”

　　村长不知道褪色者掏出个被锈蚀得快不成型的长枪有何用意，但她哪怕是用那玩意戳一下门口的守卫，可怜的守卫都怕是要立刻破伤风伤重不治了。

　　褪色者低头看了眼手里拿着的维克的战矛，处于癫火之主状态下她下意识就摸出了这个癫火属性的武器，被这么一打岔也察觉到了不妥，在柱间欣慰的目光中收了起来。

　　因为维克枪其实有点菜的。

　　可惜千手柱间看不见褪色者的法术装备槽，不知道收起物理武器后的癫火祷爷才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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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该怎么去烧火之国的规则，褪色者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她根本就是什么计划也没，一生气一发火，趁着对以千手柱间为代表的受思维禁锢的原本大好人物们的惋惜与愤怒，决定去搞点事。

　　她知道自己不太正常，就像水户夫人说的，她只是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谁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选择直接去烧了统治者啊，一般不都该试着先给本地人做点思维开锁吗。

　　或许癫火真的烧坏了我的脑子，褪色者随意在脑海里自我批判并推测正常人路线，沿路用托莉娜剑的战技放倒了一路的守卫倒地就睡。

　　当初接受癫火时被三指烧出的灼痕仍烙印在她身体上，那火焰一直燃烧进灵魂里，会烧坏脑子倒也正常。

　　又或许在褪色者从病村教堂里获得第一份癫火祷告时起，她的脑子就已经被那火苗侵染，从此不再正常了。

　　褪色者可是轻易放弃了责任与一切，自顾自倒转时间重来的，口口声声只为拯救亲友却连友人的泪水也视为无物的疯子。

　　梅琳娜哭泣时说了什么来着。

　　说起来托雷特真只是不能回应哨声吗。

　　她真的，没有用癫火点燃那金色的世界之树吗。

　　“啊……啊……”

　　褪色者漫步走过府邸又穿过朱红门墙，浑金火焰流淌在她脚下，燃烧在每一处她所经过的石板上，有路人被惊吓又跌倒在火中，却发现自己连一丝热意也没能感受到。

　　“梅琳娜，梅琳娜，你为何还不来阻止我……”

　　肮脏的太阳灼灼燃烧，褪色者踏上最后一节阶梯，距那满是仓皇逃窜者的天之子的白色居所，仅几步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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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渴求命定之死。”

　　褪色者被什么异常高大而柔软的怀抱举了起来，她茫然地低下视线，从癫火真容恢复为了人类脑袋。

　　她看到满眼闪耀的金色发丝，与一张瑰丽而锐利的面庞。

　　褪色者的思维仍有点卡壳，她慢吞吞地想，这个好像玛丽卡女王雕塑的脸啊。

　　然后她意识到，这就是玛丽卡女王的脸。

　　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永恒女王、她（黄金律法）法定伴侣二元存在的其中一面，给抱起来了。

　　金发的女王看着她的表情咋舌，哼了一句“好的好的换个样子”。

　　于是柔软的怀抱变得坚韧，金色变作红色，瑰丽化为俊朗而锐利不变。

　　永恒女王玛丽卡化作红发英雄拉达冈，敛起全部笑意，面无表情以至于空洞地看着怀中的褪色者。

　　啊，空洞，褪色者与他对视着，她在与空白对视。

　　无上意志空洞的傀儡，黄金律法完美的化身，红发的拉达冈，已死的躯体内盛装着修复的法环，神人已然完美而无心，于是拉达冈看着她，没有什么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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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手柱间跟在褪色者后面一路救人，又发现那怪异火焰好似幻术没什么可救的，此刻他不自觉躲在建筑后面，几乎称得上满脸蠢相地看着天守阁门前。

　　“塔尼希德”被一个异常高大的男子像抱小狗一样抱在空中，那男的甚至还只穿了个连裤子都不算的“裤子”（指一块布）。

　　隐隐约约的黑色烟雾环绕在男人身边，柱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这人的身体有近乎一半都是由这黑雾组成的。

　　缓过劲的大名已经开始下令抓铺骚乱祸首，然而眼下褪色者和男人似乎大眼瞪小眼瞪得忘乎所以，也不知道打算继续这么僵持多久。

　　直到一支五人小队带着硝火洋枪围住他们，举起那不知从何得来的火发武器，对准二人就要扣下扳机。

　　红发男人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晶石般的金色眼瞳越过火枪队，让正在结印准备想办法掩护二人溜走的柱间停下了动作。

　　千手柱间在那一眼中感受到了某种庞大的注视感，头一次没能遵从战斗本能做出防备，像个被吓到的孩子一样站在了原地。

　　而转回头的男人轻轻放下了褪色者，仅一手便遮住了她的脸。

　　金色，无尽的金色迸发奔涌，那金色冷漠而刺目，几乎教人不敢直视。

　　用手遮挡金色时，千手柱间隐隐听到了挚友的呼唤，他眯着眼试图从手缝中查看光芒中央的情况，却听见了褪色者凄厉的惨叫。

　　然后金色一闪，万般景象在他眼中流转，直到旋转为粘稠的乳白。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随之一颤，发现自己站在了宇智波家族地训练场中央。

　　在他脚下，有一根锥状物缓缓碎裂为满地金沙。

　　“……ma……柱间？脑子坏了？”

　　木叶初代村长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在挚友的嘲讽下猛地用手搓了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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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律法版灭火大法，管你是癫火还是什么火，全都给你灭咯。

　　褪色者也不是第一次被拉达冈这么灭火了，虽然之前都没像这次一样痛苦。

　　毕竟这次是癫火。

　　金色法环的虚影仍旧烙印在褪色者的视觉里，熄灭了她眼中的癫火浑金并取而代之。

　　她的神人把她带回了木叶村外围的树林里，回到了她营地中的窝棚中，现在正因屋顶过低而委委屈屈地抱着腿坐在地上。

　　不知为何变得更小了的艾尔登之兽正趴在他肩上，只剩鸽子大的身体盘成一团似乎正在睡觉。

　　顺便一提，皮蛋的迷你神躯化剑果然消失不见了。

　　然后褪色者就这么金屋藏娇地宅了七天，反正她不用吃东西，拉达冈也不用，皮蛋更不用，三个存在像三个石头雕像一样在屋子里僵持。

　　褪色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用完美律法修复了法环后，明明已经统一了意志的玛丽卡和拉达冈，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状态。

　　玛丽卡仍旧拥有她那统治交界地多年女王的风姿，只是不再想着砸烂法环，她甚至总是喜欢言语戏弄褪色者。

　　而拉达冈，褪色者无望期许的拉达冈，被自己的另一面仍旧辱骂为走狗的拉达冈，他是那完美律法最直观的体现，他无心无情无感，完全就是最完美的律法执行者与无上意志用来维系交界地稳定的，工具。

　　褪色者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虫茧，却在黑暗中也能透过布料看见神人盯着自己的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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