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第七章
　　收在宝库内的奇玩等过段时间就会送到各宫内院，原倾天看了也是没甚兴趣，趁着开宴前的空档，他找来了丞相方忠利商议一些事情。
　　“方爱卿，朕知你对朕不立后之事颇有意见，朕想过，到了而立之年也该定下后位和储位，本次召你来正为此事，你觉得该如何选择？”
　　方忠利心里激动万分，每每他上折子要求立后立储，皇帝不是生气就是置之不理，一直以来，他都快失去希望了，现在皇帝一句话，让他如九寒天喝下一碗热汤，有了希望。
　　“老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皇上您终于肯答应老臣的请求，先帝在天有知，必定万分高兴啊！”方忠利年近古稀，哭起来稀里哗啦，原倾天一时无语。
　　“方爱卿，你别激动，快说你的意见。”方忠利哭了一盏茶仍在抽抽噎噎，原倾天不得不开口打断他。
　　“老臣，高兴……”
　　“好了，朕知道，朕也高兴，你可以说了？”
　　“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好，方忠利终于把泪收住，一本正经起来，“老臣一位如今后宫可登大位者非赵氏容妃莫属，容妃之姿有目共睹，不过，三皇子原仁才色平平，难登大堂，反是四皇子原义甚得欢宠，容貌才智皆上乘，颇有帝王之相，臣以为他可继承王朝。”
　　一下一下敲打椅把，原倾天在想他的几个皇子：大皇子早夭，不到三岁病殂；二皇子命苦，一场发烧，烧坏了脑子，如今在别宫静养；三皇子原仁如方忠利所讲，才色平平，未表现出大智慧；四皇子原义从小到大都受他宠，也不负众望的表现出色，只是母妃不贞；五皇子原峰，八岁仍是孩童，看不出足智，不可估量；其余者，年龄尚小且地位底，不作考虑。
　　“方爱卿，对于太子人选，你等需多观察，不可妄下判断，朕给你一年时间，必定做全了研究，方可告诉朕答案。”
　　“皇上不即刻定下？”
　　“不，为时太早。”
　　“臣明白，臣定当找到最合适的皇子。”方忠利知晓皇帝有皇帝的思量，他该知足了，毕竟皇帝没把他撇开。
　　小林见两人谈话毕，提醒道：“皇上，方大人，时辰到了。”
　　“就这样，方爱卿，走吧。”
　　“是。”方忠利跟着走了出去。

　　景林宫内，阿月跟着容妃好好打扮了一番，仔细听了容妃的教导，赵雁宇不方便入内，早去了宴厅。
　　“阿月，记着本宫说的话，一切以雁宇为准。”
　　“姐姐，我知道了。”阿月恭恭敬敬说话，在宫内，亲妹子也不能放肆。
　　她穿了淡色的大袖礼服，略施脂粉，高宫髻雀尾钗，珍珠耳坠宝玉链，简单。
　　容妃则是深红的衣服，也是高宫髻插了凤尾金步摇，额上发以小珠花点缀，耳戴大颗泪滴型珍珠坠子，胸前是环形片状镂空链子，脸上施了浓妆，一看便是贵人的打扮。
　　“姐姐，我先去。”阿月行了礼，先行离开。
　　颜泪为容妃稍作整理，吩咐留守宫女照看好了，便随着容妃前去。
　　路上正与李嫔碰个照面，两人请过礼共往，容妃在前李嫔在后，一路无语，个人心事重重。
　　进了副厅，皇帝贴身内侍小林公公已在，想来皇帝就要到，果是走了几步，他便阔步而来。
　　三人一起进了大厅，厅里人头济济，顷刻安静下来，夜长怕是生些事情。

　　皇帝入座，宴会正式开始。先是所有人共祝皇帝万福，饮酒一杯，原倾天高兴回饮一杯，接着道：“今日是朕诞辰日，是个好日子，在此，朕向上天祈祷，希望原国盛世昌隆，天下皆福。同时，朕要宣布两件事，两件好事！第一，封芳华苑李嫔为贤妃，入景荣院。”
　　李嫔惊喜，赶忙下位谢恩：“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件，擢升李恒李大将军为护国大将军，即日起不必再回南关。李将军，你年事已高，应该回京享受天伦之乐了，像南关那种险恶之地，还是让年轻人去吧。”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尤其是李芮，差点站起来。
　　李恒不紧不慢走出位子，弯身一躬，用洪亮的声音道：“臣李恒谢皇上的关心，只是臣已经把南关当成自己的家，不想离开，况且臣在南关这么多年，对南关的情况最是了解，轻易派一个不熟悉的人去守关，定然是不行的，故而臣认为还是由臣来守着比较安全。”
　　让你守着才叫不安全！原倾天心想。他微笑道：“李爱卿说的问题朕都考虑过，只是南关实在不是养老的好地方，李家的小辈们都留在京城，这里才好受照顾；而守关的问题，只要南关的兵士配合就好了，朕派的人先不着急着做将军，可以当个副手，等到了解的情势后，再领军也不迟。”
　　“皇上，这一个了解要到什么时候？臣还是认为不妥。”
　　“李爱卿，其余关口都让年轻将领带着了，难不成南边要例外？放着诸多的年轻人不锻炼，要让他们纸上谈兵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原倾天不想多说什么，说得越多，李恒的条件越多。
　　李恒知道皇帝这次是下了大决心，也只能谢恩，慢慢踱回座位。
　　了却这两件事，原倾天摆手让人随意，他则靠在龙椅上浅饮。刚才的事情，毕竟不完美，这南关不能小看了，让新的将军去，军心不稳，让李恒回去，放虎归山，况且从南疆来看，很快要开始战争，让谁去才好？他看看赵雁宇，摇摇头，他是好人选，但不能离开京城，必须留下来牵制李家，其他人？或者从其他三关抽调？也不妥。怎么办？
　　忽得听见左边闹哄哄，却是大小官员向新妃祝贺，贤妃李红瑞晋升，自是得意洋洋，脸上笑开了花。
　　原来如此，李恒一心想着篡位，李红瑞一心想着当皇后，李芮一心想着保住李家荣誉，这三人并不是一心！依李芮的脾性，他决不会容忍反叛这种事，李恒难以拉拢他，但是，如果把他逼急了，他或许会倒向李恒；李红瑞倒是有可能和李恒走到一起，来一个里应外合，只是以李红瑞的能力，尚且不能和李恒完美配合，一点点小差错，都会要了她的命。李芮，不能逼他，要慢慢来慢慢禁锢他。总之不能让这三个人走到一起！
　　相反右侧倒是有点冷清，容妃仍然是笑着，旁边坐了阿月，只是一会儿，她就被赶回赵雁宇身旁，而后萨罗走了过去。
　　“妹妹，好久不见。”萨罗拎着一壶酒没个正经样，一屁股往阿月和赵雁宇中间一坐。
　　“哥，这里是原国，不是阿齐罗，你这样不是丢阿齐罗的脸吗？”阿月小声说，推开萨罗让他守了规矩。
　　“呵呵，你啊，还真有点为人妇的样子了，居然教训起你哥哥。”萨罗退一步走到一边，“你是那个赵将军吧，幸会。”
　　“见过大哥。”
　　“别绷着一张脸，来喝一杯。”
　　赵雁宇喝下一杯，再给萨罗倒了一杯，“先干为尽。”
　　“好好好，真好。”萨罗也喝下，将杯子倒转，一滴未流。
　　“哥，你怎么会来？”阿月好奇，毕竟出使这种麻烦的事情，萨罗绝对不会参与。
　　“有很多原因。妹婿，明天我来看你们，阿爸允许我多呆几天。”萨罗笑笑，离开。
　　赵雁宇静静喝了杯酒，道：“阿月，你大哥是怎样的人？”
　　“大哥？大哥平时是很没正经的，但很可靠，否则嫂嫂就不会嫁给他了。将军，大哥会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赵雁宇点点头，“不要再喊将军了，太生疏。”
　　阿月瞧他一眼，转过头去偷偷吐了下舌头，果然是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对待，伸手到怀里摸摸昨日刚做好的荷包，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将……夫君，你去哪里？”赵雁宇站起来，朝阿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离开，“我马上就回来。”
　　但是，你要留我一个人？阿月朝容妃看，看到她对自己点头，莫不是要锻炼我吧？罢了，兵来将挡，他们也不会说出什么失礼的话。
　　赵雁宇走到容妃身边说了几句话，容妃拉着他坐下，“你待会再过去，大臣对阿月感兴趣的很，皇上大概也想知道她的能力。”她顿一顿，又道，“南关的事情，不出所料的话，会让你去，如果李恒按捺不住，势必是一场大战，现在还有南疆的问题困扰着皇上，也只希望他们看了我军的箭弩能打消念头。”
　　想到今日下午看到的精良武器，和原国的已是不相上下，假如打起来，至少在武器上双方都不吃亏也不占便宜。
　　“且不说这些，姐姐在后宫可要小心了，以前李嫔品位低不能做什么，现在她升为贤妃，已是和姐姐平起平坐。”赵雁宇只剩赵燕这一个亲人，绝对不希望她发生事情。
　　“你放心，她目前不至于威胁到我，反是李芮和原义这两个我更在意。”
　　“原义还是个孩子。”赵雁宇往皇子那桌看去，原义一个人默默坐在边角。
　　“皇宫里十二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只怕仁儿斗不过他。”
　　“仁儿也不是简单的孩子。”这个孩子的脾性他做舅舅的怎能不知，当初原义大方光芒的时候，原仁静静地做着超越他的准备，有时看了都觉得皇帝偏心。
　　“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呵呵，阿月似乎招架不住了。”容妃笑着看向阿月。

　　“各位大人，妾身真的不能喝了。”阿月推开递过来酒杯。
　　“夫人是不给本官面子了？”
　　“大人，本就说好了一人一杯，这已是第二杯，大人可不能怪罪妾身。”阿月退后一步，摇手笑道，如何都不肯接受。心里暗想：妾身切死你，我在阿奇罗可没喝过那么多酒，又不是大哥那个酒鬼。
　　“夫人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就一杯酒而已。”
　　“大人，我若答应了你，大家都一杯又一杯，这可坏了起初定下的承诺，阿月不想做无信之人。”
　　“黄大人，内人不想做无信之人，大人该尊重。”赵雁宇冷着脸瞪黄大人，瞪的他瞬时酒醒，其他人寒暄了两句也找了理由离开，阿月的窘境立时消散。
　　“夫君，还是你的脸有效。”阿月很想说这句话，不过她知道绝对不能说，说了赵雁宇的冷气就完全对着她散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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