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画画破案走出时间循环

　　吴思越的表现太明显了。

　　姜云肯定道：“看来我没说错。”

　　吴思越更紧张了，“不是……你们真是来写生的吗？”

　　姜云没有放过他的细节动作。

　　吴思越这是在……愧疚？

　　“为什么你要愧疚？”姜云问，“你和那位女生投湖应该没关系？”

　　吴思越的手不安地摩擦了一下裤缝，脸色紧绷起来，“所以你们到底谁啊？”

　　“我们当然是来写生。”姜云依然保留着这个说法，“只是最近……这件事又传出去了。”

　　姜云不知道的是，她和木问的思路不约而同了。

　　“啊？”吴思越诧异道，“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谁会注意啊？”

　　“比如我们？”姜云挑眉说。

　　“……”

　　吴思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的？”

　　“听说的。”姜云胡诌道，“就是大家的八卦，还有人翻出了多年前的一个帖子。”

　　这个人特指木问。

　　吴思越又安静了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口气道：“也就是说，你知道了发帖人是我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云笑着道：“刚刚还不是那么肯定，现在确定了。”

　　吴思越登时带着些错愕说：“你诈我？”

　　“也不算？”姜云沉吟道，“你自己说了你在现场，再配合你听到我问题的反应，这不难猜到。”

　　其实，吴思越的反应还证实了一件事——投湖的人确实是周咏琪，而救人的高中生则是任丘青。

　　一箭双雕。

　　吴思越的面色更苦了，“所以还是我自己暴露了自己啊。”

　　“这算是。”姜云说，“不过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愧疚？”

　　闻言，吴思越的表情认真起来，语气有些强硬：“你们只是八卦的话，我不会说的，回去吧，你们的写生也完成了。”

　　姜云想了下，决定以“真心”换“真心”。

　　“不是八卦。”姜云低声说。

　　“什么？”吴思越没听清。

　　姜云抬起头，虽然脸上依然是礼貌的笑容，但其中并不含什么柔情，“不是因为八卦。”

　　“那是？”

　　“我妈妈被人杀害了，凶手与那个投湖的女生有关。”

　　“啊？”吴思越怀疑自己听错了，“认真的？”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情离他太过遥远了。

　　姜云没说话，但她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我…”吴思越顿了顿，感觉涌到嘴边的话很多，但他给硬生生给收了回来，只说了一句，“我缓一缓。”

　　说完，吴思越看似冷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端着坐到椅子上，猛地灌下去一大口。

　　“你需要证据吗？”姜云看着他，笑容浮现了波澜，不再那么没有感情，“为了不造成恐慌，警方并没有向大众公布这件事，大概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有人被杀了”这么大的消息很难完全瞒住，更何况警方也不是想要完全封锁。

　　“不了不了。”吴思越摆摆脑袋说，“我宁愿不知道。”

　　“真的？”姜云已经拿出了手机，笑意更明显了一些。

　　吴思越把脑袋移向另一边，直接地表示了拒绝，“关于那个帖子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愧疚是因为泄露了女生的隐私，这就涉及到对方投湖的原因了。”

　　“能说说吗？”姜云问。

　　“抱歉，这个不行。”吴思越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可以回答的我会说。”

　　“好。”姜云靠在阳台边，“那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能说呢？”

　　“和对方的父亲做好了约定，我是个守信的人，而且最开始就是我的问题。”吴思越把手里的热水放下，调整了坐姿说道，“就是你说的云永年云先生。”

　　“你有近距离见过那个女生吗？”
　　“没有，除了投湖当天远远看到过，之后都是云先生和我交流的，嗯……还有那个救了人的男生。”

　　“所以你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的。”姜云总结道。

　　吴思越点了点头。

　　“嗯……”姜云转过身，瞳孔中映照着远处的湖泊。

　　不同于吴思越的感想，她认为这一处地方是很美的。

　　现代科技下的钢筋混凝，自然斧下的神工，粗野与瑰丽交融。

　　“能指着位置再详述一下当天你看到的场景吗？”姜云回头道。

　　“可以。”吴思越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沿着他那天走过的路，一一指给了姜云，并配上了自己的行为讲解。

　　听完后，姜云就知道很难再从他这里问出什么了。

　　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谢谢你。”姜云认真道谢。

　　吴思越挠了挠头，“也还好吧，不过说真的，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难不成那个小姑娘不小心把这事儿泄露给了其他人？”

　　“说不……”定。
　　话语未完，姜云的瞳孔微微放大。

　　周咏琪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件事？如果她告诉过，那她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可能连累到那个人？

　　想到这儿，姜云果断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们现在得去处理一件事，下回再见了。”

　　吴思越不明所以，“那倒是没问题，那就……拜拜？”

　　“拜拜。”离开前，姜云加上了吴思越的联系方式。

　　刚一踏出这栋小别墅的门，沈依秋就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很着急的事儿了吗？”

　　“不确定。”姜云拿出手机，拨通了木问的号码，“先互通一下消息。”

　　“喂？云云？”略微低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姜云迅速就察觉到了异样，“你是在……”

　　“跟踪阿琪。”木问侧头看了看自己的目标，声音更低。

　　“我们找到了发帖人，确定了投湖的人就是周咏琪。”姜云说，“但尚且不明原因。”

　　“云叔说是因为阿琪被孤立过。”木问不远不近地继续跟着。

　　“孤立？”姜云拧了拧眉。

　　不仅是因为这个消息，也因为脑中浮现出的新画面。

　　“没错。”木问说，“我向他们试探的理由是有人在传这条消息。”

　　“……”

　　“嗯？”木问看了看手机，确定还在通话中。

　　“……我也用了这条个理由。”

　　木问怔了下，随即眼中汇聚些笑意，“默契？”

　　姜云也不自觉笑了两下，紧接着恢复正经，“你知道周咏琪有和谁说过这件事吗？”

　　“就是钱蕴和。”木问沉声道，“阿琪现在就是要去找她。”

　　“共享一下位置，我们马上来。”

　　“好。”

　　收到位置后，姜云立刻动身，走到路边招车，一边走，她一边对沈依秋说道：“我们的行为有可能连累到钱蕴和，如果周咏琪就是我们所想的那个人，那钱蕴和可能会有危险。”

　　“你是说……灭口？”沈依秋迟疑道。

　　“难以确定。”姜云摇摇头，“我们所说的危险是假定了周咏琪就是幕后之人，而这个人至今为止的行为很矛盾……患有情感缺失症，在背后策划了两起杀人事件的人，会因为被孤立而自杀吗？”

　　“最大的不确定，源于我们不明白她做这些事背后的原因，所以无法肯定她会对不小心牵扯进这件事中的钱蕴和做什么，万一正好戳到了对方的雷点呢？”

　　沈依秋懂了，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痛起来，“啊啊啊啊啊，果然精神病患者比正常人难对付多了！！”

　　正在她抱怨时，姜云招到了一辆车。

　　车上，姜云抓紧时间开始画画。

　　沈依秋看着，没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发给那位备注着【ZHOU】的人。

　　[ZHOU：钱蕴和？又查又保护？]

　　沈依秋回了个肯定的答案。

　　[ZHOU：也行，不过你最近怎么这么活跃，平时不见你找我们做这些]
　　[暮秋:一些私事，谢谢你们了]
　　[ZHOU：谢啥谢，行，我查到了告诉你]

　　沈依秋放下手机时，姜云也放下了画笔。

　　“……这是谁？”画上是沈依秋没见过的人。

　　“周咏琪。”姜云举着画回答。

　　“她就是……”沈依秋看画的眼神更认真了。

　　画纸的上端，是一间只有一个人的教室。

　　在倒数第二排的边上，那个人垂着脑袋，手放置在膝盖上，显出几丝乖巧和孤寂。

　　镜头拉近，这个人的整张脸露了出来。
　　——赫然是周咏琪。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常，似乎并不觉得整间教室只有她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异常的事。

　　她抬起头，画面对那双眼睛进行了特写。
　　瞳孔漆黑，仿佛在和画外的人对视，几乎找不到姜云认知中活泼的样子。

　　“吱呀——”拟声词被写在纸上。

　　周咏琪的目光随着声音望过去。

　　在那双眼睛中，教室门被三两名学生推开。

　　看到她时，他们好像也没觉得不对，其中一个反而凑到同伴耳边说着什么。

　　姜云认为周咏琪听到了。
　　——一个对话框出现在画面上方。

　　“哎呀，她不知道这节课和体育课调换了吗？可惜了，这可是头一次！”

　　说话人的同伴笑起来。

　　画面也在这个笑中结束。

　　除却最开始的教室全景和周咏琪的脸，接下来的所有画面都映照在她的眼睛中。
　　——被眼珠扭曲着的人影，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沈依秋评价道：“虽然眼睛很渗人，但这些人才真的让人害怕。”

　　姜云没说话。

　　当这些画面在姜云脑中不断被细化时，她的感受远比画出来的要深刻。

　　仿佛她真的坐在那个教室，仿佛她真的看到了那些人。

　　姜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平静，几乎带着笃定开口：“——周咏琪不是因为孤立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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