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画画破案走出时间循环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云永年低头看着木问。

　　“听说，所以来求证。”木问简洁道，“如果是假的，我会帮忙澄清。”

　　后一句，是他拿来降低另外三人警惕心的。

　　任丘青没说话，但他不停地打量着木问，眼中的神色奇怪。

　　云永年长叹一声，“果然还是瞒不住所有人啊。”

　　这是承认的意思。

　　于是木问把目光转向了周咏琪那边，“能说说为什么吗？”

　　没等她回答，任丘青先按耐不住了。
　　他伸手，大掌遮住了旁边人的脸，眼珠子落在木问身上，话却是对周咏琪说的：“不想说就不用说。”

　　木问温和地笑了下，“对，不想说没关系。”

　　周咏琪把任丘青的手扒下来，“没什么不能说的。”

　　“也就是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没想开，然后跳了。”

　　所以她确实投湖自杀过。

　　木问这么想着，开口道：“你最近有遇见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吗，这件事似乎莫名其妙被人传开了。”

　　这是谎言。
　　时至今日，估计也就他们还在关注这件事。

　　云永年绷紧了脸，“是谁传的？”

　　“我也不知道，路过两个女生时听到的。”

　　“你认识她们吗？”任丘青一眨不眨地盯着木问。

　　“算刚认识。”木问表情不变。

　　在这条时间线上，他们确实是刚认识，尽管第一次见面就成为了情侣。

　　云永年看起来不疑有他，“知道名字或联系方式吗？”

　　“她们说自己是长乐大学的。”木问只透露了这一点，“联系方式我倒是问了，但被拒绝了。”

　　“长乐大学？”云永年愣了下，想到什么似的，蹲在周咏琪面前，轻声询问，“琪琪，你有跟你同学说过这件事吗？”

　　周咏琪点了点头，“有一个人。”

　　“是谁？”

　　“……我的舍友，她叫钱蕴和，爸你也见过。”

　　木问的手动了下，但坐姿没变，“有照片吗？我看看是不是那两位女生中的一个。”

　　周咏琪从身侧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翻了翻，然后递给木问，“就是她。”

　　木问接过。

　　照片上，周咏琪和钱蕴和脑袋靠着脑袋，她们都在笑，只是钱蕴和的笑瞧着羞涩许多。

　　“不是她。”木问把手机还回去。

　　周咏琪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提起来，“可我没和其他人说过了。”

　　“不一定是她传的。”云永年安慰道。

　　周咏琪闷闷地垂着头。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认为的好朋友往外传自己的隐私。

　　木问观察着周咏琪，“云叔是对的。”

　　周咏琪抠了抠自己的手机壳，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直接去问她。”

　　很正常的情绪反应——有伤心，但也迅速决定了要解决问题。

　　不过木问没有轻易放松。

　　任丘青忍不住对她说道：“我陪你一起。”

　　“不用。”周咏琪果断拒绝了。

　　任丘青立刻安静下来。

　　木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还是这样，任丘青从来不会反对阿琪的意见。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阿琪明显占据着主导地位。

　　“行。”云永年起身，“琪琪你和朋友谈一谈，我从其他方面入手找找源头。”

　　说完，云永年示意木问跟他来一下，两人走到了阳台上。

　　“阿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云永年望着窗外，语焉不详。

　　木问的动作停滞一瞬，但也只是这么一瞬，他淡然自若道：“知道什么？”

　　语气平平，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的意思。

　　“算了。”云永年不打算细究木问知道还是不知道，既然已经被察觉到了苗头，那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他开门见山地说，“——琪琪以前被孤立过，就在初中。”

　　“……”

　　云永年继续絮絮叨叨着：“唯一庆幸的是，没人真的动手，但偏偏这种孤立，就是对精神的极大压迫。”

　　“她那时没和云叔说过吗？”

　　“没。”云永年摇摇头，“直到她自杀那天，我才知道。”

　　“平时呢？也完全没有表现？”木问思考片刻道，“阿琪在家还是和以前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云永年定定地看着木问，像是在笃定他果然知道什么，“是的。”

　　木问的大脑高速运转，将现今为止的已知条件结合起来。

　　拐卖、去医院、孤立、和以前一样……
　　情绪和以前一样……
　　情绪缺失症？
　　可情绪缺失症患者会因为被孤立而自杀吗？

　　在阿琪口中，她提到过那时候的心情不好。
　　难道说，这是谎言？她自杀的原因另有其他？

　　木问的手微微收紧，问题绕在舌尖。
　　就在即将问出口时，任丘青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老师，阿琪有事找你。”

　　“阿问，我们一会儿再说。”云永年留下这句话后，走出阳台。

　　木问顿了顿，没有强行拉住云永年，而是看向了周咏琪那边。

　　触及他的目光，周咏琪朝他笑了下，接着乖乖低头摆弄手机，双手打字，不知道在给谁发什么消息。

　　这边就这么僵持住了。

　　湖边的小别墅里，姜云拿出纸笔和便携的颜料，顺便递了一份给沈依秋，“装个样子。”

　　“懂。”沈依秋了然中带点儿惊奇，“你连颜料都带了啊！”

　　姜云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有备无患。”

　　没过一会儿，吴思越就端着水杯上来了，“喝点水。”

　　“谢谢。”既然端上来了，姜云就没有客气。

　　吴思越指了指她们旁边，好奇道：“我能留下来看你们画画吗？”

　　“当然。”姜云笑着说，“我们打扰你了才对。”

　　吴思越摆摆手，“小事儿，你们画吧。”

　　沈依秋手上动作不停，靠近姜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就这样吗？我们不再问点什么？”

　　“要问。”姜云也是低声回答。

　　话落，她抬手比划了一下湖的透视，就像闲聊一般，对吴思越问道：“你刚刚说有人投湖自杀？那人还活着吗？”

　　“活着呢。”吴思越走近，扬着脑袋看她们手里的画，“被同伴救下来了。”

　　同伴？
　　姜云迅速抓住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吴思越会知道投湖的人是同伴救下来的？

　　“那就还好。”姜云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变化，“你们在这儿住多久了？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挺久了，没考虑过搬走吗？你也提过不是很吉利。”

　　“可不是，好多年了。”吴思越掰着手指头数，撇撇嘴说，“我爷爷怎么都不肯搬，没办法，就迁就着了。”

　　“看来爷爷不是个迷信的人。”姜云笑着说。

　　“害，那哪儿是没有迷信。”吴思越说，“那几天就差没把我放在寺庙里狠狠熏一熏了！还美名其曰‘去去晦气’，我们家周围的人都收到了我爷爷求来的驱邪符。”

　　“你？”姜云手里的笔尖一不小心被戳断，她从包里拿出削笔刀，模样十分闲适，“为什么要熏你？”

　　“我凑。”吴思越突然反应过来，“说漏嘴了！”

　　姜云摆出了疑惑的表情。

　　吴思越的声音里带上些自暴自弃，“管他的，说都说了。”

　　“所以是有发生了什么吗？”姜云适时地露出好奇。

　　“其实有人投湖那天，我就在现场。”吴思越看向不远处的湖。

　　他们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整片湖一览无余。
　　湖绿天蓝，枝叶飘飞，挺美好的场景，可在他眼里，这些看惯了的东西也就那样。

　　听了他的话，姜云削笔的动作慢了一拍，很快又恢复正常，“那也不至于被……驱邪？”

　　吴思越咳嗽两声，“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我爷爷就……那样了，虽然我觉得纯粹是被吓的。”

　　“老一辈的人，大多难免相信鬼神一说。”姜云宽慰着，放下削笔刀，重新开始手里的画。

　　“这倒没错。”吴思越也觉得是这样，“虽然遭殃的是我。”

　　姜云笑了下，玩笑般说道：“拳拳爱孙之心？”

　　吴思越又撇了撇嘴，但这次没发表什么反对意见，而是感慨道：“还好那人被救下来了，不然我得留下很大的阴影，反正在那之后我都不怎么去湖边散步了。”

　　“投湖的人不是有同伴吗？”姜云抖了抖纸上的碎屑，“竟然没被提前阻止吗？”

　　“谁知道呢？”　吴思越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人是一起的，我记得我刚看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站那儿……那人跳了之后，才跑出个身影急忙冲出去救人。”

　　后来才知道？
　　这让姜云愈发肯定了她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吴思越就是那个发帖人。

　　现下可以肯定对方就是现场的目击人，并且他说“后来才知道那两人是一起的”。
　　——正好，在那个论坛帖子里，发帖人被“家长”找过，那他极有可能就是因此才知道的。

　　但最关键的，投湖人到底是不是周咏琪还不确定。

　　还没有和木问互通消息的姜云想到这儿，干脆地在纸上勾勒最后一笔，然后放下画笔，视线直直地落在吴思越面上。

　　她问：“来找你的那个家长，是不是叫云永年？”

　　吴思越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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