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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随青蔓本来想让赵黎星从侧门出去，但他却摇摇头说，光明正大反而会更加安全。
随青蔓便打趣，“是吗？你赵黎星这么光明正大，怎么还要戴帽子和口罩呢。”
“稍微掩饰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随青蔓无奈道，“其实你不该告诉我，就算你不来找谢石，也不会对你的判断有影响。”
“告诉你，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
听他说的这么坚决，随青蔓便好奇，“如何应该，怎么必要？”
“从私人关系上来说，我确实对你十分信任……甚至有时候会依靠你做些事。从警局的关系上来说，你也是被聘请的顾问，所以我来找你于公于私都是应该的。”
“至于必要……”
赵黎星笑得很温柔，“说实话，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无时无刻地想你，现在见你就像小孩看见了辣条，湖南人闻到了臭豆腐。”
“辣条和臭豆腐？”随青蔓不满地蹙眉，“我看你这个大人可不会喜欢味道这么重的小吃吧。”
“我只喜欢符合我自己口味的。”
随青蔓拍拍他的后背，“好了，你也该走了。”
赵黎星走到门口，但手握上把手时还是犹豫了一下，随青蔓恰好走到他身后，右手轻搭在他肩膀上。
“直接走吧，别回头。”
赵黎星的手指完全张开，稳稳地完全握住了门把手。
“好。”
他这样回答道。
随青蔓在楼上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刚才她表现得十分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和他探讨案情，实际上心里沉沉的，指尖也在得知他的判断时微微发抖。
她已经预感到赵黎星像是一叶孤舟，漂泊在大海上又无时无刻不担心遇上的漩涡和暗礁。
看不到的东西让人心慌，因为你明明有力气去对付那些洪水猛兽，但却不知道这股力能不能用来保护自己，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运用。
从理智上来说，随青蔓是该远离的，赵黎星也不愿意让她更多参与其中，所以总是说一小部分但掩盖大多数。但在感情上她又忍不住地想尽力去帮助赵黎星。
风险总是存在的，随青蔓拉下百叶窗，阻拦住她望向更远的目光。
既然已经站在浪尖，又何妨奋力一搏。
*
陆城第二次来找寻曳，约在了一个德林大学周边，大学生创业开的咖啡馆里。虽然小但是精致温馨，用了很多年轻又萌系的装饰，屋子里还有两只猫，一橘一白，一个脖子上戴着条领结，一个穿着一身猫式西装。
陆城先到，不一会门口风铃响动，寻曳也走进来。
她还穿着德林一中的校服，看起来有点像有质感的JK装。
寻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陆警官，没想到中午也会这么堵，我中间下车跑过来，你等了多久了？”
“没事。”陆城看她倒是比第一次气场放松柔和了很多。
“喝点什么？”
“……橙汁吧，谢谢。”
“不用客气。”
陆城点完餐后还加了一块栗子蛋糕，他补充道，“本周的招牌甜品，我看点的人不少，你也尝尝。”
寻曳有些受宠若惊，她感激地点点头，说了好的。
一会橙汁和蛋糕都上来了，陆城依然啜饮着摩卡咖啡。其实他咖啡喝得很少，但西式的甜品屋里，也没有传统茶饮，他也不挑剔那些了。
“我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上一次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我也和你约定下次再见面需要你提供更加详细的回忆笔录，这个现在可以做到吗？”
寻曳知道陆城已经在体谅自己了，按理说第一次见面就该问个透彻，但考虑到寻曳可能存在的心理阴影，不一定能顺利地回答所有问题，特意留出了余裕。
寻曳听完他的话，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把自己在德林一中曾经的遭遇和坠楼案的始末都写了清清楚楚。
“我想了一下，陆警官，要是让我说可能说的不完全准确，但是这个本子记录的就是我这周一直在回忆的所有的经过了。”
寻曳很诚恳，“还有一些问题都可以问我。”
陆城翻看了一下，寻曳真是一个很典型的高中生，写的回忆就像一份工工整整的笔记。
“很详细，这对破案帮助会很大。”
陆城说，“但是我可能会问一些和本子上重复的问题，这是我之前就准备的。”
“我明白。”
……
陆城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结束了最后一个问题，他放下笔的时候寻曳才微微放松了绷直的脊背。
陆城一抬眼，也微笑了下，喝了口咖啡，也让寻曳不用太紧张。
“我可以问你一个案情之外的问题吗？”
寻曳回答，“当然可以。”
说着她侧耳等着陆城的提问。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有些紧张的，但只隔了一个礼拜，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你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寻曳听了他的问题后似乎放了一点心，爱心勺尾的小铁勺挖了一块蛋糕的角，又喝了一口橙汁。
她咽下以后说道，“我有一个……做心理医生的姐姐，她和我谈了一次。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李双双也有自己的苦衷，而且她是被我拖累，但是现在我思考了一下，一码归一码，不管我们私下里关系好坏，感情如何，不应该耽误你们办案。”
“嗯。”陆城说，“看来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得更好。”
寻曳的手指握着杯子，她抿了抿嘴，“……这样可以帮助破案吗？或者以后能让学校里的人过得更好一点吗。”
陆城没有夸下海口，“我会尽力。”
寻曳睫毛低垂，看起来有点失望，陆城当然清楚，如果他此时此刻说一些安慰人心或者激励的话会让她感到生机勃勃，但陆城不是一个会冒险的人，他只根据目前的情况去合理地预判未来。
“好，谢谢你，陆警官。”
“只是我职责之内的事。”陆城说着看了一眼表，“耽误你午休了，我叫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其实也不怎么远，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打车太浪费了。”
“好吧。”陆城也不强求，“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的。”寻曳拿起包，转身要离开时，却又坐了回来。
陆城略带疑问地看着她，寻曳抓着自己的书包带，有些忐忑地开口。
“陆警官，我可以问问赵警官他最近……还好吧。”
陆城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但他很自然地抬手放本子掩饰了过去。
“他很好，怎么了？”
“噢，没什么，就是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我和姐姐都有些担心。”
“……放心吧。”陆城的表情平和，“黎星一直都是福将，就算任务再难也会安然无恙的。”
看着寻曳仍是有些不安的神色，陆城便随口岔开话题，“你说的那个姐姐是随青蔓医生吧。”
寻曳有些惊讶，她从没听随青蔓谈起过警局里的事，也是第一次听陆城说到自己认识的人。
“嗯嗯，是青蔓姐，不过你们以前认识吗？”
“她在北京读博的时候，她的导师恰巧和我的师父认识，所以我对这个名字不陌生。而且她本来也是市局的外聘顾问。”
这又是寻曳不知道的，她还以为随青蔓只是给赵黎星偶尔当顾问，没想到她是整个警局外聘的顾问。
“你不知道？”
陆城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和她的关系这么亲密，应当对她很了解。”
“也……没有啦。”寻曳摇摇头，“其实是因为赵警官和随姐姐的关系不是很好嘛，然后我感觉她最近不是很高兴，所以我担心……”
“他们是情侣，工作忙难见面，这都是正常的吵架理由，你还没成年就不要操心他们了。”
寻曳又睁大了眼睛，她本来想婉约地提一下，因为她也不清楚赵黎星说没说这件事，但显然他周围的人都是知道的。
“我知道的似乎比你多一些。”陆城淡然地说道，寻曳清了下嗓子。
“嗯，看样子是的。”
然后她站起来，“没事我就先走了，陆警官再见。”
“去吧，如果之后有一些新的问题需要你协助我还要再联系你。”
“好的，没问题，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接的。”
陆城点点头，“嗯，再见。”
“再见，陆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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