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妖女初长成之莫离

　　三天后，包括慕容昇、冯开、顾西和在内的武林正道人士们正式踏上了对渌澜谷这些邪魔歪道的讨伐之路。花宸也离开了，说是要跟去看看慕容昇他们得到的消息到底几分真假，比如，他们是不是真的清楚白涟卧房的大门朝哪开？
　　莫离则是去山下和雪暖还有杜锦谦会和，花宸要他们三人快马加鞭尽早赶回渌澜谷，让白涟早些想好应对之策。
　　花宸当时原话是，“最好让他们连天水崖都踏不上就全军覆没。”
　　“这次也许还真说不准谁全军覆没了。”杜锦谦皱着眉拍去身上的尘土，在窗前坐下，抿了抿唇，抬手伸向莫离，“帮我倒杯水。”
　　雪暖看他一眼，在桌前也寻了个位子坐下，莫离给杜锦谦倒完水打算也给她倒一杯，却被她拦住了，“我不渴。”
　　雪暖素来就是这种冷淡性子，莫离也没多想，只当她真的不想喝水，点点头，放下茶壶在她旁边坐下，侧过头问杜锦谦，“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视线落在杜锦谦那里，所以没看到雪暖垂下头一瞬间眼中的迟疑，杜锦谦这个角度却看的一清二楚。
　　但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杜锦谦将杯子移到嘴边，喝了两口，视线在房间里扫过一圈，弯了弯唇角突然道，“你和花宸谁睡地板谁睡床？还是，已经同床共枕了？”
　　莫离愣了半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破客栈现在没有任何空房，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们三个也得一个屋子里睡一晚，你呢？是打算睡地板，还是和我和雪暖同床共枕？”莫离支着胳膊，撑着下颚眨巴眨巴眼睛问他，论皮厚，她可能输给花宸但绝不会输给杜锦谦。
　　果然，笑话未成反被调戏了一把，在厚颜无耻上火候还欠缺许多的杜大公子虽然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杜锦谦瞪着莫离，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睡地板。”
　　未曾想换来的是一个更不客气的白眼，“不然呢，你当这床真的塞得下三个人？”
　　至此，在唇枪舌战上杜锦谦又一次完败。
　　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莫离着实花了一番力气，才终于忍下唇角的上翘，收回手坐正身子，说实话，现在也确实不是贫嘴开玩笑的时候，“不跟你闹了，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不准谁全军覆没，谷里真的有内奸？”
　　杜锦谦忍不住在心里吐糟你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吐槽归吐槽，倒也不至于真跟她计较，“不然呢，你当慕容昇真傻？跟慕容昇告密的那个人恐怕不止是了解渌澜谷，还对白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渌澜谷有内奸这话在英雄大会的第一天慕容昇就有提起过，花宸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她当时是半信半疑的。
　　她不是不相信谷里会出内奸，只是觉得叛徒不好当，谷里那群怕麻烦的大老粗若跟白涟有杀母夺妻之恨，大多可能更愿意选择刺杀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而这种不念及与谷中其他人相识一场的情谊，非要把整个渌澜谷都搭上的阴招，一时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嫌疑。
　　如果还要对白涟有一定了解的话……
　　“不可能。”莫离直觉摇头，话不知道是对对面的杜锦谦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谁有那个能耐敢在白涟眼皮底下玩这种花样？”
　　谁有那个能耐？
　　杜锦谦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将视线落向了窗外。转身前，似乎还看了雪暖一眼。
　　“鬼知道。”
　　莫离这回将他的小动作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雪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突然转过身把雪暖着实吓一跳，只不过雪暖大概是冷惯了，整个人都跟冰似的的，即便被吓，脸上也未曾见太大的惊吓迹象，唯有睫毛象征性的颤抖了两下。
　　“没有。”
　　“瞎说，刚刚杜锦谦已经出卖了你。”
　　雪暖看向杜锦谦，后者一脸关我什么事的表情，“我只说了‘鬼知道’三个字，一个字也没提及你，怎么出卖你？”
　　“你的眼神出卖她了。”
　　居然再给他补一刀。
　　杜锦谦无奈又好笑，“那你仔细说说看，我刚刚是什么眼神？”
　　莫离直觉话题又要被他带偏，“别想岔开话题，说吧，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杜锦谦手一摊，一脸无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副样子半真半假，让人看着将信将疑。
　　莫离也不想再跟他这样浪费口舌下去，索性将矛头继续转回雪暖。
　　“雪暖……”话还未说，已经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杜锦谦知道我却不知道，所以在你心里我终究不如他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十年，现在关键时候你怎么能重色轻友……”
　　莫离这种戏码雪暖早已经习惯，起初还能偶尔给出些反应，现在却几乎都直接选择了无视，偏偏莫离喜欢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雪暖啊，你看，你不把事情告诉我说明那事你也不想捅到涟哥哥那去的是吧？换句话说，你所知道的事如果和这次围攻渌澜谷的事有联系，你也希望对此做点什么的吧？既然如此，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我的脑子总比杜锦谦那个豆腐脑子靠谱多了。”
　　杜锦谦嘴角抽了抽——那么多年，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但排除最后那句话，她前面说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雪暖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松了口，“你知不知道独孤前辈跟慕容昇一直私下有往来？”
　　杜锦谦数着拍子。
　　一、二、三。
　　刚数到三，如预想的一般，某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莫离当然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没听清楚，她只是……这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实在有些消化不了。
　　什么叫独孤凛和慕容昇一直私下有往来？作为独孤凛唯一的爱徒的花宸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还有白涟呢？他又知道多少？
　　说到独孤凛，莫离对于这个与花宸以及渌澜谷渊源非浅的人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大多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这个怪人的描述，比如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手段毒辣、四海为家，似乎凡是医术毒术非常高明的都要有一两个这样的古怪脾气，至于现实中本尊到底是怎样的性格，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她甚至从未见过独孤凛。
　　没错，在渌澜谷住了将近十年，认识花宸将近十年，她从没有见过这位毒仙。现在回想，对于这位独孤凛，谷里谈论他的虽不少，但花宸和白涟这些与他相熟的却鲜少提起，偶有提及，大多也是白涟想要花宸命的时候。
　　“雪暖你见过独孤前辈吗？”
　　雪暖摇摇头，“很小的时候独孤前辈有来过一次谷里，但我没见过他。”说到这顿住，又垂眼想了半会，不确定的道，“或许有见过，只是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杜锦谦你呢，和花宸一起出过好几次任务了，有见过独孤前辈吗？”
　　杜锦谦也摇头，“没见过。”

　　莫离禁不住皱了眉。
　　以前不留意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回想起来，独孤凛明明和花宸有师徒关系却和渌澜谷几乎没什么深交，那花宸当初是怎么拜到他门下的？白涟呢？他和独孤凛熟不熟？
　　若是不熟，渌澜谷甚至于白涟的那些情报慕容昇是怎么得到的？
　　花宸……
　　莫离突然不敢再细想下去，垂头看向雪暖，大概因为离得近的关系，她在那对清冷的眸子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惊慌失措的自己。
　　下意识的收回视线，下一秒，被突然起身的雪暖摁回了座位上，“现在凡事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要妄自下定论。”
　　“雪暖……”
　　“我相信花宸。”
　　莫离突然发觉十年相处，她却并不了解这些和自己关系匪浅之人。她不了解花宸，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产生怀疑；她不了解雪暖，所以在听到雪暖说相信花宸时会觉得吃惊；当然，她也不了解白涟。
　　那么。
　　这十年，她到底了解什么？
　　“我赞成雪暖的话，花宸那家伙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另一边，杜锦谦也开了口。
　　莫离转头看他，有一丝诧异，仔细想想，又觉得有多疑的自己才最可笑，花宸若是知道了，估计会恨不得把所有毒都在她身上试一遍。
　　她了不了解杜锦谦暂且不说，杜锦谦却很了解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大致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本想佯装生气，最后却还是破了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虽然对那家伙没什么好感，不过一码归一码，本公子还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越说到后面，嘴角几乎已经绷不住。
　　杜锦谦这话不好笑，但于莫离来说，多少算化解了些她现在的尴尬。
　　所以她多少还是有些感激他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锦谦毫不吝啬丢给她一个白眼，“你傻啊，当然是赶紧先回渌澜谷。”杜锦谦毫不吝啬丢给她一个白眼。”
　　莫离此刻也没心思再跟他计较她傻不傻这事，听他这么说，傻乎乎跟着点头，”对，还是赶紧先回渌澜谷。“
　　花宸可不就是要他们赶紧先回渌澜谷。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踏上了快马加鞭回渌澜谷的路。
　　这一路，莫离肉眼可见的一天天在消瘦，除了路途颠簸，睡眠不足，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独孤凛这事。若真是独孤凛出卖的渌澜谷，以白涟的性子，就算花宸是无辜的，也难保不会被牵连。况且，花宸又要如何自证清白。
　　若是仅凭信任，雪暖活得坦荡，杜锦谦也活得坦荡，而她和白涟，却并不坦荡。她多疑，白涟比她更多疑，她曾怀疑花宸，那白涟必定也会怀疑花宸。
　　三人没日没夜赶回渌澜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告知花宸前两天飞鸽传书送到谷里的纸条上提及，慕容昇他们已经赶了一半路程，算算时间，应该也没几天就要到他们天水崖了。
　　白涟虽不会傻到轻易就让他们翻越天水崖，渡过渌澜湖，但万一真让他们到了渌澜谷大门口，到时恐怕，就真是一场浩劫。
　　莫离依然在害怕渌澜谷这次会不会在劫难逃，就像她现在仍旧因为独孤凛和慕容昇的事在床上辗转难眠。
　　为什么说仍旧？
　　因为她已经连着七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只要一个人安静下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独孤凛和慕容昇的关系，以及，花宸和慕容昇有没有关系，即便是回谷的途中晚上在野外露宿，身体明明已然很疲倦，脑子却依旧无法停歇下来。
　　再这样下去，花宸的事还没搞明白，她自己就要先搞成精神分裂。
　　莫离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最后决定，明天先去跟如风探探口风。
　　说来白涟也是奇怪，他们为了慕容昇火急寥寥赶回来，他却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急，只让他们这两天先好好休息。也亏得这样，她第二天一早才有机会先去找如风。
　　莫离去的是当真早。
　　如风平日基本都是天没亮卯时不到起床出门，为了以防万一，她提早半个时辰就去他门口蹲着了。
　　说是蹲，是真的蹲人家门口。
　　对于平日素来贪睡的她来说，这行为实在是太奇怪，害得如风早上拉开房门看到人直接第一反应便是估摸着自己是不是要回床上重新起床一次。
　　如风想当然以为，他可能还在梦里。
　　“唉，如风你干嘛……？”
　　如风愣愣看着紧抓着自己房门的人，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是在做梦，“你找我？”
　　紧抓着门的人点头如蒜，生怕慢一拍他会把门关上。
　　如风虽然搞不明白她这一早上是闹的哪出，但还是放下了关门的手，“我早上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你有事可以慢慢说。”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莫离连脚一起用上，直接抱住了他的房门。
　　“……”
　　莫离倒无所谓自己现在这样子在如风看来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反正她自小干过的莫名其妙的事多了去了，横竖不差多这一件，如风应该早就习惯了。
　　于她来说，还是正事要紧。
　　“如风，我今天问你的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涟哥哥。”
　　“不能让少主知道？”如风几不可见皱了下眉，这在他万年没啥表情的脸上，已经算是鲜有的。
　　莫离以为他误会了，“你放心，不是啥机密的问题，唉，反正，你听到我问题就知道为啥我不希望你告诉涟哥哥了。”
　　如风面无表情看了他会，突然转身往屋里走，”进来说吧。“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惊讶，还有迟疑。
　　如风回身看一眼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那位，“既然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那就不适合站在门口说事情。”
　　好在这次某人反应很快，“哦，打扰了。”
　　如风又奇怪看她一眼，还是觉得今天早上有些像梦里，但容不得他多想，莫离已经快步越过他，在桌边找了个离门最近的位子坐下。
　　他顿了顿，只得多走两步在她对面坐下。
　　“你想问什么？”
　　如风习惯于直来直往，开门见山，若是以往，莫离都要跟他先瞎扯些有的没的。只是今天喜欢瞎扯的那个也没心思瞎扯，莫离此时此刻，巴不得的就是问啥答啥，速战速决。
　　天可怜见，她还是想回去睡个回笼觉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啊，如风你见过独孤前辈吗？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很少看到他来渌澜谷？他不是花宸的师傅吗？”
　　如风没想到莫离会问他这些，“你大早来找我就是为了问独孤前辈的事？”
　　“对。”
　　大概是事先留了心思的关系，莫离自问出问题后就一直留意着如风脸上的反应，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她还是能确定如风有那么一瞬间脸色变了。如风的表情让她觉得，与其说他是在疑惑她问的问题，不如说他是在忌讳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本来只是心存怀疑，而如风这反应几乎是证实了她的怀疑。
　　“独孤前辈的事不能说？”
　　如风面无表情看着她，摇头，“没有。”
　　没有你还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
　　莫离突然发现，像如风这种性子，他如果哪天睁着眼说瞎话，才是让人最没辙的。
　　”那把能告诉我的告诉我吧。“
　　如风又面无表情看了她半晌，就在莫离以为如风最后会选择直接把她赶走时，如风却开口了，“我只能告诉你，他独孤前辈之所以不太来渌澜谷，并不是因为与这里有嫌隙，只是不太愿意看到少主，因为少主长得太像他的一个故人。”
　　故人？
　　莫离想问他这故人是谁？
　　然而如风说完那些话，就把她赶了出去。
　　被如风赶出来，她自然是不敢再去骚扰的。
　　莫离无可奈何，只能怀着满肚子怨念和好奇打道回府。
　　来见如风这一趟，有用的信息没问出多少，疑问却反而越来越多了。
　　本来还想问完事后回去睡个回笼觉的，这下也是睡不着了，想来想去，只得去骚扰雪暖。
　　她现在也确实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雪暖不像她，从红楼回来后，作息就又恢复到了离开前的状态，每天亥时不到睡下，卯时天一亮就起床，洗漱完到院子里练剑。
　　往往雪暖一轮练完，她还在与周公下棋。
　　为此，莫离刚开始是有点惭愧的，也暗暗下过决心明天一定要早起，不能去了一趟红楼就荒废剑法，无奈每次最后都没抵过温暖的床被，宣告失败。
　　所以在雪暖起床前去敲响她的门，莫离多少是有些激动的，仔细想想，她貌似好久没看到雪暖吃惊的反应了。
　　“早！”
　　门后的人打量她一眼，返身直接回了屋子，“你居然真起的来？”
　　莫离跟着她进屋，有点奇怪她今天的反应。雪暖那反应，就如大清早见到她是意料之中一般。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去找如风。“
　　莫离愣了愣，挨着她在桌边坐下。
　　她倒无意瞒雪暖，只是多少有些被看穿的不适。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如风？”
　　“花宸人还没回来，在见少主前，你若要知道独孤前辈的事，不去找如风问找谁？”雪暖看她一眼，脸上难得露出了细微的惊讶，似乎她问出这种问题比大清早去如风门口堵人更令人吃惊。
　　莫离认识雪暖那么多年，知道她这个反应这句话的潜台词，如果用花宸的语言来说就是——干嘛问这种没有脑子的问题？
　　莫离看着雪暖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在想的是，一大早见完如风见雪暖，对她来说，这大概才是挑战人类极限的问题。
　　莫离决定还是说正事。想起刚刚从如风那打听到的事，便禁不住有些埋怨，“别提了，如风只肯告诉我独孤前辈不来谷里是因为不想见涟哥哥，说是因为涟哥哥长的太像他的一个故人。”
　　故人。
　　雪暖低语了一声，声音很轻，似乎并不是跟她说的。
　　但莫离到底是听到了。
　　“雪暖你知道是哪个故人？”
　　雪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可能，是少主的母亲。”
　　雪暖其实自己也不是太确定儿时的那些记忆，只能模糊记得一些听过的话和事，“我小时候谷主还在的时候，包括谷主在内许多人都有说过少主长得极像他母亲，后来谷主不在了，少主长大了，少主本人似乎很反感听到别人说他长的和母亲像，渐渐的，谷里也就没人敢再提这事了。少主好像并不喜欢他的母亲。”说到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陈述，更像是叹息。
　　来渌澜谷十年，说从没好奇过白涟的身世那是假的，但莫离也清楚有些八卦无伤大雅，有些秘密却不是她该去打听的。此刻听雪暖提起，终究还是没抵过心里的好奇多问了一句，“雪暖，你知不知道涟哥哥和谷主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雪暖摇头，“不过谷主应该和少主的母亲是熟识，因为少主是他母亲临终托孤给谷主的。”
　　临终托孤……？
　　莫离咽了口口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雪暖，你说，谷主会不会就是涟哥哥的亲爹啊？”
　　雪暖看她一眼，没说话。
　　莫离直觉她这一眼有深意。
　　”怎么了？“
　　“没人跟你说过，谷主有个孩子的？”
　　……
　　“谁啊？”
　　“如风。”
　　“哈？”
　　“如风。”
　　“我认识的那个如风？”
　　“嗯。”
　　莫离发觉，她可能在渌澜谷这十年都呆了个寂寞。
　　“那他为什么称呼涟哥哥为少主？”
　　“不知道。”
　　“那花宸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
　　“花宸为什么会拜在独孤前辈门下？”
　　“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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