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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叉烧包
宋唯醒来之后，已是第二天清晨。
她第一时间摇动了笔筒里的笔。
……还好，能听到。
抚顺胸口的郁气，宋唯站起来，两眼蓦地一黑，险些摔倒。
也难怪，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又打了一晚上的怪，轻轻动个脖子都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身体构造这会儿好似重新组装过一般，新得很，用着不太习惯。
缓过劲来，做了点简单的拉伸动作，宋唯近乎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健康结实，没有断筋断骨的迹象。
“吓死我了。”
入个梦，她是真把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通通都经历了一遍。
走进浴室，还是美貌令人振奋。
宋唯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了两千块，以及后来的加价申请。
也不知道顾自横认不认帐。
囫囵吞枣地洗漱一番，宋唯换上枫叶高中的校服，二度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了五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出了房间。
讨债去！
不过现实比想象要骨感得多。
饭厅有顾芸香在，宋唯没敢问；车上有司机在，宋唯还是没敢问。
直到顾自横又要提前下车。
“顾自横！”
顾自横弯身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他回身，目光浅淡：“午休，小树林。”
说完就走，不带一丝云彩，却掀起了一车门的灰尘。
“……”
宋唯的白眼都要翻上天际，这人也太傲娇了吧！
自穿书以来，她第一次对顾自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确定这是未来那个为非作歹的大反派？
***
因为心里记挂着两千块，宋唯一整个早上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就连罗佩佩和她说话，她都应付得很是敷衍。罗佩佩还没抗议，倒是坐在她们后桌的沈泊源看不下去了。
“喂，包子。”
敏感词汇！
这是沈泊源给罗佩佩的独家爱称。宋唯耳朵一竖，强打起精神，表面在看书，心思早飞到男女主互动上去了。
罗佩佩不满地嘟了嘟嘴：“说了别叫我包子。”
沈泊源目光扫过宋唯的后脑勺，冷哼一声，轻拽罗佩佩的马尾，说道：“你看你的脸，软绵绵的，不是包子是什么？我看着就像包子，还是肉馅的。”
宋唯越听越纳闷，这对小情侣暧昧期间说的话能不能别那么没营养？她听着听着都饿了，现在只想吃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罗佩佩偷偷看了下宋唯，发现她好像没听到自己和沈泊源的对话，心底虚了虚，小声对沈泊源说道：“反正我不许你这么叫我。”
“那你让我怎么叫你？奶黄包？叉烧包？还是豆腐包？”
肚子在疯狂抗议，宋唯一拍桌，站起来，微笑面对罗佩佩，说：“我出去一下。”
罗佩佩以为是她和沈泊源的对话吵到了宋唯，脸刷的就红了，“那个……”
宋唯怕她多想，忙解释：“肚子饿，去买点吃的。”
罗佩佩哦了一声，站起来让宋唯出去，等人走远，她咬着唇瞪向沈泊源，鹿眼雾蒙蒙的：“不许再叫我包子！奶黄包，叉烧包，豆腐包……都不行！”
沈泊源似笑非笑地扬起眉：“知道了，莲蓉包。”
“……”罗佩佩抿唇，干脆就不理他了。
沈泊源笑笑，没在意。他靠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到宋唯走向楼道的画面。
他脸色微沉，心中更加认定宋唯接近罗佩佩是有目的的这个猜测。
至于目的是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
枫叶高中的食堂一楼有家包子铺，叉烧包的味道做得一绝，生意火爆，凡逢大课间休息，绝对人满为患。
宋唯到包子铺时点单区挤满了人，她深吸一口气，用自己之前挤地铁挤出来的经验，硬是突破重围，用最快的速度买到了最后两个叉烧包。
顶着其他人哀怨的目光，宋唯毫无心理压力地吃了第一口包子。
皮薄馅多，一口下去，叉烧的甜咸口感在味蕾上爆炸四绽，好吃得快要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宋唯满足地弯了眉眼。
“……今天顾顾的课程是什么来着？”
“下午有节公开课，要去多媒体教室。”
“会里有人去吗？”
“有的。”
“那记得提醒她多拍点，千万别抖，清晰最重要！”
“知道知道。”
“……”
宋唯咀嚼包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如果她没猜错，站在她身后讨论“顾顾”的这几个女生，应该就是“顾自横粉丝后援会”的成员。
因为在书里，这个后援会的成员，统称布谷鸟，而顾自横本人，也有个代号。
顾顾。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的后援会啊。
“诶对了！你们有没有给顾顾买课间零食啊？”
“……天啊！我忘记安排了！”
“现在买还来得及吧？”
“昨天买了奶茶，顾顾还是没喝。你们说，今天买什么？”
宋唯一脸问号，这顾自横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
她扭头，见到对面是五六个清秀的女生，更是于心不忍。
英雄气概徐徐升起，拯救这群失足少女的责任如山，重重地压在了宋唯瘦弱的肩膀上……
是她出手点醒她们的时候了！
轻咳一声，宋唯探头过去，插嘴道：“顾自横喜欢吃叉烧包。”
“叉烧包？”
“可是今天的叉烧包已经卖完了！”
“……等等，说话的人是谁？”
六道视线齐刷刷地扫过来，宋唯笑得云淡风轻，她一挥手：“一个不愿留名的活雷锋。”
众人：“……”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为首的那个女生抱着胸，盛气凌人地紧盯宋唯，“你是怎么知道顾顾喜欢吃叉烧包的？”
宋唯如鲠在喉，当然是因为叉烧包卖完了她才这么说啊！
她笑，睁眼说瞎话：“我亲眼见过他一口气吃了五个叉烧包。”
现场再次陷入沉思。
宋唯提醒她们：“今天的叉烧包刚才卖完了。”
所以各回各教室，各找各老师吧，别在这为那个反派浪费时间浪费钱了！
“喂，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拎着叉烧包的宋唯：“……”
***
用一个叉烧包换来一百块钱。
好像不亏。
但是美味是无价的。
宋唯趴在桌子上，惆怅又凄凉。她摸着肚子，默默决定了明天的课间餐，至少三个叉烧包，一个都不能少。
这时候的宋唯还不知道，未来半个月，她将一个叉烧包都吃不到。
好不容易挨到上午课程结束，宋唯拒绝了和罗佩佩去食堂用餐的邀请，她拿出顾芸香给她准备好的饭盒，鬼鬼祟祟地绕到了鲜少有人经过的实验楼。
她早就探好了路，从这边下去，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直达小树林，一举两得。
顾芸香的手艺很好，便当内容丰盛，糖醋排骨和西红柿炒蛋，刚好是宋唯喜欢的酸甜口味。
宋唯心满意足地把饭吃完，顾自横还没来。
她无聊，蹲下来拨开落叶，拿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直到——
“宋唯。”
手下一用力，枯枝折断，宋唯用脚扫开地面上的简笔画，拍拍手，转身站定：“吃了吗？”
顾自横：“……吃了。”
宋唯往前走一步，“那有没有吃到一个热腾腾的叉烧包？”
顾自横退后一步，想了想，今天桌上确实有出现一个包装袋，旁边的人说是叉烧包的香气。不过他没拆也没吃，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东西，他给的一直是这种不搭不理的无视态度。
“没吃，但看到了。”
“啊，那肯定凉了！”宋唯惋惜道。
顾自横一愣：“那是你放的？”
“不是，是别人从我手上买走的。”宋唯摆摆手，“算了，说正事吧，你打算怎么付我工钱？”
此话一出，俩人双双沉默。
看来是想骗自己也骗不了了。梦境是真的，打怪是真的，交易也是真的……
他们是真跑进同一个梦里打怪交易了。
玄幻又诡异的事实。
左右逃避不了，顾自横率先稳了心神。
“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宋唯反应慢半拍：“那、那你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行，有来有往。我先问，”顾自横敏锐地甩出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第一次梦境里，你好像不认识我？”
宋唯默默吐槽，那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正式穿书。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不可能承认。
她一甩头，大剌剌地盘腿坐在绵软厚实的落叶上，说：“不知道。梦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在我看来非常模糊。等醒过来回想，我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你。”
顾自横垂眸看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嗯了声：“到你问我。”
“为什么在梦里的时候怪物是打不到你的？而且你怎么不自己动手？那不是更方便吗？”
顾自横却问：“你这算几个问题？”
宋唯悻悻，“先回答第一个。”
“在我的梦里，它们就是打不到我，没有为什么。”
宋唯：“……”
“我再多答你一个问题，”看出宋唯脸上的不爽，顾自横笑，“和它们打不到我同理，我也打不到它们，这是一种平衡。”
梦境之所以存在不崩塌，正是靠了这份平衡在支撑。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怪物虽然攻击不了顾自横，但却永远存在。它们会轮流而反复地侵袭他的梦境，让他永远睡不得安生觉。
如果不是宋唯的出现，顾自横根本没想过原来怪物也可以被打倒。
所以他必须要利用宋唯。
因为只有她，才能带他逃离无尽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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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叉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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