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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交易
一问换二答，还不算太敷衍。
宋唯心里舒服了点：“好了，到你问问题了。”
“你……你是力气本身就大还是去了梦里力气才大？”
这是顾自横想问很久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宋唯在梦里的成长速度非常迅速，从滔天无穷的力量，到神乎其技的命中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当然是在梦里啊！”宋唯抬脸瞪眼，“我可是个娇弱的女孩子。”
顾自横：“……”
宋唯嘿嘿一笑，以掩心虚：“为什么我昨天问你做没做梦，你二话不说就否认了？”
顾自横斜眼看她，语气凉凉：“难道你从没为我们做同一个梦这件事情而感到奇怪过吗？”
换言之，他的谨慎，人之常情。反倒是宋唯，她的接受能力未免也太好了。
宋唯手一颤，怕露怯，她一把拍上额头：“当然觉得奇怪啊！这不是、这不是不喜欢被人骗，一下子把重点给转移了吗？”
“哦。那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目前没了。”
“那行，对答模式结束。”顾自横站久了也觉得累，他抱臂靠上树干，闲然自得，“接下来，进行交易模式。”
宋唯嘴角抽动，腹诽这反派还挺讲究。她欣然点头：“好啊，你想怎么交易？”
“下次如果你还能来到我的梦里，打一次怪，两千为起步价，你有根据困难程度往上加价的权利，怎么样？”
这对宋唯来说并不吃亏，她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只要钱给得爽快，那一切都好说。”
顾自横扬起眉梢，似乎挺意外宋唯这财迷心窍的模样，他原以为她还会假装矜持一番来着。
“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宋唯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双眸发光，她搓了搓手指，以示意顾自横。
顾自横会意，取出手机开始操作，没半分钟，宋唯手机便有了动静。
收到三千元的收款提示，宋唯笑意爬上脸颊，“谢啦！”
钱握在手，天下我有。
宋唯窃喜，她好像不小心挖掘到了一个了不得的赚钱新路子。
看不过去宋唯这副拜金样，顾自横朝她泼了一记冷水：“我做梦的频率并不高，你也别指望能在我这里赚多少钱。”
宋唯哼哼笑了，她才穿来两个晚上，就已经刷爆两只怪了，这叫做梦频率不高？鬼才信！
“有多少赚多少，我又不挑。”
顾自横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说的话听起来没什么信服力，他沉吟片刻，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前提是宋唯还能进入他的梦境。
“不过……你为什么能跑到我的梦里来？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做了几年的噩梦，他向来是形单影只的状态，没有人帮助，没有人陪伴，独自游荡在永无天日的惨剧里。只有那些一次又一次破坏他梦境的怪物，与他同存——
倒不如死了算了。
宋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闯入他梦境，还能帮他歼灭怪物的人。
没人能解释宋唯能入噩梦世界的原因，顾自横想了两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宋唯。
宋唯将这个行为解释为穿书效应。
也许是老天爷认为她上辈子勤勤恳恳做人，这辈子命不该绝，便在她穿成恶毒女配、人生无望的时刻给她施恩开了金手指。
虽然宋唯并不是很理解这个金手指的作用。
估计是强身健体吧。
但她是不会傻到跟顾自横解释这个的。
九月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宋唯微微阖着眼，嘴上纳闷道：“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你问我我问谁？我更想抗议好不好？打怪可不是轻松活。”
欲盖弥彰，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诶，你说你们学霸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连做的梦都那么清奇？就不能做个好梦吗？”
好梦？顾自横倒是想做。
“我已经好多年没做过好梦了。你在梦里看过的那两个怪物，我梦过不止一次，它们会反复出现，毫无规律可言。”
“那岂不是很无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怪物，那么多年，看都看腻了吧。”
顾自横叹了声气，话里有话：“是啊，看腻了。所以需要你，来帮我解忧。”
宋唯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反派了。
在书里，描写顾自横的笔墨多是在配合罗佩佩的感情线。对于这些相对于隐秘的信息，《争夺》的作者一概不提。宋唯本想等番外看看关于顾自横背后的故事，谁知还没等到，她就穿进了书里。
……一口血想呕出来却呕不出来即视感。
宋唯感觉氛围因为顾自横的叹气变得沉重了点，她故作轻松道：“那我岂不是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顾自横的目光穿过重重树障，直通最尽头的光，他浅浅地勾唇道：“我不做梦的时候就是你休息的时候。放心，你的休息时间会非常多。”
真正的美男子，是从下往上看，也美得无可挑剔。
像被风迷了眼，宋唯揉了揉眼睛，她嘟哝：“……倒也不用休息太多。”
她是守财奴，能赚一笔是一笔，从不会嫌钱多。
“你说，我一直去你梦里，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就不用做梦了吗？”
这个问题顾自横倒没想过。
他问：“你平时做梦频繁吗？”
宋唯摇头。
而且她很少做噩梦。
“往好处想，也许你做梦的时间和我做梦的时间正好错开也不一定。”
宋唯托着腮，脸上的软肉都被推挤了上去，她无所谓地耸肩：“……只能这么想了。”
“走吧，”顾自横用鞋头碰了碰宋唯的后脚跟，“我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
“啊？哦。”
宋唯起身，拍掉屁股后头沾上的草屑，倏尔听到人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有人来了！”
“我知道。”
像在梦里一样，顾自横极其自然地牵起宋唯的手，同她一起躲在了大树之后。
躲起来，是为了不让别人抓到把柄，也是为了避免八卦的流传，这些宋唯都知道。
但她还是没忍住，看向了顾自横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他的手好大。
好似能一把圈住她两只手腕的大。
人声渐远，顾自横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他仍看着宋唯以外的地方：“在学校，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揉了揉指腹，宋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顾自横戏谑地笑：“如果你想变成别人眼中的钉子，不防试试。”
宋唯：“……”
顾自横慢条斯理地离开了小树林，看着他的背影，宋唯牙酸得厉害。
这人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自恋啊。
但同时宋唯心里又门儿清，顾自横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想想今天在食堂遇到的顾自横粉丝后援会……
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
回到教室，顾自横径直去柜子里取水瓶接了壶热水，坐到座位上时，桌角那袋纸袋还在。
细心点闻，好像真能闻到叉烧包的香味。
“厉霄，除了食堂，你还知不知道哪里能加热吃的？”
厉霄是顾自横的同桌，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与顾自横一样，厉霄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背后花痴迷妹成堆涌，不服的人亦是不少，却没人敢过来打扰；又与顾自横不同，厉霄从来不藏心事，无论好坏他都愿意完全暴露出来，反而起了混淆视听的效果，让人猜不透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不太清楚。”厉霄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浅淡的压痕，“食堂那边不是可以加热？”
顾自横摇头，嫌弃道：“太远。”
“怎么？”
“这个，”顾自横推了推纸袋，“想吃这个。”
末了他补充，“热腾腾的。”
厉霄诧异了一下：“稀奇！你不是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直接放到放学让值日生处理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热腾腾的，你还是不是顾自横本尊啊？”
顾自横也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莫名其妙。
他揉揉眉心，“就是想吃。”
厉霄不可思议地嗬了一声，抓过纸袋：“等着。”
十分钟后。
厉霄拎着皱皱巴巴的纸袋回来，把东西往桌上一丢，他抬抬下巴：“喏，热腾腾的。”
顾自横本在撑着身子假寐，闻声闻味，他睁眼，“去哪儿加热的。”
“老师办公室。”
“他们给？”
“给啊，说几句好话事情就成了。”
“你怎么说的。”
“就直接说呗！”厉霄正了正校服领子，一板一眼，“三好学生顾自横要吃热腾腾的叉烧包，老师们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好好抱个大腿？”
“滚。”
顾自横吃笑，扯过纸袋，果真热气腾腾，甚至烫手。
拿出包子时，他拿得很小心。
叉烧包的味道飘出来，厉霄别过脸：“操，好香。”
顾自横就着纸袋举起叉烧包送到厉霄面前：“吃？”
“不。”厉霄推回去，“还是大爷您自己独享吧。”
“事儿多。”
顾自横收回手，咬了一口。
味道么，还成吧。
……
“吃了吃了！真吃了！我亲眼看到的！”
“啊？顾顾真喜欢吃叉烧包啊？”
“早知道这样，我们之前还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啊？顾顾没有一个是碰过的。”
“对啊对啊。”
“看来以后我们只要送叉烧包就好了。”
“但是你们说，那个说顾顾喜欢吃叉烧包的女生，她是怎么知道的？”
“……”
“啊，那个人不会真看到过顾顾一口气吃了五个叉烧包吧？”
“……”
闭嘴好吗？
梦会幻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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