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

　　王夫人抄检大观园，林黛玉请证顺天府

　　火火小乖想贝贝了，便闹着让黛玉念前儿收到的家信。那信是墨澜写来的，说是四阿哥又骂了他，怪他不好好练功赶快回来接姐姐回家住，让姐姐在贾府受苦，墨澜一面抱怨四阿哥，一面又很愤怒贾府老是欺负姐姐，还说，师父明天又要考较他了，他一定会努力，争取在四阿哥生日之前回来，好来抢姐姐做给四阿哥的生日礼物，黛玉看着墨澜的童言稚语，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孩子，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爱和四哥比。贝贝的信夹在后头，说很想仙子姐姐，也想火火、小乖和小虎大哥，本来也想四哥哥和十四哥哥的，可是澜哥哥不许她想，她只好不想了。黛玉不禁想起贝贝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小乖和火火见了，一定要黛玉念贝贝的信给它们听，偏这两只一遍听不够，这是收到信的第三天，它们却是第六次让黛玉念给它们听了。
　　黛玉正念着信，就听外头绿意进来了，“姑娘，不好了！”
　　黛玉放下信，“怎么了，这般毛毛躁躁的！”
　　绿意道：“刚才琏二奶奶屋里的小红来说，今晚抄捡大观园，每个丫鬟的东西都要搜的。”
　　黛玉面色一冷，“可知是因为什么搜的？”
　　绿意道：“小红说，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托辞上是说有东西丢了，来把那些不规矩的丫鬟都撵出去。二奶奶还说，袭人除了把怡红院的丫头告了个遍，还说咱们姑娘的不好，因让二太太一定要来搜姑娘的屋子。”
　　“好！很好！”黛玉冷笑，正想有个名头出了这金丝笼，而今欺上门来，也正该多谢。
　　雪雁一拍桌子：“欺人太甚，我去告诉四爷，请爷派人灭了她们！”
　　黛玉道：“先等等，通知咱们园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咱们先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好，全都按册所记在箱子里放好了，也方便他们搜！再通知外头的嬷嬷，也先预备着，泠月，你先去珍玉阁通知堂叔，让他明儿卯时二刻便带些丫鬟家丁婆子来接咱们回林家，哪怕暂时住在铺子后头也是无碍的，对了，让他多带些有力气的，多叫几辆马车，咱们要搬家。春纤，你去贝勒府找富尔库鲁管家，让他派人去府衙去寻个公正又能说得上话的捕快，让他给咱们带走的东西做个见证，今晚只在附近候着，等他们来了抄检的人，咱们便去请了进来！此外，等这些事情办好了，再去告诉四哥，明日务必遣个府中之人助我离开。”
　　泠月道：“姑娘，我和春纤不在，院子里只有雪鹤雪雁清月夏荷会功夫，能应付得来么？”
　　黛玉抚摸着怀中的小虎，冷笑道：“用不着清月雪雁出手，有神兽白虎，我看谁敢进来！”
　　在贾府中待得越久，前世曾经在贾府受的委屈伤悲就愈是清晰而且刻骨铭心！当年她的死，若真个如后人续书中病死的倒好了，便是被毒死，也没什么，只是，自己，竟是被那起子平日笑容满面、内里黑心黑肺的人活活逼死的，加了腐朽参须的人身养容丸，放了慢性毒药的燕窝，这还不够，便是金玉成婚之后，也要为了那素不相识、到处惹事的薛蟠，被逼嫁给垂垂老矣的老色鬼王爷，京城中，凡有点耳目的都知道，这王爷好色无道，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儿家，兼之性情暴戾，竟活活打死了不少侍妾，自己苦苦哀求贾母，谁知贾母不敢得罪忠顺王爷，反派人将自己送回潇湘馆，还软禁起来。她早该知道的，不管是尤二姐死时贾母的冷漠，还是晴雯被撵出去时贾母对晴雯的评价，都告诉自己，贾母并不是表面那么慈祥仁爱，只是，自己不愿相信罢了……可是，林家的女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保清白，她用一根玉带吊死了自己！
　　她不曾告诉过别人，也不敢告诉四哥，在这府里，她每天夜里，都一遍遍地做着这些梦，第一次做这些梦时，她惊醒吐血，非要见到四哥才敢相信那样的日子已是前世，才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后来，每天做着不同的梦，不是看见有人给她送来加了毒药的人参养容丸，便是听见下人在窃窃私语议论自己白吃白住，不是王夫人来要她的摆件珠宝，便是宝玉与丫鬟小姐们玩闹……每一件，每一件，都像白蚁一样，狠狠地噬咬着她的心，又如钝刀，一刀，一刀地砍在她的心上，不曾见血，却钻心地疼。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走不出这仇恨，实在是自己看不开，想不开，重新回来之时，她仍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是夜夜梦魇之后才知道，这番仇恨，绵延三世，不无道理。
　　这贾府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一样地冷气森然。
　　她学过医，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便是不吃那些毒药，在这府里，亦是每况愈下。那些歹人的恶意，那些冰冷的目光，那样真实的梦境，就似真真的毒气一般在毁掉着自己的身子……
　　她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便可立即出了这里，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于是，咬着牙，忍着疼，看着梦里自己的遭遇……
　　而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此刻，再历此情此景，再遇抄捡闺房这种欺辱，怎能不恨上心头！
　　可是，她亦知道，报复这回事，自己动手并不快意，或许还会有惭愧等情绪，若是看着他们自己自相残杀然后把自己埋进深渊，这样才好。
　　所以，余下的，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出了这里，待在四哥身边，养好自己的身子，爱着爱自己的家人和四哥，幸福着自己的幸福，看着这批人，一步步自己跳下她们为自己挖好的深渊……
　　到了晚上，黛玉也不睡觉，只歪在塌上读些佛经，她只怕，自己的心若再不静些，她就让小虎小狼把那些恶人都吃了。想到那些梦魇，她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情的，而小狼小虎一向都听自己的，又常常埋怨吃不得生肉，它们也一定会这样做，所以，读些佛经，静心神，驱心魔。
　　至于黛玉和丫头们的行李，因平时黛玉就没把这里当家，所以外面并没放许多东西，收拾起来倒也便宜，只半个时辰便都收拾好了，就是外头的花花草草麻烦些，众人又花了一个时辰将这些花花草草移栽到花盆里，连着院子里的秋千都拆下来了。务必把潇湘馆还原成黛玉入住前的模样儿。黛玉又命小厨房早早做了晚饭，今次因要熬夜，且明日就走了，黛玉便让厨娘把厨房里的好料都煮了，也可让大家更有力气应对这些歹人。众人吃过晚饭便都歇下了，只没换下衣服，随时备着起床。
　　待凤姐和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等抄家的婆子来敲门的时候，潇湘馆众人都歇了两个时辰了。
　　众人早有准备，都匆匆起了身，在黛玉身边伴着。又有守门的婆子给那些人开了门。
　　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等众家婆子气势汹汹地进来。看到黛玉坐在正堂，怀中抱着小虎，小狼立在两旁，周围侍女也按次立着，一派威仪模样，众婆子也是有眼见的，便立在一旁，等凤姐发话。
　　黛玉见了凤姐，才问道：“姐姐带这许多人是来做什么呢？”
　　凤姐笑道：“因丢了一件东西，连日访察不出人来，恐怕旁人赖这些女孩子们，所以越性大家搜一搜，使人去疑，倒是洗净他们的好法子。”
　　黛玉冷笑道：“请问二嫂子，是谁丢了东西，丢的又是什么东西呢？先给我们个话儿，否则待会儿搜出什么来都说是偷的，我屋子里的丫头好歹都是有脸面的，岂能由着旁人这般糟蹋！”
　　凤姐一怔，这本就就是搜阅的借口，何曾有人丢了什么东西，哪里知道黛玉竟问这个，只笑道：“本是娘娘赏下来的一件首饰，所以看得重些罢了。”
　　黛玉又问道：“是什么首饰，什么模样儿，也该说个样子，大家心里有个底。”
　　那周瑞家的道：“这模样儿倒是说不出来的，只见到便知道了！”
　　黛玉一笑，又问道：“是单搜我这里还是姐妹们都搜呢？”
　　周瑞家的道：“院子里的姑娘们都搜的！宝二爷那里二太太亲自去搜过了。”
　　黛玉道：“既然如此，姐妹们可搜得什么了？宝姐姐平时最是稳妥，必是没什么问题了？”
　　周瑞家的只讪讪笑着不敢说话，她自然是知道的，搜完了怡红院便直奔潇湘馆，三春李纨那里还没来得及去，宝钗那边更是上头有话下来不用搜的。
　　凤姐拉着黛玉的手，虽然自己先报了信，但是毕竟脸上有些挂不住，“妹妹，别再问了……”
　　黛玉冷笑道：“好罢！不问也罢，只是有一点，即是抄检也该有个见证，清月，去衙门请个公正的捕快来，好给咱们做个见证。”清月轻功极好，也不待众人阻拦，已风似地去了。今儿抄捡园子之前大观园的各门都上了锁，可是清月会轻功，直接就翻墙过去了。
　　王善保家的见周瑞家的说不出话，便出头道：“自家人，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只咱们自己瞧瞧就成了！”说了冲众婆子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婆子要动手。
　　“站住！”话说，以前黛玉不是一副病弱模样，就是懒懒的，而今第一次这样发怒，竟很是威仪，这一声怒喝，惊得众人都停了下来，黛玉一字一句地说：“今日，衙门的人不来，我且看谁敢动我的东西！”
　　随着黛玉一声吼，又传来一声虎啸，只见一阵白光闪过，只刺得周围人张不开眼，再看时，却发现黛玉抱着的小虎不见，厅中一只白色大虎威武而立。那老虎吼了一声，惊得几个要动的婆子一动也不敢动。
　　两只小狼星星眼地跑到白虎身旁当跟班：没想到小虎大哥变身之后果然那么威武啊！
　　小虎听了，更是昂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瞪着婆子们，此时，几个婆子吓得都快瘫软了。小狼见了，忙有样学样，挺直身板，立在小虎和黛玉两旁，目光炯炯地瞪着外头来的人。
　　此刻，众人才知，平时温顺可爱的小狼，果然还是狼啊！
　　黛玉抚了抚白虎的头，“我屋子里的丫头都是我的人，我说什么，她们便听什么，若是她们是贼，我便是贼首了，要搜她们的东西，自然该先搜我的东西，只是呢，你们把我屋子里的人都当贼，我也不会把你们当青天大老爷，你们说我屋子里出了贼，我还要疑心来搜的婆子里会不会给我塞件贼赃或是牵走我屋里的东西！所以，咱们就在这厅里，一件一件地查看，若是我屋里有贼，我也不会包庇，若是没有贼，也要来搜的众位嬷嬷给我一个公道！”
　　一时间，众人只惊惧地不敢说话，黛玉便嘱咐潇湘馆的婆子丫鬟把所有的箱子放到厅中，只待捕快来了，便开始清点。不到一刻，清月泠月已带了顺天府尹施世纶施大人进来，原来胤禛当时正与顺天府尹施世纶议事，知道黛玉的遭遇自是愤怒异常，又听说黛玉要找捕快做公证，便请施老帮忙！顺天府尹本是负责京城安全政务的最高官吏，由他出马再合适不过，施老此人，本就极公正严明，众人皆服的！胤禛便将黛玉的事情说了，果然施世纶听了大怒，官员也是人，也疼爱自己的子女，林如海巡盐御史官居二品，死后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这正四品官员？因未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意，便一口答应下来。当即带了顺天府捕快做好准备，只等姑娘求助便来。此时大观园各处都是锁了门的，那些婆子都来搜人，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因便有一个力气大的捕快砸了那锁，又留了卫兵守门，其他人都随着施世纶到了潇湘馆。
　　黛玉不便见外男，早已挪至屏风后头，雪雁口齿伶俐，便上前说了原委，又道：“如此，有劳诸位大人了！”
　　凤姐见衙门的人都来了，恐怕此事不能善了，更怕到时黛玉这边折腾完了，三春那边来不及搜，到时只搜了宝玉黛玉，更是严重，岂不是明摆着针对黛玉这个孤女么，因先让王善保家的与吴兴家的去搜三春李纨的屋子，到时闹了出来，只说是自家人的屋子都要搜的。
　　来的衙役虽不多，却都是衙门里数得上的人物，门外更有小兵在守着。
　　夏荷和雪雁端了许多茶水上来，那施世纶便坐在一旁喝茶，众婆子都惴惴不敢说话，黛玉不喜别人碰她的东西，因只让丫鬟们按着册子，一件件把东西拿出来给婆子看。
　　先开的是装药材的箱子，黛玉多病，药材多也是平常，其中也有人参、雪莲、虫草、燕窝等物，自不必说，只是最后一个药材盒子里头竟是王夫人数次派人送来的人参养容丸，连着瓶子都没开封，其中有几回还是周瑞家的送来的，因此周瑞家的自是认得的，因道：“这不是姑娘一直在吃的人参养荣丸么？怎的没见少？莫非姑娘都没吃的？”
　　施世纶是官场上混久了的，一眼便瞧出那药有异，又听雪雁道：“这药给了我们姑娘，便是我们姑娘的，我们姑娘爱吃不吃，与你何干！”直把周瑞家的气得差点厥过去。周瑞家的瞟了雪雁一眼，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话，只等着查衣服的时候揪黛玉的小辫子。
　　施世纶心道：贾府之中，竟有这般事情，可见，是该好好查查了！
　　查完药材，又查衣裳。因施世纶和衙役等人都是男子，也不好在一旁看着，因道：“这衣服还是不用搜了吧！林姑娘不是男子，若是衣服都被人搜了，让我如何跟逝去的林大人交代，便是朝廷百官知道，堂堂二品大员过世之后，他女儿竟遭如此境遇，也饶不得本官啊！这般人情冷暖，恐怕满朝文武都寒心啊！从此之后，让为大清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官员们颜面何存啊！”
　　黛玉道：“大人这话虽然有理，可是这搜不搜的，并不是黛玉说了算的，还是请大人问问那些来搜的婆子们。”
　　周瑞家的曾经见过那晒着的男子中衣，成与不成，全看衣服，哪里愿意，只是看着官员在此，也不敢造次，只撇撇嘴，却不说话。
　　凤姐道：“当然不用搜，姑娘家的衣裳如何是能搜的？搜了这么久，已是我们造次了，既没什么东西，我瞧着便算了吧！”
　　周瑞家的急了，忙朝凤姐使了个眼色，见凤姐不理，还轻声“哎”了两声。
　　黛玉冷笑道：“大人和二嫂嫂的好意黛玉心领了，只是，奈何抄捡婆子和婆子后头的主人不愿意，黛玉也不愿受这不白之冤，还请大人稍作回避，等搜完了衣服再进来。”
　　施世纶叹了口气，竟果然有这般刁奴么？出去时狠狠瞪了周瑞家的一眼：你丫的以后别犯在爷手里！竟这般对待功臣之女！可恨！可恨！
　　这衣服一件件搜完，竟没见到那日晒的中衣，直到箱子底了也不见。周瑞家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衣服搜完，又查古玩摆件名画等，因又请了施大人进来。这大人方才已对她极是不满，因此周瑞家的也不敢造次。
　　将名画古玩一一对册放在箱子里之后，又查书籍信件，先查书籍，那些婆子们不识字，黛玉也不喜旁人动她书籍，一册册地对过数便放在箱子里放好了。因一个盒子里有一叠书信，周瑞家的跟王夫人打了包票，黛玉这里有男子衣裳，如今没查到，心里发急，便想要看信件，黛玉怒道：“放肆，我和爹爹弟弟通信何时要问你这个奴才了！”
　　周瑞家的的讪讪收回了手，因道：“二太太说，也要瞧瞧各位姑娘有没有什么私通的信件！”
　　黛玉在里头气得发抖！雪雁忙上去给黛玉拍着顺气，怒道：“放肆，你这奴才竟然这样污蔑我家姑娘的闺誉！你作死了么！”
　　黛玉气的咬得嘴唇见了血，雪雁惊呼一声：“姑娘，你没事吧！”
　　施世纶见黛玉这小女娃儿气得可怜，怒道：“既然府里丢的东西是首饰，这一叠叠的信件里头自然放不了，你这奴才想要看林姑娘的书信是何意？何人指使？这般污蔑姑娘！”
　　黛玉咬着牙道：“好！你这婆子，你若要看，我给你看，只是要在座各位大人给我做个见证，你这奴才需签个生死状，你这般血口喷人，若是查不出什么，我这白虎许久不吃生肉，你便填了我这白虎的肚子罢！”
　　白虎听了，张开血盆大口啸了一声，直把周瑞家的吓得跌坐在地。
　　凤姐狠狠地瞪了周瑞家的一眼：“胡说什么！二太太明明让查首饰，你这奴才假传二太太的意思，想害死二太太么？”
　　周瑞家的忙道：“不用看了不用看了，那首饰很大，这里放不下的！”
　　黛玉道：“你可想清楚了，今儿查完了，你再想看我的东西，再不能了！若是今儿因你没看我的家信，日后造谣污蔑于我，我定不饶你！”
　　周瑞家的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因又搜首饰，黛玉旁的不多，玉石珍珠极多，其中又多珍品，一件件查捡下来极是麻烦。查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四更天了。
　　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个装金叶子的盒子，打开一看，金灿灿的，便是那些婆子，也吞了几口口水，黛玉见了，在屏风后头道：“雪雁，麻烦大人们熬了一夜，将这盒金叶子给今晚来的大人和官差们分了吧，算是黛玉请大人们回家喝些鸡汤补补身子。”
　　施世纶忙道：“姑娘客气，京城所有治安事务都是本官职责所在，哪有收钱的道理？”
　　黛玉道：“大人，这只是黛玉一点心意罢了，黛玉久病成医，熬夜伤身的道理最是知道的，大人熬了这一夜，便是白日补睡两日也补不回来，我这里有一张补熬夜的方子，大人回去之后照这个方子熬些药给大家补补，这金叶子也剩不了多少的。”
　　施世纶也知那些衙役当差不易，听黛玉这样说，才接下：“这，施某代众衙役多谢林姑娘了。”
　　黛玉早备了熬夜的补养方子，因让雪雁拿了出去给施世纶。施世纶做官办案许多年，虽不懂医术，但也明白几分，看了这药方，便知是极好的方子，心中更叹。
　　搜完了财物，所有东西便搜完了，因施世纶不提走，凤姐也不好走，只好让周瑞家的先走，速去搜三春屋里，今儿夜里自家姑娘的屋子一定要搜完，这事情到这里已经压不住了，若是有人搜有人没搜，闹将出来，又是一桩事情。只是，宝钗那里，是王夫人发过话的，无论如何都是搜不得的。
　　施世纶得胤禛之托，务必在这里等着人来接林姑娘，他与众官差护着林姑娘走，不然，恐怕贾府不放人……施世纶家中亦有儿女，看黛玉这女娃儿实在可怜，若本是因胤禛所托，此时便是真心帮忙了！因与黛玉叙旧，这施世纶年轻时也曾与林海同朝为官，二人政见相合，十分谈得来，说起来，黛玉还要叫他一声“世叔”，只是，日后，各自往天南海北为官，距离远了些，联系便渐渐少了。施世纶又问了些林如海在姑苏的事情，听黛玉谈吐，愈发觉得这女娃儿真是个奇女子。他也知凤姐目光闪闪，急着要他走，但他偏要护着黛玉，因只决口不提要走。
　　幸好，也没多久，就听前面有人说：“姑娘，林家二老爷、林家小哥儿，还有四贝勒府大管家来接林姑娘回林府了。”

　　备注：顺天府尹：谢谢西城柳亲提供的资料，偶也搜了一下顺天府尹的资料，在施世纶的介绍里发现一句“康熙四十五年，因失察湖南乱兵劫掠之事被夺官；不久，复授顺天府尹。”此时，虽不到康熙四十五年，但是有一句“复授顺天府尹”，可见施世纶在之前也做过顺天府尹的，所以，就暂时用施老的名字了！
　　又注：黛玉让周瑞家的立生死状那里，有人猜出小虎为啥吼没？
　　小虎：怒！这个恶人的肉又臭又酸，仙子你让我吃她，我就罢工！
　　流冰：怒！你们再霸王，我就罢工！

　　2010-11-25 BY 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