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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她是他……一直想找的人？库洛洛的眸光一暗，尽管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酷拉皮卡的穷追猛打，虽不至于让库洛洛疲于应付，但至少让他没了试探的机会，只能默默的用余光打量着一脸沉静的神月空。
神月空显然很大方，她抱胸坐在一边，望着窗外倒退如流的风景，隐忍着脸上时不时传来的抽疼。
不小心被信长划过的刀伤，还真不是一般的痛啊！她砸了砸嘴，尤其郁闷的是，激痛和刺鼻的血腥味，一直挑战着她体内魔性的一面。
视线擦过车窗上的倒影，她刻意忽略不小心对上的库洛洛的目光，强作镇定地抓了抓乱掉的头发，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情绪。她可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因为克制不住，发狂干掉没有抵抗能力的团长，奇牙还在旅团的手里……
想起刚才电闪雷鸣般交汇的那个瞬间，奇牙诧异到极点的目光，神月空淡淡地笑了，她知道自己被那只嗅觉敏感的小猫认出来了，他反射性露出的担忧那么深、那么浓，刺得她的鼻子好酸、好酸……
夜色深深，倒影在车窗上的她，不知何时起，竟有了些陌生的美丽。神月空轻轻地摩挲着玻璃上的自己，在她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些圆润后，居然也能有动人的一面。
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现在的她，又能为谁璀璨呢？
转眸，看着被打得和猪头没什么区别的库洛洛，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酷拉皮卡这家伙，下手还真重，居然能把一个大帅哥搞得这么不堪入目。要不是太了解他，可能会阴谋论地认为——尚还稚气未脱的小酷童鞋，是嫉妒库洛洛长得太帅，刻意毁他容呢！
比及神月空的东想西想，当事人的库洛洛，反倒根本不在意自己被毁得惨兮兮的面貌。他坦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酷拉皮卡，可眼角的余光，却是对着神月空的：“首先，你们的前提已经错了，我根本没有作为人质的价值。”
酷拉皮卡怒气仍盛，他揪着库洛洛的衣角，狠声威胁：“如果你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的嘴巴再封起来！”
神月空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而旋律，则带着阴郁的目光，正色地看着酷拉皮卡，道：“不！他没有说谎。他的心音一如平常，没有丝毫动摇。临死的不安、恐惧、虚伪的不协调的声音，什么都没有！恐怕他不是觉得自己不会死，就是……接受死亡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发出这种声音？旋律恐惧地看着库洛洛，却又畏惧地不敢与他的视线交汇：“这声音……仿佛死亡伴随在旁，他却非常享受……”
不同于酷拉皮卡的不敢置信，神月空则是太过了解，她懒懒地回应道：“拜托，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这家伙原本就出生在流星街，又是幻影旅团的头头，他们是一群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而生，又该去追逐些什么的人。他们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在习惯了强大之后，在想要什么都可以简单得到之后，我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库洛洛挑眼看着她，脸上没有动容，只是眼眸深处默默地腾现出一些特别的色泽。
神月空不是没有注意，只是懒得多去关心，库洛洛对她有什么想法，至于她而言都不重要。既然选择了小酷，他们便只能对立。她伸手抚着酷拉皮卡紧绷的脸颊，带着一抹不经意的沉醉：“存于现世的人，曾经得到过爱，所以即便失去了，也会抱着信念活下去，就如你一般，酷拉皮卡。可是，这个家伙不同，他是一个不曾有过爱，也根本就不懂爱的人，所以死亡至于他，不过是一种需要付出最大代价的刺激。换个角度来说，死亡的存在或许不过是为了告诉他，他曾经活过的工具。”
不是活着没有意义，就该去死，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道理。
活着，有时候只是活着而已。
战斗，厮杀，对生无可恋的人而言，不过是一种需要搏上生命的竞技。
当你不在乎生命的时候，它和口袋里的五块钱，又有什么区别？
“够了！”旋律捂着耳朵，摇晃着她的头，尖声大叫，“我不想听下去了！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或者是酷拉皮卡的！”
这些残忍的、痛苦的、麻木的音律，黑暗得让她快要窒息！
好痛苦！她受不了了！为什么这些看上去优秀的人，却要这样的埋葬自己的灵魂！
“OK。”神月空随意地摊了摊手，在唇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顺便隐藏了自己的心音。
她落落大方的姿态，和库洛洛的淡然竟不谋而合，仿佛他们两才是同一条阵线上的人，就如同她能清晰地读懂他。
库洛洛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嘴角有一抹趣味的笑，看得酷拉皮卡恨不得一巴掌挥去。可是，他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因为神月空很自然地覆住了他颤抖着的手，熟悉的声音温暖了他的心，让他渐渐找到了冷静：“小酷，不要为莫须有的问题烦恼。”
她转而看着有些惋惜挑拨不成的库洛洛，沉稳地一笑：“知道么？虽然掠夺和战斗的满足和刺激能告诉一个人，他是否活着，但并不能代表着他的价值。很多时候，人的价值未必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库洛洛沉默了下，才开口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他的目光如炬，尽管全身被缚，却仍有着不可忽视的威慑力。可神月空偏偏不买他的帐，谁让她的命不好，从小就是给吓大的，就算他再牛叉，她也不当一回事：“你认为，我该知道什么吗？我一直坐在这里不是吗？还是你以为我也和你新斩获的能力一般，可以预知未来吗？很可惜，我可没有那种美好的能力。不过么……”
她忽然拉开嘴角，笑容灿烂到近乎刺眼，逼得库洛洛不得不转开视线。
尽管，只有一瞬的时间。
下一刻，神月空突然越过酷拉皮卡的身体，纤长的手指，牢牢地捏住他的下巴，挑衅似的对上了他的目光，言语犀利：“可是不懂爱的人，未必没有爱。又或者你没有的东西，你的伙伴未必没有，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你的心一般，只是一道冷冰冰的程序，理智永远凌驾在情感之上。你可以把握很多东西，但是不能把握人的情感和本性，包括……你那些可爱的团员们。”
库洛洛望进她眼底深处，可那里除了墨黑之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情绪的流转，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了句：“你话真多。”
神月空闻言，噗得笑了出来，然后轻轻拍了拍他青肿的面颊，似惋惜又兴味地说道：“嘛，你可真懂得如何打击一个女人脆弱的心灵啊，真亏了你这张英俊的脸。不过既便如此，估计也只能骗骗诺斯多拉家那个的笨蛋大小姐。作为一个男人，就凭你这个扭曲的个性，在情路上一定会走得很失败！实话说，我还真想看看连你在内的三大美色，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会是怎么个样子，相信一定很有趣。”
爱？那是什么破玩意儿！库洛洛什么也没说，只是坦然的用眸光告诉她自己的不屑。神月空也不在意，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
事实上，神月空自己也不觉得他们能爱上一个什么人，即便爱上了，或许他们也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他们更可能的是主动把对方杀掉，免得成为自己的负累。
不是每一种爱，都像小说上写的那般缠绵。而现状如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爱情这东西，在猎人的世界里，太过奢侈。
“如我所言，虽然这家伙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作为人质的价值。但是，”神月空惬意地托着下巴，对上正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脸紧绷的雷欧力，微笑地说道，“现在的他，并没有办法替他的团友决定该怎么做，不是吗？所以大叔，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妥协的！”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雷欧力直想尖叫，但不可否认的，听她这么一说，他的心情的确放松了许多。
“从死亡线上得来的，大叔，多多磨练你的身手吧！”神月空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在心里暗暗花叉：才怪！实战可不能判断这些诡异的人，当然是从动画剧情里看到的！
“五年前，在库鲁塔族被屠杀时，你就已经是团长了么？”酷拉皮卡没有给库洛洛太多注意神月空的机会，随机代入了他永远不变的正题——复仇。
神月空没有阻止他，她太清楚这份在旁人眼里沉重的负累，究竟将他压得多痛苦。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即便现在的场合，不是那么的合适。
看着鲜血喷洒的场面，听着大叔的吼叫，旋律担忧的低声，神月空的内心却毫无动摇：这是库洛洛欠酷拉皮卡的，因此即便他被揍得不成人形，也是活该！
对于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的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曾经坐在电脑前面的她，是多么心疼这个被打的帅哥，人生究竟有多诡异难测，她怕是没法再有更贴切的感觉了……
在大叔的咆哮，旋律的惊慌中，酷拉皮卡朝着库洛洛挥出了夺命的一击，却生生地止在了距离二十公分的位置，颤抖着，固执的，停驻着，仿佛用尽了生命的气力，直到那双并不优美的手，将之前从库洛洛口袋里摸出的手机，不动声色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酷拉皮卡在内心狠狠地挣扎了一下，这才颓然地放下了手，接过电话，搜索着号码，拨出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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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的手机打来的。”芬克斯看着叫唤个不停的手机，又注视了伙伴们一眼，才按下了接听键，“摩西摩西！”
“我会给你三项指示。”酷拉皮卡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他现在正压抑着怒气，根本没有多说什么的心情，倒是节省了很多时间。
在和派克诺坦约定完之后，酷拉皮卡挂上电话，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换了个号码，再度拨出，一点儿不客气地命令道：“叫两个人质听电话！”
神月空闻言微微一怔，身体不自觉地倾向了酷拉皮卡，试图缩短距离，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在听到奇牙熟悉的声音时，她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有一些些怀念的甜蜜，也有几分伤感。
库洛洛见状，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精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抹诡秘的笑容。
“不需要像偷了腥的猫似的。”神月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眼底还残留着那份好心情，“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是曾经得到过爱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也会去爱。你笨的不懂爱，是你的问题，但是不是每一个没有得到爱的人，都和你一样的笨拙。”
派克诺坦爱他，无容置疑。尽管此时此刻，她真的替那个身材一流的女子觉得不值，但若不是她的情深，奇牙也无法得救。从这个角度考虑，她是该谢谢这个女人对团长的错爱。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何尝不是一种无望的痛苦呢？
神月空看着镇定自若的酷拉皮卡，及那厢不以为然的库洛洛，条件优秀的他们，其实都不是一个好爱人。爱上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在现在这个时候，她无比的想念小猫。于是，忍不住地，她凑到酷拉皮卡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奇牙，你还好吗？”
她没有问的是——是否，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什么？
奇牙微微一愣，顿了一顿，才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八嘎！我没事……小杰也没事，你的伤还好吧？”
“啊，你看到了啊？”这家伙近墨者黑了，居然连小杰的眼力也copy过来了！神月空也不管此刻紧张的气氛，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孩子气地嚷嚷着，“怎么可能会好啊！超级疼的！”
因为有人关心，所以可以忍耐的疼痛，也变得让人想要抱怨。因为那个人是她爱着的人，所以渴求着他更多、更多的关心。因为她能拥有的时间，太少、太少……
“空……你到底是怎么了？”奇牙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在这个不太适合的场合，提出了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我只是……不甘心。”神月空顿了一顿，苦苦一笑，“我从来不知道，做一个普通人，原来是那么的幸福。”
她伸手取下隐形眼镜，燃烧的红眸像火一样，点燃了一车的寂静。
下一刻，她竟突然没了影踪。
整车的人，都怔在她诡异的消失中，惟有酷拉皮卡手持的话筒里，传来奇牙不解的询问——
“空？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废话啊！”
空气里，缓缓的，飘来了血的味道。
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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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了，时间可能会多点，我也想尽快完成这个坑，不过4个文的压力有点大，事实上我自己是希望赶紧完了这个坑！
好在现在天空写得很顺，一般不需要太多时间。问题大点的是风华和指末，其实猎人要增加情节后，我就觉得纠结，所以才一拖再拖，差点都忘了要写点啥，我有罪。但是有时候，有罪也是因为压力……
好吧，我是在找借口，呃，希望顺利了》《请多多催促我吧，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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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