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洋场繁花

　　机场，Danny过了安检，才发现刚才跟在身后的人不见了。电话打了好几次也没人接。
　　就在大厅最后一次催促前，看到风风火火冲到安检的那个人。
　　“你去干嘛了？！”Danny凶他。
　　“买了点东西！”Alan嬉皮笑脸的，拉着行李箱跟上。

　　刚上飞机，Alan就要了一大杯橙汁，咕咚咕咚灌下。
　　“你刚才吃了什么？”Danny嫌弃的问。
　　Alan看看周围，凑到Danny耳边，小声说：“安，眠，药。”说完还洋洋得意的。
　　“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Danny皱眉。
　　“嗯嗯。”Alan啄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我恐高。”
　　——他怕坐飞机。
　　“那你就打算一路睡过去？”
　　“对啊！”Alan眨眨眼，在座椅下手伸向Danny的大腿，“我还打算在梦里……”
　　“滚！”Danny腿往后一夹，把那只手折住，Alan赶紧抽手。
　　“你要是醒不来，我就把你丢洗手间再运回去！”Danny打开报纸，不准备再理他。
　　“坏了！”Alan忽然一声，手开始伸向喉咙催吐。
　　“怎么了？”Danny忙问，帮他拿纸，抬头叫服务人员。
　　“我忘了，咱们可以……”Alan一边咳嗽，手使劲往里伸，“……可以在洗手间……咳咳……”
　　Danny脸刷地一黑，一掌把那个脑袋拍碎在座椅上。
　　“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刚走过来的服务人员俯身问。
　　“这位小先生有些晕机，请问有没有晕机药？”Danny礼貌问，手更用力的掐住。
　　“先生，您还好么？”服务人员担心的看着Alan。
　　“……唔唔唔……”Alan拼命挣扎，Danny手不着痕迹的更加用力。
　　最后，Alan只能在空中做了个OK的手势。
　　服务人员半信半疑的去拿晕机药，这场小风波才算过去。
　　然后，Danny就看着他扎扎实实睡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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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了纽约。刚下飞机，Danny的老同学博尔特已经在外面等着。
　　博尔特在大学和Danny同届，毕业后留在纽约做了州警，一直到现在。

　　大老远Danny就认出了博尔特，扬手和他打招呼。大概还在出勤，博尔特穿着州警制服，在警车里大喊着向Danny招手。
　　“在这里！”Danny拍了一下Alan东张西望的脑袋，“这边！”他朝警车走过去。
　　“他们也是警察？”Alan望望车内的两个人，“你的同学？”他问，并没有跟上Danny。
　　“是啊！”Danny回头看他，“怎么了？”
　　“嗯嗯。”Alan点点头，看看Danny，“我先自己逛逛，好久没来了。”他笑笑说。
　　“你记得地址吧？”Danny问他，飞机上告诉Alan博尔特家的地址。
　　“记得！”Alan手指点点脑子，咧嘴一乐，拉起行李箱往另一个方向走。
　　Danny有些怅然的望着Alan，博尔特又喊了一声，Danny才转身朝警车过去。
　　“Danny！”刚走几步，Alan在远处又喊住他。
　　“怎么了？”Danny回头问。
　　“就是，这几天，你和他们在一起。”Alan看看博尔特，又说，“Danny，就这段时间，你……”
　　“怎么了？”Danny看他吞吞吐吐的。
　　“你小心点儿！”Alan看着Danny，说完，“我去故地重游了！”他拉起行李箱小跑开了。

　　Danny诧异着，来到车旁。
　　“那个就是你说的，一起来的？”博尔特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望望Alan消失的方向。
　　“嗯。”Danny点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介绍Alan的身份。
　　“这是Philip。Philip，这是Danny！”博尔特为两人介绍。
　　“你好！”Philip打招呼，启动车子。
　　“你好！”Danny回应，看到车上的卷宗，“你们有任务？”
　　“R.S集团的一个案子，今天出庭。你先看看。”博尔特把卷宗递给Danny。
　　“我是来……”Danny给了博尔特一个眼神，“……和休假的！”
　　“快给我看案子，看完再办你的事，又跑不了！”博尔特把卷宗往Danny身上一推。
　　“和陈门那有些关系，迈阿密那案子我们可是都知道了，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博尔特把卷宗上几个疑点指出。
　　“陈门？”Danny翻手上的资料。
　　是纽约郊区的一个陶瓷工厂。厂里在半个月前进行了一场走私交易。得到消息后，警察在工厂布防。交易中按计划围捕，交易双方以及警察交火，三方都没有占到优势。
　　可是交火结束后，货却凭空消失了。据线人称，那批货伪装在交易的陶瓷内。
　　除小部分毒品外，其余的全部都是枪支弹药，制作精度远远超过军备器械。而且其量大到可以让一个中大型城市销声匿迹。
　　R.S集团是陶瓷厂投资方之一，今天出庭也是在交易逮捕了可以指控的污点证人。博尔特的资料显示，交易当天有亚洲人在场，他们怀疑是陈门的人。
　　另一交易方身份尚未确认。
　　Danny还看到，这个陶瓷厂的投资方中，有Steven名下企业里的高层。

　　“这么大批量，他们想干嘛？！”Danny盯着上面的数字，寒流从脚底钻起。
　　“从几个月前起，这种交易越来越多。”博尔特抓紧时间介绍。
　　遍布各州，而且量大得惊人。不仅美国，沿岸的其他几个国家也是。就像是一下子爆发出来，货和人几乎在交火后都一起消失了。
　　其组织和反侦察能力相当惊人，堪比正规军队。警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很多时候这种交易还同时发生在不同的地点，这给刑查带来更大的难度。
　　而这次陶瓷厂的交火，也是长达好几个月的潜伏和侦查，但也仅仅能查到一些边角线索，交易双方，货品来源都一无所获。
　　这让Danny想起不久前在迈阿密的案子，孟德瑞安和文森在交易后去了西面，是纽约么？
　　和这个有关系么？
　　这样大批量的货源，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用？

　　此时一个急刹车，他们在斑马线前停下，斑马线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对着警车一愣。
　　Philip摇下车窗摆手示意老人先走，他们旁边几排车道里，车也都停了下来。
　　冬日热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刚好照在Danny手中的资料。
　　大批量的货源……想到这个，Danny突然抬起头，逆着阳光向外望去。几个月前，从交易的最初时间来看，大概是半年前。
　　五月末，维多利亚爆炸沉海开始。
　　Danny一吓，Alan说过，维多利亚一夜之内沉海，那些人所用的装备来源是？
　　除了惠特曼，他是唯一一个幸存者，那么，和这个，会不会有关系？
　　车子在此刻再次启动，把刚才Danny的疑问落在斑马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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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并没有按时开庭，他们来到法院的时候，因为陪审团的一个陪审员意外进了医院，案子推迟到三天后开庭。
　　当晚圣诞夜，博尔特在家里举办了派对，来的大部分是他们那一届的同学。毕业十几年，大家都变化了不少。
　　他们中大多都做了警察和律师，从政的也很多，小部分转了文职。正是英年，大家都在各自事业最好的时候。往日的韶光在你我谈笑风生间悄悄流淌。
　　派对到很晚才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告别。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不知道喝了多少的Danny被手机吵醒，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在杯盘狼藉中找到声源。
　　“博尔特！”Danny喊他，博尔特在客厅另一边，正在和几个老同学说话。
　　“怎么了？”
　　“手机？”Danny在耳朵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扶着沙发做好。
　　“哦！”博尔特找到声源，拿起那手机问旁边的人，“你们的么？”
　　旁边的人摇摇头。
　　“Danny？”博尔特摇摇手机问，“你的？”
　　Danny摸摸身上，还真是，博尔特把手机隔着客厅抛过来，和旁边的人继续聊天。
　　Danny皱着眉看那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手机。那头一片杂乱，但是他很快捕捉到信息。Danny挂了手机，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哎，博尔特，我出去下！”Danny船上外套。
　　“这么晚了，去哪？”博尔特问。
　　“黑斯特黎。”Danny说，一出口，就看到屋子里的几个人全安静下来，齐刷刷注视着自己。
　　还有几个小心上下打量他。那目光让他很不自在。

　　“怎么了？”Danny看着博尔特，诧异的问。
　　“你不知道？”博尔特笑绷，屋子里其他人也全部大笑起来。
　　“那是全纽约最大的GAY俱乐部！”
　　Danny一愣，在一片大笑中出了门。

　　门外，是纽约黑蓝色的夜空，那是最适合孤魂野鬼在外流浪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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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Danny把Alan从黑色特黎领回来，带回了博尔特家。
　　黑斯特黎外的街道上发生一点小骚动，几个常来卖货的小混混自己吸嗨了闹事，被巡警逮住。
　　买货的人中，就有Alan。
　　还好Danny联系了博尔特，不然车上的人得在局子里关几天。

　　“你就不能给我少惹点麻烦！”Danny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一路上都没给他好脸色。
　　Danny本以为，Alan会去其他地方——维克多曾说过，八年前，Alan和Steven来过纽约。
　　八年前，Alan是在纽约杀了马修。
　　也许那时候是和Steven一起，也许还有以前住的地方，或许……
　　或许吧，Danny不想再这样猜下去——妈的，他竟然在猜一个人对他老情人的心思？！

　　“你喝酒了？”Alan在空气中嗅嗅，答非所问。怪不得刚才让自己来开车。
　　“博尔特弄了个派对。”Danny简单说，严厉又加重，“故地重游，就知道去那里么你？！”
　　“不然去哪儿？”Alan挑挑眉，看了Danny一眼，明白了他眼中的疑问。
　　“那种地方，早就不在了！”Alan无所谓的摇摇头。
　　——八年前他和Steven在一起的那个地方，现在不论在或者不在，他都不敢再去看了。

　　街边，纽约的清光里，店门打开开始准备营业。他们的车路过一家花店，那初见晨光的玫瑰花上，水珠晶莹剔透。
　　他只瞥了那玫瑰一眼，在花香苏醒前逃开。
　　他知道，熟悉又陌生的街角藏不下流浪的人，匆匆而过的脚步听不懂曾经的记忆。
　　想忘又忘不掉的，一如玫瑰花下的刺，刺入手心，却还要握紧。

　　纽约，这是他最忘不掉，也最不敢来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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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博尔特家吃了早中饭。博尔特还没有结婚，有一个交往了一年多的律师女朋友，经常出差。他的父母提前退休回了老家，这房子基本是他和在纽约读书的妹妹一起住。
　　Alan的房间在二楼的客房，Danny在他隔壁的一个房间。

　　吃过饭，博尔特和警察局几个同事一起，在书房讨论后天出庭的案子。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的污点证人赛门突然改口供，对之前指认R.S的事全部否决。
　　几人还在为陪审团的事头疼，这又来一波。本想通过R.S还能牵出点陈门的事，他们派去陈门的线人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书房里的商讨断断续续。Alan一个人在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时不时沉默下来的书房，显得有些吵闹。
　　“你在做什么？”书房里，Danny坐在椅子长冲客厅喊，因为案子的事，他烦躁的厉害。
　　Alan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听到Danny的声音，把手上的黄色袋子举起来，在头顶使劲摇了几下。接着咔嚓咔嚓吃得津津有味。
　　“什么？！”Danny听到动静，后挪座椅向后撤身子，刚好看到背对房门的沙发上的后脑勺。
　　“这个！”Alan依旧盯着电视，又一次扬起手中的东西，“片片！”
　　这个词奶声奶气的飘进书房，像是扔进一个催笑炸/弹，刚才还愁眉紧缩的几位全部大笑了起来。
　　其中博尔特的一个年轻的同事Neil憋红了脸，看到大家笑了才笑声出来。
　　笑声从书房传来，把电视上的声音都盖住了。
　　Alan纳闷的朝书房撇了撇，咬着薯片抓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

　　“安静点儿！”Danny烦闷的喊了一声，那电视上只是在播广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的那么着迷。
　　书房里的压抑氛围没了，他们继续谈案子上的事。博尔特的女朋友接触过几个类似的案子，R.S相关投资的，但是最后证人都基本推翻口供，像陪审团临时出状况的也数不胜数。
　　此外，这案子多少和Steven chan的产业有些关系。
　　Steven chan在纽约的产业不多，但是近几年的官司非常多，很多产业也有外移的倾向。

　　“只要woodson还在，这里没多少人敢动他！”Philip无奈的翻翻资料。
　　他们没少吃过这类的哑巴亏，因为他特殊身份的缘故，尽管局里多次怀疑他和陈门有关，但是上头每次都一压再压，还都卡在结案的时间点儿上。
　　往往一个报告批下来，证人早就跑到太平洋对面晒太阳去了。
　　“我敢说，全州的律师，一半在R.S那，其余的都在他那儿了！”旁边，负责这案子的律师Yves调侃。
　　Yves也是两人的同学，大学时几个人关系很好，还帮Danny追过女孩。纽约很多案子博尔特都找他来帮忙。
　　“迈阿密那案子，你们螺旋塔可让陈门栽了个跟头！沿岸那块，多少链子都砍断了！”博尔特再一次提到这个，看向Danny。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借他查马修的空档来帮忙。毕竟近几年没有多少和陈门直接对上的案子。
　　“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证据。”Danny摊手，那案子确实缴了一大批货，螺旋塔忙活好几个月才渐渐把尾巴扫干净。
　　这时客厅里，再一次传来嘎嘣嘎嘣的响声。

　　“这次又是什么？！”Danny椅子一滑撞到门前，扭头冲客厅里吼。
　　Alan盯着电视，举起手上咬了一半的东西，嘴里还有东西，没吱声。
　　“什么？！”Danny更不耐烦了。
　　Alan撇撇嘴，抬眼看看手上的东西，嘴里加快嘎嘣嘎嘣吞下，扯着嗓子回：“糖糖！”
　　这次倒好，书房内几个人都笑岔气。博尔特手上资料往书桌上一摔，什么也顾不上了；Yves差点把水杯打翻，Philip直摇头；Neil笑得从椅子上直接滑下来。
　　Danny冲到客厅，把Alan手上的那包糖，还有沙发上一大堆零食全部没收。这是博尔特圣诞节准备派对剩下的零食，刚才Alan吃的就是其中的曲棍糖。

　　“不准再吃零食！”Danny黑脸训斥，重重扇了一下Alan的脑袋，“不准再学Tommy说话！”
　　Alan憋屈的抱着脑袋，斜眼瞅瞅Danny，只好屈从的点点头。

　　Danny再回到书房，又向客厅确认一下。沙发上，Alan正抱着抱枕专注的看广告。
　　“你说你来休假，还带个……” Yves无奈的摇头，考虑到旁边的Neil，没说下去。
　　“他暂时租在我那儿。”Danny说，但这意思博尔特和Yves都明白。
　　他们继续回到案子上。Yves的几个律师同事那得到些消息，关于chan产业上的一些线索。
　　他们开始商讨应对赛门的方案，如果赛门真的把供词咬死，他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警署查到一些交易亚洲人那伙人的一些踪迹。
　　“在北边。”Philip在手上的地图上画了个圈，“……局里说在这里查到……”
　　“口渴了么？”Danny在这时起身，“我去拿点喝点。”
　　“矿泉水。”Yves说。
　　“给我也来一瓶！”博尔特招呼，“Philip也是。”
　　“你呢？”Danny问旁边的Neil，“想喝点什么？”
　　“我，一样的。”Neil笑笑说。

　　Danny来到冰箱，拿了几瓶水，又拿了两听可乐。
　　“你！”Danny把其中一听丢给沙发上的Alan，“出去逛逛！别在这里捣乱！”
　　Alan摇摇手上的可乐，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电视，最后点头。

　　Danny回到书房，把矿泉水给了大家。剩下一瓶可乐给了Neil。
　　他们重新开始谈新线索的事。Danny分析着Philip所提供的资料，客厅里就飘来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车车呢？”
　　书房在这一刻出奇的安静。
　　Danny捏着手上的水瓶，随即甩后面一个咆哮：“……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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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狂笑终于平息，书房内，他们讨论完案子。Philip和Neil提前离开。
　　“……凯瑟琳知道么？” Yves还是问。
　　Danny的同学大多都认识凯瑟琳，他们同校毕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经常见面。
　　“凯瑟琳见过他。”Danny说，“他……前段时间，帮忙带过Tommy。”
　　博尔特和Yves惊讶地对对眼，这意思很明显，原本以为Danny只是想玩玩。可这明显把这层关系异化了。
　　Yves叹口气，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嗨，他多大？毕业了么？”博尔特问，“看起来和艾米丽差不多大。”
　　艾米丽就是博尔特的妹妹，在NYM大学——他们的母校读大三。

　　“他……”Danny想了一下，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这人到螺旋塔第一天是说自己还没毕业。
　　也是，没准小学都没毕业。Danny想。

　　“他来过纽约么？”博尔特问，”过几天让艾米丽带他转转吧，都是年轻人，比他一个人待着好！”他看着Danny调侃，难得又看到老朋友发火。
　　“也好。”Danny无奈，“对了，我要的那档案什么时候能看？”
　　“等这案子完了再说！”博尔特又把资料推到Danny面前，“那案子多少年了，迟个一两天又没什么。”
　　Danny只好再拿起那看了几遍的资料。
　　“你真是，来看档案？”一会，博尔特认真地问。
　　“嗯？”Danny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博尔特和Yves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向Danny确认。
　　“你真的不知道，现在管这档案的是谁么？”博尔特再次认真的问。
　　“谁？”Danny更加疑惑了。
　　两人看着Danny，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
　　“不是吧！”Danny突然明白过来，“Marie！”他不由深呼吸。
　　Marie就是当年大学Danny追的那个女同学，当时他们同校，Marie是他们同届法学院的学生。
　　“听说谈了个几个男朋友，都不太顺利。” Yves说，“我们还以为你是来看人的。”
　　“她还是那个样子！”博尔特再次和Yves交换眼神，“要是她在黑斯特黎走上一圈，那里就没有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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