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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着要回家
回到相府后,老夫人直接安排人将屠溪溪送到她的卧房,大夫早已在荣和堂等着了,见着人后检查了一番,把了把脉,对老夫人道:“小姐是受到刺激才突然晕厥的,身体并无大碍,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若老夫人不放心,我就给小姐开一副安神药。”
老夫人摆了摆手,“你去吧。”
大夫走后,老夫人就坐在床边握着屠溪溪的手,又怜爱地轻抚了抚她的脸庞。
楚潆站在一边,心里都酸得冒泡了,手里的帕子都被捏得皱皱的。
她抿抿唇,思考了一下,开口劝老夫人,“祖母,堂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等堂姐醒了您再来看她。”
老夫人还盯着屠溪溪,也没回头就拒绝了她,“我不累,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楚潆一噎,低声道:“潆儿也不累的,我只是担心祖母您的身体。”
老夫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并未再回复楚潆的话,楚潆孤零零地立在一边,想走不敢走,留又不想留,简直煎熬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屠溪溪终于悠悠转醒,刚睁开眼的时候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眼神里还有些不安和防备。
老夫人见她醒了,急忙唤道:“溪儿,我是祖母啊,你还记得吗?”
屠溪溪看向她,只记得在城门口她抓着她胳膊叫“溪儿”的那一幕,至于小时候的记忆,一点都记不起来。
头又开始隐隐疼了,屠溪溪不敢再想下去,对上老夫人渴盼的目光,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并未追究屠溪溪为何不记得,只道:“溪儿,你刚回来,对相府还不熟悉,就先住在我这里吧,过段时间我再给你单独安排院子。”
屠溪溪并未想过要留在楚家,在城门口晕倒只是意外,她也不知道为何那一会儿头特别痛,痛到她直接不省人事。
现在醒了,自然是要拒绝,“我不是什么‘溪儿’,您认错人了,我要回家了。”
说着她就下了床穿鞋子。
老夫人焦急地道:“你就是溪儿啊,这里才是你家,你要去哪儿啊?你才刚醒不能下床。”
而后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她厉声道:“还不拦着点小姐,都跟木头似的。”
丫鬟们立即围上来,屠溪溪刚穿上的鞋也被她们脱了下来,硬是被丫鬟们给抬到了床上。
屠溪溪挣扎,还要下床,却被丫鬟们阻拦,她抗拒道:“我没事了,可以下床了,你们别碰我。”
丫鬟们一水儿地拦着她,嘴里直喊“小姐请躺下休息。”
屋里顿时乱糟糟一片。
楚潆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很不可思议,连祖母都承认了她就是楚溪,她怎么还会否认,难道她不知道这个身份能给她带来多少荣华富贵吗?
老夫人也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刚屠溪溪说不认识她了,老夫人这才冷静下来,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见屠溪溪还要下床,老夫人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你先别急,祖母有几件事要问你,问完再说送你回家的事。”
屠溪溪安静了下来,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你还记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
屠溪溪摇了摇头。
老夫人又问,“怎么不记得了?是忘了吗?”
可即便忘了,七岁也记事了,不会全忘了呀。
屠溪溪轻声道:“我那时跌下马车摔伤了头,又淋了雨发了高烧,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夫人一听泪就止不住地流,她就说孙女怎么也不会什么都不记得的,原来是遭了这样大的罪啊。
屠溪溪一见老夫人落泪心里就有些难受,忍不住道:“您别哭了。”
“好好,我不哭。”老夫人擦了擦泪,“溪儿,你忘了也没事,这就是你家,我是你祖母,这是你堂妹。”
听老夫人说到她,楚潆赶紧上前来,眼眶也是红红的,“堂姐,我们都盼着能早点找到你呢。”
老夫人也道:“你堂妹说得对,祖母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可不能再离开祖母了。”
屠溪溪默不作声,环顾四周,不见陈芸娘和屠达的身影,一着急,直接问道:“我爹和我娘呢?”
老夫人对于孙女不记得她这件事很是伤心,还没消化完,听屠溪溪这么一问,神情更加哀伤,“你爹娘早就不在人世了,你和你爹长得可真像,也像你娘,我可怜的溪儿啊。”
老夫人忍不住又流了眼泪。
“怎么可能,他们今天还……”屠溪溪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老夫人和她说的“爹娘”不是同两个。
老夫人正在掩面而泣,听她又有话说,连忙问,“怎么了?”
屠溪溪抿了抿唇,知道老夫人认定了她,不会放她走,又想到之前陈芸娘和她说的话,有些不情愿地问:“陈……陈姑姑去哪儿了?”
“她在外面候着呢。”说着老夫人就让人去叫陈芸娘进来。
陈芸娘一到跟前,屠溪溪就抓住了她的手,左看右看,看到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想问屠达在哪儿,又碍于有旁人在场,只能将这话咽了下去。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很不得劲,她的孙女不记得她了,对她很是陌生,可对一个下人亲得不得了,像是生怕她受委屈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孙女多年未归,对她陌生也是正常,便不计较这些了。
陈芸娘知道屠溪溪想问什么,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屠溪溪放下了心,正巧丫鬟端来了安神汤,老夫人让她赶紧喝了,陈芸娘也对屠溪溪突然晕倒怕极了,也用眼神催促着她喝。
丫鬟上前来正打算一勺一勺喂她,屠溪溪却一手接了过来,尝了一小口,见温度正合适,便一口喝尽了。
良药苦口,她皱着一张小脸,丫鬟赶紧端来了清水让她漱口。
楚潆在老夫人身后冷眼看着,见屠溪溪没有一点淑女风范,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果真是山野村姑,即便被认了回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可老夫人呢,心里更心疼屠溪溪了,只觉得她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至于规矩什么的,不会也没关系,学一学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屠溪溪喝了药,老夫人也不想问她太多,只叮嘱她,“这药有安神的作用,你先再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就吩咐丫鬟们去做。”
不等屠溪溪拒绝,老夫人就看向陈芸娘,“你随我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屠溪溪看向陈芸娘,陈芸娘朝她点了点头,随后便随着老夫人出去了。
屠溪溪心里有些担忧,可丫鬟们都在床边,她一有动作,就问她有什么吩咐,反正就是不许她下床,她只得放弃了挣扎。
安神汤的药效上来,屠溪溪只觉得精神不济,渐渐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厢老夫人坐在正堂主位上,一脸冷淡地看着下面站着的陈芸娘,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芸娘实话实说,“记得。”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既然记得,为什么不早点带小姐回来?”
陈芸娘咬了咬牙道,“奴婢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夫人有些不耐烦,“什么苦衷?”
陈芸娘看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还有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楚潆,摇了摇头,“奴婢不能说,若说也只能对老夫人一人说。”
此话一出,楚潆的脸色最不好看,这不就是防着她呢,她果然小看了她那位堂姐,什么不想回来啊,明明是玩的欲擒故纵这一招。
老夫人垂了垂眸,暂时不再提这个,又问道:“你既然带小姐来了京城,为何不带小姐来认亲?”
陈芸娘有些失落地道:“十几日前曾来过一次,拿了小姐的玉佩让人代为转达,却被人赶走,连玉佩也被夺走了。”
老夫人闻言从怀中逃出一枚玉佩,“你说的可是这个?”
陈芸娘眼睛一亮,“正是。”
老夫人眼里瞬间聚集了怒气,好个楚韬,居然敢找人来糊弄她,若不是他,她岂不是早就见到溪儿了,怪不得溪儿不想待在这儿,闹着要回家,原来是被人赶过。
若不是今日巧合之下让她看见溪儿,她们祖孙岂不是要永远错过!
楚潆一听心里随之一紧,当日是她和楚韬说让他找些人来应付祖母的,要是楚韬供出了她,岂不是……
她偷看了一眼老夫人,见她脸色越来越沉,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老夫人暂时压下了怒气,又问道:“你们既然来过一次,为何不再来了?我看今日你们好像要出城,难道认亲之事也是说不认就不认的吗?”
陈芸娘自然不会说出屠溪溪不想认亲的真正理由,只为难道:“信物被人夺走,小姐和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见老夫人也见不到,在京城苦等数日之后实在无法,便只能先回去了。”
老夫人一听心里气急,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到了桌上,堂中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带着怒气道:“好好好!好个贱奴,居然敢糊弄我!把楚韬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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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闹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