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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星空一鉴无念
“啊！”
那人被这毫无防备的一个重击打倒在地，他痛苦地捂着显出几道红印子的脸。
二人转身一看，是一个长着胡子，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却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古装衣服。手中布袋子里的东西也零零散散地乱滚在地上。
“你谁啊，抓我干什么！”古亦然大声质问。
这个地方虽然是郊区，人烟稀少。但好歹离警察局也不远，竟然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可惜遇上古亦然就算他倒霉了。
古亦成看着没什么杀伤力的老人，而且打扮这样奇怪，就觉得他不是坏人，说不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姐你别这样，一个老年人能对你做什么？还不给人扶起来。”
说完他赶忙上前扶起老人，帮他捡起地面上掉落的乱七八糟一堆看不懂的东西。古亦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人缓了缓，终于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宽大衣袖上的灰尘。似乎并未受伤。
古亦然仍然警惕地看着他“哼，万一是个碰瓷儿的呢？”
“小姑娘，你刚那一巴掌可要折了老夫一百年寿命啊。”
老人面色发红，看起来有些臃肿。个子也不高。若真的放在古代，也许毫无违和感。
他捋了捋下巴的胡子。
“老先生，您这是玩cosplay呢，还是穿越了。从哪朝过来的呀？”古亦然还真装出几分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老夫不才，今年整整一千岁了。”
“您的意思是，您是宋朝生的是吧。”
“正是。”
“啊哈哈真厉害哈哈……行了别跟他一起发神经了古亦成赶紧走。”说着便要离开，可古亦成却拦住了她“不是，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帮他说服我他活了一千岁？”
“不是，姐！拜托你有点爱心好不好，老先生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起码问问人家来干嘛的。”
“问吧问吧。”她不悦地皱起眉。
“老爷爷，您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要抓她？您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不不，老夫以算字为生，四海为家。”
“算字？”古亦然茫然地问。
“老夫游荡江湖几百年，为人算字，为物算字，为灵算字。凡是用老夫赐的字作名，此物则可平安一生，或流传百世。”老人从貌至神还真有点古人的味道。
看来这骗子演技修炼的是炉火纯青，一般人很难识破。
“不对，不对不对。”古亦然围着他转了一圈“这老头应该不是神经病，您是说相声的吧。”
“老夫游走半生，从未见过这姑娘手腕上的装饰这般富有灵气，一时忘我，还请姑娘见谅。”他并不理会，终于说出自己本来的意图。
“哈？”
古亦然有些纳闷，她抬起左手臂，手腕上扣着司皑送给她的手表。
此时是白日下的星空，依旧闪耀着绮丽的晶蓝色泽，甚至将她的手臂衬得十分妩媚。
“你说这个？”
“正是。老夫第一眼见此物，便觉得它与自然相通，与神灵相感应。想必必是心上人赠的吧。”
古亦然放下手，瞥了一眼憋笑的古亦成。
“什么心上人，就是一当借口换来的破烂玩意儿。”
“既是破烂玩意儿，为何还如此珍贵。那也定有他特别之处。”
“你废什么话。要是算字真这么灵，那你算算我们俩的名字啊。”
哪怕被猜中心事，她也毫不示弱。
“老夫向来只赐字，不算字。但既然姑娘话到这里，那老夫勉为其难算一卦。姑娘面貌标致，却极富个性，双性人必有一个‘亦’字。”
古亦然的瞳孔开始发生变化，下意识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老人闭目思索，却又接着轻松回应道“这位小伙子表面上顽劣浮躁，却心地善良心系梦想，此番必能概括为一‘成’字。”
“哇哈哈！老先生真神了呀！姐，这老头看起来脑子有问题，但说不定就是什么只懂风水的赤脚大仙。”
“这，这也不能说明问题，万一他跟踪咱们呢？说不定这家伙，买了咱们被泄露出去的个人信息。”
“小姑娘，冤枉人也要适可而止。我是看你带着灵物，你与它有缘。今日正好被我碰上，那是你我有缘。相识一场不易，好歹让老夫为它提个字。”
“说吧，多少钱？”
古亦然等着他中招，像这种江湖骗子，肯定要吃一个大价钱。到时候再拆穿他，看他的老脸往哪搁。
“姑娘与老夫有缘，权当尽天命，不收费。”
“不收费。”古亦然没底气地低声重复道。她一直觉得自己如神来之掌，能轻松戳穿任何骗局。
可今天这骗子倒真让她摸不着头脑。
“姐，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又是你喜欢的东西，就取个名呗。”
古亦然看了看一旁的男孩，最终收起了戒备。
“好，好吧，那就麻烦了。”她规矩起来。
“此物入老夫第一眼时，就觉得此乃情物。有义，有念，有情。日月为证，天地为鉴。老夫便为它提一‘鉴’字。姑娘觉得如何？”
“鉴？听起来，还不错。”古亦然眼睛弯弯的，眉目极为深情地瞧着那块表。
司皑，我又何曾不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姑娘，这名字字不唯一，‘鉴’只当是末词便好，剩下的字姑娘自行取便是。”
古亦然盯着手臂，若有所思。仿佛无论什么样的名字都无法将它代替。
“这个表带的图案是很美的星空，很像那个人的眼睛，很好看。那我再取个‘星空’吧。”
“嗯，‘星空鉴’。好名字啊小姑娘。果然是与它有缘之人。”
“姐，亏你能想得出来，星空鉴，还挺好听的。”
“那是。”
古亦然开始得意起来。
“姑娘，既然名字已经取好，你可否信任老夫，在此物背面刻上这名字。”
“给，你刻吧。”
古亦然果断取下手表交给老人。老人卸下身上的布袋，取出看起来很原始的一些雕刻工具。就地坐下开始细细雕磨起来。
他的功夫看起来很娴熟，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星空表带上，用繁体字刻出了“星空鉴”三个字，在色彩的规划下相隔得正好，温文尔雅，美丽至极。
像刻进了她心里，再也抹不去。
“小姑娘，星空鉴是你周身情谊交汇的源头，切记不要毁坏了它。”
老人将手表还给她。
“老爷爷，虽然你说的我听不太懂，但是还是蛮感谢你。这个名字很好听。”
古亦然露出了笑容。
“不必感谢我，今日小插曲也是你我有缘，老夫也因自身冒失向姑娘道歉。二位想必还有要急之事，老夫言尽于此，就不叨扰了。咱们江湖有缘再会，告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额，呵呵，善哉善哉。”
古亦成还想喊住他，问他能不能找到家，可老人却像是有目标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就学着老人的语气，看起来很幼稚。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星空鉴。名字真不错。”她再次炫耀，像吃了蜜一般。
“我真受不了你。刚谁一直把人当骗子来着？现在比谁笑得都欢。”
“有警惕心理所应当！”
“行了吧你，再臭美一会儿火车都赶不上了！”
她突然才意识到还有赶火车这一说，瞬间跑得比古亦成还要快。
原来这人也还保留着孩子的一面。
夜色又加深了一层，直到被星空覆盖，残留下这一天最后的温柔。
火车缓缓驶来的那一刻，古亦然的心再次奔向了那间小小的病房。每每想起后，实在没有办法不去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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