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完美BOSS进化论

　　乌尔奇奥拉？

　　他怎么在这里？

　　话没问出口，蓝染便回想起先前拜勒岗说的“不久前也有一个跟你很像的家伙来到我的虚夜宫”，当时他正专心搜集自身力量的情报而没有在意，眼下才明白过来：“果然，何露斯的能力虽然特别，但他这个瓦史托德是我强行提升来的，破面的时间也不长，力量和经验都有欠缺，对上拜勒岗这样进化了许久的瓦史托德，没什么胜算。”

　　他目前创造的几名破面中，力量弱于拜勒岗却又可以活着逃走的，也就只有何露斯，史塔克和乌尔都不至于输给拜勒岗，至于葛力姆乔，一来他无法从瓦史托德级别大虚手下逃脱，二来，他就算明知自己不如对方，也会更愿意轰轰烈烈地战死吧。

　　所以，拜勒岗说的逃走的破面，只可能是何露斯。

　　何露斯落败逃走后，回营地请求乌尔奇奥拉帮忙出手收伏拜勒岗，这大概是乌尔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一边说着，蓝染一边撤除了结界。

　　乌尔微微低头：“正如您所料，蓝染大人。”

　　蓝染随手整理了一下残破的衣衫，被灵力暴走炸开的衣衫松垮地挂在肩上，已经无法遮住虚洞，但此时蓝染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只淡漠地道：“拜勒岗——就是这里的瓦史托德——已经逃走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你要留下来等他吗？”

　　绿眼睛的少年破面冷静地道：“不，虽然何露斯拜托我收伏拜勒岗，但我认为具体操作还需要现场判断，假如经过评估，那名瓦史托德具有一定程度的不安定危险性，我会直接处分掉他。”

　　自从蓝染上次离开后，营地便处于自行运转的状态，转化为破面的何露斯，持续进行着补充成员的探索行动，但是乌尔奇奥拉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强迫一名瓦史托德加入他们是正确的判断，假如那名瓦史托德不肯驯服，可能引发的后果有：

　　一，给营地里其他非瓦史托德成员带来生命危险。
　　二，挑动营地里其他怀有异心的虚叛乱。

　　除非蓝染大人能够以绝对的强大粉碎该瓦史托德的反抗意志，否则，他不认为营地中现有的几名瓦史托德拥有能折服同等级大虚的魄力——或许史塔克有足够的力量，但他懒散的性格导致他在营地的权威还不如他与何露斯。

　　因为曾经差点进化失败，何露斯太容易被强大的力量所迷惑折服，同样是态度敌对，他对于比他强的拜勒岗和比他弱的葛力姆乔，态度截然不同，他无法容忍葛力姆乔的不敬，却想要将同样不肯服从的拜勒岗拉入团体。

　　作为蓝染所任命的营地的管理者，乌尔奇奥拉在出发前，几乎便已经给拜勒岗判了死刑。

　　蓝染大人的意志是绝对的。

　　蓝染大人将营地交给他，他便有义务维护营地的运转，抹杀一切不稳定因素。

　　但是，他那仿佛无所不能的君主，此时正好像在为了一件事所烦恼。

　　蓝染随意地依靠在虚夜宫的一根柱子上，手指捏住下颌，目光深沉莫测，注视着乌尔奇奥拉，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乌尔，暂时解除你在营地的职务，我有别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请蓝染大人吩咐。”

　　“跟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的力量。”

　　“是，蓝染大人。”

　　毫不犹豫回答的少年破面，那双幽幽莹莹的，仿佛翡翠一样的眸子，空空荡荡，仿佛映照着世间一切事物，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纳入眼中。

　　按照蓝染的吩咐，乌尔奇奥拉打开通往现世的黑腔，空间撕裂又合拢，很快地，如废墟般的虚夜宫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宁静。

　　半日后，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现在荒凉的虚夜宫中，空气中同时浮现几道模糊的白影疾速地晃动。

　　白影在虚夜宫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建筑外，才在一堆大虚的残骸中，停下响转的脚步，变成两个在一起的身影。

　　因为快速移动而飘起的凌乱黑发缓缓落下，史塔克放开提在手上的莉莉妮特，半蹲下身体，伸手去触摸大虚尸体上的伤口。

　　拥有小女孩外貌的破面叉腰站在史塔克身边，手搭凉棚四下张望：“这么多虚都是乌尔奇奥拉杀的吗……他跑哪去了？”乌尔奇奥拉受何露斯请托，用武力收编这里的瓦史托德，因为太久未归，何露斯担心出现意外，便又劳动了史塔克。

　　检查了一会，史塔克站起来，手搭上莉莉妮特的领子：“莉莉妮特，回去了。”

　　莉莉妮特一惊：“哎哎，不找乌尔奇奥拉了吗？”这么半途而废不太好吧，何露斯会哭的。

　　“不必找了，这些虚的尸体，感觉不到伤口上残留的灵压，但却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和伤害力，我所感觉不到的灵压层次，只能是蓝染大人的力量，这些大虚的死状不一样，应该是蓝染大人在测试不同的攻击方式……虽然不知道蓝染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乌尔奇奥拉应该是遇到了他，被蓝染大人命令去做别的什么事了吧。”很冷淡平静地说着，但史塔克的灰色眼眸里，却出现一种可以称之为笑意的温柔波动。

　　“总之，得知乌尔和蓝染大人都平安无事，我们也可以回去了……走吧，莉莉妮特。”

　　“嗯，史塔克。”

　　一阵风吹过，扬起带着血气的白沙，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靠在一起，转瞬间消失无踪。

　　……

　　现世。

　　一个不被注意的山谷。

　　市丸银呆呆地坐在山谷口。

　　他的身体已经接近完全变形，身高抽长，是原本的两倍，皮肤变成可怖的灰败惨白，十指变成尖利的爪子，他的五官扭曲，眼尾和嘴角都变得上挑，乍一看去，仿佛在阴狠地微笑。

　　他胸前因果之锁连接的地方，撕开了一大片，虚洞已经接近快要完全形成，但是那双如鲜血般赤红的眼瞳里，却还残留着期冀渴盼的光芒。

　　“惣右介……”

　　声音已经失去了原本柔软清澈的美丽音色，好像粗糙的沙砾相互碾磨，再将那声音放大一万倍，足以刺伤任何听觉正常的耳膜。

　　惣右介哥哥……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

　　蓝染曾告诉他，之所以会变成地缚灵，是因为人死后，对某个地方有强烈的眷恋。

　　但他不是的。

　　他那个时候，只是被吓坏了。

　　母亲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觉得那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恢复意识后想都没想就逃离了那个地方，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柿子林里了。

　　为什么会留在柿子林，他如今已经不再记得，事实上，自从遇到了蓝染，他的生命被全新的色彩和情感所涂抹，淡忘了很多生前的事，可是身上的因果之锁，却缠缚得越来越紧，因为这片山谷，是他所拥有的蓝染的全部。

　　他说话的声音，他微笑的模样，他身体的温暖，从最初相遇开始，便一点一滴地，侵蚀了他的灵魂。

　　市丸银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山谷外，不肯放过每一个影像的变化，虚化的痛楚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嚎叫，可是他又害怕假如这样做，会听不到蓝染回来的声音。

　　最后一个柿饼，连同狐狸面具放在怀中，他不知道过了最后期限多久，只死死地惦记着蓝染不回来他就不吃，任凭身体深处的空虚和饥饿，无限地吞噬燃烧。

　　有时候，市丸银会忍不住拉扯胸口的因果之锁，假如不是这条锁链锁着他，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山谷去蓝染了，但每一次这么做的结果，都是在无法压抑的凄厉惨叫中，将未完成的虚洞开得更大些。

　　最后的最后，市丸银的思想逐渐变得模糊，他牢牢地记着要等待，却已经不记得要等待谁。

　　假如这个时候，有什么可以看见的人路过，便会发现，那个已经无限接近于虚的灵魂，有着非常恐怖的模样，却那么安静地固守着，等候归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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