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完美BOSS进化论

　　被揭穿身份的虚影，却没有什么心虚或者为难的表情，只是静默了一会，接着，脸上浮现出尽可能诚恳的神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必须澄清两点，第一，在遇到‘那个’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来源于崩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斩魄刀，当然我也确实是斩魄刀，我有斩魄刀的功能，并且处于斩魄刀的位置，在这方面，我没有欺骗你。第二，我来源于崩玉，但这不代表我就是崩玉，就好像胎儿来源于母体，但胎儿不等同于母体。”

　　“所以？”

　　隐约感觉到，此时的蓝染情绪异样，那平静如无风湖面一般的理智外表底下，藏着一座不稳定的火山，不知什么时候会诞生毁灭。

　　非常不利。

　　不管对蓝染还是他自己。

　　想了想，虚影抬手一招，掌心出现一本硬皮书，他翻开书页，调转过来，将内容展示给蓝染。

　　“现在的你，情况比从前任何一个时刻都更糟糕，你应该已经有了自我体会，事实上，自从你回溯世界时间之后，你的灵体，就处于一个极限状态，既不是纯粹的虚，也不是纯粹的死神，而是两者各自失去了一部分后的融合，但因为缺失的那部分，导致这个融合不完全且很不稳定，随时会走向崩毁。”

　　“物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过热】，正常情况下，将水加热到100℃，会产生沸腾状态，但假如溶解于水中的气体全部排出，缺少气化的【核】，那么即便加热到沸点以上，也不会沸腾，这是一个亚稳定状态，当过热的水温度远超沸点时，只要水中混入极小的气泡杂质，就会飞快膨胀，甚至炸毁容器，这称之为【崩沸】。”

　　“我举这个例子，是为了类比你现在的状态，一直以来，你的灵体都处在类似于过热的亚稳定状态，因为缺少【核】，使得你不能正常沸腾升华，稳定转化为更高层阶段形态，而是以亚稳定状态，取得了更高层阶段的力量，力量与灵体状态的失衡，导致你的身体在混入其他杂质后，破坏了超越临界状态的稳定，发生了‘崩沸’，也就是你身体中的灵力暴走。”

　　“你在灵王空间得到的‘那个’，确实是不错的好东西，但那必须是你处在正常的高层阶段时才能承受，否则也只是杂质而已。”

　　“虽然你拥有超快速再生的能力，一两次‘崩沸’杀不死你，但你应该感觉到了，每一次灵力暴走后，你的身体，都会更加不稳定一些，在此之前，你的身体，以总和100来计算，虚力量占30%~40%，死神力量占60%~70%，但从灵王空间出来后，死神力量的优势被扭转，变成虚力量61%，死神力量39%，灵体呈现出虚的形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次灵力暴走后，虚力量达到了62%，死神力量38%，等什么时候你身体里虚力量达到100%，那时候你的身体会彻底退化回前一阶段，而那个阶段，根本无法承受住现有力量，并且失去了超再生能力，那一刻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换而言之，你现在正处于慢性死亡的状态。”

　　“以上，是关于你身体方面的解说。”配合着虚影的解说，翻开的书页上，也相应浮现不同的图像，说完最后一句话，虚影合上书本，“你明白了吗？”

　　蓝染面无表情：“假如没有你那些抽象派风格的配图，我想我会更明白一些……于是，结论是什么呢？你说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恐吓我，让我知道我快死了？”

　　被问话之后，虚影却陷入了思考，久久没有回应。

　　“喂……你该不会是真的没想好结论吧？”

　　“不，结论已经有了，但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表达出来。”手指捏着下巴，虚影犹疑地开口，“是应该用恶形恶状的嘴脸威胁你说‘哼哼哼我可以帮你减缓身体崩毁的速度想要吗求我啊求我啊’……还是跪着抱住你的大腿哭喊‘蓝染大人千万别抛弃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暂时稳固住你的灵体’……对了！你喜欢哪一种？”

　　沉默了一会，蓝染有些无力地道：“哪一种都不用，你要传达的讯息我已经获取了，但说服力不大，你仅仅陈述了我的情况，那么你自己呢？看你这么了解我，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正处在不大容易信任人的状态，想要博取我的认同，必须亮出你的底牌，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诞生前就夭折掉。”

　　对于蓝染的最后一句话，虚影犹豫了一下是要回应“不要杀我好怕怕哦”还是“够胆量就来啊大不了同归于尽”，但权衡片刻，他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挑逗蓝染为妙，于是将手放在唇边咳了咳，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呃，等等，不要放虚闪，这只是个人习惯……我说就是了。”

　　“首先说我的来历，在此之前，我对自己的理解有所偏差，请容我更正……我呢，算是崩玉吞吃掉镜花水月后，将镜花水月还原到了初始状态，再吸收了崩玉的一部分，重塑进化而成。打个比方，就好像一把名剑，将之还原成锻造之前的生铁，混入其他材料，由不同的工匠，重新铸造成全新的姿态。通俗一点说，我是崩玉跟镜花水月男男生子……”

　　蓝染沉着脸打断：“谢谢，我能听懂，你不用太通俗。继续。”再让虚影胡言乱语地说下去，好像他的镜花水月已经被怎么怎么了一样。

　　“如你所愿。”手腕再一动，虚影手上出现了刚才那本书，黑色硬皮，书脊有着很像刀柄的花纹：“我以前似乎对你说过，我有类似【书籍】的属性，经过这一役，我大概弄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我的始解有三大基本能力，解构，录书，创生。”

　　空白的书页在自主飞快地翻动，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伴着虚影的声音，一同传入蓝染耳中：“解构，即解析构成，任何物件，现象，事件，乃至能力，我都可以将之完全解析，录书，便是记录，可以容纳现有的知识，也可以记录解构得来的数据，创生，即根据我收录的资料，进行创造，复制出已有物件能力，甚至诞生出新的事物。先前我们记录所有死神和虚的斩魄刀及归刃资料，并能够以我为媒介再现出来，便是这三大能力的一种综合运用。”

　　“解析构成，记录数据，创造诞生。”蓝染用猜测的态度和陈述的语调说：“那么，始解的极致，应该是——”

　　“万事，万物，万象，万理。”

　　这是……接近造物的能力。

　　“但是，你的始解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我的水准，对吧。”

　　“就是这样，理解满分。”虚影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转了个圈，身形在转过背时抽高了少许，头发变成黑色，再回过身来，已经换成那张蓝染前不久才辞别的温柔美丽的脸。指了指自己的脸，拥有苍纯模样的虚影微笑道：“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附带的衍生扩展能力，比如这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的。”蓝染又盯着虚影看了一会后才开口，“跟镜花水月有什么不同？”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镜花水月回来了，又在笑吟吟地捉弄他，但下一刻他便冷静下来。

　　虚影眨了眨眼：“镜花水月的本质是改变敌人的感知以创造【虚假】，而我这个能力的本质是直接改变自身的【真实】，虽然现在我们在精神世界里，但也是对现世的模拟，我所创造的身体，除了精神不是朽木苍纯的，其余数据几乎都一模一样，换而言之，我无法变成没有具体数据的人，以及，假如变化对象超出我的能力范畴，将变得不够完整，先前你的模样就是例子，我只能变成90%的你。”

　　说着，他又转了个圈做全方位展示，美丽的木槿紫眼眸笑意盈盈：“我这个能力也不错吧，想看这张脸的话，来精神世界做客就好，我可以说任何你想听的话哦，比如‘我最喜欢惣右介了’，‘惣右介嫁给我吧’……等等等等。”

　　“你继续用我的脸吧。”蓝染叹了口气，终于暂时放下毁掉虚影的念头，“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我隐约感觉到外界好像有人来了，等下次再说。”

　　话音未落，蓝染已经离开了精神世界，只留下虚影轻声自语道：“那些没涉及的问题，是因为你已经领悟了，还是压根就不想触碰呢？”

　　脱离内心世界，蓝染快速睁眼，却看见结界外，清秀冷静的少年破面静静地站着，那双幽冷的翡翠般的眼眸，好像从久远以前，便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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