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冰川卖草鞋

　　红毛惊讶地回头。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他防备的往后退。

　　金发的年轻人越过他，目光落到沙发上的少年身上：“小白？”
　　他没有搭理红毛。
　　少年听到声音，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在他来的不算迟。
　　这傻孩子的衣服齐齐整整，不像是被下过毒手。
　　赵易这时候才放下心来。
　　他重新把目光落到还一脸懵逼的红毛身上，歪了下头。
　　下一秒，他就站在了房间里。

　　“你要做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红毛大声警告。
　　赵易无动于衷，勾了勾唇角。
　　他给红毛送过去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然后缓缓牵动嘴角，嘴巴开阖。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说：“我、是、你、爹，来、送、你、上、路——”

　　少年强撑起身体，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可是这时候赵易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还会被这傻逼骗。”
　　少年背靠沙发，又长又卷的睫毛在灯光下像蝴蝶翅膀，轻轻扇在下眼睑。

　　赵易半蹲下来，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

　　他伸手替他理了一下衣服：“长这么大都还不知道人心险恶，把你卖了还帮我数钱。”
　　他谆谆教诲：“不要总对别人掏心掏肺，不管什么人——当然，不包括我。”
　　“我就是把你卖了，也必须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管他说什么，少年都听着。
　　直到赵易发完牢骚，对上对面无害的眼睛，他险些一口老气没提上来。

　　得。说了这么多都白说。
　　这小子，该被骗还是得被骗。

　　他无奈叹气：“能动吗？”
　　沙发上的人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摇了摇头。

　　好小子。
　　他明明看见这小子要点头的，结果转眼就摇头。

　　赵易也乐得陪他演。
　　再加上担心他刚中了那么大计量的药，他手一抄，托着少年的胳肢窝，另一手臂从他的膝盖穿过去。
　　就这么一抄一揽，就把他公主抱了起来。
　　他重新给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来：“在旁边好好看着。”

　　红毛眼看自己的战利品被人抢走，心疼自己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气急败坏，尖声大喊：“你是什么人？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赵易可不吃他这一套。
　　他脱下披风盖到少年的身上，然后转身向红毛走过去。

　　他依然很和蔼可亲的态度，但是红毛却没来由擦了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说了，我、是、你、爹——”他重复回答他的问题。

　　隔壁熟睡的醉鬼被红毛的尖声喊叫吵醒，踢着拖鞋骂骂咧咧从房间走出来。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房外走：“什么B动静？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从红毛身边路过，然后闭着眼睛，继续来到了赵易身边。

　　最后一个“了”字落地，赵易手起刀落，扑通一声，干脆利落一个手刀砍下去，醉鬼应声倒地。

　　“没什么事，你继续睡。”他还很好脾气的哄那醉鬼。

　　“你，你，你......”红毛见醉鬼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早就双腿发软。
　　但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他用最怂的语气对对面的人说出威胁的话：“你、你，你不要过来！”
　　红毛不停挥舞手里的鸡毛掸子，连忙跟对面的金发年轻人拉开一段距离，“你再、再过来我可就报警了！”

　　“报警啊？”赵易说，“报什么警啊，报警可就不好玩了。”他一只手支着下巴，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
　　半晌后，慢慢吐出两个字：“怂货。”

　　当初有胆量骗他家傻孩子，现在怎么就怂了？

　　红毛已经被还在持续向他逼近的金发帅哥逼退到墙根，退无可退。
　　他警惕的拿着鸡毛掸子挡在自己前面，希望能起到点什么作用。

　　然而，赵易忽然笑了一下，对着他抬起了手。
　　他在原地打了个响指。
　　然后就听见清脆“啪！”一声。

　　红毛的左脸瞬间红了一大片，清晰的出现一个五指印。

　　没过一会，赵易又抬起另一只手。
　　又是一个响指。
　　又是“啪”一声。

　　红毛的右脸又红了一片。

　　赵易继续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
　　红毛右脸瞬间红了两片。
　　抬起右手，又打了个响指。
　　红毛左脸又红了两片。

　　啪啪打完两巴掌，赵易拍了拍手，突然笑说：“挺好的，还挺对称。”
　　这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脊椎动物，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隔空打牛。
　　红毛吓得屁滚尿流，捂着脸缩在墙角：“妖、妖怪，有妖怪，有妖怪啊——”

　　赵易哂笑：“妖怪？”
　　他想了一会，又“嗯”了一声，算是对这个称呼的认可吧。
　　“妖怪就妖怪吧，”他说，“妖怪惩治你这种变态也是天经地义。”

　　他走到红毛身边，抬起脚，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踢了一脚。
　　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
　　他伸出手，弹了弹他脸：“我的人你他妈也敢动？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虽然他在雪山装了几百年的孙子，可他又不是真孙子。

　　红毛惊恐地缩在角落里。
　　赵易抬起手，往他脸上拍了拍：“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爷的人，你不要轻易动你那满脑子肥油的歪脑筋。”

　　还不等红毛反应过来，然后他一个手刀落下，红毛咕咚一声，两眼一翻，和他那醉鬼朋友一样，直挺挺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小白？”
　　完事之后，赵易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
　　缩在他披风里的人很快给了他回应：“在。”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睡着没。”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睡着，感冒可就不好了。
　　“下次看清楚了，这种人离他远一点。”
　　台阶上的人“嗯”了一声。

　　随后，赵易来到一个房间从里面随便提了张被子出来。
　　他三下两除二把地上昏死的红毛裹了，用麻绳绑起来。
　　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像鸡肉卷。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红毛露出来的头上敲了两下。
　　随着他靠近红毛头部的手指慢慢拉远，一团白光从红毛的额头上飘出来。

　　赵易跟捏皮球一样随便捏了两下，那团白光的形状变了又变。
　　然后“啪”的一声，他又把那团白光给拍了回去。

　　“走，回家。”他起身，拍拍手说。
　　他蹲在少年身前。
　　少年慢慢爬上他的背。

　　*
　　第二天，醉鬼酒醒了。
　　他从地板上爬起来。
　　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关门，他吹了一晚上的风。
　　“哈欠！”

　　院子里的牧羊犬一大早就叫个不停。
　　“这小畜生，大清早瞎叫唤什么？”
　　醉鬼搓着两只冻得发红的手骂骂咧咧出门：“达格这蠢货晚上睡觉怎么不关门？快冻死老子了——咦？”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当看到被吊在门口，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被子卷后，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这是什么？”

　　被子卷里突然传出一声震天动地：“哈欠——！”

　　“Fuck!”醉鬼被这声响吓得连忙往后倒退，惊悚说，“什么东西？”

　　他很快回了屋，从屋里拿出来个鸡毛掸子。
　　再次来到檐下时，他试探着往外面伸出手。
　　隔着很远，戳了下吊在门口的麻花卷。

　　此时的麻花卷里毫无动静。

　　他再次小心翼翼靠近。
　　小心翼翼把麻花卷从房檐上取了下来，把捆成了千层酥的棉被一层层打开，然后露出了里面的人脸。

　　“达格？”醉鬼吃惊。
　　他丢下鸡毛掸子，使劲“啪啪”拍打红毛的脸，“你这蠢货为什么会吊在房檐上？”

　　经过一番操作，红毛终于醒了过来。
　　吊在房檐经历了一夜的风霜，红毛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红毛迷迷糊糊睁开眼，嗓子像被卡车碾过，被火烧过。
　　脑子迷迷糊糊的。
　　昨晚的事他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他的声音又嘶哑又难听：“昨晚我们玩大冒险，我输了，按照约定，我应该在外面睡一晚。”

　　大冒险？
　　醉鬼蜜汁迷惑。
　　他昨晚喝多了，怎么不记得有这档子事？

　　少年安静的趴在金发年轻人的背后。
　　“哥哥。”
　　他们走了很久，少年突然喊道。

　　“什么事？”赵易问。
　　可是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背上的人说话。
　　正以为等不到了的时候，少年忽然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赵易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少年小声说：“我总是这么蠢。”

　　“是挺蠢的……”赵易深有认同的对他表达了认可。

　　“我......”少年急着要解释，然而赵易却说，“再蠢也总有长大的时候，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长大，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
　　他背着他走在雪地里：“也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虽然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要记得，走之前一定要先跟我告别，不告而别的话，我会伤心的。”

　　少年的嘴巴张了张，赵易等了很久，听到他说：“我不走。”
　　说完这句，他继续趴到他背上，不再说话。
　　赵易听到他的声音很轻：“我要留在这里。”
　　“哥哥在哪里，我在哪里。”
　　他的声音被风一吹，就融化在了雪地里。

　　这时雪停了，他们已经到了眠龙谷。
　　眠龙谷四面都是山谷，只能从天际拔出一丝月光。

　　在他们穿过山谷的时候，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还有小孩儿若隐若现的哭声。

　　这么晚了，是谁家小孩儿？

　　“能走吗？”赵易回头问趴在他背上的人。
　　少年嗯了一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这小子。
　　这下腿脚倒利索了。

　　他们往前走，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正蹲在石头后面。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那小孩儿小小的一团，蹲在雪地里，背对他们，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呜呜，我要爸爸，我要回家......”

　　小娃娃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头戴军大帽，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少年想上前安慰，却被赵易手一伸，给拦了下来。
　　“等一下。”

　　虽然这小孩儿哭得怪可怜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是在这么个荒郊野岭。

　　赵易向那小孩儿靠近，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脸。

　　这不是当年他在河边捡到小白的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那个小孩儿吗？
　　这么多年，小白都已经长大了，那娃娃也都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这小孩估计是当年那孩子的娃。

　　兴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蹲在石头后面的小孩不哭了，他擦掉眼泪，把头转了过来。
　　他的眼眶还挂着两串水珠，鼻子冻得通红，眼泪鼻涕哭的满脸都是。

　　他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两人。

　　然后，打了个嗝。

　　赵易刚要开口喊，那小孩却把头一偏，盯着他嘿嘿傻笑。

　　对上那张傻笑的脸，赵易明显愣了一下。
　　这小孩怎么这么傻？
　　跟傻蛋一样。

　　“小孩儿，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小娃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短手，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
　　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抬起手，指了下东北方向，然后又指了下东南方向。

　　哪里像是认路的样子。

　　眼看雪越下越大，大雪马上封路了。
　　赵易揪起小娃的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先跟我回家。”

　　他跟拎小鸡仔一样揪着那小孩，他们继续走出山谷。
　　眼看快要走出山谷，小娃突然开始挣扎：“我要尿尿！”
　　赵易没理他：“马上出谷了，出去再尿。”
　　小娃继续挣扎：“我要尿裤子里啦！”
　　被实在闹腾得不行，他只好松手：“赶紧回来。”
　　松手后，小娃一溜烟就跑没了人影。

　　“小白，”人跑远之后，赵易说，“看着他。”
　　但是没多久，少年只身回来了。
　　身后却没有其他人。

　　“怎么一个人？”
　　少年愣了一下，像是在走神，没有听到他的话。
　　没过多久，他回过神，说：“被人带走了。”
　　然后补充说：“他的父亲。”

　　“嗯，好。”赵易点了下头，也没有多问。
　　他拍拍小白的肩：“一会雪该封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话音落，他抬脚就继续往前面走。
　　忽然，他喊：“小白。”

　　“哥哥？”小白在前面回头。
　　赵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事，回家。”

　　“小白，今天买鱼腥草了吗？”赵易忽然问。
　　小白先是被问住了，停了一下，然后说：“买了。”
　　赵易笑了笑：“好。”

　　走出不远，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等一下。”
　　他叫停小白：“我有东西落了，先回去找找。”
　　少年也跟着停下脚步。
　　“什么东西？”

　　赵易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目光落到他身上，说：“小白，你是不是忘了，我对鱼腥草过敏。”

　　少年听到这里显然愣了一下，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哥哥，我知道。”
　　赵易问：“那你为什么会买鱼腥草？”
　　对面的人愣住了。
　　“因为......”

　　因为这TM不是你让买的吗？
　　他只是顺嘴答而已！

　　他半天不回答，赵易却笑了。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对鱼腥草过敏。”

　　听到这里，少年神色微微一变。
　　小白早就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不可能不知道。

　　“我根本没有让小白买鱼腥草。”
　　赵易掏出弩箭，锋利的箭柄对准前面的人，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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