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鞘

作者:高歌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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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最好用


      绣衣使者可不会管袁望在念叨什么?见他这时候发呆,数柄刀从四面劈来。袁望连忙大喝一声,只见内力外放出三尺气墙。围攻过来的绣衣使者连人带刀弹出数丈外。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一时间无人敢靠近袁望。吕使司心中惊骇,虽然早知道此人功力强于自己,自己也已经往高了估算。没想到还是看低了人家。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现在高手已经满大街了?随便溜达一圈也能碰到几个。再看无人阻拦的傅兴绍已经突出刀阵包围拖刀朝自己冲来,吕使司怒急吼道:“一群蠢货,都在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拦住?”
      绣衣使者训练十分严格,听到命令立刻便行动起来。傅兴绍已经冲出包围,袁望处暂时无人敢上前,只敢隔着十步外围着。很多人便是只挑软的捏,杀向靳飞与张燕。
      靳飞刚才频繁使用暗器,手指已经胀痛难忍。不过他也知道张燕武功已废不可能抵挡得住绣衣使者。便又挺身而出拦住杀来的众人。他手中两把匕首翻飞,轻功高强身形如飞絮。身处敌群中也无人能伤到他。不过却有人想绕过他去攻张燕。靳飞怒色一闪两柄飞刀出手,当先两人发出惨叫倒地。脖子上各插了一柄飞刀。
      吕使司已经有些慌乱,抬眼便看到红着双眼的傅兴绍提刀杀来。与自己一对眼便喊道:“狗贼拿命来。”声若雷霆,吓得吕使司心肝一跳,急忙喊道:“□□手将此人射杀了。”
      □□手立既搭箭上弦瞄准傅兴绍。傅兴绍离□□手只有不到五十步,这距离箭矢力道最是强劲,而靳飞护住自身和张燕便已经是手段尽出。实在是帮不了数十步外的傅兴绍人。急得喊道:“大哥,不能再留手了。”
      袁望也看到兄弟的险境,眼中煞气涌动。双掌突然握拳打向面前的两个绣衣使者。只见拳罡瞬间击中那俩个人。俩人身体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倒飞出去数丈,立时毙命。而袁望趁此机会双脚蹬地,身体竟然跃起十丈,如飞鸟般腾空。而后身落向百步外的□□手。
      与此同时□□手已经将箭矢射出。傅兴绍却丝毫不曾犹豫,仍然欺身上前。在箭射来时将一柄刀挥得刀影灼灼。一顿金铁交击声过后,傅兴绍依然持刀前行。不过终是没有将箭矢全数挡住,此刻身上就插着两根箭。
      □□手立刻抽箭上弦想要再射一次,但却没这机会了。袁望百十步距离一跃而至,从天落下对着众人便奋力一掌拍出。立刻罡风吹得众□□手七歪八倒。可是被灰尘迷住眼睛无法看人。只好弃弓用刀对着袁望杀来。袁望杀心已起,落地后对着当先一人就是反手一掌打在脖子上。咔嚓一声,这人脖子被打断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又是两柄刀从左右两边挥来。袁望丝毫不闪避,双手作刀劈出去。以血肉之躯利刃相击。结果发出金铁交击声,袁望纹丝不动,反而是那两人手握不住刀,刀被震飞出去。那俩人捧手欲后退,被袁望一人一掌打飞出去。撞入屋里不知生死。
      “结三曜刀阵。”吕使司惊慌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见袁望在此大发凶威,立刻指挥起绣衣使者结刀阵拒敌。袁望刚才显露出来的功夫除了证明其功力深厚外,也让人看出他练的是横练功夫。这时候用防守为主的三曜刀阵最合适不过。绣衣使司也不是徒有虚表。要不是二吆儿这出了意外,等援手赶到或许吃亏的是袁望他们。
      吕使司自己也没有后退,当先拔刀向袁望杀去。在场绣衣使者当中要找出能够破了袁望三尺气墙的。只有他自己功力足够。
      不过这时候傅兴绍也已杀到,直接就迎上了吕使司。吕使司也只好弃了袁望应对起傅兴绍。一照面俩人都将刀用力劈出。刀对刀架在了一起。两个人也面对面瞪着,竟然功力不相上下。
      傅兴绍双目怒火中烧,吼道:“狗官,我这就来取你性命。”
      吕使司也不甘示弱。“尔等逆贼也妄想与朝庭作对。死不足惜。”
      “呸”傅兴绍用力一推使俩人错开。立刻换招再杀上前去。吕使司见招拆招应付得手忙脚乱。虽然两人功力大致相当,但傅兴绍刀法要厉害的多。
      吕使司心中着急。以刀阵应对那个能发出三尺气墙的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自己独自应对眼前的人也是落尽下风。眼下除非援手尽快到来,不然自己就危险了。难道要逃跑不成?可要是这样一来,他一个人回去也落不着好。
      想到这里他便恼怒不已,要不是自己一时心软让那个小子提前揭露了计划。何至于现在这个局面。再一想自己要是逃跑了至少不至于没命。走走关系以后还会带罪立功的机会。
      他这一分神,傅兴绍抓住机会连续两刀挑开中门,紧接着一招斩大龙横劈而去。吕使司急忙向外跳开,却在这时突然感觉脚下一绊。
      血当闪过,吕使司惨叫倒地。一条胳膊被一斩而断。胸前也血喷而出。伤口足有一寸深几乎把人斩断了一半。刚才似乎有东西勾到他的脚,使得他没有躲开这致命一刀。他倒在地上后扭过头看去,二吆儿还在喘着气示威似的挪了挪手。
      吕使司惨笑了一声,这就是佛家说的因果吗?不过吕某人破家灭门,所杀之人多了去了。这小子算得了第几。
      傅兴绍抬刀指向吕使司。厉声问道:“你逞凶作恶时,可曾有想到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吕使司轻蔑一笑。“吕某人身为绣衣使者,天子爪牙。何曾怕过死了?”
      “还算是条汉子。”傅兴绍朝他脖子上挥刀一斩,给了个痛快。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与此同时袁望也等到一个破绽,发力一举击杀了三个绣衣使。刀阵已应付不得他了。剩下的绣衣使者再也不敢攻上前,都向后退去。包括围攻靳飞与张燕的也都见机退开了。
      袁望等人也没有追击,任由他们退去。等使衣使者都退到一起时,袁望对着他们喊道:“尔等听着,杀人者乃是豫州袁望。今日之事袁某人一力承担。绣衣使者有事便来找我就行。”
      这一战绣衣使者死了十多人。连绣衣使司都被斩杀了。朝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绣衣使者也一定会追杀到底。袁望主动担下来,是怕这里的百姓遭到牵连。反正按照计划今日过后自己都会上绣衣使者的追杀名册。无非是名次再往前排一排。
      傅兴绍扶起二吆儿,手掌抵住其后心。将自己内力灌入他的体内。二吆儿咳出一口黑血,脸色红润了些。转过头看到傅兴绍咧开嘴笑了笑。
      “我看见了,你功夫好厉害。收我为徒好不好?”
      傅兴绍张张嘴没说出话。张燕这时也快步走到。急忙唤了二吆儿一声。二吆儿听到后转过来。
      “东家,昱哥儿刚才被我撞见让他回家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张燕看了傅兴绍一眼,傅兴绍对他摇摇头。张燕哀叹一声,和声对二吆儿说的:“吆儿啊!你放宽心。调养好身体就好。别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东家,不要再叫我二吆儿了。我有名字的。就叫杨名。是当年来客栈之前用两碗米向一个游方老道换来的。一碗米一个字,不过杨字本来就是我的姓不算,我爹让人忽悠了。我娘说出门在外没有个大名会让人看不起的。可你们总是记不住,一直喊我二吆儿。不过客栈也算我家,算不得出门在外。也就算了。”
      “好小子,呵呵!以后不叫你吆儿了,叫你的大名。‘杨名’是个好名字,两碗米不亏。”张燕笑声爽朗。同时用衣袖抹了抹眼睛。客栈里其他人探出脑袋看了看已经没事了,也都走了出来。
      二吆儿也跟着笑了笑。兴许是吸气太急又咳嗽起来。笑完过后平静说道:“东家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刚才全身都痛,现在好像不痛了。”
      张燕声音戛然而止,想了想措辞正要再开口说话。二吆儿继续说道:“东家,我十一岁时家里把我送来当伙计了。当时也害怕哩,怕东家不好说话。怕活干不好要挨打。不过我娘说来这能吃饱饭。只要能吃饱饭我就不怕了。那年地里遭了灾,家里活不下去了。我爹没法子只能把我姐卖了。那时我姐哭得可凶了。临走时拉着我的手说‘吆儿啊!你将来一定要有出息。姐等你来赎我。’我再也没见过她……”二吆儿声音越来越弱。袁望走上前来将手搭二吆儿肩上。雄厚内力一下灌入体内二吆儿一下又精神许多。
      “吆儿你放心,我会把你姐赎回来的。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一起说出来。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张燕同二吆儿保证道。
      二吆儿摇摇头。
      “不用了东家,我姐她已经没了。说是逃跑被抓住,主人家失手打死了。”说到伤心处二吆儿眼里血泪流出。与他平时关系最好的伙计来喜也悲哭起来。张燕像是胸口被东西堵了,也不知说什么。其他人也都心情默然。
      二吆儿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人家给了一些钱,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我爹去收敛的人,没给带回来,在外面找个地方埋了。没办法那时候粮贵命贱。家里这坎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呢…粮价被抬人几十倍,那些钱根本不够几时吃的。我爹还打算把弟弟妹妹也卖了。还好这时候遇上了东家招人。就让我过来试试。东家仁义一次结了几年的工钱。给的都是现粮。我爹总算不用再卖儿卖女,这坎儿迈过去了。其实当时家里想的是我能够有口吃的就行,家里少张吃饭的口。吃不饱也没事好歹能活下去…”这时候别人都没说话,让二吆儿一个人说。“现在我弟也都上学堂了。我心里一直感激东家当年活命之恩。之所以现在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东家,您不欠我什么…”顿了顿,二吆儿又加了句“我也不欠您了,两清了。”
      “清了,清了。傻小子,心里还要算的这么清楚呢。”
      见张燕又抹起眼泪,二吆儿笑了笑。
      “我姐的坟头我求着爹带我去了一次。后来再也没去过,不过那地方我一直记着哩。我在我姐坟前发誓一定要有出息,所以一直没脸去看她。傅大侠,我要是没死能不能够格入你的眼拜你为师”
      “哈哈!你小子不错,很合我胃口。我本来也想考验考验你,收了你当我的开门大弟子呢?”傅兴绍这句话说得很认真。之前他确实是有这想法。
      二吆儿笑了笑没说话,当这些都是哄他呢。这时袁望开口说道:“杨小兄弟,侠者仗义救人也。武功强弱倒是次要,侠义心肠才是最难得的。你今日所为当得侠士了。袁某人也佩服呢。”
      二吆儿瞪大眼睛看着袁望。眼神泛起异彩,欣慰的笑了。最终眼神渐渐暗淡,笑容依然留在嘴角。
      ……
      “老张啊老张,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捅了这么大的窟窿,可把我害惨咯!”邢捕头看着一地的尸体欲哭无泪。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比外面的雨还凉。这可是绣衣使者啊!天子爪牙,冷面无常。谁见到了不惧怕三分。可这一下子就死了一群。对他来说这就是捅了个天大的窟窿。如今他都不想着怎么保住这身行头了。能留住脑袋就成。就怕到时候死无全尸还无处下葬,要做个孤魂野鬼。我老邢摸着良心说,自打上任以来我可没干过缺德事。虽然平时也蹭些油水,但将这一镇之地也治得平安无事不是。可比隔壁镇的廖大眼那王八蛋强多了。这桩祸事怎么不砸他头上去,老天爷不开眼啊。
      远处不停有人指指点点,但没有一人敢靠近了看。小孩子偷偷探出头看一眼便会被大人捂住眼睛拉回去。命案这种事镇上很多人还是头一回见。
      邢捕头也没心思去管他们,现在他自己焦头烂额,失了分寸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过倒是记得保护好现场,让手下围住不许人靠近。其实也没人愿意靠近,连他自己都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地上的尸体也没动过,只是让人拿席子盖了起来。
      邢捕头走到吕使司尸体前埋怨道:“这位大人哟!你来的时候这么威风,怎么就在我这小河沟里翻了船”
      这时候一个捕快急冲冲地跑到邢捕头面前说道:“头儿,好像上边来人了?”
      “这文书递上去才一个半时辰。按说都没到县城,更别说交到县台大人案前了。怎么能来得这么快?不是你们看错了吧”邢捕头怀凝地问道。
      那捕快扰扰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穿得衣服和地上躺着的这些是一样的。不信你自个去看看”
      “呀!”刑捕头大惊失色。“不愧是绣衣使者,这速度就是快。快带我去看看。”
      邢捕头正要去迎接,马蹄声便已经清晰可见。一群秀衣使者直接骑马冲入镇里。还好街上没人,否则这一群骑兵横冲直撞下又是几起惨祸。
      这群人靠近尸体时停了下来,却只有一小部分人下马。剩下约莫半百号人任是坐在马背上不动。仔细看的话,那些坐在马背上的绣衣使者衣着与地上躺着的这些并不相同。而下马的那些却本就是吕使司下属。他们退回去后,正好遇上赶来的援手。再有眼界些的比如说邢捕头便看得出那些依然坐在马背上的绣衣使者乃是绣衣事正使的直属。邢捕头更是觉得背心一凉。
      捕快们都远远避开了,邢捕头没法子只能硬着头面上前。不过他才刚一走近便被人亮刀止住。
      “你是本地捕头”马背一个着使司服的人看了邢捕头一眼,开口问道。
      “正是卑职。大人有何吩咐?”邢捕头舔着脸上前答话自称卑职。虽然不是从属,但绣衣使者见官大一级,更别说绣衣使司官职本就比他这个小小捕头大得去了。
      “可有缉捕到贼人”
      “没有,那张燕家里已经人去楼空。有人看见他们一伙是往南边走的。”这位绣衣使司眼神冰冷,看得邢捕头胆战心惊。把这句话说完后,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人凑到这绣衣使司身边低声询问:“大人,是否要立即追剿匪徒”
      绣衣使司眼里凶光一闪,但是却摇了摇头。“我等绣衣使等生死事小国事为大。此次的任务是协助玄甲军追捕魏王子嗣。既然这边的事情也无法挽回,那么就需要尽快去和事正大人会合。这里留下几人收敛尸首便是。”
      “是。”这人领命而去。绣衣使者掌握了很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收敛尸首便是抹去一切消息,令牌武器衣物全部都要毁掉。连尸首也要烧成骨灰才会送回家人。立过大功的便会供在忠灵祠。
      绣衣使司看着地上袍泽的尸身眼底凶光闪过。“侠以武犯禁。是我大周对这些江湖武夫太仁慈了,还是绣衣使者无用了是该让这些人知道朝廷律法之威严了。”
      刑捕头看着这些人呼啸离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亏他战战兢兢一下午,人家问了两句话就走了。这又是闹哪般?虽然暂时没事,但邢捕头也没有放下心来。以为这些人是要秋后算账,接下来几天都是胆颤心惊的过着。可还是没等来处置。便又听说了个捅破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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