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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电影散场，万泱知道她累，送她回家。
“你的车上也有香水味。”温泠坐上车后过了一会儿说，“你的衣服上也是这个味道。”
“可能是秘书的吧。”万泱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你有没有吃醋？”
“你秘书吗？当然有啊。”温泠一脸理所当然。
万泱扶额：“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不高兴，讨厌她。”
“那倒也没错。”万泱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你为什么讨厌她？我第一次听你说呢。”
温泠微微撅了下嘴：“她说话的声音很尖，难听。”
万泱笑起来：“好像是这样，以后不让她在你面前说话了。”
“关我什么事……”温泠嘟囔一句，把自己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万泱伸手把车内的暖风调大一档。
他知道他们之间只是饮鸩止渴，但没关系，也没办法。
“灵灵，明天见。”他说。
温泠是个贪玩的心性，万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方法，让人到处搜罗温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可惜对于温泠一个失去视觉的人来说，除了听和闻也就只有靠触觉了，这样的东西难找。
温泠得到了很多小礼物，包括但不限于一串金属的小风铃，一个新的智能手机，古董留声机和几个唱片，还有几双新鞋子。
那个新手机温泠倒是摆弄了好几天，万泱送过来之前已经让人调成盲人模式了，但是功能太复杂，温泠弄了好久才能正常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相机，按照语音提示拍了一张照片，想了想然后发给了万泱。
万泱收到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回她：“好玩吗？”
“还行，我回拍照了。”温泠打字还不熟练，总有错字，但可能怕打扰他，每次都打字而不发语音。
万泱给她打了视频电话，温泠过了好久才接，画面是一片黑，可能是摄像头放在了床上。“拍东西要离它二十厘米以上，手不要挡住镜头。”
温泠举起手机面对墙壁：“这样吗？”
“嗯，拍到了你的床头。”
“真的呀？”温泠笑起来，“好好玩。”
万泱露出一个微笑：“下午带你玩更好玩的。”
“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玩……”温泠扔掉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我不想跟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人出去玩！”
万泱听见声音很远，猜她把手机扔远了，挂了电话又打过去，温泠那边在微微喘息：“……喂？”
“你在打滚玩吗？”万泱笑着说，“我不动手动脚，跟我去玩好吗？”
“哈哈哈……”温泠笑了笑，平躺在床上。
万泱只听到一阵乒乓的声音，然后就是来自远处温泠的尖叫和让他滚的声音。
“我叫你滚！滚——”温泠声嘶力竭地呐喊，“离我远一点！你听不懂吗？！为什么要一直纠缠我！”她把他拿来的东西全都砸在地上，很快惊动了张姨，但是她也不敢上楼，上楼让她更生气可怎么办。
温泠趴在地毯上大哭，不多时门外就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灵灵，开门。”
“我恨你！”温泠哭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开门！我叫你哥哥来！”万泱打不开她的房门，心急如焚地给温川打电话。
温泠瞬间慌了，她犹豫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过去打开了门。
万泱看见她哭得狼狈的脸，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我只是想给你些好玩的东西，哄你开心，你不喜欢可以扔掉，不要伤害自己。”
温泠回到书桌前坐着，背影只能看见她头发蓬乱，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开衫。
“你总喜欢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温泠说。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是不是我去自首你就会好？”万泱怒道，“你不是没经历过没人关照的日子，过得……不像个人！那是你想要的吗？！”
“你说过不再对我发火的。”温泠淡淡道，
“我不是对你发火，我……”万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一地凌乱，“对不起。灵灵，不要再哭了。”
温泠深呼吸了下：“我过一会儿就不哭了。”
万泱艰难地呼吸了一大口才把鼻酸止住：“我叫温川回来陪你。”
温泠没有反对，也许她真的需要人陪一下，转了个身，抱着被子慢慢往床里移。
万泱走到她屋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刺痛般匆匆下楼去打电话了。
温川接到电话就往这里赶，万泱还在楼下等。
“怎么了？就是发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温川很担心她。
“现在好点了，主要心情不好，想哭。”万泱示意自己要走了，“你去陪她吧，她不愿意让我陪。”
温泠还没把自己搞睡着温川就敲门进来了，选择性忽视了一地的狼藉，趴到温泠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醒了吗？”
“嗯……”温泠动了动表示自己还活着。
“不舒服的话咱们去医院，不要自己撑着。”
温泠有点无语：“没用。”
“那你跟我说一下怎么不舒服，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温泠真的有点烦躁：“不用了……”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我死了你不就放心了吗！”温泠终于是没忍住，又朝他大吼了，吼完又蔫了下去。
温川被她吼了一个愣，然后觉得她可能是真的身体难受才这样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睡吧。”
温泠不想理他，她也哭累了，装睡算了。温川进来给她量了体温，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睡得还行，就在外面等了。
温泠迷迷糊糊知道他来了又走了，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爬起来闻到了饭香。
“你起来了，我还想去叫你呢。”温川看见她下楼来了。
“嗯……”温泠挠挠头，还有些没睡醒。
张姨做了好吃的，温川都摆到她够得到的地方：“十点钟方向是芦笋，十一点是芹菜虾仁，十二点水煮肥牛，你面前有碗红豆粥。”
“水煮肥牛，是辣的吗？”温泠很久没吃过这个菜了，上次还是去餐厅遇到了才点了一次。
“是辣的。”张姨给她盛到碗里，“是温先生教我做的，我从来不知道你爱吃这个呢。”
温泠尝了一口，鲜香麻辣，眼角顿时弯了起来：“好吃。”
“好吃啊，我给你夹。”温川给她夹了些肉，“不爱吃米饭就喝粥啊。”
“好吃，粥也好喝，我喜欢喝红豆的。”温泠胃口大好，吃了满满一碗粥和一半水煮肥牛。
温川见她吃饱了，帮张姨把餐具都送到厨房去，回来跟温泠说：“我们商量个事呗？”
正在听电视节目的温泠竖起耳朵：“干嘛？”
温川小心翼翼坐到她对面：“我呢，在酒店也住了一个月了，公司的业务我也都上手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家住了？”说完仔细看着她的脸色。
“噢，你想住这里啊。”温泠想了想，“不行。”
“为什么？”温川不死心。
“你住这里我住哪儿？”
温川语塞：“你……你是故意的吧？我是让你搬走了吗？我当然是说咱们都住这儿啊。”
温泠无动于衷，说起别的事情：“前段时间我犯懒不去上班，这快年底了，肯定会特别忙，明天开始我就公司去帮帮你。”
“你想住这里的事情，我现在不想答应。”温泠垂下眼睛，表情又有些落寞。
“嗯，没关系，我就问问。”温川不想让她不开心，见好就收，“那咱们明天公司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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