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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蚀骨诛心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一眨眼三年已经过去。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剑神西门吹雪前往峨眉寻木道人切磋,却惊见少女钟灵毓秀,清逸淡雅,天赋极佳,遂在切磋结束辞别木道人后,又在转月遣人提亲。惊掉了不少江湖人的佩剑,西门吹雪和风花雪月这种事情着实是完全搭不上边。甚至就是西门吹雪的至交好友,陆三蛋都以为他这位剑神朋友是要和他的乌鞘剑过一辈子。
但无论怎么说,西门吹雪就是这样把灭绝师太的得意弟子周芷若拐走了。
再比如,宫九自从几年前戳成血窟窿,被有颜控属性的移花宫的宫主邀月顺手捡了回去,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样,再没能被邀月从身边赶走。哪怕他以前最喜欢的搓麻将都不能吸引他了。
缘由也很简单,因为邀月是个抖s,出手狠辣不留情面,打的抖m的宫九觉得又爽又浪,硬了。偏偏宫九还长得好看,只要不作的时候人模狗样,最开始的时候给邀月刷的高感度颇高,邀月下不去手真把人杀了。以至于后来她又捡了江枫回来,再后来,江枫携花月奴出逃,她也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派了几个人象征性的出去追杀一下,转身去揍了宫九好几天。
——
喧闹的夜市,人潮不休的街道,鱼龙混杂的街边茶肆。七月的晚上,晚风习习。连城璧看着因为偶遇而坐在对面的沈璧君,他发现她似乎变了一些,变得有些烟尘气,但,她还是那么美。一如当初的模样。可是他的心却再无波澜,面前的人彻底的远离了他,他意识到,沈璧君已经不能再在他的心中留下波澜。
取而代之的,他的脑中想的更多的是他的妻子,那张过分明艳妖异的脸与灿烂的笑容已经不知不觉间侵袭了原本属于沈璧君的位置。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平日相处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却在面对沈璧君的一瞬间,情绪涌动的如倾泻的洪水。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一次被一种名为爱的毒药侵蚀。她缓慢又悄无声息,发现时,已经彻底融入骨血,犹如自身。
为对方斟了一杯热茶,他露出浅笑,道。“沈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沈璧君的指尖轻轻触碰茶杯,猛的缩回,又再次伸出手,握住。茶杯的杯壁有些厚,滚烫的茶水倒入以后,茶杯的外壁仍旧是的温度。
比空气还冷一些,却比指尖要暖。
“我……”迟疑了一下,沈璧君笑笑,道。“挺好的。”
“是吗。”
沈璧君微微一笑,神情变得怅然。“我要嫁人了,如今回来只是想再看一眼扬州城的模样。过些时日我要随他去北方,此生怕是不会再有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再想回来。”
“祝你幸福。”
“你不问我,我要嫁的人是谁吗?”说罢,沈璧君有些自嘲的笑了。“是我糊涂了,你是个君子,又怎么会追根到底。”
连城璧没答话,只是微微垂眸。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连城璧不知道。
沈璧君着沉默不语的连城璧,发现他还是同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而她却变了。她的心变老了,在追逐萧十一的路上。感叹时光的流逝,物是人非,她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茶杯中,注视着自己泛着涟漪自的倒影。
“她还好?”
“嗯。”连城璧笑着点了点头。因为提起妻子,目光变得十分温柔。话也变得多了一点。“明明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是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样,想做什么就不管不顾的,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我是多了一个女儿吗?”
沈璧君没抬头,只是听,她便能察觉到满溢的幸福,还有他提起妻子时的语气宠溺,无法不令人羡慕,轻轻放下了渐渐变得烫手的茶杯。她这才回以一个微笑。道。“看来你们过得不错。”
连城璧道。“大概我是个比较幸运的人。”
沈璧君被这个回答逗笑了,好一会才又变回原本那个温婉端庄的沈璧君。“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会讲这样的话。”
连城璧却温言道。“也许是和她在一起久了。”
沈璧君的目光短暂的出现了失神,很快她又道。“看来她对你的影响不小。”
连城壁笑而不语。
没一会,原本就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个人渐渐停止了谈话。沈璧君看着街道上那些泛着笑容的面颊,良久,又是叹息。
“其实,我后悔了。”
连城璧仍旧没接话,当发现自己不再爱沈璧君以后,面前的人如何,已经不再是他关心的范围。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急切的想法,回家。
沈璧君没等到连城璧的应声,她没在意,她本就与连城璧不熟,如今坐在这,只是想找个人说一些不知该对什么人说的话。
“我发现母亲说的对,爱情真的并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只是,我懂的太晚了。”
“忽然对连公子你说这些怕是造成困扰了,且当做没遇见过我,也没听过我这些话罢。”
“再见。”
沈璧君说完,站起身对连城璧微微福身。朝着街角一辆刚刚停下的马车走去。夜幕星河,灯火通明,她一席绯红色的长裙在火光的照耀中仿佛烧起来一般。
连城璧的目光一直停驻在被他放在桌子上的长剑上,从刚刚他与沈璧君之间陷入沉默状时开始。这并不是他当初的那一把佩剑,而是萧紫衣在婚后送他的玄铁剑。忽然想起她那一日把长剑送他的一幕,明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丢给他。他不由得又是露出淡淡的笑。
原来,他还会爱上什么人。
——
萧紫衣最近有些无聊,江湖太平的让她只能窝在家里打打拳,欺负一下顾惜朝,要不就是去秦淮河听小曲。
然而,今天她这些都不想做,实在是无聊到极点,她叹了一口气,迈步去了书房。这里她平时很少来,多数时来了也只是坐在桌案前的那块地方。不是她不喜欢看书,但这个时代的文言文就算了,通篇看下来,之乎者也什么的着实太费她的脑细胞了。自从穿越,她也就能在异闻怪志和小黄书上找点乐子了。
她知道连城璧有很多藏书,而她嫁给对方以后又从家里带了一部分孤本的誊抄本。其中多数固然无趣,但也总有几本是能入眼的,比如京城里的话本,有些觉得有趣就买了,随手和孤本的誊抄本丢在一起。话本总要比论个之乎者也,天道与人道什么的能吸引人眼球一点。
在书架上翻找了好一会,然而誊抄的孤本和武学内功外功秘籍找打了不少,就是没见到奇闻异志和话本。
“不对啊,应该是放在这附近的吧,我明明记得上次还是从这边拿的……”萧紫衣忍不住轻声嘀咕,手上翻找的动作却十分温柔。却还是一个不注意,宽大的衣袖拂过,把几本堆叠在稍微矮一点书架上的书本扫在了地面。
“糟糕!”做了坏事的萧紫衣赶紧蹲下身,从地面捡起被她拂落的书,指腹不经意的从地扫过,她眨了眨眼睛,地面凹凸接口的地方有凉气,又把手指按在了刚刚划过的地方。
‘咔嚓’一阵机簧声响起,地面上一块木质的地砖微微弹起,若是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地面的木板因为年久失修而弹起。萧紫衣此时来了兴致,把地面上的书本随意的堆在书架上,手指微微用力,搬起木板。
一块像是开启什么暗门的机关展现在眼前。
有趣,有趣,原来家里还有这样的地方,萧紫衣笑着伸出手,扭动机关。又是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墙壁上,一张挂着花鸟山水的画卷后面开启了一扇通往地下的门。
站在地下室门口,有阵阵冷风传来。萧紫衣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又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借由着微弱的火光,她走下长长的阶梯,一路点燃墙壁上的烛台。渐渐的,当地下室中变得亮如白昼,她看清了这里的摆设。
地下室看起来似乎是连城璧用来修习内里的地方,陈设很简单,只有蒲团和桌椅,再就是桌椅旁的铜盆和几个用来放置书画的青花瓷花瓶。
目光落在桌案上摊开的宣纸上,见彩色的碟盘罗列,她心里有了个小小的,雀跃的念头。难道这是给她的……惊喜!
几步走了过去,她终于看见了宣纸上所画的景象。是一个一身绯色衣衫的女子半身画像。此时这张画像上的女子衣衫发饰皆已画好,只差五官未曾画上。
萧紫衣注视着画像许久,面容上的笑意收敛,紧紧的抿住了唇。走了几步,她从青花器花瓶中抽出了一个画轴,轻轻展开。仍旧是画的女子画像,简单的笔墨勾勒,一席淡青色齐胸襦裙的女子笑着站在花丛中。
如临天堂,如坠地狱。
她的心忽然冷了。什么是万丈深渊,这就是。任由她怎么想要逃离都无法逃离,被那深邃的,漫无边际的绝望所浸染。她那双灿烂如星河的眼眸变得深邃,看着画卷上的诗句,字迹苍劲,笔锋藏力,落款明秀二字。眼眸缓缓阖上,她自嘲的笑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她从不穿唐风的齐胸款裙子,偏爱魏晋风,也很少穿的素淡,因为嫌弃衣服下摆总是容易脏,多数都是穿深色衣裙或者男装。
那入骨相思的君是谁?那画上笑容端庄明媚的女子是谁?
答案只有一个,沈璧君!
原来从头至尾,都是欺骗。
说的那些情话字字句句都是骗人的啊……那年风雪长街,那个淡雅如兰,呢喃着情意的人从来都不存在。那个为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惊慌失措的男人只是在演绎一场情深似海。那个与自己定下白首之约的连城璧,心中深爱着的从来都是沈璧君……
她怅然。
她以为自己该愤怒,该去提着刀,一刀砍了那个人。就像曾经对好友说过的话,如果我发现,未来,我爱上的男人背叛了我,那我就去切了他的小鸡鸡。
可现在,她的心中却只剩下自嘲,她发现自己冷静的可怕。冷静的一件件分析,他们相遇以后的每个细节,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提起沈璧君时候的模样……
所有的爱,关于过往种种的感动,情深,温暖的,甜蜜的,幸福的,都瞬间破碎,鲜血淋漓。多么深情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这一切……
淡淡的叹息,她睁开眼,轻轻的卷上了画轴,放了回去,拿起了第二张,再次展开,画中仍旧是那个齐胸襦裙的女子,神态端庄,笑容温婉。
甚至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他的笔下画中,只有沈璧君。想来,他的心中也只有她吧……
那我算什么?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呢?看着我追日情网,像个笑话一样吗?
也许沈璧君真的不爱连城璧。心底有个声音还在悄悄的为连城璧辩解。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把入骨相思送给她,却又转身到我面前装模作样。胃中一阵翻涌,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来这份感情已经到了让自己作呕的地步吗?
眼前的一切变得氤氲,充满雾气,眼眶发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流淌过脸颊。她觉得自己不该为了一个渣男而哭泣,可却无法控制自己。
她想要发出嘶喊声,张了张嘴,声音哑在了嗓子里。
把一切都按照来时的布置放好,萧紫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地下室中走了出去,又检查了一边,确认不会被发现有人进去的痕迹。重新摆好书架上散乱的书本。她这才走出了书房。
回房间?不,那里到处都是连城璧的痕迹,她暂时不想去面对。
七月的阳光带着灼热,萧紫衣发现,她刚刚还嫌弃闷热的天,现在竟然还希望更热一点,她浑身发冷,被欺骗以后,灵魂战栗的感觉充斥在全身。她怎么就这么傻,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他的话,爱上了他。
如果她今天没有因为无聊而发现地下室中的一切,那么连城璧接下来会做什么?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曾经耳鬓厮磨的男人,萧紫衣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又想哭,可却觉得这样不好。
“师傅。”男童的声音传来,萧紫衣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练武场,顾惜朝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似乎正结束了一套剑法的练习。
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萧紫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记住,天赋再好也要勤加苦练,否则都是白搭。”
“是。”
“我还有些事情,你自己先练习吧。”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萧紫衣嘱咐了一句,就又是转身离开。
顾惜朝看着不知道哪里古怪但是就是觉得异常的师傅,摇了摇头,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走回演武场中。
萧紫衣现在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最好能让她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然后再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之后该怎么办。
发脾气?切了他的小鸡鸡?冷静的谈判?还是一声不吭的直接走人?
然而,在她还没能彻底理清想法,思考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她迎面遇见了带着笑容的连城璧。他正从无垢山庄外走进,手中拿着一个盒子。
“紫衣,我回来了。”声音如沐春风,像是醉人的陈酿。
萧紫衣站在原地,看着那张无数次描摹过的眉眼,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发现自己既没有产生那种想要一刀捅死对方的想法,也没想要质问。她只是轻轻的笑了,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十分冷静的语气道。
“你回来了。”
“你知道吗,我刚刚发现了书房里有暗室,里面有一幅美人图。你画的真美……”
“紫衣,有什么话我们回房间说。”连城璧忽然打断萧紫衣继续在门口打算说话的意图,神态自若的带着萧紫衣走回了房间,直到关上了门。
阴影笼罩进室内。
萧紫衣自从进屋就站在原地,她看着连城璧的背影,嘲讽的轻笑着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你说,这是不是很感人的诗句呢?”
连城璧转回身,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微微皱眉,道。“紫衣,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连城璧,你不需要在对着我伪装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了,我现在知道了,你爱的人是沈璧君,从头至尾,都是她。她不爱你对吧,她爱的人可能是我师兄,也可能是萧十一郎。反正她不爱你。”
平淡的语气渐渐的变得激动起来。
“我……”
“怎么,你想说,你最开始爱着沈璧君,现在移情别恋了吗?爱上我了吗?”
她嗤笑。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你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不是个君子。至始至终,你都是个骗子。”
“紫衣,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是吗?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相信了对吗?”连城璧的目光变得幽深,那些温和的伪装溃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阴鸷,狠厉,黑暗的连城璧。
他抓住了萧紫衣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个拥抱,却被手打开。
“解释?不需要了。”
“紫衣……”
“九月十五,洞庭湖,决战。你若是赢了,我的性命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那么你便与我再无瓜葛。”
“好,我应战。如果我赢了,我只想你听我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萧紫衣推门走了,阳光在门被再次推开的时候,再次充满在屋呢。连城璧背对着门,微微侧过头,眼中带上了疑惑,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可以把人强行留住的,也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就让她走了。
是怕她会恨自己?不对,在得知关于沈璧君的事情以后,她应该就是怨恨自己的。到底为什么,自己的心变得如此柔软,不再像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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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被扒了情深外表的伪装,满意吗233333你们要的虐。
就是这样,当他发现自己情根深种的时候,萧紫衣她却发现了他曾经不爱他,并且以为他现在仍旧在伪装。
于是,咳咳……
还有沈璧君,不造你们发现了吗?
她其实也喜欢连城璧。后悔自己当年逃婚的事情惹。写的比较隐晦emmmm……
这是个追悔莫及的故事23333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蚀骨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