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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
元旦过后临近期末,校园里的氛围直降了几个度,甭管学了没学,只要想考好那么点的,都已经紧张起来,而对于那些被迫紧张的,具体表现就是忍痛缩减了下课时间的几分之一。
其中之二便是玩了一整个元旦的林丘和唐明夜。
下课三分钟过去,唐明夜功德圆满地合上了习题册,拍了拍林丘说,“欸,后天就考试了——”
“等等。”林丘头也不抬地制止他,“还有两分钟,等会再说。”
唐明夜:“……”
两分钟后,林丘如释重负地撇开书。
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地问:“考完试我们去哪嗨?”
“街边烧烤?”唐明夜想了下,觉得还不错,毕竟未成年能嗨的地方不是很多。
“非常nice。”林丘狂点头,说,“我们可以先打电玩再去烧烤。”
唐明夜眼睛一亮:“不错啊小丘子,看来下课五分钟还是让你多了些头脑的。”
“……”林丘翻了个白眼,多的那点头脑被这么一刺激,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按住唐明夜以防这人又跑,在他看傻子的眼神里问了个绝对不傻的问题。
“这都几天了,你还没说……你到底瞒着什么大事?”
究竟是什么大事,他直接逼问,旁敲侧击,突然袭击,居然都不能从这人嘴里撬出来??
他不知道,但他还偏不信这人露不出什么破绽。
此刻的唐明夜:“……”
求求了你盯着我做什么啊!?
但这话不能说。
“都知道是瞒着你了你还问?”唐明夜僵着脸,笑得咬牙切齿,比哭还惨,“起开,别耽误我美好的下课时间。”
“你不说是吧……”林丘幽幽道。
“你个小胖子能奈我何?”唐明夜不屑一顾。
林丘放开他,使出他最近悟出的杀手锏,“你不说……我去问南哥了。”
一招制敌。
唐明夜肉眼可见了慌了:“你问啥?”
“当然是问……”林丘适当地顿了下,“问南哥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以及为什么不对……”
“唔——”
“杀人唔唔。”
唐明夜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最近因为林丘的折磨他都要对“不对劲”三个字产生ptsd了,一听到就手比嘴快情绪跌宕。
有时候还会忽略周围的环境。
比如现在。
后桌两位哥不知道在低头悄悄说什么,他这一激动,两位哥同时抬头。
唐明夜:“……”
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丘:“?”
刚刚没注意,南哥迟哥在桌子下干嘛?
他两过于不正常,南肆联想到最近这两人也总是这样,挑眉问:“你们这是什么见了鬼的表情?”
“……额,没。”唐明夜讪讪地坐回去,很想把头扭向前面,即使对着黑板讲台也没关系的那种。
“南哥——”
唐明夜:“!?”
求求了别问啊啊!
林丘卡了下壳,说,“考完试出来玩吗?”
“迟哥你呢?”
唐明夜:“呼……”
桌面下,南肆捏了捏温倦迟的指尖,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答,“不去。”
“……电玩和烧烤,去吧南哥?”林丘硬撑着,继续他最近的人设。
“晚上?”南肆问。
林丘摸摸脑门:“……嗯。”
“不去。”
“那迟哥你?”林丘接着撑。
“不。”
“啊,你们不——”林丘眉头皱在一起。
不。
唐明夜再次条件反射,提到了桌角。
书哐当掉下来,砸到林丘的脚。
“?”
林丘无辜受害,瞪了唐明夜一眼后去捡他的书。
弯腰,捡书,偏头,起、起身?
林丘一个不慎,扭了脖子。
酸爽涌上鼻子和眼眶,周围黯淡下来,只剩桌缝间那一道亮光。
亮光的尽头,是两只牵着的手。
不,也不算是牵着,只是搭在一起。
但随即他看见,搭在上面的那只手勾了勾另只手的指尖。
“……”
林丘想起身,但腰又扭了。
他垂着头,脸上充血,麻木地想:比手劲也是可以这样比的……吧?
那就是比手劲前的准备工作?
林丘脑袋要炸了。
他把书卷到一起,深呼了好几口气后才缓缓地直起身,开口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上、上课了。”
—
“我、那个中午有事,就不跟你们去吃饭了。”林丘低着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直地催唐明夜起开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背影看起来一点都不冷静,更像是落荒而逃。
南肆眯了眯眼,问,“他怎么了?”
唐明夜耸耸肩:“不知道。”
奇了怪了,之前每天中午都缠着南哥,最近都缠着自己问话,今天怎么就跑了?
捡个书把脑子弄丢了?
唐明夜莫名其妙地往桌子底下看了眼,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
之前就想不出来哪不对劲,现在能不被惊到才怪。
他劝自己现在应该去吃饭,让没眼力见的小胖子自己静一静,但想到这人想这么久也没用,以及这件事的冲击力,他还是决定中午在小卖部凑合凑合。
“南哥、迟哥,我去看看,你们去吃饭吧。”他说。
南肆想了想,说,“行,有什么事发消息。”
“嗯。”唐明夜拿上手机走了,走的时候被椅子绊了一下。
人走后,教室里只剩下南肆和温倦迟。
南肆撑坐上窗沿,歪头看着温倦迟,似是有些苦恼地说,“怎么办,两个都不对劲。”
温倦迟手撑在他两边,问,“你说该怎么办?”
南肆认真想了想,说,“考完试告诉他们吧,你觉得呢?”
温倦迟拨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都可以。”
南肆笑了,勾了勾他的手说,“这样他们都吓到了,到那时候会不会吓死?”
温倦迟似是思考了下,说,“缓冲期应该够把他们救回来了。”
“也是。”南肆跳下来,扯着温倦迟的衣服,说,“走吧。”
小卖部里。
林丘看着面前加足了料的泡面,脑海里最近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一一闪过,指向了一个他没有想过的答案。
但他依然保持着怀疑态度,毕竟牵个手而已,他和唐明夜也不是没牵过,好兄弟也是可以牵手的。
但就是说……这牵手方式还是暧昧了点,对吧?
还有那天游乐场,气球确实只有小屁孩和小情侣买,对吧?
林丘在周围的欢声笑语里问自己。
一时都忘了这面泡了多久。
“喂,再不吃就要泡成饭了。”唐明夜端着他最爱的老坛酸菜坐到林丘对面,盖上还放着根香肠,他边拆边试探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上课没见你有这劲头。”
“没什么。”林丘丢了魂似的。
“没什么?”唐明夜把香肠叉进泡面,摁着盖子说,“没什么跑那么快?不是有事吗,事就是来小卖部吃泡面?”
“……”林丘抬起头,“你来干什么?”
“还有,你怎嘛知道我在这?”
“你一有事想不明白不就爱往小卖部跑,这事南哥也知道啊。”唐明夜嘬了口泡面,大发慈悲地一步步引导道,“说吧,什么事让你像跟这碗泡面有仇一样。”
“跟你说也没用。”
林丘闷着脑袋,现在情况超出他的想象,自己也并不确定唐明夜这家伙知不知道,知道的话又到哪种程度,所以最好还是闭嘴。
容他自己先想想,实在想不清楚就算了,反正他只是突然一下惊讶过度,真那样他也是很开心的。
但这回,他不想说,唐明夜却不乐意了。
大老远跑来嘬泡面总要找点乐子,唐明夜咽下一口香肠说,“没用?你前几天逼问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让你当时不说?”林丘开朗了点,边享用他的午餐边道,“现在不管是什么,咱各自想想得了,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哟,”唐明夜颇有点惊讶,“泡个面的时间已经想清楚几天没搞明白的问题了?”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大惊小怪。”林丘得瑟道。
“……”唐明夜怼,“谁刚刚跑那么快的?”
“我这是……”林丘想说这是“不当电灯泡”,但事情还没有挑明,他紧急一转,看着直冒的热气说,“是真很想吃泡面了,急懂不懂?”
唐明夜:“……”
得,精神状态非常不错。
—
期末考试第一天,早晨,各教室都在布置考场,拖拉声响彻楼道,走廊上摊着一堆不想考试的垂死颓废。
林丘和唐明夜挂在栏杆上,活像两块随风摇摆的破布。
南肆揣着兜走过来,问:“你们在晒鱼?”
林丘活像几天没睡,神志不清地来了句:“能吃吗?”
唐明夜睁眼失败:“这温度可能熟不了。”
林丘:“哦。”
“……”南肆侧倚在栏杆上,“你们昨晚做贼去了不成。”
林丘点点头:“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是偷知识的贼。”
唐明夜搭上贼的肩:“可以,分我点,等会要用。”
南肆:“……”
应该是彻底没救了。
但念在这两可能被他和温倦迟的事惊到,南肆忍着那点无语,摊开手说,“要运气的话,可以分你们一点。”
晒得半干的鱼瞬间诈尸。
“真的啊?”林丘问,他记得上次自己请求握下手费了老大劲了,还是得亏自己能说。
“还能有假的不成。”南肆说,紧接着强调了句,“就一下,多了没有。”
“当然当然。”
林丘松开挂他的栏杆,好运当头事关生死,他想也没想就伸出手,等听到唐明夜暗示意味十足的一声咳时,已经晚了。
他的手僵在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
他南哥还看着他,催道:“快点。”
林丘:“……”
想死的心更强烈了。
他犹豫着,一句“算了”在喉咙里酝酿半天,硬是不敢说,但手也僵在原地不敢往前一点。
这一幕着实有些好笑,南肆挑了挑眉忍住,视线偏开,落在楼梯拐角处的两人身上。
温倦迟正在和何灿说话。
刚刚就是因为碰见何灿,南肆才一个人往走廊这来的,说是找温倦迟有点事。
他颇有点新奇,毕竟这人对外冷得出奇一致,除了林丘和唐明夜偶尔借着他的风找温倦迟要要作业什么的,还真没谁敢凑上来。
但这会温倦迟隔着点距离听何灿说话,南肆透过此隐约看见了一个融入人群的他,并不像外人看见的那般冷漠,而是有种温沉的气质一看就很……迷人。
他想到这么个形容,眼尾不自觉弯起来。
拐角处的人似有所感,偏头看过来。
他歪了歪脑袋,无声问,“说完了?”
温倦迟瞥了眼他向外摊开的手,一挑眉,回头跟何灿说,“谢谢,我知道了。”
何灿自是注意到了那边的南肆和这两人的小动作,她努力压着嘴角,说了句“不客气”后赶忙溜了。
温倦迟走到南肆旁边,再次扫了眼他的手,淡声问,“在做什么?”
林丘猛地一个激灵,这才注意到来了人,还是最关键的那位。他刚想收回,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南哥轻拍了下他的手,说,“想什么呢,借给你了。”
然后他听见他南哥对他迟哥说,“借运气,你要借吗?”
“要的话,我送你也可以。”
林丘:“……”
在后边安静晒鱼的唐明夜:“……”
温倦迟:“不用,你留着就行。”
“好。”南肆说,“我要去趟小卖部,你去吗?”
“嗯。”
“你们呢。“南肆转向又挂上栏杆的两位。
“不、不用。”两位异口同声道。
—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考试,路上没什么人,风拂过树梢,带起“沙沙”声不断,大片的光落下来,晒得人懒懒的。
南肆走着走着,就没劲似的往温倦迟肩膀上靠。在不知第几次靠上去时,他摊开手,说,“真的不借一点吗。”
温倦迟垂眸,声音也染上点倦意,“我借了那你呢。”
“我?”南肆声音慵懒,“总归还剩一点吧。”
“再说,考试这东西还需要运气么?”南肆拢了拢落在手心的碎光,说,“运气要留在更重要的地方。”
“我考试需要?”温倦迟挑了挑眉,似是随意问。
“不是。”南肆想也没想说,“你重要。”
他张开手心:“所以借不借?”
“不借。”温倦迟低声说,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抬起搭在了南肆手上,“但牵会儿。”
南肆心思被戳中,任由他牵着不说话了。等到小卖部,他挑了几颗糖后,两人便一起往回走。
来去并没有花多长时间,进了楼道,两人没再牵着,南肆便掏出买来的糖,准备挑几个味道好些的塞到温倦迟口袋里。
他低着头,温倦迟虚握着他手腕引路。
走廊的嘈杂沦为背景音,耳边只有风声,鼻尖仿佛萦绕着对方的气息。
南肆挑好了糖,刚准备抬头,却听前面传来一阵突兀的喧哗。
手腕上的力度随着大了些,他以为温倦迟是生人勿近buff叠满,侧身想给他挡一挡。
结果一抬头,对上一双流露着惊讶和厌恶的眼睛。
他没忍住皱了皱眉,脑海里闪过一点模糊的画面,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但没等他细想,衣袖处传来拉扯感,他下意识回头,听见温倦迟神色正常地问,“挑了半天,糖呢?”
脑海里的画面瞬间被温倦迟的黑眸取代。
身侧响起脚步声,他没分一点目光,而是摊开手,露出挑好的几颗糖说,“这里。”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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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