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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
二月七日阴
库洛洛在泡咖啡。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歪着脑袋看他放在桌面上的书,是一本关于犯罪的心理学书籍,里面对于犯罪者的畸形心理描写得很好。
我翻了翻书本,《犯罪心理学》。给人的感觉,很是熟悉。
库洛洛顺手拿起另外一个白瓷杯,嘴角浅浅地浮现一个笑涡:“你也要么?”
我捧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应道:“我也要。”
库洛洛【可能】(我不知道以前他是不是这样的)有在书上做笔记的习惯,秀致而略显刚硬的字体在书旁空白处工整地做了注。
库洛洛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把白瓷杯递给我,微微倾着头看我所专注的书本,波光潋滟的黑色头发垂到脸周,围成一个亮色的小圈,像冻凝的具有异乎寻常的色彩的水浪,波纹粼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是的。”
我握住白瓷杯,手心里所感受到的触感是温温的热,然后蔓延成为使人汗流浃背的炽烫,像滚烧的一壶暖水;把人搁在里面,是通通透透的、端的是要将人的血肉筋骨都燃烧殆尽的滞涩暖意。
我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的舌苔上荡开,由于身体的缩水,微短的腿悬在地面上空,到不了地,“我不知道。”
“团长,我回来了!”大步地疾走着,信长一把推开门,木门哀鸣一声,轰然撞在墙上,振起灰尘,“咦?怎么是这小怪物?他不是早就被整死了吗?”
我注视着咖啡,动手摇了一摇,没有说话,因为听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醒来以后,好多东西都听不懂了。
浓郁的香气喷涌在鼻尖上,用手触碰之下手心里一片湿气,库洛洛笑着,说道:“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
他的手转瞬间落到我的脖子上,轻轻一扼,眼前便开始发黑,像是夜幕提前降临了一般。
随即他又放开,眼角噙着笑,“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普通的近似机器人的改造人,不需要能量只要有强烈的想要斩草除根的念头鞭策就达到可以独立行动了标准了呢,还是——”他的眼沉黑如墨,“纯粹的被特殊能力驱使的能量体?”
“库洛洛,你很喜欢看书吗?”我伸出手指比了比桌上的书。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追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杀我,”眉眼弯弯之下愈显醺然脱俗,也许是思想跨度太大,没法回答,他直接略过了:“他的执念很深,可以归于死灵的念一类,在第一次死亡之前的事情肯定还有一定的驱动作用。”
纤长的手指覆在莹洁的唇上,色彩的差异形成浓烈的视觉冲击,库洛洛渐入推理状态,我推了推他,“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书?”
库洛洛蓦然惊醒般地看了看我,眼底里的光芒明亮如斯,“啊……是因为十岁之前根本没有怎么见过书吧,”
(“哥哥,这本书你觉得怎么样?”
“《犯罪心理学》?可以带走。”)
“之后看书也是因为无聊使然,有很多事会影响心态,有时候为了平稳心情就会用书来派遣……后来就形成了习惯,”
(“不是喜欢看书,而是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住了之后便会一直看下去。”顿了顿:“可以说是愚蠢的执念。”
“是犯罪之前不安心理的冲淡么?”
“……也可以这么说。”)
他眨了眨眼,“怎么了?”
(“怎么了?是因为书比较难取到所以要舍弃么?也许这些书是很累赘。”
“不,我只是问问罢了。”)
脑海里有什么事物在闪瞬间即将越过最后一道闸门,只苦了那临门一脚,偏生现在这临门一脚又停在了半空中,晾在了冷风里,半落不落,我从椅子上跳下来摇他的手:
“继续继续。”
黑沉沉的闪着无机质光芒的眼里衬着微明的曙光,映出像玻璃珠一样的色泽,明亮,然则空洞:“是想起什么了吗?”
“团长,”信长首先沉不住气,“干嘛要对这小子这么好,直接干掉他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他不会那么好骗,”库洛洛摇了摇手指,转过头来问我,声音轻柔,但是暗藏锋芒,“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知道。”
他的眼角微微挑了挑,摄人心胆,寒人体魄,我一口气把咖啡喝下去,舌头上有些异样,可能是太烫了,烙了舌头——痛觉恢复了感觉有些异样。
我放下咖啡杯,吐了吐舌头,用冰凉的空气晾一晾估计已经被烫伤了的舌头,肯定地下了评论:“你要杀我。”
信长正要出声,库洛洛却冷眼一瞥,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你要怎么做呢?”
我撒了一把砂糖在舌头上,“当然是反击了。”
“反击到什么程度?”
“至少杀掉你们其中一个,尽最大可能拖住另外一个。”砂糖好甜,我皱着眉头,“但是你们不会这么快动手。”
库洛洛很感兴趣地撑着脸看我,“依据是什么?”
我歪了歪头,“没有依据。”
我就在赌。像以前一样,进行一场豪赌。
我在赌,你会不会在短时间内杀掉我。
“如果是这样,”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美酒一般醇厚动人,“我可以告诉你,你赌赢了,”他放低了声音,“但只限今天和明天。也许后天我可能会在少有的突然间的激动之下把你杀掉。”
“团长,”信长很是沉不住气,“干脆现在就把他杀掉吧。”
“杀不掉的,”库洛洛笑得眉眼里都闪出特殊的光泽,风度天成,“他现在是全盛时期,能量最充沛的时刻,念力开到最猛……只要那股残念没有去掉,他就不会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不死之身。”
“要不要找除念师?”
“我说的‘念’,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念,”库洛洛优雅地抿着咖啡,“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严格地来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且他的身上没有念力的气息。智力也大幅度地退化了,可能是最后的冲刺,能量剩得不多了,所以才会缩小到十岁出头的样子。”
“团长,你说那么多,不会是因为你不想杀他吧?”信长失去了耐心,“听玛奇说,他以前是你的……”
库洛洛直接把话语的重点截断,“这么说,也算猜中了一部分;这也是我不想杀掉他的原因之一。”他微长的刘海垂下来,盖住眼睛,“就让我任性一次。”
话头又转向了我,“费佳,你想杀我吗?”
“现在?”
“不只是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强行压制着的魅惑,好像在套我的话,“还有在短时间内——比如说,这个星期。”
“不想,”我很肯定地说,他直视着我的眼,很认真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只要你没有动作,我就不会杀你。”
“那么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摸了摸余热犹存的白瓷杯壁,“给我一个星期。”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缓冲的。
比如今天,就很可能是最后一天了。
让我们来进行一场豪赌吧。
赌一赌,最后赢的,会是谁。
赌注?就分别押上彼此的命吧。
库洛洛轻轻地笑了,“好,但为什么只是一个星期呢?”
“如果我是团员,旅团能容得下我吗?”
“即使容得下……”漆黑的双眼悠然一扫,“支撑着你的能量也会很快消耗一尽的吧?”
“无论是做收藏品还是团员我都没有资格和时间,所以就只能是一个星期。”再多的话,恐怕我的能量撑不下去。
愿望:让我在适宜的时候杀掉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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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结局了,大家耐心等待……
发现这文好冷TAT,果然,我选的题材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