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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娘娘多多保重
德妃一指谢贵妃，道：“本宫今日来，就是要戳穿贵妃娘娘的假面目。”
谢贵妃尴尬一笑，“德妃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十一年前，你命你身边的章华将瑾王推下荷花池，若不是画枝恰巧路过，瑾王早就一命呜呼了，是也不是？”
赵坚惊讶。“竟有这等事？”
淑妃掩唇。“这……这也太……歹毒了吧。”
谢贵妃吓了一跳。“本宫没有！”
章华低着头，神色不明。
“还说没有！”画枝掏出一个簪子来，扔在地上，对章华道：“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当年在荷花池边发现的，是不是你的簪子？”
看清簪子，谢贵妃连忙扭过头看向章华。“这缠花簪子是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贵妃又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华道：“簪子是奴婢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奴婢不知。”
“哦？”画枝冷笑。“你的簪子就在朝阳宫里，你没有拿出来，难道是朝阳宫里什么人陷害你？或者……就是贵妃亲自动的手？”
谋杀皇嗣可是重罪！谢贵妃急忙对章华道：“那簪子本宫给了你，本宫就没见过了，本宫从来没有让你害人性命，你快说呀。”
德妃道：“章华，你本是姐姐在王府时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后来姐姐看贵妃孤单，将你给了贵妃，姐姐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助纣为虐、谋害姐姐唯一的骨肉！”
谢贵妃厉声道：“本宫没有！”
画枝向前一步，斥责道：“章华，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莫要忘了皇后娘娘的恩典！”
章华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赵坚道：“简之呢？”
“儿臣在。”
“你六岁时居然被人推落荷花池？朕怎么不知道？”
私心里，赵坚是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在他眼里，他的后宫并没有那些阴私事情。他的皇后妃子和睦，偶尔只是小打小闹；他的儿子们兄友弟恭，这是他圣明的表现。
德妃道：“是臣妾不让说，当年皇上忙着清理顾家余孽，哪来的时间处理这等琐碎事宜。”
“德妃，你……”赵坚自知理亏，一脚踹倒章华。“刁奴，竟敢背着主子谋害皇嗣，好大的胆子！”
章华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画枝继续质问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说，是不是有人指使？”
“是！”章华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当年是奴婢将五皇子推下荷花池的，与我家娘娘无关，那天午后，奴婢见五皇子一个人在荷花池边玩耍，鬼迷心窍就推了他一把，听到有人来，奴婢匆匆离开，万幸五皇子吉人天相，奴婢才没有铸成大错，奴婢罪恶滔天，只是娘娘她是清白的。”
她竟然自己一力承担了？德妃与画枝面面相觑。
田寿冷笑一声，问道：“当时你推王爷入荷花池，嘴里说着‘要怪就怪你母后抢别人儿子，母债子偿’，这难道也与贵妃无关吗？”
章华一愣。
德妃见状，怒道：“谢文珠，你心中有恨，只管朝上一辈来就是，纵使姐姐将你儿子养在身旁，却疼的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如何下的狠心对待他的儿子！”
“好一个贱婢！”萧淑妃看着章华美目含恨。“你们竟然如此污蔑皇后娘娘，一定在背后还干了很多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事，本宫要将你抓起来好好审问，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尚刑司的刑罚硬！”
谢贵妃已经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她没有谋害过皇后娘娘的儿子。她看向章华，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为什么害我？为什么？
“娘娘……”章华苦笑，而后一跃而起，看一眼谢贵妃。
“娘娘多多保重！”
她一头撞向宫中石柱，伴随着巨大的“砰”一声，鲜血四溅。
“章华！”谢贵妃凄厉的声音响彻华清宫。
德妃闭上了眼睛，萧淑妃双腿一软，倒在了群青怀里。
“来人呢，将这个……”赵坚看一眼木然的谢贵妃，心内不忍，一挥手。“章华伺候贵妃有功，将她厚葬了吧。”
“章华，章华……”谢贵妃哭着爬了过去，推开内侍的手，不停地擦她额头流出的鲜血。“你看看本宫，看看本宫……”
内屋，赵无衣将齐齐羞月揽进怀里。那支簪子是自己派人送到姨母面前的。
齐齐羞月嘴角又有鲜血流出，赵无衣轻轻抹去，内心更加坚定。
谢贵妃突然抬头，看向赵坚的眼神充满愤恨。“是！我就是恨她！皇后娘娘仁慈大度，心底无私，可是，她生不出儿子凭什么抢我的儿子！”
“我怀胎十月，我忍了那么多辛苦生下他，等我醒来就被别人抱走，他没有叫过我一声娘亲，他眼里只有那个让我们母子分离的母后！”
“好不容易皇后娘娘也有了儿子，可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儿子，她给我的儿子取名字，给我的儿子请先生，那我这个亲生母亲算什么？”
赵坚呵斥。“你混账，皇后也是为了瑞王，若不是皇后，瑞王能有今天这样人品学识？”
“谁稀罕！”谢贵妃朝赵坚吼道：“皇后皇后，你的心里既然只有皇后，何苦纳了这一后宫的女人？”
满室寂静。
德妃看向窗外，淑妃低头不语。
晚风过室，吹的珠帘上挂着的风铃铃铃作响。
淑妃抬头望，那是自己亲手给皇上编的。为什么没有送出去呢？是不需要了吧。
“皇上，”蒋勋的声音打破满室荒诞。“草民将解药配出来了。”
赵坚冷冷道：“来人，将贵妃圈禁朝阳宫，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侍卫拖着群青的腿留下一行血印，后面是被架着神色木然的贵妃。
蒋勋低着头，不看，不听。
“进来吧。”赵坚的声音疲惫，看也不看蒋勋的解药。
“瑾王和瑾王妃都在里面，你去送解药吧。”
“是。”
赵坚的视线扫过淑妃、德妃，再到画枝、田寿，叹息般道：“朕以为朕和历代君王都不一样，朕以为……”
朕的后宫和睦，儿女恭顺。
他想起许多年前，那个穿着黄衣笑容灿烂的女子对自己说：“原来你也想当皇帝呀，寡人寡人，孤家寡人的，有什么好的。”
朕也是寡人。
“这件事到此为止，朕累了。”
傅德旺扶着帝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皇上，咱这是要去哪个宫？”
去哪个宫？赵坚举目四望，偌大的皇宫，居然没有一处安心地？对，去她那里，她那里最安心。
“去永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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