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踏莎美人

作者:桃源骑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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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车祸可有印象


      老厝,池塘边,榕树下。

      白发老翁,戴着耳机,拿着垂钓。

      “泠惜,听你姐说,你论文答辩已经过了。”于爷爷笑呵呵盯着鱼钩说道。

      泠惜将单车靠在长街尽头,背着书包往公寓方向走去,“嗯,爷爷,提前答辩过了。我写的是有关古代文学和茶文化这方面的,平时这方面的书经常看,从小爷爷又经常教我吃茶,感觉不是很难,大部分都是在坐地铁和公交的时候写好的。”

      于爷爷将鱼竿线收了收,“我们家泠惜真会买东西,你买的这钓鱼竿特别好用。”

      “我让谢顾帮我挑的。”

      “哦,谢顾,就是你那个骑马的师兄。”于爷爷说道,“长得还挺帅的,眼光也不错。”

      泠惜嘴角不觉扬起,“爷爷,我觉得也是。”

      于爷爷将鱼放入鱼篓里,“哎哟,又钓到一条了。”

      泠惜站在白梅树下,不觉抬头仰望。

      花期已过,草原上的野花,雪水消融,当是要万般绽放了。谢顾骑着马,浅草没着马蹄,奔腾,无意践起花香,肯定是很多人眼中风景。

      ·

      “爷爷,你今早几点过去钓鱼的?”泠惜往白梅公寓走去。

      于爷爷:“老人睡不多了,一大早就起床,五点就过来了。”

      泠惜抓了抓头发,“爷爷,我也是。”

      于爷爷惑道,“你那么早起,不是大四都没课了,找工作还是兼职?”

      泠惜犹豫了下,“爷爷,我起来是写小说。”

      “哦。”于爷爷笑呵呵说道,“我们泠惜从小就喜欢看小说,现在会写了。”

      泠惜犹豫了下,接着鼓起勇气,“爷爷,我写网文,每天努力码字,又能赚钱。”

      “好,泠惜喜欢就好。”于爷爷却是笑呵呵地说道。

      泠惜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是噙着一抹知足笑意。

      “中午给你叔叔们送两条鱼过去,还可以帮他们省点买菜钱咯。”

      “爷爷掉了多少尾鱼?”

      于爷爷数了数,“一、二、三……小鱼放走,总共十尾。”

      泠惜笑意顿时消失,他用力抿了下唇,“爷爷,你钓这么多,吃不完。你,要拿到街边去卖,是吗?”

      于爷爷笑道,“怎么这语气啧,爷爷重操旧业不行呢。”

      泠惜垂下双眸,白梅枝影落在他的白皙侧脸上,挡住了脸上的神色,“爷爷……”

      于爷爷:“好了好了,多大点事,我去老周那里吃茶,给他拿一条,剩下的我全卖了。”

      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

      ……

      于爷爷总是这么笑呵呵地说着,泠惜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声音有点哽咽却给笑意很好地遮掩了去,“嗯,爷爷,你可千万别太辛苦,您是老人了,要享福。你别担心,我会努力赚钱,帮叔叔把欠下的债还清。”

      “知道知道,爷爷我钓鱼就是在享福。不说了,要走咯。”于爷爷收拾好垂钓和鱼饵。

      ·

      ·

      泠惜朝公寓阳台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挥了挥手,太远,泠惜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他模糊地看到,阳台上那人正勾着嘴角,朝他挑了挑眉。

      “谢顾。”泠惜在心里轻轻唤了声,也朝他笑着挥了挥手,将书包背好,快步地朝公寓走去。

      ·

      谢顾已经毕业,马背旅行也已经正式招了许多人,谢顾大多数时间都在草原,只不过,宿舍外的公寓始终租着。

      泠惜和谢顾说了几次,这样很浪费,让他把公寓退了。谢顾自然不愿意,泠惜还没毕业,虽然去了草原,只要一有时间,谢顾都会回学校,也需要住的地方。

      不过,其实学校外面也不是没酒店,只是,谢顾坚决不肯。泠惜知道,谢顾是考虑到自己,他自己不喜欢住酒店,况且,每次把酒店被褥和枕头弄湿,泠惜总觉得过意不去。

      上次谢顾看自己心疼地算着公寓租金的消费,还和他认真地解释安慰道,租金的钱是他二叔给的,如果不租,他也不会把租金的钱给自己。那个家伙……

      泠惜至今记忆犹新,谢顾是用“那个家伙”来形容的,当时自己还愣了愣,跟他解释强调这样不礼貌。

      ·

      “反正我不知道我敬爱的二叔有多少财产,就是在市场有人和那……他说一个番茄一千,他如果想吃,照样买的那种。”

      谢顾当时是这样描述他家二叔的。

      ·

      泠惜验了指纹,打开公寓门,走了进去,嘴角带着笑意,“谢顾,你怎么提前回……”

      忽然,泠惜呆呆地站在客厅。

      阳台上站着的男子转过身,正勾着嘴角,又朝他挥了挥手,笑着叫了自己名字,“泠惜,你好啊。”

      泠惜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和谢顾长得太像了,不对,是谢顾和这人长得太像了。英眉挺鼻,特别是那两条浓眉,再经稍微修细,有了形状,特别耐看,虽然已是中年,身姿依旧挺拔,体态非常好。

      这个人,就连笑起来隐隐透着不羁高冷的样子,几乎都一模一样。

      “二叔好。”泠惜礼貌地同面前男子打了声招呼。

      他没见过谢顾二叔,谢顾也懒得存他的照片,泠惜听谢顾给自己介绍过他二叔,性格果断决绝,已经是财富完全自由的成功人士,总之就是身家不凡,年轻时便做了男性结扎手术,坚决不要孩子,常年工作游历在外,嗜书如命,潇洒不羁。

      二叔,是谢顾唯一的亲人。

      所以,泠惜自见到这名男子,一眼便能肯定。

      ·

      男子手插在裤兜里,朝他走了过来。

      就连走路,都那么像。

      ·

      “初次见面,我是谢顾二叔,谢醉。”男子朝他伸出了手,“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谢顾二叔,按道理,那兔崽子不会存我的照片,而且,他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

      那家伙……

      那兔崽子……

      泠惜忽然觉得自己对谢顾,有点严厉了。他眉梢舒展,礼貌解释道,“那个,因为你们长得很像。”

      二叔颔首,脸上隐隐透着骄傲,“我们谢家的基因,可不是一般强大。就连创业,这小子比我当年,都有过之无不及。”

      ·

      “泠惜,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出去外面吃。”二叔走近问道。

      泠惜觉得不大好麻烦别人,虽然是谢顾二叔,刚要开口,二叔似乎已经明白他的心思,朝他友善笑道,“一人吃饭无聊,泠惜,有时间就陪下二叔。”

      泠惜笑言道,“那我请二叔吃饭。”

      二叔:“你还是学生,这个可不能和二叔抢。”

      泠惜颔首道,“那就谢谢二叔先了。”

      二叔勾着嘴角笑道,“行,那我打个电话,有个老朋友,许久没见了,叫上他一起。”

      泠惜揉了揉眉心。

      不是说一人吗……

      ·

      ·

      二叔就是二叔,就连吃饭的地方也很二叔。

      东方气韵,文雅素净。

      古色古香,低调高级。

      泠惜一走进餐厅,便立马给餐厅幽雅和谐的环境吸引住了,不禁放缓了脚步,想着多观察几眼。他注意到,每张餐桌上都摆放着一个青花瓷,花瓶里面都插着白色鲜花。

      二叔注意到泠惜的表情变化,挑了下眉,“怎么样,泠惜,这里环境还不错吧。”

      不错?

      泠惜点了点头,“是山茶花吗?”

      二叔颔首,“这家店有个特色,会一直更换白色鲜花。我听谢顾说,你喜欢白色,所以,便自作主张带你来这里。怎么样,喜欢吗?”

      泠惜浅吸了一口山茶花特有的清香,“劳烦二叔费心了,我很喜欢。”

      “竟然比我们还早到。”二叔朝不远处一张餐桌走去。

      泠惜走近,不住愣了下。

      ·

      餐桌旁,坐着一名男子,脸上戴着个口罩,正有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一只蓝色猫安静乖巧地躺在男子怀里,红铜色的眼睛整好奇地盯着泠惜看。

      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问道,“怎么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男子似乎很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白了二叔一眼,随后将眼光落在泠惜身上。

      ·

      泠惜赶紧朝他笑着点头致意。既然是二叔的朋友,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更是长辈。

      虽然戴着口罩,泠惜不知为何,与他短短对视几秒,便莫名地觉得男子十分亲和沉稳,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言说的信赖感。

      二叔示意泠惜坐下来,勾着嘴角笑道,“不用那么拘谨,就当普通吃饭就行。这是我刚刚说的一位故友,你就叫他东方主任便可。”

      “东方主任。”泠惜有点好奇地念了一遍,随后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方姓氏的人。”

      东方主任摸了摸怀里的猫,眉梢微微往上扬起。

      看得出,他是朝泠惜笑了下。

      二叔拿着菜单,“泠惜,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泠惜见只有两份菜单,正要把菜单递给东方主任,二叔伸手拦了下,解释道,“东方主任最近扁桃体发炎,不能乱吃东西,我给他点碗白粥就行。”

      “啊,那……”泠惜不住摸了摸脖颈,“那点些清淡的。”

      二叔自然地看着菜单,“没事,不用管他。”

      泠惜却是不自然了。

      ·

      二叔给东方主任盛了一碗粥,摆到他面前。

      泠惜其实很想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特别是当一个人戴着口罩的时候。夹菜的时候,他无意地瞄了几眼,东方主任只是把口罩拉下,低着头喝了几口粥,然后又戴上,似乎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吃了。”二叔关心问道。

      东方主任摇了摇头。

      二叔见泠惜吃着一脑门官司的表情却也未多问,不禁觉得这孩子甚是礼貌得体。

      ·

      “泠惜,东方主任不巧有点感冒,怕传染给我们,就戴着口罩来了。”二叔解释道,“我和他说,没关系的,他还是坚持。等会我就要走了,二叔平时忙,时间比较紧凑,所以才让他一块过来。”

      泠惜笑了笑,“二叔忙,我明白。”

      谢顾和他说过,这世上一堆闲人,他二叔就位列闲班之内。

      ·

      “对了,泠惜,谢顾和我说你小时候去过孤儿院,后来是给一户人家领养走的。”二叔用公筷给泠惜夹了几片瘦肉。

      泠惜:“嗯,是我爸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我于叔叔。”

      二叔颔首,“小时候,生活苦吗?”

      泠惜摇了摇头,笑道,“虽然后天于叔叔做生意失败了,不过,他们都待我很好,一点也不苦。”

      “好像,是因为车祸,对吗?”二叔朝摸了摸东方主任怀里的蓝猫,语气关爱地轻声问了下。

      泠惜拿住筷子的手忽然凝滞了一下。

      ·

      二叔亲和地摸着猫咪,即刻自然地转移话题说道,“东方主任,这猫摸着着实让人喜爱,性情温和友善,又与人亲近,很像你。”

      东方主任点了点头,又朝泠惜笑了下,声音极细,“他向来爱与人作伴。”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让泠惜听着十分舒服亲和。如果不是喉咙发炎和感冒,泠惜觉得坐在这餐厅里,听他讲话应该是一种极其惬意的享受。白色纱幔忽然在餐厅一角随细风飞起,青花瓷与山茶花的明净素雅真真是一脉相承,清爽理性,温润柔和。

      泠惜猜想,这个餐厅应当是二叔让东方主任帮忙挑选的,很像他。

      太不一样了,这人与谢顾,还有他二叔。

      ·

      泠惜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觉朝蓝猫看了一眼,却是轻声问道,“二叔,怎么知道我父母是车祸去世的?”

      大学,他从没和任何人提过,包括谢顾。就连楼楼来学校找他的时候,他也叮嘱过楼楼。

      二叔勾着嘴角,看着泠惜困惑的表情,淡淡笑道,“记性真不好,给记错了,谢顾父母就是因为车祸去世的,我竟然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泠惜忽然变得警惕,“嗯,我知道谢顾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不过,也没问是什么原因。原来,这么巧。”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切鸡。

      二叔:“哦,我还以为你们都彼此知道,倒是由我说破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谢顾和泠惜说过,他二叔是知道的。

      ·

      泠惜轻咬了一口肉,有条不紊地嚼了几下,轻轻咽入肚,“兴许都是伤心事,便不想多提。两人从小没爹疼没娘爱,对父母也就没什么概念,便自然没聊到这件事了。”

      “瞄,瞄。”东方主任怀里的蓝猫忽然站了起来,叫了两声。他摸了摸猫的头部,猫即刻安静地闭上眼睛躺回大腿上。

      泠惜愣了下,东方主任帮他倒了下水,笑着点头道,声音依旧很细很轻,“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泠惜赶紧摆手道,手指在桌上扣了扣,“谢谢。没吓到,猫咪很乖。您喉咙还没好,尽量别说话。”

      ·

      “听谢顾讲,你笛子吹的很好。”二叔给泠惜夹了当季时蔬和白云猪手。

      泠惜忙用公筷给他夹了块白切鸡、舀了勺糖醋咕噜肉,笑道,“会吹,一般,还有很厉害的人,吹得比我还好。”

      东方主任:“……”

      ·

      二叔:“要不是东方主任喉咙发炎,今天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合奏一曲。他会吹箫。”

      泠惜:“下次。”

      东方主任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有的人,总能莫名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泠惜忽然感觉到掌心有点疼,低头才发现,掌心上不知何时,留下四个指甲痕。

      二叔喝了一口茶,勾着嘴角,又接着问道,“听谢顾说,泠惜很优秀,于家把你培养得很好。”

      泠惜轻笑道,“二叔对谢顾,也很尽心。”

      二叔:“于家应该也有孩子?”

      泠惜点头道,“我还有个哥哥和姐姐,他们都待我很好。”

      二叔端着茶杯,“泠惜好像是于爷爷带大的。”

      泠惜:“小时候叔叔做生意亏了钱,把大的房子买了,房间不够住,我就常去于爷爷老厝住。不过,都离的很近。”

      二叔:“于家很好,家里经济都困难了,还坚持把你养大,供你读大学。”

      泠惜低下头,忽然沉默了。

      ·

      他经常跑到老厝住,是因为有一次,于爷爷曾经对躲在田野里不敢回于家的自己说过,如果他想留在于家,那就留着,没人能让他走。

      泠惜记得很清楚,那时他紧紧抓住抱着于爷爷,大声哭泣不断重复着,“我要留在于家!我要留在于家!我要留在于家!”

      那是他至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大声地哭喊着索要一件事。

      他好不容易从亲戚家里逃了出来,又好不容易从孤儿院跑了出来……

      于家虽然变穷了,可是有疼爱他的姐姐,有教他打架不再受人欺负的哥哥,叔叔阿姨虽然不亲近,可是,没人拿烟头烫他,没人逼他吃牙膏,没人让他干苦活……于家,太好了。

      小的时候,他便想着,真的没办法时候,不要麻烦叔叔阿姨了。可是,他也下定决心,到时自己偷偷跑出去,宁愿四处流浪,都不想再回那两个地方了。

      于爷爷把他牵回老厝住,叔叔阿姨当时跑了过来,泠惜记得,当时于爷爷站在三合院门口,一直在用水井摇水,盛了满满两大盆。

      叔叔才走到三合院大门,便给实实地泼了一盆;阿姨还没反应过来,淋头又是一盆。

      于爷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木盒,笑呵呵说道,“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不小心泼到你们了,唉,赶紧回家换衣服,天高气爽,容易着凉。”他将木盆放到水井旁,继续摇着打水,对着两人感叹道,“做人到底,问心无愧。”

      泠惜躲在屋里,偷偷探出头,想着给叔叔阿姨拿毛巾,又不敢过去。

      叔叔领着阿姨,低着头,走回了家。

      而他也习惯了,经常往老厝跑,只要看到于爷爷,他就十分地安心。

      于爷爷在,他就能一直留在于家。

      ·

      “泠惜。”二叔见他低着头,温和略表歉意地说道,“二叔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让你想到什么伤心事。”

      泠惜赶忙摇了摇头,抱歉说道,“没有没有,不知道怎么,今天老走神,对不起。”他顿了顿,嘴角扬了扬,“于家待我很好。”

      二叔似乎有点紧追不休,“不过,我听说,你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而且,还一直兼职给于家转钱。”

      泠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却依旧有礼貌地回道,“嗯,家里欠了很多钱。”

      二叔:“多少?”

      泠惜摇了摇头,“他们不和我说,不过,我知道,很多。”

      ·

      二叔勾着嘴角,挑下眉,泠惜以为他还要接着审问,却是忽然安慰道,“泠惜,很多事,在以后看来,都不是事。钱,也一样,可千万别为了钱,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有些事,熬一熬,就过了。”

      说完,他认真地盯着泠惜看。

      泠惜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就快毕业了,很多事我可以帮更多的忙了。”

      二叔又喝了一口茶,忽然又改口道,“对了,当年的车祸,你那时多少岁,还有印象吗?”

      泠惜垂下双眸,抿了下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了,当时太小,记不得。”

      二叔颔首道,“也是,我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忘了很多。对了,你知道,谢顾名字是谁取的吗?”

      泠惜摇了摇头。

      ·

      二叔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爸爸取的。吾姓汝名,是不是很唯美。”

      泠惜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到了窗外,一对年轻父母,弯下腰,父亲一直揉着孩子的头发,母亲在一旁捧腹大笑,孩子则交叉抱着双臂,似乎无声地“哼”了几下。

      “原来,谢顾母亲姓顾。”泠惜缓缓说道。

      他的父母何尝不是如此。

      ·

      二叔朝东方主任看了一眼,“那……”

      泠惜忽然站了起来,“二叔,我上个洗手间。”

      二叔和东方主任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饶有意味。

      忽然,餐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是泠惜的。

      屏幕上,两个大字,焦急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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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当年车祸可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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