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对越界之人特攻

　　8.

　　她特意在“人类”这个词汇上增加了重音。

　　疑似Archer的从者身上，有极其熟悉的“违和感”。

　　对于天然生长的人类来说，魔术回路与器官类似，与血肉和神经共同发育，成长为一个婴儿。

　　由于其连接灵魂与躯体的性质，在大多数情况下，魔术回路的移植，哪怕是在直系亲属之间，也会造成严重的排异反应

　　而人造生命体则不然。

　　一个人造人的“制造”是从魔术回路开始决定的，随后配置出能承载回路的幼体，再按照用途培养到合适的阶段。与其说他们是“拥有魔术回路的人造生物”，不如称呼他们为——

　　活着的魔术回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原型同为羽斯缇萨的她们之间，甚至可以在调整之后进行魔术回路的互相移植。

　　这种生命形式层面的特异性，任何一个见识过人造人的魔术师都不会轻易忽略。就算作为英灵被召唤，也不会就此抹灭。

　　有关这一点，“爱丽丝菲尔”也是在刚刚才发现的。

　　之所以选择以如此模糊的字眼发问，当然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同为穿越者的可能性。

　　可惜被试探的那方表情看起来相当茫然。就好像不仅没能理解她深层的含义，对浅层的那部分也饱含困惑。

　　事实上，就连发问的穿越者本人也想不到，她的问题被曲解到了第三个方向。

　　霍蒙与她确实是相似的“人”。说是同类的人造人都不为过。

　　作为小圣杯抑或是贤者之石的专用容器，所有的性能都围绕着这一核心机能完成设计，尽管拥有自身意志，但必须全心全意为“内核”服务。这种命运上的相似性，他在查阅资料的时候便意识到了。

　　但身为世界的原住民，爱丽丝菲尔不可能轻易获知他的本质——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看穿他体内保管着贤者之石，那“保护”也就无从谈起了。

　　如此看来，这位正是阿赖耶提及的“入侵者”。

　　真不巧。看来他是没有机会与那位真正的“同类”相遇了。

　　不过，能与越界者近距离接触，又何尝不是难得的经历。

　　伪装成爱丽丝菲尔的穿越者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因为误会反被拆穿了身份。

　　想到大部分从者都诞生于距今成百上千年前，眼前这个搞不好是位“炼金原型”级别的人造人，那么确实没什么机会与同类相识。

　　这就意味着想要和他拉近关系变得更加简单。她愉快地扬起嘴角，正要选择一套不算突兀的说辞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被快步走过来的金发少女出声打断。

　　“爱丽丝菲尔。”

　　那是又一位从者的气息，来得气势汹汹，霸道又从容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明晃晃的邀战。

　　按照预先制定好的战斗方针，爱丽丝菲尔毫不犹豫地选择应战，带着由她供给魔力的Saber向气息传来的方向赶去。

　　临走前她以询问的目光扫过疑似人造人的从者。后者冲她点了点头，拎起一旁的幼童，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为了发挥自身远距离攻击的优势，Archer大多会有与战场保持距离的好习惯。

　　穿越者却也不会因此而放下全部的戒心。

　　说到底，分属Archer和Saber的两方只是以和平的气氛完成了初次的会面，未曾签署任何临时协议或是合作方案。

　　Archer的特性从不仅仅是对那位未知从者的威胁。

　　就算花费了一点代价从系统那里进行资料筛选，“爱丽丝菲尔”也没能以较为精确的范围锁定对方的真名。

　　“这可是○月世界观，正史人物发生歪曲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对于它的失败，系统是这么解释的，“仅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推断身份的话，要说这家伙是某个平行世界线的言峰绮礼，都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性情不明，能力暧昧，棘手的状况。

　　如果立场互换，至少她会选择在战场上的双方两败俱伤之时，直接以范围性的招式结束战斗。

　　9.

　　被如此提防着的人造人“从者”，正以堪称磨洋工的速度在街道上闲逛。

　　“Master，你想去看看吗，传说里的英雄之间的战争？”

　　矮小的幼童闻言抬起头来，似乎正在被恐惧与好奇心来回拉扯，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刚刚遭遇过一起灭门级别的惨案。

　　而他也确实不是一位普通的受害者。

　　一日前，那间染血的客厅。样貌可怖的Caster问清交易条件，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年幼的、兼顾幸运与不幸的惨案幸存者，在目睹那道身影确实地离开之后，向他眼中同样令人生畏的少年提出了疑问。

　　“‘恶魔’先生，如果想要复活我的父母和姐姐，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他的样子让霍蒙想起了自己还在“故乡”的时候，遇见的某位故人。

　　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很难想象人类的躯体到了那种程度，还能够在地面上缓慢地爬行。

　　他说：“喂，你想要的就只有‘新鲜血液’，对吧？那就把我的血全部都拿去吧！不管是恶魔还是其他的什么，早就不重要了，请你务必实现我的愿望！”

　　粗糙的地面被抹上一条愈来愈浅的血痕，像是缺墨的笔迹。待到那人吐出最后一口气息之前，已然彻底断绝。

　　他体内能称作报酬的东西，可以说是不存在了。

　　贤者之石仍然选择完成他的遗愿，并收下了他的灵魂。

　　时至今日，他才有一次见识到了与之相似的、灼热到令人欣羡的“渴求”。

　　“我与男爵阁下的谈话，你也全部听到了吧。”霍蒙略微弯下腰，视线与男童的双眼平齐，“就算是想要复活刚刚去世的一个人，都需要十几个青壮年的全部生命力作为代价。如果是把每个人的灵魂都碾碎作为‘能源’，那么这个数量可以缩减到一人两个。”

　　“你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吗？爸爸、妈妈与姐姐全都回到了你身边，但有六个无辜的人因此变成灰尘，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他注意到一家四口中的幼子动摇的神情，堪称残酷地继续排除掉了其他的可能。

　　“从更多的人那里抽走血液，在不伤害他们生命的前提下唤回你的亲人，我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捕获上百‘素材’，取血，然后放归。别说是本土的魔术师了，就算是普通的警察都会意识到异常，然后查到你的头上。”

　　“……”

　　不足十岁的孩童逐渐陷入了绝望。他不敢回头去看亲人的惨状，也没办法鼓起勇气再去恳求“恶魔”帮他收集仪式所需的材料。

　　就像是传统故事经常刻画的那种形象，后者似乎也很享受玩弄别人情绪的感觉。在许愿者即将万念俱灰的时刻，又给出了一种新的选择：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召唤我的仪式，真正的名称叫做什么？”

　　10.

　　边散步边聊天的二人终于走到有明显魔力波动的战场区域，正巧看到一个人影从高高的建筑物上跌落下来。

　　与Saber战作一团的红色从者挥剑的动作突然一僵，被看不见的长剑从黑色骏马上瞬间击落。

　　身穿银色盔甲的骑士王察觉到情况异常，目光扫过有人掉落的方向，目击到第二枚子弹划过夜空，再度没入地上奄奄一息的躯体。

　　原来那人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

　　他的夫人与身为从者的自己结伴而行，不仅仅是对其他御主施展的障眼法，更是他在光明正大的战斗当中肆意暗算的诱饵。

　　“卫宫…切嗣……”崇尚骑士精神的从者低声咀嚼着御主令人生厌的名姓。

　　娇小却好战的少年从者已经维持不住坐骑与身周的雷霆，凝聚出实体的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

　　他抬起头来，脸上见不到挫败或是愤恨的神情:“Saber，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面。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如果戛然而止的话，那也太让令人惋惜了!”

　　阿尔托莉雅闻言也不再犹豫，举起剑，重新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出手吧，Rider!”

　　11.

　　“这可真是了不得。”霍蒙举起自家御主买来的望远镜，以不会惊扰到其他人的距离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只身一人的穿越者，竟然能把一场关键事件影响到这种程度。

　　不仅是原定毫无所获的卫宫切嗣成功完成了刺杀活动，就连Rider的形态与其选定的御主都发生了变化。

　　况且原定的七位从者与御主一一对应，就像衬衫上的扣子一样。只要有一颗扣错了位置，绝对会有另外的一颗或是几颗受其影响。

　　他的降临也占据了七位从者当中的一个“筐体”，成为了第二个变量。

　　如今，命运的丝线已然指向完全未知的方向。

　　今后正式开始清除“越界者”的工作之后，面对的大概也是类似甚至更加棘手的情况。

　　从蛋包饭坦白自己过了五年才发现他的存在来看，世界意识对于“异常”的感知滞后于现实。

　　待到它们自身无法处理而选择求救之后，迎接霍蒙的只会是一个前提不详、走向未卜的世界线，与一位目的不明、身份模糊、能力也难以估测的死敌。

　　保管着“万能之物”的少年人造人，第一次理解了“困难”的含义。

《[JOJO]龙龙在Passione》
旅行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