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白马

作者:舍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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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1


      司马元白像是听了什么可笑之言,“呵,区区一鞭怎么能让小公爷去往阎王殿,小公爷莫不是想趁此机会赖在本将军府上不成,再者,小公爷可不是什么将军,这元安国只有一个将军那就是本将军!”

      “是吗?”

      “当然……”

      明显是不信的语气,司马元白还想再解释什么,元安突然就释然了。

      “这样也好”
      还己之身行他之事,终究他还是自由了。

      司马元白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而搞的莫名其妙,可他还记得应当办理的正事。

      “既然朱小公爷清醒了,那就洗漱更衣吧,圣旨即刻就到”

      “圣旨?”

      元安一脸懵,司马元白没有做出过多解释,给足了时间让朱元安独自消化这一切,并将他安排到了自己的寝殿洗漱更衣。

      于是将军府便第一次有了司马将军的秘言传闻。

      “……可不亲眼瞧见的,就那么压着,那样缠的死死的,床榻支零破碎,两人皆是衣衫不整,滚在地上,那场面……”

      “谁在上面?”

      “当然是咱家将军啊,那小公爷被将军压得连脸都没露出来,那刘太医愣是没瞧出人来,出门就问是给哪位公子瞧的病”

      “你可休要胡说毁了咱将军清誉,咱将军可是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的人”

      “且敢胡说,是喜鹊亲眼瞧见的,此刻人还恍惚着呢,正在嬷嬷房里哭呢”

      “早就听闻朱小公爷风流成性,在城南养了诸多男馆儿,又生了一副比女子还俊俏的模样,将军把持不住也是理所应当……”

      这些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然飘进了当事人的耳朵。

      朱元安收拾妥帖从寝殿出来恰巧听了个全部,众人见到秘闻本人之一也皆是愣住不知如何处置。

      恰在此时跑来一人,算是救了急,来人匆匆跑到朱元安跟前跪下磕头。

      “爷恕罪,奴来迟了,爷可安好?”

      “起来回话”,朱元安云淡风轻的说道,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不明所以之人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云田则像是受了惊吓,可不敢起身,“请爷恕罪,云田再也不敢了”,依照小公爷往日的脾性此刻定是要把他拉出去杖毙不可,哪里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昨日小公爷跳着脚在众群臣面前大放厥词,他们是拦也拦不住,司马将军听不得那些污秽之言便打了小公爷一鞭子,把他们吓得是六神无主只得跑路,跑了以后才后悔他们身为国公爷府邸的人竟没有一个拼尽全力护住小公爷周全,怕是全家性命都难保,那些个怕死的现下已经带着全家老小逃命去了,只留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哥儿是跑也不敢跑,到此刻才有胆来见小公爷。

      元安没了原主的记忆,并不记得昨日之事,也不认得眼前之人,理也未理就径直向前走。

      此时荣春赶来,“见过小公爷,将军已在前厅等候多时,请小公爷随奴前去”,他只以为是这小公爷不识路才耽搁时辰。

      而我们的主角此时心思并不在此,而是正望着将军府里的高楼感慨他的前生。

      初以为此将军府与他的将军府一般无二,一看才知大有不同。

      “小公爷这边请”

      元安收回视线,跟着荣春走出后院寝殿前行至二百步之远才转入一处木雕玉砌回廊,迎面观望四面抄手游廊横穿亭台楼阁而过,假山怪石点缀其间,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如此规模约么占地足有千余亩,想必也少不了护卫三千!

      还未来急感慨一番,继而再行过几十步至中院,这里景象更是怡人,池馆水榭、藤萝翠竹,花园锦簇、剔透玲珑,让人流连忘返,堪比皇上的御花园。

      相比较,前院就显得朴素的多,再行二百余步便是正三间垂花门楼,左右两侧皆连接抄手游廊,最前侧开敞处便是正厅,虽略显朴素却也是雕栏玉砌,更有皇家钦赐匾额立与正堂之上。

      已过未时三刻,司马元白和传旨的太监早已候着不耐,却迟迟不见人,元安此刻正站在前厅外的匾额下独自感伤。

      好一个气派非凡的将军府!

      元安心中的醋意就此打翻,这才是护国将军该住的地方,回想起自己的府邸,不仅小而且年久失修,就连那些摆出来的瓶瓶罐罐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皇帝可怜他才赐给他,当真是可怜至极,如此想着,心里未免有些酸溜溜的发疼。

      当然他更没有如此多的下人伺候,身边从始至终也就只有那么两个随从常伴随其左右,一想到随从他便担心起千鹤,不敢再耽搁时间。

      “奉天运,皇帝诏,虑朱元安小公爷乃朱家独孙,特恩其犯上之罪无诛,皇恩浩荡,择日起朱小公爷前往蛮夷之地和亲,嫁与漠北长公主次子华旭世子为妃,钦此!”

      这传旨的太监也是见惯了小公爷撒泼打诨的场面,如今知道先来后奏,不等元安的脚踏入正厅,他就一口气先把圣旨念完。

      “小公爷,请接旨吧”

      他可还记得上次他给元安宣读圣旨的时候还没开口就被他踢了出去,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况且他也不敢奢望小公爷能跪地接旨,只要把皇上的旨意传达到位就行,更不敢讨什么跑腿的赏钱。

      ……???!!!……

      元安愣在当场,质问的话也停留在嘴边,神色怪异的冲着司马元白挤眉弄眼好一阵,才后知后觉这道圣旨真是传给他自己的。

      皇恩浩荡?
      这皇帝是个啥意思?
      叫他去和亲?
      还是嫁给长公主次子做妻?

      元安险些一口气没顺上来,喉咙处那股腥甜之气再次翻涌而来。

      传旨的太监一脸警惕的看着朱元安,生怕他冲上来掐死自己,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其有动作,只是那脸色从苍白转为润红继而发白。

      “小公爷?……小公爷?”

      他连喊几声朱元安都没有反应,便无助的看向司马元白。

      圣旨这事儿明显是皇帝有意为难朱元安,想必是他昨日在将军府闹得狠了,被皇帝知晓,司马元白可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不管如何他都闷着不做声,想看看眼下朱元安会如何处置。

      而元安心里想的其实很简单,他原本就不想再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如今重生归来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现下能够有此机会远离皇家,即便是嫁与敌人做妾又有何妨,好歹对方还是个世子,虽说身份地位不及,但这世子妃的头衔还尚可。

      那时天高海阔皇帝远就算是他一命呜呼了天家也是管不着了,至于元安国,想必届时也会有人出来给守着,他只需找准时机来个金蝉脱壳,逃离这些是非恩怨,岂不美哉。

      可话说回来,朱元安乃皇帝的亲侄儿,皇帝应当不会利用他去和亲以保边境之安,此举怕是另有深意。

      “小公爷?……小公爷?”

      各怀心事的人,完全没有在意朱元安的神色有异。

      元安想通其中细节,心中那口浊气也在此时得以纾解,继而一口鲜血喷出,吐了欲将上前查看他状况的太监一身。

      “噗~咳咳咳……抱歉啊,将军府的伙食破好,肝火有些旺,这旨意本将军接了,拿来呀”

      他接旨了??????
      诧异的不止是传旨的太监,更有司马元白。

      在司马元白的记忆里,朱元安并不是那种因为强权压头就能轻易顺从的人,从他见他第一面开始,他便清楚这人即便知道自己是错了也抵死不会认,就像是在昨日宴席那般,亦或是像今日与他正面抗衡一般,朱元安天生就是个反骨的个性。

      可现下这般情景,他只认为是朱元安又要耍诈,说不定会当场撕了圣旨也无不可能,于是默默的向后退了几许,可偏偏听到朱元安要接旨,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见朱元安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

      “呀……我的小祖宗啊,您可不能有事啊,快,快,将军,快传太医啊……”

      太监也被吓得一哆嗦,这朱小公爷可是元安国的国孙,且是朱家唯一孙子辈的人,可不能在他眼下出事,他可担待不起。

      “无碍,圣旨拿来”,元安却是强忍着身体不适,一脸的无所谓,随意拿衣袖擦干嘴角的血渍。

      当然司马元白也不能当做无事人似的躲着了,上前先给朱元安切了脉搏,却不见他身体有何异样,只以为他又是装出来的,“呵”,便不经意的冷笑了一声。

      朱元安嘴角挂着血,身子一半的重量靠在门廊的柱子上,拿着圣旨玩味的看了又看,眼里透着言不明的光。

      “那……那……”,太监慌得不行,只想快点溜之大吉,“那就恭喜朱小公爷喜得良缘了”,“圣上也说了,启程之日由小公爷您自行夺定,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就匆匆逃离,生怕朱元安讹上他似的。

      “哈哈……”

      朱元安兀自的笑起来,“哈哈……嫁人?”他独活二十六七载没等来娶妻却等来出嫁?怎么能不可笑?

      司马元白此时才后知后觉,他接旨了,他是真真心想接旨,并没有像想的那样把圣旨毁掉或者来个出其不意,这一点到是让他大失所望。

      但眼下还有一件比圣旨更揪心的事,“来人啊,快请刘太医”。

      话说机智的刘太医此时正在将军府的中庭喝茶,听到喊话撂下茶盏就匆匆奔来,当他听说屋内打架之人便是将军和小公爷的时候他就知道此次问诊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从厢房出来他就没真的离开,当真是机智过了头。

      “将军莫慌,朱小公爷只是虚热之症,又急火攻心,才会咳血,待吐完口心中这口淤血便也就无大碍了,只是体乏之症还要静养个时日”

      司马元白心中嘲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慌了?却还是装作不放心,提醒道:“再仔细瞧瞧”,他可不想刘太医刚出将军府,朱元安后面就又倒下了,这个欺负弱小的罪名他可不背。

      “先前是老夫眼拙没能认出将军,望将军莫怪”,刘太医捋着花白的胡须却是突然转了话头。

      “无碍”,他堂堂一国大将军这点肚量还能没有?且也不能跟他个花白老头计较不是。

      “朱小公爷心中藏着诸多杂事,才会如此气血翻涌,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开的方子怕也只能治标不治本,还需将军多费心开解其一二,待其解了心中积郁方能痊愈”

      刘太医说的很隐晦,可司马元白还是理解了其中深意,皇帝此番怕是动了真格的,不是表面上看上去单单想惩治一番朱元安,旨意一下来,不管朱元安抗不抗旨,和亲是必然,只是这过程嘛……

      可这些年皇帝虽表面不喜这个侄儿,但背地里还是疼爱的紧,不然也不会让其骄纵至此。

      “谢过太医”
      “老夫不敢当”

      送走了刘太医,司马元白才仔细考量其中的厉害关系,漠北王对元安边境已虎视眈眈多年,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理由征战,如今又突然提出和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始料未及偌大个元安国竟没有一个公主,才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到了纨绔国孙朱元安手里,却没料到朱元安没有抗旨,因此矛盾也并没有被激化,这战事便不知将要如何被挑起,此事皇帝怕也是另有打算,不知朱元安看破其中深意没有,只是眼下这朱小公爷不闹上一闹怕是会叫某些人失望了。

      司马元白征战沙场多年,权谋和算计无一不通,此时却看破不能说,心中也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多管闲事,这朱小公爷看着年纪轻轻却着实是个泼皮无赖,一旦招惹上怕是甩也不掉。

      想起初见之时,朱元安不过一个六岁孩童,还是个矮小的胖子,整日拿着个木棍当长枪使,不是打打这个就是打打那个,夫子都不知叫他打跑多少个,那日他恰好去国公府赴宴便瞧见朱元安拿着木棍追赶下人,个子虽小气势却很压人,奶凶奶凶的,不留神便捅了树上的马蜂窝,蜂窝落地之时并未破,还是司马元白出手帮了一把,于是半个国公府的人都被马蜂追着跑……

      想到此,司马元白的嘴角不经意的翘起了一丝弧度。

      “连你也觉得可笑吧”

      朱元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床榻前兀自出神的司马元白许久才说话。

      “没甚可笑的”

      他收了回忆的思绪淡淡的回应,想要尽可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转瞬变了一副面孔。

      “朱小公爷大闹本将军府邸,还打伤本将军,如今小公爷身上并无长物可以抵账,这笔账怕是要记在小公爷的新婚夫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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