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夫（女尊）

　　柳河风听说过方姥的故事，心中不觉惺惺相惜。此次互报姓名后，两人就如同密友一般无话不谈。

　　她们都本非京城人士，上京都为赶考。上次科举试，方姥与母亲同榜进士及第，轰动京城，方姥又抱得相府美人归。柳河风这回也算春风得意，当然合得来，哪里还将已死的同乡伎子装在心上。

　　“还是江东好，哪里会有这层束缚?想要了就住一晚，第二天不就离开了！”

　　“本以为京城是片繁华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牢笼。”

　　两人边走边聊，寇格在一边听。

　　寇格自幼住在京城，是听着“正经”故事长大的，当然禁不住这俩媎媎的讨论，内心惊呼她们实乃江东奇才。

　　突然一带翠障挡在眼前。众人绕过去，向外一瞥，墙外的几只红杏开得正旺，伸到这边。

　　柳河风赞道：“方媎果然智慧过人，花园布置也如此精巧。红杏花好啊，妙哉！妙哉！”

　　方姥含笑谦让，暗地里却吩咐仆从将外墙的杏花移走。柳河风的话是真心实意，方姥还是觉得不妥，毕竟受他族风气影响，杏花出墙是小郎淫滥的代表。

　　“前面有一亭，可以小做休整。”方姥引着寇格柳河风等人顺游廊步入，随后托事走开了。

　　柳河风见方姥的身影消失后，支走了周围的仆从：“有关墙角杏花有一则秘闻，小妹和生长听不听呐?”

　　“但说无妨。”寇格有些好奇。

　　“方姥是独子，有两男弟，是她姨母的孩子，按照我们江东传统，姨母和亲生母亲没什么区别，姊妹的孩子也是一块养的。她如今飞黄腾达，一定会将姨母接来。”

　　“男弟不就住在那栽了红杏的后院里嘛！有一个许配给了某家贵女，贵女疾病缠身，本来希望迎个小郎去冲冲喜，谁知刚成昏贵女就没了。男弟成了鳏夫，被那边嫌弃送回了母家。不得不说方家的好玩事儿太多了！”

　　李瑞假装愤慨：“怎么能欺负鳏夫呢。栽树的也不弄清楚，竟搞出来个鳏夫配红杏。红杏高洁，但也该避避嫌。不然辱没了她家其他小郎的名声。”

　　“这话从生长的嘴里蹦出来，我怎么不太相信?”寇格直言。

　　李瑞偷偷瞪了寇格一眼。

　　“这个恐怕不需要担心，那个鳏夫是年幼的男弟 ，年长的定下了好亲事。明岁就出傢，也是咱家小郎的闺中密友，好像许给了因亲程家。”

　　寇格听完，眉头紧锁，面露忧郁之色。

　　寇小郎怎么能和这样人家的男儿交友，会学坏的！已经学坏了吧?
　　要记得昏前，他还曾答应柳河风去待月西厢……待月西厢……
　　这就不是世家公子能干出来的！自己当日就不该装作没看见，要是小郎昏后学那鳏夫，哪里对得起养他的寇家?后院的几个教养仆役难道都是摆设?

　　寇格突然头疼，不敢继续想下去，在她看来一个家族成员的道德败坏无疑是整个家族衰败的象征。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助家族度过这可怕末世。

　　寇格在花园中闲逛，却怎么也赶不走心中的雾霭。
　　她几次想开口，都以失败告终。
　　被请到厅堂喝茶时，寇格终于忍不住了，对柳河风说：“我那男弟还守规矩吧?昏前他……出格……，姐姐你不要看在我和母亲的份上体贴他，你要是同意，我今晚就去请母亲给你送个……听话的貌美男侍。”这样的话，她平时说得出口，现在有些犹豫。

　　柳河风摇了摇头：“一个男子都很麻烦，来一双会折腾死人的。”
　　寇格点头。

　　赏花宴重头戏来了。

　　方姥在花园中心处设露天宴席，各式菜点羹汤在百花斗艳中也毫不逊色。

　　乐工优伶的表演，技艺高超。三位乐工都得了不少赏钱。
　　寇格见优伶出场，就看不下去，寻了个借口离席。

　　听到的故事多了，寇格看见男优就觉得烦，只觉得他们轻浮、浅薄。

　　闷闷回到寇宅，寇格一边思考，一边来回在书房中踱步。就像儿时每每遇到困惑一样，她会跑到东院去找大姊寇权，解决不了，就去问母亲。可是姐姐母亲这次也给不了她好答案。

　　都说本朝的小郎君是好的，受过教养的，会尊重姊妹母亲，不像他族丑且那么可恶。

　　可是不论他们是伎子、仆从还是世家公子，本质都是虚荣、轻浮、无法沟通的，他们很大程度上都会成为麻烦本身，给养育心疼他们的人带来灾难，那女人们为什么还学习他族丑且将对方作为附属，然后画一个笼子把对方装进去来构成因?最后自找麻烦?

　　本朝定鼎以来，仿照他族设置昏因，特别允许江东地区不设昏傢。在进行几百年大量的改字修史运动后，彻底革除了他族的丑且辱女后，还是让昏因保留下来，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寇格想不明白，她目前也没有能力改变。
　　她自己无疑是既得利益者，但她想要更大的利益。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