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七次轮回

作者:凌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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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双手无力的感觉骤然消失,大脑却仍处于下沉的溺水状态,我只觉得脑袋昏沉,再一睁眼,果然又回到了7月7日的那一天早上。
      溺水而亡不是一个(不可写)的好选择,回想起来,我在当时如果大声呼救的话,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可我并没有,河水和泥沙灌入的时候,我只有挣扎的念头,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还是死了。就跟这些天来所经历的那些莫名其妙一样,我还活着。

      阳光倾洒在了我的枕边,照的脸颊发热,但心里却是拔凉冰冷的。
      我该如何才能走出这样的轮回?
      (不可写)一次,是我生平最大的勇气了,被迫死亡三次,甚至还会有第四次,一想到这种没有任何期待的未来,我就感到绝望。一旦死亡不再成为我的解脱,那连死这个字我都深感恐惧了。

      细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我的第三次死亡显然是不一样的,我没有死于7月9日的那天灭族夜晚,而是被宇智波带土溺死在了7月8日的晚上,其实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单就我的记忆来说,我不过刚从死亡中摆脱出来。
      我能够清楚记得那天夜晚的月光很亮,所以我一眼认出了那个面具男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疯了,我竟然在那个宇智波带土面前说出了他面具下的真实身份。而我在当时,连后悔叫出那个名字的时间都没有。南贺川的河水只不过平平常常卷了一个水花,宇智波奈奈就这样死了。
      想到这里,我这才意识到了,这个即将改变我未来轨迹的事实。
      我并非一定要在灭族那晚死去。

      或许这里的所有人都是RPG游戏里重复固定剧情和固定台词的NPC,但我不是,我并非一定要做一个乖学生出现在学校里,也并非一定要说着同样的话。我死了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存档重来的过程。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在更晚的未来中去死,也就是活过灭族那晚?
      为什么之前没有意识到呢?

      楼下的敲门声提醒着我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起身开门,将桌子上止水的字条交给了宇智波和,没有过多寒暄,我关上大门,坐在廊前继续沉思。
      我寻思着活下去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希望渺茫,当初没有想过活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我仍旧沉浸在(不可写)的残念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知道未来不会有我这个人物。宇智波一族只有佐助可以存活,这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但我已经不想再经历死亡了。

      我说过,当初(不可写)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不可写)时候的自己认为,再也没有比活到明天更令我恐惧的事实了,死亡的过程是短暂的,我没有感受多少痛苦,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走马灯一样的过去在某一个瞬间涌了上来,最后逐渐卡带,停留在了城市上方的那块蓝天。
      但现在不一样了。
      第一晚的时候,宇智波鼬非常爽快地杀了我,我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去了,可第二晚,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死前的痛苦,难以言喻的疼痛自胸口扩散开来,想要开口说话都无法做到,血腥味自喉间涌出,让我恶心却又吐不出来,我是在愤怒中死去的,至于第三晚的溺死,单是回想,我就能闻到那股泥沙的腥臭,夹杂着浓厚而又沉重的窒息,更不用提过程了。
      我不想再这样痛苦的死去。看着庭院前的旧靶子,我如此想到。我不应该陷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轮回之中,反反复复。

      思及至此,我起身去了止水的房间捣鼓,从壁橱到柜架,我翻出了止水的所有卷轴和书籍,一时间,干净整齐的房间就被捣鼓得凌乱无序,但我也无心再去整理了。
      我坐在座布団上,极其仔细地看着这些忍术卷轴和书籍,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去,生怕错过了某些关键的细节。
      想要活下去,首要的就是如何平安度过7月9日那晚的灭族,现在的我过于弱小,碰上鼬的话,我必死无疑。我考虑过在灭族当晚不回族地的可能,可即便躲过了鼬,木叶村中仍有“根”潜伏,那是团藏的耳目,他们也会杀我,不仅如此,离开族地,我甚至还可能再次碰上宇智波带土。
      所以我迫切地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到并学会一种忍术,时空间也好,幻术也好,如果可能,那种付出一定代价的禁术我也不回抗拒。总之,忍者的世界,忍术总是最有保障的,是能够让我活下去的可能性最大化的保障。

      我花了一个上午翻完了《忍术百科大全》,这本书厚得就和字典一般,查找起来也较为方便,根据目录找到对应的介绍即可。遗憾的是,这里关于时空间忍术的介绍太少太少,除掉一些通灵术的介绍之外,也只有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飞雷神之术,包括符号模样等基本介绍,但更具体的,也无从得知,想来也是,这毕竟只是一本科普向书籍。
      至于幻术介绍地较为齐全,但书中最高级别的也就只有奈落见之术,更别提止水的别天神了。
      我无比郁闷地出门吃饭,懊恼着自己不应该在一开始翻开《忍术百科大全》这种一看就不会有特别忍术的书籍。

      7月的午时,暑气渐浓,走在路上,闷热感慢慢蓄积,把原可以呼吸的空气压缩地只剩下逼仄的一角,走在宇智波族地的石板路上,我有些喘不过气,只能让自己尽量贴着墙行走,企图靠矮墙上那些瓦片的阴影为自己挡去一些暑气。

      好在族地的商店离宇智波奈奈的家不算远,匆匆进去买了一些饭团,扔下钱,没有过多理会族里阿姨的没去上学的疑惑。我回到家,啃着饭团,看了看剩下一些书籍的书名,最后决定将方向转移到了止水的那堆卷轴上。
      卷轴和书籍是不一样的,有些内容十分晦涩难懂,甚至有些打开只有标记,多半是封印卷轴,我照着宇智波奈奈的记忆解开了几个,跳出来的都是苦无千本这类武器,一时间,止水的房间就更乱了,武器之间清脆的声响,逐渐上升的室温,都让我烦躁不已。
      要是有空调就好了,我心中无比郁闷地想到,但还是去隔壁的杂物间搬来了电风扇。
      尽管仍旧是带着热意,但开满档的风终究给我了不少慰藉,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也如开水烧开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我听着电扇工作的嗡嗡声,埋头继续捣鼓着卷轴们,把那些解不开的封印卷轴挑了出来放在右手边的盒中,解开的卷轴们则随便堆了堆。
      这类胡乱的解封封印卷轴的好处也是有的,就在我解开不知道第八个还是第九个卷轴之后,新开的卷轴跳出来地终于不是武器了。

      那是一本深蓝封面的本子,我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止水的字迹,看到它们的同时,那张毫无分量的字条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止水已经(不可写)了。
      “火遁——豪火球: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凤仙火之术:子-寅-戌-丑-卯-寅”
      “……”
      一开始的只是最为基本的C级忍术,但是翻到后面,连A级和S级的火遁还有风遁也涵盖了,这样详细地列举出来,我感到有些意外,也有点失落。
      因为这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空间类忍术的记载,即便是止水最为出名的瞬身之术也没有半点影子。而我所意外的是,根本不需要记忆结印的止水,竟然会有这样一本笔记本。
      我又重头翻了一遍,这才从中间的一堆结印中看见了这几行字。

      “火遁练习地时候一定要张大嘴,否则很容易烫伤的哦,奈奈。”
      “至于写轮眼,还是等奈奈开眼了再说吧!先好好练习基础,莫要急功近利。”
      “第一届寻宝游戏正式落幕!”

      在看见寻宝游戏之后,我终于理解了这本蓝本子的由来。
      这是止水为了庆祝奈奈的忍校开学所想出来的小游戏,只不过因为游戏名字太土,更何况止水自身也会抽空教导忍术,所以奈奈没有参与。
      她完全沉浸到了开学之后交的那些朋友的喜悦当中,除了青梅竹马的佐助,还有花店的井野,日向一族的大小姐,每天跟止水说地最多的,也都是学校的朋友。
      现在想来,自打开学之后,宇智波奈奈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止水了,孩子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与竹马的竞争,以及学校的朋友那。压力总是无形的,尽管所有人嘴上都说还小还小,但私底下,宇智波奈奈跟佐助之间的比较从来都是族内大人们热衷的话题。毕竟他们的哥哥,都是天才。
      一提到奈奈,一定离不开她的哥哥止水,一说起忍者学校的情况,永远绑定了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奈奈。

      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翻起了卷轴。
      可直至落日黄昏,我又一次地经历那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落差。
      除了武器还有任务报告卷轴,就剩下了那些我解不开的。
      难过、失落、灰心……这些负面的情绪纷涌了上来,我抱着解不开的那些卷轴,没有管房间内的狼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诶?”
      拉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的响声,那声音我十分熟悉,两天前赖床的时候,宇智波和来我房间也发出了这样的声响,金属的撞击声,清脆冰冷,最后消弭在时间中。
      我立刻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7月7日的这一天,我曾经经历的那些轮回日子,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和门后的真容重合在了一起。
      是宇智波鼬。
      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将黑色的衣服都染成了金红色,额前的护额在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同样闪烁着红金的光芒,背光模糊了他的表情,但两道独特的法令纹掩盖不住疲惫——我没有做好面对宇智波鼬的思想工作,所以我呆住了,连鼬哥哥都没有叫出声。
      沉默在我们之间炸开,古怪而又僵持着。

      “奈奈。”最后是他中断了这不寻常的气氛,他朝我招手,就像宇智波奈奈记忆中他对待佐助那样。
      我自然不会像佐助那样明知道会被点头却依旧傻气地奔过去,克制住了身体的战栗感,我慢慢踱步到了他的身旁,房间不大,几步就到了。我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能害怕,不能紧张。
      我同时瞧见了桌上的便当盒,熟悉的式样,我敢断定里面一定是配上酱汁的天妇罗和味噌茄子,美琴阿姨的手艺很好,我还没有吃腻它。
      “好久不见,鼬哥。”
      我吞了吞口水,心中默念着不可以惹怒宇智波鼬,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佐助说你没有来学校。”他转手将便当递给了我,“妈妈让我来看看你,族内已经传开了止水失踪的事情,别害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于是拍了拍了我的头准备离开,我僵硬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在他放下手的时候抓住了袖子。对上他不解的眼神之后,内心更加慌乱了。
      我该说什么?我想让他帮我解开卷轴,不,我想要他教我解开卷轴的方法。我不想让鼬看见卷轴里的内容。他是最可能杀死我的人,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哥哥死了。”我重复了这些天不断重复的句子,短短四个字,一直到现在,依旧会有流泪的冲动。
      “他给我留下了卷轴,但是我解不开。”
      说到这里,希望他教授方法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鼬自然理解,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又好像是无奈地叹了声气,这才开口:“我知道了,卷轴在止水房间吗?”
      他没有否认我的前半句话,他当然不用否认,他就是那个看着止水(不可写)的人。但我的内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罕见地松了口气,因为这一次,宇智波鼬没有骗我。

      “不不不。”见他准备走向止水房间,我又赶忙拉住了鼬的袖子,“我想自己解开来看,对不起,鼬哥。”
      “那是一个画着天与地的卷轴,就在这里,教我结印吧!”

      “是吗……”他突然这样感叹到,没有准备离开,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卷轴,摊开,里面同样是画着天与地的封印,“长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
      “这是木叶上忍现在最常用的一种封印术,解开的方法也不难,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个申即可。”
      他将方法教给了我,就马上离开了。
      我则是急冲冲地奔向隔壁房间,解开了那几个卷轴。
      水之国任务报告,还是任务报告,兵粮丸,任务报告。
      毫无收获。

      我难以描述面对满地狼藉的那种感受,那种一无所获,跌落谷底的失望,以及面对夜空无法明说的害怕。总之等我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鼬带来的便当已经跟我的心情一样冰冷无味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了。

      我再一次地怀疑起了活下去的念头,我想起了过去,在我写下遗书的时候,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地想要(不可写),摆脱这一切,可笑的是,这样厌倦生活的我现在却又想着活下来。
      我真是太自私了,因为死亡更加轻松就想着(不可写),又因为死亡太过于痛苦选择活下来。
      我焦躁地睡不着,但最后还是没抵住眼睛的酸胀感,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了窗外的星空,眼睛一闭一睁,星空消失了,阳光刺眼。已经是7月8日的上午了。
      明天就是7月9日,我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来挣扎。

      我依旧没有放弃靠忍术自救,事实上,当我看见阳光的时候,那种绝望的、对活下去的怀疑就自然消散了。睡眠的用处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我想到的还是时空间忍术,不同的是,我这一次想到了通灵术。
      我自然是记得的,鸣人的仙人模式是怎么学成的。妙木山,这个脱离现实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唯有与通灵兽结下血之契约方可到达的地方。
      如果我逃到了通灵兽的住所,那么即便是团藏和宇智波带土,也对我无可奈何,宇智波的灭族在明面上不可能有木叶参与,躲过灭族那晚之后再出来,我的安全大抵是有所保障的。

      通灵之术需要的是什么呢?这么想着,手伸向了那本《忍术百科全书》。
      “每一族的通灵兽都会有自己的族内签订契约,用血缔结之后,可以在任何时候召唤通灵兽,但每个忍者只能与一种通灵兽签约,所以在通灵兽的选择上也要谨慎。”
      “召唤通灵兽只需将手置于地上,印式为亥—酉—申—末”
      契约啊……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通灵界的三大圣地都被三忍给占了去,□□的妙木山,蛞蝓的湿骨林,以及万蛇的龙地洞。
      先不提能不能找到这份契约去缔结,即便能够使出通灵术,□□、蛞蝓、蛇,不论哪一种,那种黏糊软滑的感觉单是想想就能让我头皮发麻,非要选择的话,卡卡西的狗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狗本身就非常温顺忠诚,会说话的忍狗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经历,我与卡卡西的碰面时间短暂地可怜,但好歹是见过面的,一次是今天下午的南贺川,曾经想要跳崖(不可写)的我被卡卡西所救起,还有一次就是今天晚上的一乐拉面,卡卡西会作为食客光顾。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这时候,在火影岩上涂鸦的鸣人恐怕已经被老师们抓住了,这些老师里大概不会包括伊鲁卡,他一定在准备下午实践课的道具。总之,离晚上去一乐拉面吃饭的时间还很长。
      我得想一个博取卡卡西信任的说辞,让他教与我通灵术,此外,还要再想一想其他通灵兽的可能性。
      正所谓不能将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也不能将希望都寄托给卡卡西,既然已经决定要依靠通灵术活过明天,那么自己也要想点其他的方案出来。
      我首先想到了止水的通灵兽,但马上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止水的通灵兽是乌鸦,但是印象里鼬的通灵兽也是它,即便躲在了乌鸦的居住地,恐怕也容易被鼬所发现,总之乌鸦这族是行不通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熟练地拿上钱袋出门,简单地在族内商业街寻了一家寿司店吃了一顿之后,便向村子周边的森林走去。
      日头晒得我额间出了一层薄汗,我一边摸索道路一边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通灵兽……真的可以在森林里说碰上就碰上吗?
      可万一碰上了练习通灵兽的下忍……

      思索间,木叶森林已近,与此同时,南贺川在我的眼前缓缓流淌,我登时不觉得热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我回想起了前晚泥沙灌进喉鼻的刺痛之感。森林就在南贺川的另一旁,而我显然对南贺川产生了惧怕之心。
      我坚定了去训练场的念头,转身就跑,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河水流动的响声,闻不到泥沙的腥臭恶心之味。

      木叶第22训练场,占地约莫有一公顷,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平时也是开放的,这里能遇上不少忍者在联系,但往往都是非名门的下忍,因为大家族的忍者都有自己族地的训练场,毕竟每个家族都有独有的秘书,不方便被外人瞧见。此外,厉害的忍者也不会选公用的训练场,而是自己去森林找场地。宇智波奈奈以前就在森林里碰上过一些穿绿色马甲的上忍们,还被指导了手里剑术。
      这些上忍们中只有月光疾风是我熟知的名字,其他都没有什么印象,止水知道之后还带上了礼物,亲自去月光家表示感谢。
      可惜,在奈奈的印象之中,月光疾风只是擅长木叶流剑术,在时空间忍术上的造诣不高,其他几个有点印象的忍者也是如此,所以我所能求助的对象只有卡卡西了。

      我走进训练场,一路观察是否有练习通灵术的忍者,中途碰上好几个眼生的忍者拦路刁难,诸如“宇智波家的来这里干什么”“今天不用去忍者学校吗”。
      我这才意识到,在当下这个时候,宇智波一族跟木叶其他人的矛盾已经严重到普通下忍都看不爽宇智波族人的地步了,而我之前只是在奈奈的记忆中看见木叶警备队的成员动作粗暴地处理了闹事民众,在宇智波族地,明明每个人都将自己最和善的一面展现了族人。
      是孩子被保护地太好了,所以醒来后的佐助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最后愈发的偏执吧!

      一个下午就被训练场磨耗掉了,我蹲了很久,也没发现进进出出的哪个下忍在练习通灵术。
      只剩一天时间了,我的心情开始沉重了起来,一天时间……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算准了时间进了一乐拉面,果不其然看见了座位一头特别显眼的银毛。
      我坐在了卡卡西的旁边,要了一碗叉烧拉面。

      “大叔。”我对卡卡西说道,“可以帮我拿一下醋吗?”
      喊下大叔的那一刹,银毛似乎非常颓丧地垂了下去,即便是天才也无法忽视年龄上的这一个误差,果然卡卡西跟我搭话了。
      “小朋友……”他的声音低沉,倒听不出什么气急败坏的情绪,“称呼问题可不能弄错,要叫哥哥。”
      没错,我想了很久,想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俗套的跟卡卡西沟通的方式。只有他肯主动开口,才会有之后通灵术的可能。
      “银发的哥哥。”我很麻溜的改口了,“可是哥哥是不能随便叫的,因为奈奈的哥哥只有一个!”
      但是卡卡西并没有按照我原有的剧本继续接话,将醋递给我之后,他点的一乐豪华版拉面也到了,或许是我太高估卡卡西对孩子的喜爱程度了,由于上一次在一乐拉面他说的那几句鼓励的话,让我以为他这次一定会提起点兴趣问一问我的哥哥是谁。
      于是我自顾自地接话说了下去。
      “奈奈的哥哥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最厉害的止水哦!银发的哥哥你知道止水吗?”
      他扒拉着面,这一次倒没有像上次那般迅速吃面了,不过没有忽视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其实奈奈还有一个表哥的,不过他离开地太早,从来没有见过面,哥哥说带土表哥是为木叶牺牲了。”
      带土跟宇智波奈奈的关系,当然是我瞎编的,从宇智波奈奈的记忆来看,多半只是普通的族人关系,不过宇智波一族为了保证血继界限的传承向来都是族内通婚,搞不好祖上几代前真是姻亲。总之,能吸引到卡卡西注意的,在我看来,除了亲热天堂,只有带土。
      卡卡西吃面的动作稍迟钝了一下,就如我意料中那般,他问我:“宇智波带土是你表哥?”
      我点点头,忍住内心的激动,表面上还要努力装出一副孩子无辜的神色:“你认识?”

      “认识。”他点了点头,却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眼看着他准备付钱走人,我一把抓住了卡卡西的手。
      “等一等!”我同样扔下了钱,跟他拉拉扯扯地到了外面街上,“你是不是叫旗木卡卡西!”
      他还没有接话,我想着反正机会也快没有了,于是破罐子破摔,“银色头发,认识带土表哥,你肯定是旗木!我听哥哥说过,你养了很多狗,可以带我看看吗?”

      “止水?”我听着卡卡西这样疑惑地说了一句,恐怕在想非暗部的止水怎么会对他了解得这样深吧,也恐怕在疑惑我这样一个突然的无礼要求,“你听错了,那是通灵出来的忍犬,不是普通的狗。”
      “那就教我通灵术!”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我已经不能按照原计划暗示卡卡西主动帮助了,只能厚着脸皮要求,“我也想跟忍犬签订契约,拜托了!”
      “你跟带土表哥一定关系很好吧!我哥哥说带土表哥就是一个非常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你肯定也跟他一样,是吗?一个通灵术而已!”

      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卡卡西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强硬地拉开了我。
      “抱歉。我跟你的带土表哥关系并不好。”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带土他确实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傻子,可惜我不喜欢帮助人。更何况,你还没有毕业吧,等你毕业之后,自然会有人教你通灵术的。”
      说着,他瞬身消失在了夜晚的街市中。
      啊,通灵术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了街上,最后被木叶警卫队里那些街上巡逻的族人发现,他们知道止水(不可写)的消失,一路又是安慰又是鼓励地带我回了族地。
      “可以教我通灵术吗?”我在路上问着他们,结果他们也被这样的请求弄得一愣,最后说会汇报给族长的。
      宇智波奈奈无故逃了两天的课,对于一族来说其实根本不需要惊动族长,原本我会被带去训斥还是因为那一次我在宇智波斑的雕像上涂鸦,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警备队汇报任务需要,就顺便把我带到了佐助家。
      我倒没有被训斥,佐助的父亲也只是劝我要以学业为重,并且让我别太担心止水的事情。而且这一次提到止水的时候,我没有泼宇智波鼬的污水,我自然忘不了,上一次这么做之后,我被宇智波带土从南贺川扔了下去。
      ……等一等。
      之前带土他知道是我说鼬杀了止水!他怎么知道的?他监视着这里?!
      不对,应该是绝听见了我跟族长的对话。绝的监视范围包括我吗?如果我也在绝的监视范围内的话,那么我想要学通灵术的想法也一并被带土发现了,倘若真的进入到了其他通灵兽的世界当中,宇智波带土只需在这个空间做好标记,照样可以轻松杀死我。
      不不不,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没有顾上还在族长面前,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我捏造带土跟我是表亲的关系岂不也是被带土知道了!
      我登时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族长跟我说了什么,总之最后是佐助看我脸色不对送我回去的。
      “奈奈……”他与我在门口分别时终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明天你还来学校吗?”
      我摇摇头,想到佐助就在这里,所以顺势请求佐助替我以身体原因再请一天假。
      “就明天一天!”我这样像他保证,“后天我一定会来学校的。”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如果能够活下来,在忍者学校上学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看着佐助纯真稚嫩的目光,我猛然想起了我过去的学生时光。
      我离开学校好多年了,现在也才发觉,作为孩子,每天最大的烦恼不是被老师批评就是考试没考好,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老师不是上司,不会与你生活息息相关的工资过不去,考试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疾病,考不好还有很多机会,但是一旦染上重病,可能就会为此丧命,幸运者也只是与疾病共度余生。
      再也没有什么比见到明天的太阳更为恐怖的事情了。
      也再也没有什么比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更揪心的事情了。那些学校时光,那些人言笑语,全都不会再有了。

      “我保证。”这是送走佐助前,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回家之后没有停歇,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而我现在也只有靠幻术或者时空间忍术来解决眼下的困境了。
      写轮眼。眼下只有写轮眼,并且要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的写轮眼就是能够扭转他人意志的最强幻术别天神,作为宇智波止水的亲妹,奈奈的万花筒也应该会是类似的,偏向幻术,甚至能够控制人的意志。但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从普通的三勾玉进化成万花筒的条件是杀死亲人或者朋友,宇智波鼬只是目睹了止水的(不可写)也开眼了,所以看见最亲近之人的死亡也是一样的效果。
      这个最亲近之人,只有止水,可止水死了。
      在朋友的范围,只有佐助这个竹马勉强算得上要好朋友,可他不会死。即便在我跳楼之前,宇智波佐助仍旧在博人传里活得好好的。
      这就成了一个无解的问题,我目睹不了止水的死亡,更不可能看着佐助死亡,至于亲手杀了佐助……也是条难行的道路。眼下我只剩下明天这一天了,我一定会在对佐助动手之前被鼬杀死,更何况,我还对佐助下不了手。
      万花筒,究竟如何才能开启?
      这样一个念头折磨了我前半夜,最后实在因为精力有限,陷入沉睡。

      我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被宇智波鼬和带着旋涡面具的宇智波带土轮流用小太刀捅,中途还冒出来了一个银毛的旗木卡卡西,他跟带土一同在旁边看着我被捅刀,一边谈着从前的时光。
      所以我醒的格外早,我一定是魔怔了。曾经在我第一次(不可写)失败的时候,身边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形容我的,说我魔怔了,被疾病折磨地失去了理智,然后愈发地远离我,我认真写下地那篇发表在社交网站上的遗书也就那样成为大家的笑话、谈资。而现在,当我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却被噩梦所折磨,我觉得还能够保持理智坚持到第三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一次却没有了第二天那样醒来的新思路了,我思索了很久,发觉还不如在第一天醒来的时候逃得远远的,那时候团藏的“根”肯定不会如今天这般加强警备,以找止水的借口出去也是情理之中,最后会不会被宇智波鼬或者带土抓住也是凭我运气。
      我越往这个思路想越觉得可行,昨天晚上宇智波带土并没有找我秋后算账,很有可能绝只是在监视族长的动静,所以我污蔑鼬的话语在那一天晚上被知晓了,宇智波奈奈只是一个失去了哥哥的小女孩,没有被监视的价值。这样一来,学习通灵术也不会被知晓。

      最后一天,我依旧往通灵之术的思路上走。我也没有别的机会了,更重要的是时间,我没有时间了。
      鸣人当初是花了多久才召唤出了那只大□□来着?印象里至少有一个礼拜吧。但他的时间久也有因为和九尾的查克拉不稳定的缘故,总之还是要试一下。

      7月9日的早晨,宇智波和一行人准时敲开了门,准备给我做“思想工作”。
      “奈奈,那天晚上只有你哥跟鼬缺席了集会。”他们又一次重复了他们的台词,就连那种好似为我着急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止水那晚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消息?”
      “我知道你跟鼬关系很亲,但如果真的是鼬干的,不用害怕,我们会替你向族长讨一个交代的。”
      “没错,止水怎么可能是(不可写),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可这一次,我懒得解释了。
      “我无话可说。”我臭着脸与他们说道,“除非你们能教我通灵之术,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我的要求也确实让他们觉得棘手,并非通灵之术难教,只是他们心里不愿多花时间教授而已。宇智波奈奈只是他们想要拉鼬下水的其中一步,没人真正愿意耐心教导,谁都不会有奈奈那般为止水感到痛心,即便是族人也只是惺惺作态的假象而已。
      所以我最后冷漠地请走了他们。

      迅速地洗漱完,我就直接奔向了泉的家,泉在7月8日的时候有任务要出,但是7月9日晚上她一定回到族地里了,所以今天早上我还是有机会见到泉的。我尚且不确定泉会不会通灵之术,可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即便她不会,总是有认识的忍者可以通融教授。
      “泉姐姐!泉姐姐!”我敲着门,在她家门口叫唤着。
      门内许久都没有动静,倒是隔壁的明椿奶奶开了门出来,告诉我泉姐姐昨天没回家。
      “恐怕是出任务了。”她对着我笑着,满是皱纹的脸更是填满了慈祥疼爱,丝毫意识不到今晚将会死去,“奈奈酱,要不要来奶奶家吃一点刚做好的寿司?”
      我摆了摆手谢绝了老人家的好意,写了一张字条塞进了门缝,里面说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她,希望她看见之后能够来慰灵碑来找我。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已经预料到自己今晚的结局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够成功和通灵兽缔结血之契约,更不用说躲到通灵兽的族地里去了。所以我在纸条上写的是慰灵碑,而不是22号训练场。
      我得去一趟那里,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不甘心,但也隐隐觉得自己明天一定会醒在7月7日的早晨,我得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轮回,不论是生是死。
      想通了,却反而畅快了许多,我一路上先是在族内的点心店用着早餐,随后顺着宇智波奈奈的记忆找到了井野家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随后凭着记忆摸索着来到了慰灵碑。

      这一天的阳光依旧,我在慰灵碑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日向宁次。
      原来这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为了日向的族长逝世了吗?
      说来也是巧了,上一次碰见日向也是7月9日,所以就在今天中午,他就要在忍者学校那颗樱树底下被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告白呢。

      “你是一年级的宇智波奈奈。”他看见我之后,飞快地收起了之前的表情,恢复到了往日那般冰冷的神色,“你怎么会来这里?”
      美少年虽然稚嫩,却依旧出落地清秀赏目,可惜我今天就要死了,并且这个死亡并非我所愿,所以这一份欣赏也就削减了不少。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抱着我的那一大簇白菊,径直越过他说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在任务中为村子牺牲的英雄,我的无数族人都镌刻在这慰灵碑之上,我当然可以来这里悼念。你不也是吗?二年级的日向宁次。”
      宇智波奈奈之前从未跟日向宁次交谈过,互相注意也只是因为都是年纪中的天才罢了,可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被莫名地针对,我也觉得不爽。
      对,慰灵碑上并没有止水的名字,日向宁次的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这个,人人都知道宇智波止水死了,但因为是(不可写),没有办法在慰灵碑上留下名字。
      我仔细地看着一块块碑上的名字,但凡刻有宇智波姓氏的,我都为其放下一朵白菊,希望逝去的前辈能够保佑我走出当下的轮回。

      当我终于找到了那块刻有“宇智波带土”的慰灵碑之时,已是午后,而泉也来了。
      “奈奈?”她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依旧一副出任务时候灰扑扑的模样,“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今天没有去学校啊。”
      我扑在了泉的身上,告诉她止水(不可写)的消息,随后询问她是否可以教我通灵之术。
      “哥哥前几天刚刚答应我会教我通灵之术的,可是哥哥不在了,我想要学会它,给哥哥一个交代!”
      最后的答案是令我失望的。
      “为什么不让你鼬哥哥教你呢!”泉提到鼬的时候笑容都是止不住地扩大,“我目前还不会这个忍术,不过鼬他很厉害,也一定能教你的。”
      “而且止水桑一定不是这个意思,他肯定希望你能够活得快乐一些,才不是逼你学会这个忍术呢!”
      关于通灵之术,我最后的希望已然消失,泉想要带我回学校上课,但最后拗不过我,留在了慰灵碑。
      我心中的恐惧随着暮色的降临越发的剧烈,泉只当是因为止水的去世让我没有了安全感,所以一直陪在了我的身旁,我一路上听了不少安慰的话语,并且重新吃了一遍鼬跟她之间的狗粮。
      我们送完了所有的白菊,一同去了丸子店吃了点,随后慢慢走向了宇智波警备队的总部,泉说还需要找里面的负责人调班,然后再去佐助家看看鼬哥怎么样。
      如果不是警备队的总部黑着灯,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一天。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手里剑擦着我跟泉之间的手就过去了,泉立刻警觉了起来,并且甩开了我的手让我逃跑。旋涡面具的男人闪现在一旁,是宇智波带土。
      他们用手里剑互相“切磋”了几个回合,但我很清楚,按水平来看,只是宇智波带土在玩而已,警备队的其他人已死,只剩下我跟泉两个宇智波族人去解决,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
      逃跑自然是玩笑话,于是我掏出手里剑,对着面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掷。
      意料之中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而这时候,他们的胜负也已经揭晓了,宇智波泉的喉咙被划开了很大一个口子,除了我自己被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红色的血。
      “泉姐姐!”我还是叫出了声,写轮眼不自觉打开了,对上了泉那双鲜红的写轮眼。
      “快跑……”她看着我,艰难地张嘴,“快跑啊,奈奈……”
      我的脑袋在此刻轰的就炸开了,这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活生生的,并且这个人也不是别的陌生人,她是泉。
      那个在听到止水(不可写)的消息后第一反应是为我担忧的泉,那个跟鼬约会每次被我打扰却依旧笑嘻嘻带我吃和果子的泉。她是我族人。
      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我明明可以在之前不让泉来到这里,我说不定还能怂恿泉带我一起离开。可我却因为懦弱、害怕,只想着通灵之术,维持一个失去哥哥的小女孩的人设,自私地享受着泉的关心,并且漠视了我们的死。因为我坚信着,我还能醒来。我知道灭族背后的原因,结果救不了任何人。
      啊,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我只觉得眼中有什么温热地液体滚了下来,像极了之前我开眼时候的感觉,查克拉却在这时候失去了供能的动力,我跪在了地上,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直愣愣地感觉到一把苦无泛着杀气掠了过来,但是身体就是没有动起来。
      我开万花筒了啊……
      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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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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