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追逐

　　Chapter 4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冬日，清晨的阳光在雪白的地毯上洒下一层白色的轻纱，难得的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空一直延伸到白色的地平线上，小伊万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好的天气了。天气好的话，心情似乎也会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对了，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周开始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这么说，今天就能看见那个大家伙了吗？

　　小伊万认真地检查着受伤的伤，晃了晃手臂确定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围好那条有点破旧的围巾，迫不及待地抓起手风琴往广场的方向奔去。扛在背上的手风琴随着小家伙的奔跑而颠簸着，看起来似乎也因为能看见那位白金头发的青年而感到开心。

　　“很快就能见到了……”小伊万微笑地喃喃，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俄罗斯在十月已经完全步入了冬季，冬将军就在几天前正式来到了伊万所在的地区，呼呼的大雪刮了整整几天——在这之前小伊万一直是忐忑不安。万一雪在那天不停怎么办？那人会在广场等他吗？这样的话可不行，会感冒的……但说不定他会因为这场大雪而并没有来赴约？……八岁的小家伙忧郁地坐在窗前，日复一日地期盼着大雪的停止——还好，上天并没有辜负他，就在今天早上，风雪已经停止了，久违的太阳也展露出了笑脸——就像小伊万此时此刻的笑容一般灿烂。

　　小伊万紧了紧肩膀上的带子，心脏怦怦直跳，像是快要冲破囚牢的雄鹰。

　　快到了……快到了……那人会在那里等他吗？还是……

　　“呼……呼……”小伊万的脚步蓦地刹住，剧烈的奔跑使他有些缓不过气来。但他顾不上顺好呼吸，紫罗兰色的眸子滴溜地打量着广场上一清早出来散步的人们。眼睛谨慎而快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而眸子里却没有映入那个高大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

　　小伊万的心突然空了一块，他咬了咬牙，再次扫了一次，这次速度放慢了点。

　　……真的没有。

　　他像是个突然踩进无尽深渊的旅行者，泄气地跌坐在了柔软的雪地上，淡淡的温热令头上的雪开始消融。他抿紧了有些开裂的双唇，小小的脑袋里响起一个又一个的原因。

　　说不定他只是忘记了而已？明天回来的！

　　唔……要不就是他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啊，现在才早上呢！他或许会下午来呢？！

　　对，一定是这样！

　　伊万的紫眸里重新燃起火焰，他坚信着心中所想——只要我在这里演奏的话，他就一定回来的。

　　那是青年亲口对他说的不是么？

　　这样想着的小伊万重新灌满了力量，‘腾’地从雪地里站起，拍掉肩膀上和黏在屁股上的雪，扛好手风琴朝广场中央的喷泉走去。

　　我就在这里。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小伊万笃定似地点了点头，病态白的脸上绽放开一个小小的笑容，像冬天的花儿似地。深深吸了口气，他松开绑着风箱的皮带，巨大的手风琴展露出他的原貌。

　　“呐，好搭档，他会来的对吧？”小伊万低头询问他的搭档。

　　“恩——”

　　或许是因为小伊万此刻的手在颤抖不经意拉响了风箱，手风琴居然真的溜出个小小的音。

　　“那就好。”

　　小伊万满怀信心地点了点头，灵巧地蹦上喷水池的池缘，拉响手风琴，开始了他一天的演奏。

　　中午了。

　　工作的时间总是比休息时间要溜得快，一眨眼便是中午了。独自一人演奏了整整一上午的手风琴却仍然没能赚到多少的小伊万有些无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是没有来吗……

　　小伊万的紫眸里黯然失色。他抬头看了看广场上愈来愈多的人们，心脏有些紧。

　　“是忘记了吗……”小伊万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尽是失望，像是被骗了一样，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强烈的感情。耳旁想起青年一星期前的话，他有些愤怒。然而当他低下头将那家朱红色的手风琴收入眼底时，他的心脏葵地一缩。

　　不——

　　他不会骗我的。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此时此刻的小伊万还坚信着只剩下火星的火把还能燃起一串熊熊燃烧的烈火，这种感情似乎在他拉开手风琴后便愈发的强烈——小家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相信着这个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但他左胸上跳动着的脏器那份炙热却让八岁的小伊万坚信着他所坚信着的。

　　只要我一直演奏下去，你就会出现的。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小伊万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哑。
　　不过没关系……

　　我会等下去的。

　　这样一想的小伊万一咬牙，重新将手风琴调整好，双手相向一拉，开始了新的演奏。然而，或许是心中的期望与失望交缠在一起的缘故，这次的演奏并没有很好地发挥出这首曲子的本色，听起来节奏反而有些凌乱，像是锅碗瓢盆相互碰撞似地，凌乱而没有美感而言。

　　糟了……小伊万心里惊呼一声。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这首曲子令为数不多驻步欣赏的人们开始散去。见状，小家伙更是着急了，他想停止那种杂乱的低级演奏——但又不想停止唯一将那位青年引导到自己身边的演奏。

　　为什么会这样子？！

　　眼见他为数不多的客人们即将全部散去，小伊万着急得几乎想哭了，内心的失望与悲伤交杂在一起令他的演奏更失水准，手风琴就像一位老人，缓慢而又吱吱呀呀地宣读着他即将死去的遗言。

　　怎么办？！……

　　小伊万喉咙一阵干咳，就在他即将放弃演奏时，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清脆的口琴声，像是有意将小伊万凌乱的琴声引回正轨似地，悠扬而富有感染力……

　　小伊万一怔，抬眼的瞬间他看见他期盼已久的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青年微笑地朝小伊万点了点头，那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示意小伊万继续演奏。

　　“你——”小伊万差点就没扔下手风琴朝眼前的青年扑去！他没有骗小伊万，他真的出现了！

　　温柔的紫眸就像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护住了小伊万那颗颤抖着的心，给予了他最美好的光明。小伊万兴奋得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不过他忍住了，连同那声激动的惊呼一并咽了下去，双颊泛上了富有生气的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明媚的阳光下，颤抖着拉动了手中朱红色的巨大手风琴。

　　金色的阳光下，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而坐，手中的乐器吐出的旋律恍若是世间最美的音符。

　　口琴的音色似乎天生就是为了与手风琴的音色相映衬一般，与手风琴配合得天衣无缝，稚嫩柔软的琴声背后交接着的是一阵悠扬沉稳的琴声，就像乐器们的主人一般，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一个是沉稳温柔的青年。在手风琴变换音调的时候，口琴会弥补上那短暂的空缺，迎合了整首曲子的音调。两种音色像是两位画家，用不同的画笔与不同的角度在同一块绘板上描绘着他们的天空。然而出来的效果令人焕然一新……

　　那是两个天空的曲子。明明都是天空……为什么却能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触呢？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感触，却又不会令人觉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和谐的美好。

　　那或许就是两个灵魂眼中的世界吧。即使是不同的灵魂，拥抱着的是对美好世界的祝愿与期盼，因此听起来才有那么一种和谐的音色。那种柔软而光明的旋律没有人能找到形容他的准确词语；但倘若非得要用一个词来将他形象化的话，或许就是这个……

　　希望。

　　对世界所抱着的希望，对万物的喜爱与期盼造就了曲子的和谐。

　　时至今日，已成年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还是如此坚信着。

　　…………

　　小伊万开心地看着聚集在喷水池前的人们越来越多，他忍不住绽放开了一个微笑，手上的琴也被赋予上了生命力，音符跳跃着从风箱中划出，像一只雪地里飞舞的白色精灵，旋转的舞步打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胸口的部分突然觉得温暖极了……

　　小伊万紫色的眼睛眨了眨——就像是有人紧紧为他捂住了似地，源源不断的温暖灌进，在这个零下十几度的冬日里，小家伙却觉得身体暖呼呼的。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青年，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温和——像溪流一样，沉稳而缓慢。但嘴角的的确确是勾着一个好看的弧度的，小伊万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微笑。

　　那种温暖的微笑似乎是小伊万渴求已久的……

　　“谢谢。”
　　小伊万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调说道，紧接着他心虚似地加重了手中琴声交替的速率。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不用。”

　　半晌过后，简单的词汇，重新淹没在接踵而至的音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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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唔——今天居然能赚到这么多！我是第一次呢！”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的演奏在太阳即将坠下地平线的时候终于画上了句号。小伊万高兴地摇了摇盛着满满金币的小熊帽子，开心地在雪地了打了几个圈儿：“娜塔和姐姐会高兴死的！”

　　青年安静地坐在小伊万身旁，静静地看着那只可爱的小熊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小家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知道是过于疲惫还是因为兴奋。开心够了后，小伊万捧着满满一袋的金币，笑着对青年说：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才能赚到这么多。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好我等着！”

　　“哦？”青年有些难以置信地蹲下，与伊万视线齐平。“小家伙，你等了我多久呀？”

　　“从早上清晨开始我就已经在这里了哟。”小伊万像是在炫耀什么似地，转而又白了青年一眼。“真是的，又说你会过来找我所以我才来这么早的，谁知道你在中午过后才来……”小家伙不满地扁了扁嘴巴。他才不会告诉青年，其实他这么早来，仅仅是为了——

　　怕青年找不到自己而放弃了那个约定……

　　所以他宁愿等的人是自己。

　　“早上有今天有点事，所以不能及时来，很抱歉。”青年轻笑着揉了揉小伊万被风吹得凌乱的白金色卷发，“那么为了道歉，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切。这个本来就是要的嘛~”小伊万嘟着嘴巴坐在喷水池的边缘上，紧了紧怀中的金币。

　　其实……你能够来已经是最好的道歉了。

　　小伊万抿了抿嘴巴，欲言又止。见状，青年也跟着坐上，高大的躯干在对比之下显得小伊万有些小。

　　“好了小家伙，现在我就来实现我一星期的诺言好了。”

　　“我不叫小家伙，我可是有名字的！”小伊万不满地嘟起了嘴巴。

　　“噢，我知道，你叫万尼亚对不对？”青年侧着身子询问道。

　　“万尼亚可不是你这大家伙叫的——我叫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
　　小家伙仰起头认真地说。

　　青年一怔，紧接着笑了，轻轻揉了揉伊万的脑袋。“是是，小伊万。”

　　看着青年开玩笑似的语气，小伊万神色一紧，有些愠怒地推开按在头上的手：“伊万不小！伊万已经八岁了！”

　　“哈？那么你要我叫你大伊万不成？喂——大伊万！啊哈哈哈……”

　　青年看着伊万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一下子就被逗乐了，深邃的紫眸笑得眯了起来，他换了个姿势让身子正对着广场。

　　这样被青年一说的小伊万有些困窘，但又的确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情急之下只能转移话题，“大家伙，你又叫什么名字？等等，别告诉我也是伊万吧？”

　　话音落下，青年止住了笑意，视线一直延伸到奶黄色的地平线上——夕阳正在缓缓坠落，金黄色的夕阳为天边涂上一层收获的金黄色。直至按着池沿的手被冻得有些僵硬，他才缓缓回过头对伊万说道：

　　“才不会呢，我的名字可比你的帅多了。”

　　小伊万一听便被勾起了兴趣，忽闪忽闪地眨着紫色大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青年的言外之意既是自己的名字‘不帅’了。

　　“那是什么？”

　　“唔……C/C/C/P！”

　　“C/C/C/P？”

　　“是的。”青年笑着仰望着头顶那片冷暖色调交替的天空，深邃的紫眸酝酿着小家伙看不懂的东西，但伊万的本能却告诉他，概括的话，应该是坚定与自信与坚定这两个词。

　　“СоюзСоветскихСоциалистическихРеспублик，蕴含着希望的名字。”青年的唇瓣微微一张，几个在小伊万看来从未接触过的词语撞击着他的脑袋，铿锵有力地，从没闻说过的词汇和节奏分明的名字令小伊万起了敬仰之心。“怎样，帅吧？”

　　“恩！”小伊万难得没有怄气，使劲地点着头。不过，他语气一转，眉头困惑地皱了起来：“但是，为什么是‘蕴含着希望的名字’呢？”

　　“啊……”名为C/C/C/P的男子收回在远处漂泊的视线，扭过头看着屏住呼吸等待回答的小伊万。伊万脱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扬着，风落的时候又凌乱地搭在了脑门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唯独那双晶莹通透的紫眸却闪耀着与平日不同的光芒，似乎不仅仅限于对C/C/C/P名字的赞叹。

　　C/C/C/P会心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伊万的问题，而是问：

　　“伊万，你有信仰吗？”

　　“信仰是什么？能吃吗？”

　　“额……”C/C/C/P有些后悔与一个八岁出头的小鬼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但小家伙愈发炙热的目光又令他不由自主地说了下去。

　　“信仰即使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坚信着自己所走的路是正确的并敢于为之奋斗的力量。信仰是自身的一种假定，他并不存在所谓的真假——但是我认为，有信仰本身就是一种价值。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仰，只有这样当你迷茫，痛苦的时候才不会迷失你自己的方向；它就像支撑着你整个身子的脊骨，有了它，你才能昂首挺胸地获悉去。——当然，我可不是真的指你后背上的脊骨哟你不用向后看的啊小家伙！”C/C/C/P无奈地打住了伊万往自己后背深究的念头，伸出手指，指在了小伊万的心脏上。“那是你灵魂的脊骨。”

　　灵魂的脊骨。

　　小伊万能感觉到那颗火热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

　　“有信仰即是有希望，有了希望的话，不仅仅限于你的名字——甚至连你的身体，你的思想，你的灵魂都会散发着光芒。”

　　青年的表情没有了嬉哈的笑容，换上的是一张严肃的脸，就像是一个身经百战却依旧在战场上骄傲地挺直他灵魂脊骨的战士——而他的确是。C/C/C/P高大的身影被夕阳拖得长长的，延伸进结了冰的池面上。

　　小伊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身影。尽管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理解这种深奥的话还是有些难度。但小伊万左胸传来铿锵有力的跳动似乎是在回应着C/C/C/P的话。他的脑袋咀嚼不了，而他的身体却懂得C/C/C/P在说什么。

　　那么说的话，只要每个人心中都有信仰和希望，名字也会变得蕴含着希望了吗？

　　“小家伙，懂了吗？”

　　“唔……懂了，大概。”

　　“没关系，长大后，你会懂的。”

　　小家伙纠结的神色舒缓过来，他仰起头咬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伊万的名字也是蕴含着希望的吗…………”

　　“哦？”C/C/C/P似乎没有预料到小家伙会这样问，他顿了顿。“那么，伊万的希望是什么呢？”

　　小家伙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我……我希望这里的天气不要这么冷，冬将军能迟上几个月来，这样的话抢我们钱的人就能少点；欺负姐姐和娜塔的人也能少点。之后希望来听我演奏的人能多点，这样伊万就能赚足够多的钱让姐姐和娜塔吃上土豆炖肉，那样姐姐和娜塔就会很开心了……恩，姐姐和娜塔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

　　小伊万最后轻喃着，随着声音滑出的还有眼角晶莹的泪珠。

　　“其实我并不需要大家所说的金钱什么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小伊万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斯拉夫男子。“我想让娜塔和姐姐过上好生活，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有朋友的陪伴和亲人的爱抚……这样对万尼亚来说，真的真的已经很足够了……”

　　“可是啊，最近这里的生活真的越来越难熬了……”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茬……在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帮助我们的人。万尼亚……一直是孤独地活着。广场上的孩子们都不喜欢万尼亚，他们只会欺负我——但是你知道的，想要在这种地方生存就必须要有强硬的手段，只有强者才能有立足之地……”

　　说到这小家伙顿了顿，从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后好久没有发声。

　　“其实万尼亚好久没有跟姐姐和娜塔以外的人这么亲密地说过话了，这里的孩子们都在暗地里说我是大魔王，坏孩子，所以我没有朋友哟，大家伙，你可是第一个呢。……”

　　C/C/C/P听得有些恍惚。他张了张嘴唇企图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前的孩子总是挂着不经意的笑容，淡淡的却令人产生一种怜悯之心。

　　“我想拥有朋友，却又不知道朋友是什么。”小家伙苦涩地笑了笑，自嘲一般。

　　“……”

　　C/C/C/P看着伊万沉默了一会儿，良久，大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强忍着泪水的小家伙脑袋，像是为小家伙驱走一切不安于寒冷。

　　“既然你有了希望，那么「伊万」这名字当然是蕴含着希望了。”

　　小家伙困惑地抬起朦胧的紫眸。

　　“希望这种东西一百个人便有一百种内容，希望才没有大小之分，只要你是捧着一颗炽热的心去为他努力的话……终有一天会实现的吧。”

　　“C/C/C/P……”小伊万瞪大眼睛看着东欧男子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是这么高大的家伙，认真起来语调却有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温柔……就像……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轻柔得伊万难以判定这些话都是出自一个军人的口中。

　　“那么，伊万的名字也很帅咯？！”

　　小家伙突然从石阶上蹦起。

　　“当然，你的名字可帅了。”

　　“哼哼——这是当然的，因为伊万是露西亚嘛！”

　　“哈？！明明这么小，语气还真拽呢。”

　　青年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小家伙柔软的脸蛋，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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