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结连理

作者:满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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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烈焰红衣


      韦捷在泰山府待了将近三千年,但其实她才来不到三百年,残魂就已经修复了。她一直都有着很强大的求生欲望,只是没有找到生的信念而已。

      最可怕的是,道理都懂,人也活的很通透,可就是看不开。

      府君对她很严格,即便知道她兴致缺缺,还是终日督促她修炼,他也不跟她讲道,只要她强化自己。

      有人陪着她是好的,她与府君像兄妹更像父女,他们之间的缘分并没有遗憾,所以从一开始就很纯粹。

      “在同一个坑里跌两次,不丢人吗?”府君问。

      韦捷噘了噘嘴,苦笑道:“能跌第二次都好了,我就从来没爬上来过。”

      府君怒其不争:“出息!”

      “唉,我就是这幅死人样子,也是恶心大哥罢了。”韦捷托起腮扬头看着比她高大太多的府君,所有人都谈虎色变的泰山王在她眼里也只是可敬可亲的兄长。

      “不如换个人恶心恶心吧!”韦捷说。

      “你想去哪?”府君问。

      “师傅啊。”韦捷笑,“认都认了,也不能白占个名。要不我把他的三十六宫拿来孝敬您?”

      “腌臜货,不稀罕。”府君道。

      “大哥,妹妹是不想你对我失望啊,翻云覆雨、与天睥睨、绝境逢生、所向披靡,当年你对我的期望我可都还记着呢,我可不能叫您被人笑话。”韦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点,但是并没有悲喜,“不如我把整个天下抢来,献给大哥!”

      府君顿了顿,沉沉道:“我的妹妹只要开心就好,不必为我,或者为谁?”

      “开心?”韦捷站起身,一双黑瞳却依旧在仰视府君,“如若只是为了寻开心,大哥以后会怪我吗?”

      府君咄咄道:“旁人都说我护短不讲道理,倘若我这一生彻彻底底纵你一个,那也值了。”

      韦捷并未觉得何德何能,她受得起。

      韦捷下山又入山,一入北邙山,又是三千年。

      死神爷爷已经归入天道,韦捷接了鬼符,成了新一任的邙山鬼王。

      北邙山新鬼王上任,各方发来贺函,韦捷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回头对三十六宫笑道:“他嘲任他嘲,他笑任他笑,待回头,剁了他!”

      大家也在哈哈笑,死神爷爷在位时间太长了,整个北邙山都是因他而崛起,所有人只认他,也在情理之中。

      轰轰烈烈的收徒,结果就只收了个来历不明的女鬼,叫人怎么信服?更像是死神爷爷的一种无奈之举,可他宁愿推一个小娃娃上来,都不愿在三十六宫中选一个信徒,更是寒了大家的一片忠君之心。

      小鬼,韦捷纵然成了鬼王,大家还是喜欢这样称呼她。

      唯有一人,面色沉沉,虽然她终日也只是一张死人脸,可她看向韦捷时,眼中有波澜。不管其他三十五宫如何,玉藻宫誓死忠于邙山鬼王,韦捷已经是她不二之主。

      邙山鬼王不是靠禅让,韦捷接不了鬼符,再受抬举也没用。她闭关三千年,所上升的每一阶段玉藻都亲眼见证,从一开始她有多不在意,后来就有多臣服。并非只因忠主,她眼中再无讥诮。

      也只有玉藻知道,韦捷此刻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她有一张笑脸,看似对任何都无所谓,恹恹之中有那么一丝轻浮,纯真无邪的脸上还有那么一点稚气。

      玉藻看着这个曲腿坐在鬼王之座的小姑娘,在其他三十五宫压来震慑力时她的神情里竟然还有几分漫不经心。这其实就是一种蔑视,在列的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三十六宫在她眼中已经成了废物,也不是她的自己人。

      众人散去,韦捷独留下了玉藻,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想睡我吗?还是被我睡?”

      “……”玉藻,“主人何意?”

      “把你变成我的人啊?”韦捷嘿嘿一笑,“我这个人啊忍受不了孤独,习惯了有人陪在身边,以后就是你了。”

      玉藻面无表情道:“不睡,也是你的人。”

      “不一样的。”韦捷站起身,明明身量矮小,却带着极其强烈的居高临下的气势,“我怕你会背叛我。”

      玉藻俯身下跪,低头沉声道:“玉藻宫誓言在前,叛主,灰飞烟灭。”

      “她在大荒。”韦捷垂眸,解下了身上的黑袍,“归云珩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绯卿。”停顿了片刻,韦捷又道,“给你一夜时间,明早回来复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大荒,效力她的大显国。”

      玉藻跪着不动,良久,她将黑袍送上。

      “不去?”韦捷转身坐下,跷起了一条腿,然后又将另一条腿搭上,一只胳膊支撑在扶手上,整个人侧躺下来,招起另一只手道,“那过来跟我睡!”

      玉藻抬头,望着韦捷还是不动。

      “不用勉强,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此番我就是找乐子的,看你敢不敢跟我疯,不敢我也不怪你!”韦捷转过身去,抬眼盯着穹顶,片刻后她又道,“明早睁眼,我就要开杀了,从此顺我昌逆我亡,我的心中再无善恶对错。”

      玉藻神情发怔,少顷,低低的叫了一声:“韦捷。”

      “是不是觉得我大言不惭?”韦捷说完转脸,一见玉藻的神色,她俏皮的挑了挑眉,笑道,“玉藻,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血脉喷张,是对我还是我的话?”

      玉藻立时俯身叩地,振声道:“玉藻宫誓死效忠鬼王。”

      韦捷敛了敛笑意,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失望,丢下一句“你跪着吧!”就闭上眼睛睡了。

      再睁眼,一夜过去了,玉藻还伏地跪着,韦捷起身,却没再垂眸,嬉笑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冷冽:“走,去杀人。”

      死神爷爷费劲心血不过是想他麾下的三十六宫能够有出路,结果他的接掌人只花一天就给他败光了。

      三十六宫宫主再次聚于一堂,多少有些不耐烦,觉没睡够的起床气都很大,没当面发飙就已经很客气了。看来新鬼王是想靠开大会积威,可一个小娃娃哪镇得住这样的场面,她就是拿着喇叭喊,声音都透不出来。

      可是小娃娃一出场还是把众人震慑的安静了,只见她跳上了高高的灯柱,然后蹲身下来笑嘻嘻的说:“对不住,个子太矮了,怕遗漏了各位的风采,本座就纡尊降贵的站高点。”

      她虽笑着,可脸上倨傲睥睨的姿态实在是太嚣张,众人心中生火,脸色也就难看了。

      韦捷依旧漫不经心的蹲着,身后短弓被她拿下来玩儿一样,随随便便就将雕翎箭射出,然后如一柄悬剑在众人头顶盘旋。

      “今日本座不让人走,谁都别想逃。”说完,妖刀现出,在她手中转了半圈,短刀变成了一柄长刃刀。

      原本因为她这一句话,大家火大的就要爆发,在列的都是她的长辈不说,即便是鬼王,也要知道什么是礼贤下士,什么能耐还没有,倒先来跟他们作威作福。可是一见她如此操作,心中也有些忌讳,她在北邙山好歹待了三千年,就算再怎么的看不上,那也是死神爷爷挑选出来的关门弟子,如今的邙山鬼王。

      “玉藻宫昨夜已经向本座表明忠心了。”韦捷说着黑色的瞳仁转向眼尾,一扫离她最近的玉藻,“昨夜我们睡了。”

      四下寂寂,忽然落针可闻,众人低眉敛目连面面相觑的动作都没有。玉藻宫是三十六宫之首,对鬼王赤胆忠心,在他们眼里但凡她出面,等同于死神爷爷亲临。新上任的小娃娃自不量力的调侃她,几乎就是自寻死路。

      是的,就是调侃,没人会信她们睡了。

      韦捷见此,挑了挑眉,问道:“还有谁想跟本座睡的?本座不挑嘴,男女不忌,攻受任选。”她这个调调倒是跟当年的季鬼兰很像,怪不得姚青明明对她很感兴趣却不敢来惹她。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怪异,就连玉藻都要撑不住,你要杀人就手起刀落,何必这么捉弄人?

      “玉藻,把站在东南角的那个给我剁了。”韦捷说着手指过去,觑眼道,“就那个,头上长了个犄角的。这么丑还对我翻白眼,本座虽然不挑嘴,但这个实在难下嘴。”

      玉藻没有实物神器,直接以手做刀,一个横劈便将凌巫宫宫主拦腰劈成了两半。后者别说反抗,根本就没来得及惊诧,魂就散了。

      众宫主见此大惊,戒备之下纷纷指责:“玉藻宫,何以诛杀同门?!”

      从前玉藻是不屑回答的,但她今日说了一句:“听令行事。”

      众宫主怒问:“逆子荒淫,你也随她无道?”

      玉藻又回了一句:“玉藻宫只听令鬼王。”

      韦捷还蹲在灯柱上,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玉藻”,笑吟吟道:“你也太快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说着眯了眯眼,手掌做刀学着玉藻的动作比划了一下,“你应该先这样割了他的角,然后再这样剁了他的脚,再接着挖出他的眼睛献来给本座吃了,最后再结果了他的性命。”

      说到这,韦捷的面色陡然阴厉,指着手道:“操,跟我翻白眼,谁给他的胆?告诉我,谁?”

      玉藻眼神一扫蠢蠢欲动的剩余三十四人,余人竟然被她的气势压下了,即便已然如此剑拔弩张,也不敢轻举妄动。

      “唉算了,反正人还多,够我吃的。”韦捷瞬间又变脸,嘿嘿的笑了笑,手掌收回伸出一只食指,“那么叫本座看看,谁是下一个?”

      “还等什么,咱们几十万年来赤胆追随就换来如今被一个小鬼戏弄如斯吗?”终于冒出一个有胆子的了。

      这话一出,一呼百应,瞬间拉开了战事。

      1V34,玉藻就算再强,火力全开之下也应对的吃力,何况是这种围战,已经失去了她先手的优势。可是韦捷并未下来帮她,她蹲了一会儿,见玉藻很快没了那份从容,于是站起身,却也只是换了更好的视野给玉藻OB。

      “玉藻,红发在你右后方,他手中的宝瓶已经锁定你了。”

      “玉藻,保护本座,三只手竟然来扒拉本座的灯柱。”

      “玉藻,青鬼要逃,拦住他!”

      “玉藻,那人好恶心啊,可我想尝尝他的味道。”

      “玉藻……”

      玉藻已经支撑不住了,韦捷轻飘飘的话根本无法在聒噪之中接收,她一脸黑血,浑身是伤,攻击力大大减弱,就连防御都开始破漏百出。

      可是韦捷还是没怎么出手,顶多在人倒下时补两刀,或者有谁要发信号呼救,令雕翎箭阻拦。

      十八人,十人,四人,知道最后还剩两人,玉藻倒在了血泊中,负隅顽抗的两人却陷在了深深的恐惧里。

      韦捷即便笑着,一双极深的黑瞳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手中妖刀恢复成原本障刀的模样,从前一入魔便发出红光的它此刻却是幽冷的寒光。

      从她做第一世的韦捷起,就一直在收着,没人见识过她真正的实力,刀、箭、谋、术,她输在哪一样呢?

      韦捷蹲身下去,抓住玉藻的一只手,掏入最后两人的胸膛,拽出他们留着黑血的心脏。就着玉藻的手,她吃完后舔了舔嘴角,问玉藻:“手刃昔日同僚,感觉如何?”

      玉藻眼中全是血,咬紧牙关没吭声。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乌合之众死不足惜,我只想要你。”韦捷又来舔舐玉藻手上的黑血,“三十六宫从此都归你了。”

      “我不会。”玉藻脆弱的说。

      韦捷笑笑:“我教你。”

      北邙山虽属于魔界,但它不归魔尊管,也不跟各鬼王走动,三十六宫宫主除了玉藻所有人都被剁了,底下的人直接归于玉藻一人调遣,他们连怒都不敢,更别提多话了。

      韦捷肃清了内部就开始谋算下一步棋了,但没有肉身终是鬼,即便有黑羽斗篷,局限也多,且也不能一直依赖外物。

      冥王从前是她的上司,但现在……其实他也跟阿郁一样,对韦捷一向就有深层恐惧,她说什么,他自然而然的就照办了,还一点不觉得屈辱和压迫。

      韦捷要再走一次胎生道,以此获得肉身。但这事瞒不了吕涯,而吕涯对韦捷此举的反应却有些迟钝,从来谨慎的他并没有过问韦捷何以如此之快的掌控了北邙山,她要去人间,他也没多问什么。

      吕涯的性情多少还是变了,从前是个无敌劳模,现在一上班就在盼着下班,时间越长他越依恋,他只想跟月夜厮磨在一起。可在别人眼中他活的太恣意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能什么好事都被他占据?

      天匪被众神劝说到底来了中庭,但他位列仙班之中却一点不显生疏,姐姐早就教过他该如何为人臣,而他也同吕涯一样,天选之子。吕涯要册立他为天界太子,他却迟迟不肯接,接了,他此生再无法随性。

      吕涯已经与天怨儿和离,姻缘石上两人的姓名就此消散,天怨儿被踢出天族除去仙籍,神魔不能在一起的铁则依旧没有被打破。

      可姐姐一心成魔。

      不知道是不是吕涯曾送十世好命的缘故,韦捷这一次低贱至极,她看着自己的命薄却笑哈哈,叹道:“我终于要做妓|女了。”

      冥王问她要不要改,她摇了摇头,随天命。

      去之前韦捷又问了玉藻一次:“要不要跟我睡?”

      玉藻只回了她一句:“放心。”

      韦捷很难信任谁,也不是非要跟谁睡换得信任,玉藻于她来说就是一把武器,但她对身边的武器也都赋予了感情,如同手心手背的肉。她不改命,不见得别人不会来插手,玉藻必须要护好她这一遭。

      低贱至极的娼命就只是娼,没办法长袖善舞红烛帐暖了,只为苟且偷生。

      .

      阴暗潮湿的半门子,狭窄的房间里弥漫着叫人作呕的气味,红衣公子坐在房中等了半晌,终于听见动静。

      来人也穿了一身红衣,只是褪色的厉害,已经发白了。苍白的脸是久不见日光的缘故,一双眸子即便黑瞳多,却比从前更勾魂。衣领半敞,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胸脯微隆,乌黑的头发低低的绾在一侧。

      “就知道又是你。”姑娘一举一动都很轻浮,好看的眉眼习惯性的勾人,但不知为何,本是卖笑的,她反倒不爱笑了。

      红衣公子依旧坐着,看向姑娘时脸上的神色并未有太大的波动,只道:“想见姐姐一面太难了。”

      “也是巧了,明日我就要被送去军营了,也不知道能熬过几天。”姑娘说着坐在了凌乱的床上,跷起腿问,“今日还不做吗?”

      红衣公子摇了摇头。

      “妈妈只给了我半个时辰的时间。”姑娘说,“那要干什么呢?我既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还有,别叫我韦捷了,我有花名,叫我红姑。”

      “你就叫韦捷。”红衣公子定定的说。

      “我这个样子只怕玷污了你心中的姐姐。”姑娘说着站起,走到了红衣公子的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膝头,“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红衣公子没表示。

      “那这里呢?”姑娘指手某处问。

      红衣公子望着靠向自己的姑娘,呼吸突然有点急,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

      “你怎么确定我是姐姐,你看着也不比我小。”姑娘说着开始解红衣公子的腰禁,“我是天元三年生人,三月初三的午夜,今年十八岁了,你呢?”

      “同年,三月初五。”红衣公子说着拉住了姑娘的手,“大两天也是大,你还是姐姐。”

      姑娘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他全身都残了,却不想他是装的。可她并未声张,只是有些强硬的放回了他的手,一边解衣一边说道:“今日一别,怕是无期了,公子如此锦绣,不必再对我挂碍。”

      “别叫我公子,我姓天,单名匪,可以叫我赤|匪,也可以唤我阿匪。”红衣公子自我介绍。

      听闻此话,姑娘眉头忽而一蹙,解衣的手顿住了。看向赤|匪时,一双黑瞳瞬间深沉,良久,她低声道:“有匪君子。”

      赤|匪内心也咯噔了一下,激动的问:“韦捷?”

      韦捷眉头一挑,叹道:“大君啊,你这个时候恢复我的记忆是几个意思?”

      “……”赤|匪怔怔的说,“……不是我。”

      “别骗姐姐。”韦捷伸指在赤|匪的下巴上一撩,“晚点说啊,姐姐都准备把你给吃了,小笨蛋。”

      赤|匪暖白的脸微红,争辩道:“真不是我,我去求了帝尊,请他许我带着记忆下人间。我就只有记忆,其他和凡人无异,而且我还是个残废。”

      “残废?”韦捷抓起赤|匪的手,又晃了晃他的腿,“哪边残了?”

      “就刚刚……”在韦捷面前,他实在压不下那份属于小男孩的羞涩。

      韦捷看看赤|匪被她解的衣襟半开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一身风尘的模样,“啧啧啧”的笑嘻嘻:“快看看姐姐如今这副肉身如何?你看我都有胸了,要不要摸摸?”

      赤|匪不敢看。

      “听闻帝尊要把你立为太子?”韦捷拉起赤|匪,“来吧,咱们躺床上聊天。”

      赤|匪随着她走到了床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从来太子不好当啊,比皇帝难做多了。”韦捷按着赤|匪坐下,“人家还亲父子呢,你们现在啥也不是,也不能求他无私。”

      赤|匪嗫嚅了一句:“我知道。”

      “但也没什么,他有软肋。”韦捷说着钳住赤|匪的下颌,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笑道,“弟弟你好嫩啊!”

      赤|匪一愣,本能的闪躲之后就想欺过去,但又克制住了。

      “要不要姐姐给你支几招?就是有点阴。”韦捷见他不主动,索性就完全自己上手了。

      赤|匪没有阻拦韦捷,只是问:“你不喜欢月神?”

      韦捷脸色微变,沉声道:“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我的花哥哥。”

      赤|匪有些丧气,她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弟弟,姐姐帮你渡劫,你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好不好?”韦捷说着把赤|匪推倒。

      赤|匪挣扎着要坐起,低呼道:“韦捷,我们不可以。”

      “现下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怕什么?”韦捷蔫坏的抬抬眼,“错过了就没有了。”

      赤|匪吭了一声,也都是遗憾和不满:“……只怕已经不是了。”

      “什么意思?”韦捷问完试着张手,妖刀霎时到了她的掌中,她难掩震惊,“怎么会这样?!”

      “姐姐,你已经是我的劫了,我们相遇便是渡劫的过程,天意就随着我们的发展在变,相信你下凡的命薄这会儿也全都改了,说不定你八十年的寿数就终止在十八岁。”

      韦捷好奇的问:“那之前怎么没有,我们这几年不是见了好几次吗?”

      赤|匪不甘又委屈道:“……你之前根本就不想搭理我。”

      听闻韦捷笑了笑,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太子殿下,你好惨啊,想要我想的要命,却永远不能跟我做。姐姐也是很想成全你啊,奈何我们天上地下阴阳相隔,怎么办呢?”

      赤|匪:“……”

      “幸好我们曾经做过,你就回忆回忆吧,其实姐姐也会想到那一次的,弟弟让姐姐很开心呢。”韦捷说着在赤|匪的鼻尖上一点,很没节操的说,“不能做的话,给你摸摸我的胸吧,别看不大,超软乎的,摸过的男人都说妙,只可惜没遇到赏识我的女人。”

      赤|匪:“……”

      “你已经有了肉身,可以弃了鬼道,随我回天界去。”赤|匪说。

      韦捷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我是你的情劫,而我却没事?”

      “互相成劫也不见得他们就相爱。”赤|匪说。

      韦捷挑眉道:“你怎么知道帝尊不曾爱过,你又怎么确定你阿姐不爱?”

      赤|匪怔了怔,忽然道:“韦捷,你可以等我,若我有一天称帝,我一定封你为后。”

      韦捷嗤笑一声:“即便你成了天君,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后,唯我独尊不香吗?我韦捷差在哪里,凭什么依附你,又为什么要信你?”

      赤|匪听韦捷如此说,骄傲的王子自尊心受挫,一身箭袖红衣绚烂如火,他厉声质问:“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明明不讨厌我,真心待我就这么难吗?”

      “阿匪啊,姐姐没有心了。”韦捷无动于衷。

      “不是你没有心,你是从来不愿意给我。”赤|匪说着手握成拳一点地面,刹那之间,整个房间形成八卦大阵。

      韦捷显得有些无奈:“虽然你神气的时候有点欠揍,但你现在这样,还真叫我看不上呢。姐姐对女人很宽容,但男人……阿匪,你是男人啊,是未来的天君啊,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你不能因为一点点的不如愿就把自己变成个疯批啊!”

      “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赤|匪转动阵法,将自己与韦捷一同带入离位,“你说你没有心,那我给你,你要是不要?”

      强烈的火风吹散了韦捷的黑发,手中妖刀发出震颤的鸣音,韦捷的脸白的通透,一双极深沉的黑瞳都被照淡了。

      南明离火,燃烧到极致成纯白色,这是赤|匪的本命之火。

      离火不同于涅槃之火能毁天灭地,亦不像赤|匪的先天火至刚至阳,它本身的攻击力与破坏力并不强大,但防御无敌,且不与阴寒相克。拥有者即便入魔修鬼,也再不惧火,不管是阴火还是阳火。

      “姐姐,你对我可有一刹的心动?”赤|匪问。

      韦捷抬脸望着赤|匪沉默了良久,随即她垫起脚伸长胳膊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等你成了诸天大帝就来娶我,我等你。”

      绚烂至极的红衣也衬不出赤|匪脸色的晦暗,他看了韦捷一眼,咬牙赌气走了。狠心最是无情人,他就是把命给她,也热不了她的心。那不如就带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干脆转身,早晚她还是会正眼看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韦捷手中的妖刀变成了一把双刃的短剑,她在指间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坐下的同时小脚一翘,歪头一笑。

      玉藻看了看韦捷的红衣,又看了看她脚上的靴子,回道:“随断魂而来。”

      “那你怎么现在才现身?”韦捷笑嘻嘻的问。

      “怕打扰了主人的好事。”玉藻答。

      “好的很。”韦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点,却正色说道,“计划有变,我要先去一趟九幽,抢来幽冥鬼火再从长计议。”

      “你骗了那小公子的离火,就不怕天族人来找你索要?”玉藻问。

      韦捷装无辜:“你怎么能说我骗他,他要真来娶我,我就嫁呀!”

      “你可是他要过的情关,还怎么娶你?”玉藻说。

      “谁说劫一定要渡,该干嘛干嘛,他只要有耐心等,就这么拖着熬着,时来运转,不渡也能成为天帝的。”韦捷说着笑笑,“我也不过是拿了他的离位之火而已,我收了,他应该感到荣幸。他有涅槃之火,还有太阳真火,等他日入主紫微宫,凝聚七星还能得到紫微天火。小孩子,一天到晚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

      玉藻的死人脸也掩不住愕然:“你……”

      “兵贵神速啊玉藻,我就是野心勃勃,我哪怕是把自己活成个怨妇,也是这世上最强的悍妇。”

      韦捷说着站起,门外的妈妈带着龟奴刚要敲门,遇到换了一身鲜艳红衣的韦捷还愣了愣,随即怒道:“不是跟你说只有半个时辰的吗,你都耽搁了多久?说好了今晚要接八单生意,你做不完我让剩下的七人一起上,你就是死了,明早我也会叫人把你拖到大营里去,奸烂你的尸体,让蛆虫穿透。”

      韦捷一边走着一边还很有耐心的听她把话讲完,等到她身后的妈妈要来拉她,她回身一手穿心,掏出了心脏,还有些嫌恶的说:“到底是人,再罪大恶极一颗心也是红的。”然后拿着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问玉藻,“你吃吗?”

      那两个龟奴早吓得魂不附体,玉藻烦他们太吵,一手一个果断扼喉。

      .

      (韦捷的魔王成长之路不详细写了,实在太长了,下面作者贡献自己的大纲。申明我没有烂尾,我只是烂了一点点的番外。仅有一点点,两句话就回来了。)

      大致就是这样的,她不久就去杀了吕沿,自己称尊,四鬼王被她灭了一个,剩下三个都识时务的成了她的小弟,姚青给逃了,但这个人对她的威胁已经不大。

      其实她不大想杀吕沿,吕沿这人很对她胃口,也说只要不杀他,就立她为魔后,两人完全可以没羞没臊逍遥自在。韦捷只感到很遗憾,吕沿不死,她没法做大做强啊。

      天怨儿想来拦她的,只可惜晚了一步,又被韦捷三两句一激将:“妈的,你们要归隐就滚到一边去,别他妈的三两天就跑出来刷存在感,老娘就是要翻天覆地,有种现在就把我灭了,没种就别来指手画脚!”

      天怨儿是个天真烂漫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姑娘,被韦捷一骂就气鼓鼓的去找秦孤术。秦孤术的格局一点都不狭隘,他也想看看这个姑娘最后会闯成什么样,更是寄希望于她能改变神魔局面。

      自此,韦捷这个魔尊就是实至名归的魔族至尊了。

      但她肯定不满足。

      先去把阿郁喊了回来,然后破处了酆都与冥府的界限。吕涯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人一禀告他胎神不见了,他便立即诏冥王上天庭。只是冥王早有异心,或者他从未投诚。而泰山府君的心从来都是偏的,吕涯都费不了口舌之累。

      吕涯终是感受到了威胁,等到魔族发出邀请,韦捷亲自出面和他谈时,他才意识到他与月夜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当时和月夜说万年安稳,只是保守估计,没想到一语成谶。

      原来长长久久也就只有万年,而这万年他与月夜手指头能数出来的朝朝暮暮。

      天界不打大荒,韦捷可不会放过。举整个魔族之力,韦捷强势的不给归云珩一点喘息的机会。

      当年在月老祠,韦捷每一次闭关都是风辞月带她进的,就算他没真的想教,但凭韦捷的聪明劲,她也学到了太多。以他之术攻克他城,叫归云珩输的一点没脾气。

      “你杀疯了吗?”归云珩红着眼问。

      韦捷清淡淡的一声:“是。”

      一声令下,她杀了大显王与归云珩所有的子女以及后代乃至旁支。

      归云珩再也无力反抗,万念俱灰的她被压迫着跪下,她仰脸看着一身红衣的韦捷,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她竟然觉得此刻的韦捷好美,清纯中透出邪恶,天真中带着残忍,红衣衬出她的媚骨,随风飞扬的发丝迷了她的黑瞳勾魂眼。

      “输了,心服口服。”归云珩说。

      韦捷低头擦了擦归云珩脸侧的血迹,柔声说道:“三娘,我送你回家,想不想见见你的阿父?”

      正待她要动手之时,一道身影闪过,和归云珩跪在了一起。

      “韦捷。”玉藻只叫了她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韦捷抬头看天,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听见归云珩说:“你又何必,我从不曾……”

      韦捷听不下去了,睁眼时凶相毕露,手起刀落,一刀解决了她俩。

      速度之快叫人咋舌,一旁的冥王与阿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又很快的低下了头。

      “走!”韦捷收刀转身,人已到了十里之外,黑压压的魔界大军随她而行,可她却忽然顿住了,抬手道,“等我一下。”

      再回身,昔日的大显王宫已是一片荒漠,所有的尸身都散去了,包括归云珩,只有玉藻还剩了一点残魂片影。

      “玉藻啊,我有多想信任你,叫你跟我睡,你就是不肯,到底还是背叛我了。”韦捷说着哽咽了一声。

      玉藻摇了摇头,残影冲着韦捷笑了起来,这大约是她一生唯一的一次笑脸,果然要比死人脸好看多了。

      泪水划过脸庞,韦捷抬手将泪珠点在指尖,于残影消失后说道:“最后一滴泪,为你。”

      所有谈判而签下的条约都变成了废纸,魔族与天族之战到底还是拉开了。

      吕涯曾那般笃定不要月夜成为他的剑,可他能支配的武器越来越少了。在他与天匪之间,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他曾那般的励精图治,换来也不过是被抛弃的荒凉。

      “月夜,不打了。”吕涯拉住了一身银甲的月夜,白袍之上已经浸满了鲜血。

      月夜推开吕涯,匆忙之中只来得及说一句:“快走。”

      吕涯望着月夜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挡下了刀光剑影,自己却讷讷的动不了,遥遥看了一眼骑在天马之上的韦捷,他再次尝试要拉住月夜,劝道:“不打了,算了。”

      “吕涯,你快走啊!”说话间一把长|□□入了月夜的腹中,月夜强制忍耐,鲜血只沿着嘴角缓缓滴落。

      “唉——”吕涯叹了一口气,在月夜又一次为他当下刀锋之时,转身走了。

      “我刚刚看他,还以为是我的花哥哥回来了。”吕涯一遁开,韦捷就追过来了。

      吕涯来到了人间,也不知道是哪里,这会儿也说不清是谁的地界了,宽广的草地一片枯黄,远处还有一座并不怎么伟岸的山。

      微风吹来,夹杂着丝丝凉雨,韦捷撑着一把红色的彩绘油纸伞,小红靴踩在草地上溅起一片的水珠。

      吕涯负手站着,冲韦捷笑了笑。

      韦捷却没有笑,她一脸诚恳的说:“帝尊,我从来都敬你。”

      “能把月夜带过来吗?我想和他死在一起。”吕涯说。

      韦捷转开脸,从伞下接住雨滴,缓缓道:“我以为帝尊至少要试着求一次情,毕竟他死了,世间再无月神。”

      “太苦了,就算你留情,我也不忍心丢下他一个孤零零。”吕涯依旧负手,却抬头看乌沉沉的天,凉雨湿不了他的面容,冷风也乱不了他的衣衫。

      话刚说完,突然看见月夜从苍穹之上掉下,吕涯赶忙化龙为影轻轻的将月夜接住。此刻的月夜满身血洞,气息微弱,吕涯却无视了他的伤情,只柔声问:“怎么过来的?”

      “除了姚青还有谁,他当年从我手中逃走也不过是为了今天。”韦捷将红伞往后倾斜,露出她整身的妆容,冷静的说,“只怕他一定在死之前还在喃喃,‘他还是选他师兄啊!’真是自作多情的厉害,月神大人可有回头看他一眼?”

      月夜躺在吕涯的怀中,他的目光只望着吕涯。

      “还有话要说吗?”吕涯问月夜。

      月夜摇了摇头。

      吕涯招出一粒药丸送到月夜的唇边:“吃了吧。”

      月夜眼中发出询问的目光。

      “放心,我有,师兄先送你走。”吕涯把药丸放入月夜的口中。

      月夜咽下药丸,少顷,目光渐渐失去神采,直到发散的再没有亮色。

      吕涯一直低头凝视着他,轻声的重复的叫着:“薇仙,薇仙,薇仙……”

      “诶,又说谎了,麻烦你一下吧!”良久,吕涯抬头对韦捷说。

      韦捷歪了歪脑袋:“好说。”

      操刀不迟疑,就是给亡者最大的尊重,既然都已经走到这步了,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王爷,谢谢你。”韦捷蹲身下来,一手抱住吕涯一手撑着吕涯歪垂下来的脸。

      吕涯曾经给她送葬一次,无论如何也该回报,既然恩爱如斯,那么便魂归一处吧!妖刀化斧,开山葬身,韦捷还将两人的龙鳞与凤翎归位,最后封山。

      冥王与阿郁过来,一切尘埃落定,已然知道结果,冥王还是扭脸向阿郁确认:“她全杀了?”

      闷雷在山谷中轰鸣回响,冷雨如刀,阿郁的脸色也如这天阴沉暗淡。如果她先前杀玉藻还叫他们物伤其类,那么她如今果断了结这两位,才是叫他们寒气透骨。

      她不是主人,主人不会举刀对向自己人,哪怕是背叛者。主人如此深爱她的那条骄傲小天龙,又是那般心疼那位冷月霜华的美人,祈盼他们能相守,怜惜彼此。

      这个世界是主人创造的,她带着主人的眼睛,却成了一切的终结者。

      韦捷撑着彩绘的红色油纸伞从两人身边走过,回应冥王道:“嗯,我亲手杀了我的神明!”

      说罢,她将手中的红伞一抛,伞面落地,由此蔓延开绚烂艳冶的红莲花。韦捷也不炼器,却是御器的绝顶高手,此伞是从她胸腔中取出,那把银丝拂尘化骨而来。

      冥王原本还在骇然,忽而回神,看见阿郁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呼喊道:“荼荼你快看,美吗?”

      冥王回眸一笑,凝视阿郁回:“美!”

      “荼荼,阿郁,别对我失望。”韦捷也转脸,裙角飘扬,小红靴轻盈的踩在红莲之上,如同心中业火,笑道,“你们看,我依旧有一颗赤子之心。”

      “小白道长,即刻起,我就要放下你了。”说着韦捷迎风长啸了一声,霎时,闷雷绝响,阴雨扫除,碧天开启。

      “我不欠你,那一年,我选的人是你,命也给你了。”

      .

      吕涯虽死,但神魔之战还在继续,天匪虽未正式登基,但已经是新的掌印人,他亲自出面与韦捷谈判。

      “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天匪说,“我已经是天君了。”

      对于韦捷来说就在一念之间,要么信守承诺说嫁就嫁,要么打到底,自己掌握天下。

      可就在她犹豫的当下,天意竟给出指示,姻缘石重开,清楚的刻下了她与天匪的名字。

      吕涯与天怨儿的先例,天定姻缘也不一定就美满成全。这很有可能只是天意的妥协,有的人就是能胜天。但不管如何,天君与魔尊的姻缘已经将神魔的鸿沟填平。

      虽然韦捷一次又一次的破除天命,但她自己本身却是一个很信命的人。

      “嫁。”韦捷说。

      “天下两分,我管天界,你管魔界。”

      “那人界呢?”

      “我管生人,你管亡魂。”

      “行。”

      .

      这一场神魔大战,东海老龙王终于归寂了。等吕溱湖从东海处理完后事回来,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

      天界尚白,魔族喜黑,但天匪与韦捷常日一身烈焰红衣,吕溱湖看着他俩,愣怔的只问了一句:“你们杀了我父尊?”

      “不是‘你们’,是我。”韦捷纠正道。

      天匪沉声道:“溱湖,在本君这,你依旧是天族最高贵的公主。”

      吕溱湖凄凉的笑了起来,她看了看头戴冕旒的天匪,这个从前与她胡闹疯玩的伙伴再不是她亲密无间的小舅舅。她又看了看面带笑意的韦捷,却一时有些恍惚,她认识的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没变。

      “怎么,想报仇?”韦捷即便身矮娇小,依旧气势夺人,哪怕身边站着天匪,她也可以撑起绝对姿态,“小殿下,等你来。但你们天族最是重礼,以后见了我,不能失了你们天家的体统,要对我行礼哦!”

      一口一个“你们”,天匪不满的横了她一眼。

      韦捷见此嫣然一笑,伸手揽住了天匪的腰,仰脸看向他道:“我们魔族就不讲理,帝尊敢不敢跟我去玩儿?”

      天匪拿下揽在他腰肢的手,却紧握着没有丢,面色虽肃正,可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宠溺。

      吕溱湖一脸恶毒:“……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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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番外:烈焰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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