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

　　三十四：意外之人

　　凤栖第五次回到九峰莲潃，这一次带了异度魔界第二殿代理魔君魔之尊者袭灭天来一起回了九峰莲潃。九峰莲潃之上灵气有条不紊的在地脉间川流不息，当初凤栖在九峰莲潃上设下种种大阵，让九峰莲潃灵力充沛以供养元胎，后来元胎被一步莲华带离九峰莲潃，凤栖心神悲恸之间也就忘了这事，如今一入九峰莲潃，就感觉到这里灵气窜动，地脉十分活跃，好在，当初有设下相应的消亡阵法，不然整个九峰莲潃就算是毁了。凤栖看道这种情况，忙将九峰莲潃上的阵法撤去，这才讪笑着带着袭灭天来上了九峰莲潃，到了山洞内，凤栖找到当初封印吞佛记忆的血珠，将之递到袭灭天来面前，道：“那，就是这个了……”

　　袭灭天来接过吞佛童子记忆，看着九峰莲潃的摆设，一步莲华的记忆浮现出来：

　　身带万圣岩刑具的吞佛童子看著池中的黑色莲花，默然不语。

　　一步莲华道：“沉默许久，最终的想法呢？”

　　吞佛童子闭目道：“连吾也感到意外的想法。”

　　一步莲华道：“怎麼说？”

　　吞佛童子自嘲道：“原以为，也许汝等期待的一剑封禅会起死回生，可惜原本就不存在的人格，真的不存了。哈！”

　　一步莲华道：“有心无心，皆在一念之间。”

　　吞佛童子问道：“汝感觉失望吗？”

　　一步莲华道：“祈望、失望，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吞佛童子道：“果然是同类相聚，汝的语气与一莲托生真的是一模一样。汝特意带吾前来，就不知在汝心中的赌局，是赢是败？”

　　一步莲华坦然道：“第一局，是吾失败了。”

　　吞佛童子嘲笑道：“言下之意，尚有第二局？”

　　一步莲华道：“正是。”摆出七佛灭罪起手式……

　　吞佛童子一动不动，面色如常，道：“一步莲华，坦白说吧！汝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攻入魔界的方式，即使吾败在汝的手中，但吾已有前车之鉴，除非特殊的方法，否则汝是无法从吾口中、意识窃取任何讯息。”听一步莲华“嗯”了一声，吞佛童子接着道：“吾的功力被汝所封，也使吾无法自尽，但意志是最难突破的关卡，汝若有自信，任何方式任你来！”

　　一步莲华道：“吞佛童子，你执意受苦吗？”

　　吞佛童子笑道：“他曾经说过，每一个人都有苦苦守护的坚持，这就是骨气。这是在吾残留的印象之中，唯一同意的一句话。”

　　一步莲华道：“你不愧是异度魔界文武皆备的战神。曾经拥有的记忆，是不会被化消。七佛灭罪真言，将消去你的罪孽，唤回你的善性，一剑封禅。”一步莲华施以七佛灭罪•莲华法阵，煎熬著魔的身心，吞佛童子不言不动，坚定的意志，抗拒著一步莲华的圣佛枷锁。一步莲华道：“傲骨嶙峋的魔物。吞佛童子，吾不同於好友一莲托生的慈悲，放开吧！放开你的坚持，你能重生为一剑封禅，也能重生为新的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道：“哼！魔是执著的生物，佛却是大解脱的生物，何必执著於吾？汝该让吾解脱才是啊！”

　　一步莲华道：“乱世之中，需解脱的不只是个人，而是入魔的全体。而你，就是解脱的锁匙关键。”

　　吞佛童子嘲笑道：“哈！小小的吞佛童子，何德何能呢？”

　　一步莲华道：“那麼，七佛灭罪真言，将会侵蚀你的七窍。”

　　吞佛童子道：“随便汝。”

　　一步莲华叹息一声，再加真言威能，灭罪的梵唱，七佛阵压的枷锁，功力受制的吞佛童子，依然不动，以沉默全力反抗著蚀心的佛音。数日连续不断的梵音摧心，身心被笼罩在圣洁佛光之中的吞佛童子，不停以意识抗拒莲华之声。

　　一步莲华劝道：“吞佛童子，放弃吧！放弃抵抗吧！七佛圣气已入你的意识，倒冲七窍，再不放开自我，圣佛之咒将自双眼而出。”

　　吞佛童子道：“吾绝不会屈服！”

　　一步莲华双手一伸，莲华降魔之光再加一层，痛苦的声音，首度出现在高傲的魔之口中。痛苦的声音、清圣的梵唱，佛门洗心大法，七佛灭罪真言，钻入魔的听觉意识最中心，吞佛童子首度露剧痛之色。第七层的莲华再加身，吞佛童子忽露茫然之色。呢喃道：“朱厌…袭灭天……啊！好个一步莲华、好个一莲托生，竟能将吾逼至此地，但吞佛童子岂会臣服汝等？”吞佛童子催动意志逆冲神经，洩尽脑部所有记忆。

　　想到这里，袭灭天来闭上眼睛。他在断层之中时，有想过吞佛会在万圣岩受刑……后来也知道他受过七佛灭罪之苦……只是，只是他没想过会只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刑罚……因为朱厌与吾，因为要保护魔界，所以他卸去所有记忆，成为无忆之人……袭灭天来握紧手中的红玉天珠，按捺一身的怒气，道：“既然拿到东西，吾等离开吧……”

　　凤栖看他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袭灭天来有什么打算，只得跟着他一块站着沉默。突然听他说话，只得点头应是，跟着袭灭天来回魔界……

　　袭灭天来，在走出洞口时，突然回头，阴狠的看着一莲托生的骨骸，道：“鸠槃神子，当年一莲托生设计杀汝，后又设计吾徒，吾绝不能容伊……”说着一掌拍过去，一莲托生的骨骸顿时化为飞灰，袭灭天来还不解气，袖风一扫，将一莲托生骨骸卷出山洞，让他随风散了。袭灭天来看这抹飞灰被风雪吹得不见踪影，这才冷哼一声，化光下了九峰莲潃。

　　凤栖小心翼翼的跟在袭灭天来身后，他感觉得到，袭灭天来心情十分不好，他虽然想问袭灭天来关于鸠槃神子的事，但也不敢选择这个时候询问，只得默默跟着袭灭天来行走。凤栖本以为袭灭天来会回异度魔界，哪知道他越走越偏……凤栖跟着他也是越走越惊心，这是……这是云渡山的方向啊！！凤栖心中大惊，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道：“魔者，咱们还是先回魔界吧……吞佛童子的事比较重要……”凤栖都想哭了，为什么魔者要去找一页书打架，难道是受了刺激，想要找打么？

　　其实凤栖还真猜对了。袭灭天来确实是受了刺激，想要找人打架，最好是痛快的和人打一场，出出心中一口恶气。可是武林中鲜少有人是他对手，找一个一掌就能拍死的，实在是起不到出气的效果，想来想去还是一页书比较靠谱，既能打的痛快，又能除日后一大劲敌，一石二鸟。于是，兴致高昂的奔着云渡山就来了，凤栖小小一句话还真劝不动他。袭灭天来一到云渡山，就是十分嚣张的挑衅姿态……

　　袭灭天来语调和缓，道：“听闻一页书重现尘寰，吾今日特来一见梵天真身。”

　　一页书道：“踏入云渡山的人，只有两种，一是吾之朋友，二是吾之敌人，袭灭天来，你是哪一种呢？”

　　袭灭天来道：“两者皆非。”

　　一页书道：“哦……”

　　袭灭天来笑道：“吾乃是挑战者。”袭灭天来话音一落，率先出掌，袭向一页书，试探一页书功力。

　　一页书见状，与袭灭天来对掌……但是结果出乎袭灭天来意料，一页书竟倒退三步……

　　凤栖进入云渡山之后，便一直藏头露尾，生怕被一页书他与儒门的关系。这样的话儒门天下就惨了……接着就见这位一页书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当时就对这个一页书产生怀疑，此时看这个一页书竟不敌袭灭天来试探性的一掌，顿时明白这人只怕是假冒的。只是真正的一页书去了何处？正想着，就听袭灭天来笑道：

　　“一页书你退了三步，吾该解释成你有内伤未愈，或是大不如前呢。”

　　一页书一擦嘴角朱红，道：“何必多言。”举掌再斗。

　　袭灭天来狂笑道：“那么挑战就变杀敌了，焚天之焰……”两人近身再斗，硬拼内力修为。袭灭天来与一页书拼掌力，突然感到一页书掌力劲道突变，“嗯？”竟在一页书背后竟然看到六弦之首苍！

　　苍道：“一页书，吾应约而来，想不到正逢好戏呐。”苍以八卦阵法将一页书保护起来。

　　一页书忍着伤势，硬撑道：“来得正是时候。”

　　苍道：“吾与此人有私事未解，一页书可否让苍私了。”

　　袭灭天来看到苍，心中一阵雀跃：今晚真是不虚此行，道：“哦……六弦之首也不甘寂寞了！”

　　苍道：“好友半身融合，苍岂有不来祝贺之理。”

　　袭灭天来与苍同时发掌，一页书趁两人发掌之时，退气劲范围。袭灭天来与苍看一页书离开，顿时双双极招上手。

　　苍道：“天海怒潮。”拂尘挥洒，化出水流巨浪，排山倒海朝袭灭天来而去。

　　袭灭天来施出“赦佛狱火”之招，以火势灭巨浪。两人掌起掌落皆不容情。非佛非魔，非人之体，袭灭天来再现威能，荼黎合莲华，苍首心凝重。

　　苍化出怒沧琴，施出“怒海沧音”之招，琴音合着怒涛，袭向袭灭天来，袭灭天来以“魔佛掩天掌”逼退此招，笑道：“接下来，这招你要如何应对呢？苍，狱龙没午”

　　苍轻笑道：“哈，真相不见不明，一步莲华曾提起过狱龙之招，原来此招非招，乃是咒术……”

　　袭灭天来笑道：“狱龙共分三层，吾特别为你施展第二层，玄宗首席的接班人，来破解黑龙之威。”

　　苍道：“出言挑衅玄宗，吾就不能让你失望了，伏天王，降天一，青龙蟠日。”

　　魔之术，道之法，术法空前大对决，爆冲气流。凤栖所隐身之处，顿时天塌地陷，凤栖连忙化光到别处，正好现身在苍面前……凤栖一看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隐藏的必要，站在袭灭天来身后，既不看苍，也不与他打招呼。

　　袭灭天来道：“苍，何必死守云渡山呢？”袭灭天来看苍看见凤栖微不可察的皱眉，心中猜测凤栖是不是认识苍？

　　苍道：“云渡山石碑之内，不得破坏一草一木，这是主人的原则，来者是客，理当客随主从，哈！”凤栖竟然入了魔界，儒门究竟作何打算？此时水莲、火莲同时出现……

　　袭灭天来笑道：“吾来的目的已满意了，六弦之首，好好照顾云渡山那位受伤的主人吧！哈！”袭灭天来与人斗了一场，所遇之人竟是六弦之首，他心里对此十分满意。十分张扬的转身离去。

　　凤栖安静的跟着袭灭天来离开，在背后用玄宗的镜仪给苍留了口信。上书：魔者今日心情不好，来此纯粹是为了散心，弦首不要介意……苍看了后倒是有点儿哭笑不得。只得对火莲、水莲道：“幸亏你二人及时赶来，云渡山暂时无虑，魔障已深，袭灭天来一日不除，一日为害啊，吾必须赶回天波浩渺，请代为转达一页书，云渡山吾会设下奇阵，三天之内，云渡山能出不能入……”说着便在云渡山设下阵法，阻止外人进入。

　　袭灭天来与苍大打了一架，心情大好，也顾不上询问凤栖是否认识苍的事，边回味刚才的战斗，一路回了魔界。看到魔界之人也是一脸和气的打招呼，看的众人十分不解。众人万分不解的看他去了牢房，再也跟不过去。

　　袭灭天来进入牢房，就见善法天子在里面禅定。牢房内部设施齐全，该有的东西一件都不少，俨然就是第二个万圣岩中善法天子的禅房。善法天子这几日也被他打扰惯了，看到他进来直接无视掉，该做什么做什么。袭灭天来道：“吾今天碰到苍了……”

　　善法天子斜眼看他，接着念经……

　　袭灭天来道：“他果然很强，以后遇到了，一定要再打一场……”

　　善法天子道：“打架？”善法天子化出拂尘，左右一甩，“说，这次出去都打了谁？”

　　袭灭天来道：“吾本来只去九峰莲潃，从一步莲华记忆中看到伊虐待吞佛，心情不好，就去了云渡山……”袭灭天来邪笑，“没想到那个一页书是假扮的……武功十分熟悉……”袭灭说到这里，只是笑，并不往下说，有转移话题道：“然后，苍就来了……”

　　善法天子看着袭灭天来，觉得这人出去没出人命就好。放下拂尘，拿起佛经开始看。突然想到袭灭刚才说到九峰莲潃，想起一事，道：“那个凤栖，我以前见过，他去过万圣岩索要圣尊者从九峰莲潃摘下来的水晶莲花，你要是能拿出来，就还给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半身造的孽，你既然吸收了他，也该负点儿责任。”

　　袭灭天来闻言，才想起他为何去的九峰莲潃。与苍一晤，竟让他忘了正事。向善法天子告辞道：“吾还有正事待办，天子有什么需要，让狱龙告知吾。请。”

　　善法天子点点头，接着念经。袭灭天来笑着出了牢门，板上脸，去了六欲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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