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寰之外(哈德伏德)

作者:COMA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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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47

      德拉科拿到《预言家日报》后,看了几眼就把它丢到一旁了。
      陈词滥调,无非是说他引诱救世主之类。
      标题惊世骇俗,字体占了大半个头版,彰显他的卑劣和不堪。
      这有什么可报道?一个前食死徒去勾引傲罗为什么会让人惊讶?为什么值得别人注意?食死徒不就是会做这样的事吗?他就是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有人对此惊讶?
      与其让人们惊讶于他的卑劣和无耻,不如去震惊救世主的愚蠢——连德拉科也觉得哈利有点傻。早说了让他别和自己搞到一起,但哈利不信邪。他叛逆惯了,二十几岁了还这样。
      德拉科才不管。
      他原本还想收敛些,可媒体总这样胡言乱语,他就来满足他们一下好了。
      反正他是个坏人,他怕什么?
      德拉科在哈利家里住了好几天,周末还带哈利去逛街。
      他和哈利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对角巷,和哈利一起去店里定制衣服。对角巷人多,每个人都对他们侧目,德拉科也不当回事。哈利倒是很担心他似的,一直紧握着德拉科的手,对众人示意着这是自己的男朋友。
      德拉科自己也定制了衣服,并且让哈利付钱。哈利很高兴,觉得印象里还是第一次为德拉科花钱——就好像以前他没有为德拉科花钱的资格。
      德拉科也记不清了,他们其实过去也一起吃过几次饭,但付钱这种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德拉科有意如此。他要让人们知道他把救世主引诱到了如此地步,让救世主被他骗得团团转,甚至还花钱给他,和他甜甜蜜蜜地出现在对角巷、暴露在巫师的视线中。

      “你要把大家吓死了。”
      吃午饭时哈利说。他知道德拉科有意如此,他很愿意配合,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德拉科在一起了。虽说德拉科并没这样说过。
      “他们太容易受惊了,”德拉科不紧不慢地切着食物,“我很高兴让他们受到惊吓——这无关痛痒。”
      两人正聊着,忽然见到纳威独自出现在餐厅里。哈利正要和他打招呼,德拉科却首先见到他,很高兴地迎了上去,倒让哈利吃惊不小。
      纳威见到他也是很热情的样子,这让餐厅里的其他巫师更惊讶了。
      之后德拉科邀请他过来一起吃饭,纳威答应了。巫师们的下巴已经抬不上去了。
      “我都忘了你放假了,”哈利说,“不然早该和你聚一聚。”
      “我太忙了,假期也忙着,我正要出国——有好多事要做。”纳威说。
      “你太痴迷于草药了,放假了也只想着这些。”德拉科说。
      纳威点好了菜后,几人聊了一会儿,德拉科忽然注意到餐厅里那些目光,猛然反应过来。
      “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他对纳威问,“人们见到你和我坐在一起,会想起莱斯特兰奇和你父母……”
      “那无关紧要,”纳威说,“我就算脑子不灵光,也能分辨出你和莱斯特兰奇不是同一个人。”他笑了笑。
      德拉科要说什么,却忽然语塞。
      其实他和纳威时常通信,聊聊草药的事,也算是熟人了,但见面很少,这次和他见面,德拉科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他在发光。就像哈利那样,就像罗恩和赫敏那样,他们如同光源,闪闪发亮,温暖得令人惊奇。
      这就是为什么他贪恋着和他们的相处。
      世人都是平凡的,同时温暖地闪烁光芒。
      这两年他常有这样的感觉。人们微小的好意,微小的勇气,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点亮了别人的一时一刻,成为他人的记忆、暖流,甚至是勇气。

      那天吃过饭后,纳威因为有事提前走了,哈利去结账,德拉科并未急着起身。这时一个餐厅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问他对今天的服务是否满意。
      德拉科在回答一切都很满意时,他就注意到了对方怪异的神色。
      果然,在听过德拉科的回答后,那人不动声色地改变话题,淡淡地道:“看来,你打算一辈子做墙头草了,马尔福?”
      德拉科听了这挑衅的语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详细说说。”
      “你既然和神秘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如今竟还能和杀了他的两个人相谈甚欢,真令人钦佩,哪一边你都能勾得上,也不知手段有多下作。”
      “噢,比你想象得下作,”德拉科笑道,“我做的可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就这么不知廉耻?”那人继续说道,“想想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人不是我杀的。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我和伏地魔是两个人。”
      他在餐桌上留下过多的小费,又道:“但我不介意你的憎恨。继续恨我吧。”
      他起身走了。正好见到哈利迎面走来。
      哈利见到有个人在对他说话,似乎面色不善,因此匆忙走来,但德拉科已提前起身离开了。
      “没事吧?”
      “好着呢。”德拉科笑道,挽住了哈利的胳膊,在众目睽睽下像是种挑衅。
      “接下来要去哪儿?”
      “大肆挥霍。”

      德拉科带哈利跑了一下午的孤儿院。
      都是麻瓜的孤儿院。现在是他的公司在联系这些地方、并监管捐赠款项的使用情况,他其实不用亲自过去。但德拉科就是想去看看。
      这地方其实很让人不愉快。
      他就是要让自己不愉快。
      他注视着他人的命运,不敢问他们中有多少人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确实,他否认了杀人的是自己,但他知道他要为爱人赎罪。
      就算不提赎罪这事,他也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去几家孤儿院看了看,确认了各处的情况,然后拨去更多善款给他们。反正他有钱,而且其中一部分甚至是从伏地魔的古灵阁金库取出的。

      哈利也知道探访孤儿院并不愉快,这次他这种不愉快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我在对比他们,”哈利垂头丧气,“我觉得自己糟透了……我未来打算领养,今天来这些地方走一走却感觉很糟。我竟然在对比他们,在想哪个更适合收养,”他叹了口气,“说我是坏人吧,德拉科。”
      “你不是,”德拉科和他向他们停车的地方走,那里有些远,“你如果不想领养一个脾气秉性像你表哥的孩子,这完全可以理解。”
      哈利哑然失笑。
      “这算是什么负罪感?”德拉科说,“选择恋人的时候我们还要瞻前顾后呢。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找到自己觉得喜欢的那个就好。”
      他们走过一条窄窄的街道,哈利想起表哥,又道:“达利后来也还好。”
      “我见过他。”德拉科说。
      哈利倒是一呆。
      “你认识他?”
      德拉科摇头。
      “我只是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有一次恰巧见到了,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然后呢?”
      “当然没发生什么,我那时在楼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奇怪他怎么会是你的家人,然后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觉得好像我是好人,他是坏人。我在楼上看他,在内心做了几分钟好人,站到了正义的一方。”
      “不要这样说,”哈利连忙接过这话,他知道德拉科对善恶这些事很敏感,“你现在是我见过做事情最多的人了——其他人或许有你这样的心思,但没有你这么多钱,还是你帮的人最多……”
      “是他的钱,”德拉科忽然说道,他们走到车旁,他抬头看着哈利,“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钱,他留给我的。”
      哈利忽然呆滞了。
      德拉科坦然向他望着,似乎等着他的指责和鄙夷。
      但哈利只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他从没想过伏地魔会有多少财产,更没想到他会把一切都留给德拉科——真真正正的一切,无论好坏,他都留给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才回过神来,忽然笑了。
      德拉科完全没想到他这种反应。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觉得这样也很好,总比让那些钱放在什么地方吃灰要好。”
      “你笑得不是这个,”德拉科盯着他,“到底是什么?”
      哈利一脸尴尬,他拉开车门上了车,德拉科也关好车门后,他才答道:“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出来你不要觉得我在夸大其词——你简直像圣徒,我不是为了奉承你才这样说(当然了,也没必要奉承我。德拉科想),但你正在做圣徒会做的事,不是吗?你对金钱没有欲望,你不断地把它们给出去、帮助各种各样的人,而且不求回报。很多你所认为的好人、正派人都做不到,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一些有能力的人却没有心。”
      他直视着德拉科。
      车里沉默片刻。
      “你脸红了。”哈利诧异地说。
      “闭嘴。”
      “你连上床都不脸红。”哈利仍旧惊讶着。
      “哈利·波特!”德拉科忍无可忍地看着他。
      “我错了,”哈利笑道,“我说几句实话而已,你就这样。”
      “别提了。”
      哈利启动汽车,正要出发时,他忽然侧身亲了德拉科一下。不知怎么这又惹恼了对方,德拉科把他打了回去,两人闹了一会儿才回家。

      ·

      他的恋人也不像个人了。
      就像自己那样。
      伏地魔一直在为德拉科医治,从黄昏到午夜。他一直跪在地板上,这是最适合的治疗姿势,他可以更好地为德拉科施咒、更好地观察他的状态。但跪在地板上显然不会让他舒适,他意识到了膝盖和腿上的酸疼,他忽略了。
      他的恋人毁了自己,他现在无法在意其他事。
      德拉科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面目全非,饱受苦难。
      伏地魔这一生从未怕过什么,但今天他怕那间魔药室。那房间和这里的其他房间差不多,屋顶很高,大而空旷,一扇扇细长高耸的窗透进阳光和星光。那房间是蓝色的,一种接近于黑的深蓝色,墙壁似乎有天鹅绒的质感。他过去从未留心,房子的装饰都是按德拉科的意思来的,他觉得这房子哪里都不错,很好看。
      今天这空旷冰冷的房间却像停尸间。
      窗子高耸着,壁画也高耸着,唯有冷空气低低地环绕在他身旁。
      德拉科那张不像人类的面孔苍白如雪,仿佛已经死了。死人正该被放进停尸房,一个就像这间房间一样,空旷的、寒冷的、落着白光的地方。
      他知道德拉科不会死,这种魔药并不致命,但伏地魔就是有了最坏的预感,也无法不去想最坏的结局。德拉科要死了,那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桓,他的恋人要死了。
      他用各种魔咒救他。但那魔药是德拉科亲手做的,是他有意为之,药性太过,无法治疗,他不会死,但也不会好起来,一辈子都顶着这张不像人的面孔。
      如果真是这样,未来德拉科倘若要出门,就只能使用咒语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他想。
      就好像已经确定德拉科无法被救活过来似的。
      过去他很少有这种悲观的想法。但今天一切都变了,他太在意德拉科,甚至产生恐惧,继而产生最不该有的念头。
      他从不劝慰自己“会好起来的”,他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因为他会控制一切。
      但面对德拉科时这些都失效了。
      伏地魔不是第一次察觉到这件事了,德拉科会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他习惯了控制。
      然后德拉科一次又一次成了他唯一的例外。
      德拉科有狠心的时候。只有对他自己他才狠得下心,他早就计划好了要伤害自己,他提早准备好那份魔药,扩大它的影响,让他浑身被腐蚀,面目全非。
      伏地魔初步控制了魔药对皮肤的恶化,下一步应该是让德拉科的伤口愈合,但他将止痛放在愈合之前。愈合必然痛苦,这种魔药效力太强,恐怕难以医治,当务之急是减轻德拉科的痛苦。
      现在德拉科是能感觉到疼痛的。也正是因为太疼,他才处于一种接近昏迷的状态,但他必然会很快醒来,眼下已经是午夜了。
      伏地魔试验了几个咒语,又匆忙做了份魔药,确保德拉科在不久后醒来时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但他不能保证德拉科一丁点疼痛也感觉不到,那不可能,这种大面积的、严重的损伤必然会带来疼痛。岂止是皮肤,他的骨头简直也要被腐蚀了。

      天亮时,德拉科醒了。
      他立即感觉到疼痛,但那痛苦似乎隔着一层什么东西,被减弱了。
      他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抱着。
      德拉科还没睁开眼,眼眶已经涌上泪水。
      放弃我。
      我希望你抛下我,丢开我,不要我。
      我做不到,结果你也做不到。

      德拉科不想自己做出决定,不想自己承担后果,于是他让伏地魔去作出决定,他只负责毁掉自己。
      另一方面,德拉科藏着私心。
      他想知道见到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后,伏地魔对他会是什么反应。
      无论抛下他,还是救他,德拉科都接受。
      他仿佛悲天悯人,惩罚自己,心中却抱着年轻人在恋爱时的幼稚和虚荣。
      可他真的是个年轻人,他才二十岁,他的心比他的身体还要年轻。

      他的喉咙也被腐蚀了,说话困难,只能张着嘴,吐出几个破碎的词句。
      “别救我。”德拉科醒来,困难地说出那句话。
      “我怎么能不救你?”伏地魔问,拿来了魔药灌进他嘴里。德拉科无力反抗,喝了下去,“别说话了,会让你疼。”
      他终于睁开眼,向伏地魔望去。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魔药的破坏程度比他想象得更大。这很好……但也不够好。他甚至期盼死。
      “不要胡思乱想,”伏地魔说,“这话我说了几次,你总是不放在心上。你有你的想法,我不能强迫你改变……”他停了停,似乎不知要怎么说,“但你伤害自己就是伤害我。”
      德拉科费力地笑了笑,泪水顺着眼角留下,却无法在脸颊上滑过,因为他的脸上都是伤口。眼泪正要滑入伤口,在刺痛发生之前,立即被伏地魔的咒语抹去了。
      “别哭,眼泪要淌进伤口里了,”他哄道,把恋人抱在怀里,“太阳要升起来了,我们去看日出。”
      他说了最不像他的话,然后在不让德拉科感觉更多疼痛的情况下带他走上露台。那里位于二楼,东方没有任何遮挡,视野很好。
      他们的时间赶得正好。天边正在一点点亮起来,太阳还没出现。
      在疼痛和疲倦中,德拉科痴迷地看着太阳。
      在太阳完全升起的那一刻,眼泪不为缘由地滚下来。
      光芒万丈。
      他手上略微用力,抓着伏地魔的手。
      “不要用力,手上有伤,”伏地魔哄着他,轻轻掰开他的手,“你好久没见过日出了,是吗?”
      德拉科幅度很小地点头。
      太阳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落在他白色的袍子上。
      德拉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裳换了。白色的衣袍散发着星月的光辉,比水还要柔顺。德拉科务实地想到他这时不该穿白色,因为伤口必然要流血,甚至流脓。他其实很少珍惜物件,但这是恋人为他换上的,他很喜欢,觉得不该弄脏了它。
      见他打量着衣裳,伏地魔说道:“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衣服?”
      德拉科想笑,但面部的任何表情都会牵扯伤口、让他疼起来。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在德拉科昏睡过去之前,他听见伏地魔说道。
      恍惚间,德拉科以为伏地魔是在说让他不要想衣裳的事,正觉得好笑,但过了一秒,才明白他是在说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昏睡过去,眼角带着微弱的笑意。

      伏地魔又一次损坏自己的身体。
      这毫不稀奇,为了永生,为了自己,他一次次这样做过。
      但还是第一次为别人这样做。
      他这一生都在应付自己选择的难题,完成一个又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这次又是如此。
      多么奇妙,为了别人竟能比为了自己更尽心竭力。
      他又一次进行着恐怖的实验,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尸体剖开,血液司空见惯,森白的骨头也从皮肉下露出,他没有感觉地毁坏自己,甚至不知道下手轻一点。
      他毁坏自己,以此做出一件能保护德拉科的东西。
      这其实不容易。他擅长的永远是毁坏。
      多么麻烦,保护一个人,或一件东西,一种信念。牵挂确实是软肋,让人精疲力尽。
      陷阱,陷阱,永远是陷阱。
      他心甘情愿地痛苦着。

      最初昏迷的那段时间,德拉科的记忆很模糊,虽然每次醒来都在忍受疼痛,但他感觉很愉快。
      像是回到童年。
      他永远都被抱着,永远都不用担心任何事,他不必思考,也不必焦虑,外面那世界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和他没关系,他没责任,也不用管。
      他有完美的理由这样做。他病了,他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他无能为力。
      伏地魔抱着他,在他醒来时与他聊天。
      过去总是德拉科说得更多,现在他开口困难,于是伏地魔变成那个说话更多的人。
      那些半醒半梦的日子,德拉科知道了恋人的更多过去。
      他出生,他长大,这一生除了力量与永生不追求任何东西。他讲到他少年时知道自己是巫师时的狂喜,发现父母身份时的失望和憎恶。他仿佛出生就是为了憎恨。无穷无尽的憎恨。或许世界并未亏欠他那么多,但他决意残害世界,不需要理由。
      他讲起少年时工作的经历,讲他成功发明许多魔咒时的狂喜,还有对死亡的厌恶。
      那些过去,那些话语和情绪原本应让德拉科产生抵触与恐惧。但他病着,在病中迷惘地接收到这一切信息,带着一种仿佛悲悯的心态接受了。
      他的恋人就是如此,他身上的过去就是如此,他如果不接受就离开,但显然德拉科不想离开他。
      他自己也变成坏人了。德拉科想。他再也不知道善恶了。
      可他们爱着彼此。
      “你很任性,知道吗?”伏地魔轻声说,“我知道你任性,但没想到你竟然任性到这种地步。”
      德拉科困倦地看他,眼中带着笑意。
      他当然任性,他过去就是如此,后来和伏地魔在一起更是变本加厉。伏地魔永远纵容他,甚至德拉科和他意见相左,他也从未有过不悦的表示。他明确说过他不会为任何事对德拉科动怒,唯一无法容忍的就是德拉科受到伤害。
      现在德拉科做了他最无法忍受的事。
      “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伏地魔吻着他的头发,“要听话一点了。”
      德拉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管。他就是不会听话,他做不到。
      想到这儿,德拉科又想笑。
      但他太困,吃过药后,很快就合上眼睡了。
      他在恋人怀里躺着,在天边亮起红光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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