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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生疑
京城报喜的人带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路上遇到了事儿，等到了苏州，林湘的儿子都已经满月了。
“好好好，吩咐下去，阖府上下赏三个月月钱。”唐夫人高兴的不行，为女儿念了那么些经，总算听到好消息了。林家没能成为林湘的依靠，好在她一举得男，才叫唐夫人放心。
甄蓁听了也为林湘高兴，五皇子有了嫡子，胜算更添一筹。要知道太子虽有儿子，可那都是庶子，太子妃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见婆母高兴，便说了几句奉承话。入秋以后，老太太身体就不是太好，难得有件高兴事宽宽心也好。
唐夫人听得舒服，又对她道：“这也是咱们家的喜事，虽然不能热闹热闹，可我想着总要有个意思。你叫人去给庙里添些香油钱，再叫人去城外施粥，也是为咱们家积德。”
“是，媳妇儿这就去叫人准备。”
林家积善之家的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这也是老几辈留下的规矩。
待甄蓁出去以后，唐夫人斜倚着引枕，幽幽的说道：“难为我湘儿了，打小最是娇生惯养的，如今要独自主持一府大事，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不易。你打小看着湘儿长大的，平日里多帮衬些。如意，你们去把我预备下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头好早些叫他们带回去。你跟我细说说，湘儿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老太太关心姑太太，下人们自然明白。
一时人都走了，只剩下林湘身边的宁嬷嬷坐在老太太跟前，不复刚才的喜悦。
唐夫人着急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太太您千万别着急，王妃生产之前的确出了点事故，好在上天庇佑，有惊无险，王妃母子平安。只是，舅老爷上京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当时舅老爷就在王府，因此，因此……”
唐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怎么了！”
“舅老爷受了伤，不过已经叫了太医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王妃知道这事儿瞒着谁也不能瞒着您，特意叫奴婢挑个没人的时候告诉您。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叫别人知道这事儿。”
唐夫人手一松，指间的珠串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老太太？老太太？”宁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眼看着形势不对，赶紧叫人：“来人啊，快来人，老太太晕倒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太太一倒，林家上下彻底乱了。
甄蓁当下就叫人绑了宁嬷嬷，也不问话，只等着大夫的诊断。她实在没有料到，这才出去一会儿，老太太就病倒了，恐怕是宁嬷嬷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急火攻心，失于调养。大夫留下这八个字和一个药方，便告辞了。
甄蓁看着药方，也不管地下跪着的宁嬷嬷和如意，似乎并没看见有两个人跪着。
“我也并不十分精通医理，且按着方子去抓药吧。叫他们仔细一些，若是家里有上好的药材就不用去外头再配，想来也是知道的。”
“是，太太。”一个妇女双手接过药方，自去办事不提。
“怎么，还是没话说？我离开时老太太分明还高兴的很，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竟被你们气成这个样子。罢罢罢，你们既不愿说，我也不冤枉你们，只等老太太醒了，叫她亲自发落你们。来人啊，把如意和宁嬷嬷请到西厢房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们出来。”
甄蓁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到这两人头上，恐怕老太太醒来还要替她们遮掩一番。但她毕竟是当家太太，若是放任两人不管，家里就没规矩了。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叫老太太急成这样，难道林湘产子还有内情？还是，林如海出事了？
唐夫人醒来果然没说什么，只让把如意和宁嬷嬷放出来。
“我只是听说湘儿生产时有些惊险，一时着急，又岂能怪他们。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你也不必担心。要送去京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早日叫他们启程回京吧。”唐夫人没有告诉甄蓁事实，即便是儿媳妇儿，在她眼里到底是外人。况且湘儿特意避开人传递消息，大约也是不愿意让甄蓁知道这件事。
甄蓁应是，又亲自伺候唐夫人用药，待她睡下了，才到前头吩咐。一直到回到自己屋里，她的眉头再也没松开。她知道老太太有意隐瞒，却并不是因此烦心。京城一定出了事，但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收到消息。
“春柳，叫方大婶来一趟。”
直到林家来人，方大婶才惊觉已经好久没收到过京城的消息了。这一段时间铺子里忙，她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京城里从来都是刘麻子负责联系，也只有刘麻子知道联系方式。当时这样安排是为了更加保密，如今却反而造成消息延误。甄蓁思量着，刘麻子一定是出事了，也有些后悔没有听他们的劝告，做的更妥当一些。她毕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心只想着保密，也是太相信刘麻子的缘故。但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只能赶紧派人去京城了解情况。这时候甄蓁无比怀念现代的通讯手段，这样度日如年的等消息实在太叫人煎熬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林如海躺在床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他被伤到要害，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昏睡七天醒来，五皇子告诉他林湘生了儿子，那些刺客中只留下了两个活口，虽然知道是太子派来的，但是他并不能将这件事放到台面上。不是他不敢于太子正面冲突，而是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抛开这些不讲，当时还有一个突然出现拼死护住林如海的人，也被救下了，只是伤得更重，一直用参汤吊着一口气，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除了这枚玉佩。
林如海想要抬起手，但牵扯到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手指细细的描绘着玉佩的模样，他确信自己是见过这枚玉佩的，就在他夫人那里，当时还说这块玉料难得，雕工更是精致，中间一抹翠色突显其上，果然是块难得的珍品。而现在，这块应该躺在夫人的妆奁匣中的玉佩，竟然出现在了京城，出现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玉佩有相似，还是夫人果然有事情瞒着他？
林如海默然，他不也有事瞒着夫人吗。只是到底心里存了事，真想当面问清楚，只怕结果又不是他乐见的。好在那人是来保护他的，尽管出现的过于突然，但只要不是派来刺杀五皇子就没事。只是他又想到了刚到京城，五皇子对他说发现有人跟着他，难道也是夫人安排的？
猜来猜去终究没有个头绪，便只等日后亲自问过。倒是五皇子那里先遮掩过去，以免真的牵扯出甄家，反倒不妙。太子已是困兽之斗，京城局势一触即发，这天，怕是要变了。
忠孝亲王嫡子满月，办得热闹却又低调，只请了自来亲近的人。以至于一干想要投诚的官员被拒之门外，不得其法。这个时候，太子却无端受到皇上训斥，又一次被禁足东宫。有机灵的已经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但凡在朝中有些资历的人眼皮子都不会这样浅。京城的动静他们都有听闻，近些年皇上对太子也是颇有微词。可到底太子还是太子，皇上就是再不满，也只是训斥一顿罢了，还得是私下里的。可要换了别的皇子呢？三皇子已经被撤了差事，就是最受宠的五皇子也在朝上被皇上当庭训斥，如此皇上的心意可就真不能随便揣摩了。
只可惜，这一次所有人都猜错了。就在满朝文武驻足观望的时候，一道废太子的圣旨震惊朝野内外。
林如海的伤已经有了起色，他站在船头，轻笑着说道：“虽然事出突然，却也是个好时机。太子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再推上一把，也不枉王爷与他的手足之情。”
五皇子哂笑，刀剑相向的手足，果然不能辜负。
“本王已有安排，先生此去多多保重，将来还要先生为国效力呢。”
林如海拱手行礼：“学生惶恐，王爷请回吧。”
刘麻子远远的站在船舱门口，他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挺过来了，甚至比林如海恢复的还快。他醒来后，林大人什么也没说，只叫他安心养伤。前两天，林大人又说要回苏州了，叫他一同上路。他的玉佩在林大人手上，他也聪明的没有问，老老实实的跟上。只可惜这些日子都在王府里面，他跟京城的同伴失了联络。
大船驶离码头，五皇子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道这林如海果然是个人物。林如海其人，于他来说，亦师亦友。不说他还是自己的大舅子，就冲着他的才智，五皇子也不会单纯的将他当做自己的幕僚。不过说起来，他岳家才是真正的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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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体不适，更新可能有些跟不上。更新时间不变，暂时隔日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032章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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