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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眸子快从眼眶中飞出，冯皓观察了齐羽飞半天才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
笑了笑，齐羽飞继续虚着声音道：“别怀疑你的眼神，是我，本人，活蹦乱跳的。”
“……”
“小程之前也尝试研究过我，不过都没什么结果不是么。”齐羽飞解释，“我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但后来我在监控室翻看之前的资料记录时突然想到我的异能应该就是简单的复活。”
“什么？”
“没什么高深难懂的。”齐羽飞摊手，浅笑道，“就是简单的细胞修复然后复活，那边实验室里有相关数据推论，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发现符合这种理论的异能人罢了。”
冯皓狐疑地打量着齐羽飞：“你能让自己复活？”
齐羽飞耸肩：“记得之前霍启天杀我的那次么？我想应该是异能救了我罢了，没什么外界因果。”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冯皓道：“所以现在你有计划？”
齐羽飞道：“还真有。”
“说。”
“我需要你把程翊的身体运到那台子上面。”伸手指了指远在指挥中心另一侧的高架，齐羽飞吩咐。
“程翊的身体？”冯皓道，“霍启天人呢？不管你要做什么，他如果知道你准备利用程翊的身体干什么一定会杀了你。”
“放心。”齐羽飞自信道，“他要是知道我要对程翊做什么，他会谢我。”
冯皓：“……”
“总之别犹豫了冯队，你信我，就去做。”说着，齐羽飞准备转身离开。
冯皓看着他匆匆的样子，急忙伸手扯住他，尽量把动静控制在最小：“你这又要干什么去？”
“程翊的身体只是计划的一半，我还需要去激活计划的另一半。”齐羽飞解释。
完全不知道齐羽飞在说什么，但眼下冯皓也想不出能扭转局面的更好方法，只能由着他去：“快去快回。”
“必须的。”
目送齐羽飞远去，冯皓也小心翼翼地架起程翊的身体，一边躲闪着周遭人的视线，一边缓慢而谨慎地向高架方向移动。
站在指挥大厅的景川从来没怀疑自己舌灿莲花的本事，虽然录像带里的暴行铁证如山，但他依然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洗了将近半数Catess人的脑，重点理由便是这些“暴行”是让这帮Catess成员获得当今能力的历练，如果没有这些“折磨”，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蜕变。
冯皓在运送程翊躯体的期间难免被景川的言论祸害，恶心地几乎当场呕吐出来，但依循和齐羽飞的约定，他成功将程翊身躯送到地点。
经过景川这坚持不懈的忽悠工作，Catess部队最终分出两方阵营，一方是由碧航为首的叛离组织，一方是继续宣布效忠BY的洗脑组织。
冯皓刚将程翊软绵绵的躯体架上高台，下方便开始了两大阵营的对峙战，一时之间电光石火，爆裂声轰炸声此起彼伏。
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冯皓勉强撑着身体，一边躲闪着乱飞的子弹一边四处寻找齐羽飞的身影。
正当他感觉自己快有些支持不住时，整个指挥大厅的墙壁忽的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巨响，他忍不住转头观望，很快注意到先前的封闭大厅墙壁正一点点向地面降下，没几秒钟，外面震天响的丧尸低吟声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沉浸在战斗中的众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改变而瞬间停了动作，众人在定位那一个个逐渐向他们收紧包围圈的丧尸之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
愕然的冯皓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一步一摇的丧尸们，忍不住绝望的一声苦笑：这特么就热闹了。
继续守在程翊身边，冯皓看着由碧航引领的一众Catess成员跟景川的部队打得不可开交，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将程翊身体扶正靠在高架上的一条钢管边，冯皓麻利地爬下高架捡了支狙|击|枪随后回归先前站位，找了个角度以伏击的方式一个个解决下方景川战队。
正当战斗一度陷入白热化时，冯皓忽的注意到下方人流中开始多出许多景川身影，一时有些眼晕，在意识到这可能是对方的变态异能后，他皱眉想锁定景川真身，但枪口移动来移动去，他错愕地发现场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景川”。
而这些“景川”们乐此不疲地扑向周遭人群，伸手扒开被攻击人的领口然后强行将手掌盖上被害人脖颈。
而这一系列动作结束后，目标便会在几秒钟内转变成景川的模样。
震惊的冯皓直接停止了手中动作，分不清敌我的他此刻显得十分无措，而下方只有几个前Catess精英组队员还勉强反抗着挣扎了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没法逃脱景川的“魔掌”，最后一个被“同化”的碧航那句“F……”还没出口就变了脸。
很快，整个大厅变成了丧尸和“景川们”的逍遥地，冯皓看得眼花缭乱，焦躁地四处寻找齐羽飞身影，此刻已经在祈祷对方没被转变。
正担忧间，他忽的听到自己所在高台的支脚处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触电般低头，他正巧看到几个血肉模糊的丧尸勤奋地不断破坏着那一根根铁杆。
迅速架起狙|击|枪，冯皓对准几个攻击者一阵射击，干净利落地干掉了最初几个丧尸，然而随着他们数量逐渐增多，子弹越来越少的冯皓也开始有了强烈危机感。
“冯队！”
正当剩余子弹已经屈指可数之时，冯皓忽的听到对面传来齐羽飞的呼喊。
抬头望向声源，但他并没定位对方，只是听到那声音继续吩咐：
“你把程翊放那儿，离开高台！快！”
这话听完冯皓以为齐羽飞开玩笑。
离开高台？他瞅了瞅下方那一个个饥肠辘辘的美人，忍不住一阵嗤笑——他还是宁愿死在上面。
见冯皓没动，齐羽飞声音又追上：“冯队，信我！离开高台！”
对方的声音说服力十足，冯皓思想斗争相当剧烈，但挣扎了一番他还是硬着头皮抱枪从高台上跃下。
远处的景川们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冯皓，完全一副看丧尸袭击片的轻松表情，没一个愿意费力动手。
踉跄着抱枪而走，冯皓边选择逃离路线边转头击毙一些速度爆表的丧尸，但几经周折还是跑入了死角，气喘吁吁的他向扑上来的丧尸射光了最后几颗子弹后，忍不住恼火地冲天高吼：“齐羽飞，你特么最好有个完美的计划！”
话音方落，就仿佛应了他的吼般，整个大厅忽的一片电闪雷鸣，愕然的冯皓瞬间噤声，下意识往光源最集中的高台上张望。
只见先前还了无生气的程翊被几道骇人的粗壮电流击中，几秒后便被抛到空中很快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在冯皓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黢黑的身躯向地面坠去，在触地瞬间碎成了齑粉。
围在冯皓周围的丧尸们被那突然炸亮的光线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放弃了追逐冯皓，又一点点向程翊先前所在高台蹭去。
冯皓则傻了般立在原地，下巴壳俨然要砸上地面。
如果这是齐羽飞的计划，他表示霍启天可能不会让复活的对方活太久——
程翊先前至少还有个全尸，现在连特么灰都没了！
冯皓表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保持乐观。
周遭的景川们也都幸灾乐祸地瞅着穷途末路的冯皓，在谨慎地等待几分钟后，确定对方再无新招可出，他们便放心大胆地向已经被逼入死角的冯皓靠近，打算将Alias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掐灭。
几乎确定自己要成烈士的冯皓仍然没打算坐以待毙，他表示就算死也要死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组织，于是在景川们包围而上的时候，他竭尽全力地用枪杆做最后的护身保障，频频徒手击退敌人。
就在冯皓几乎已经确定Catess的指挥大厅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时，先前视野中那骇人的电光却再次适时亮起。
舞动枪管的他还在神经质张牙舞爪地抵抗着，但那如鞭子般的电光来回招呼了围在冯皓身侧的众人，仅几秒内便高效地将全数围攻者放倒。
抱枪的冯皓理智显然没跟上，他愕然地望着周边不知怎么就中招的“景川们”，努力寻找着先前发出那能量团的来源。
最开始时他以为是齐羽飞本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异能，但傻在角落里观望了一阵子战局，他意识到有一股强大的蓝色电流不断在大厅中流动，从丧尸内新生的“景川们”虽然步调一致地进入战斗状态，但因为找不到敌人本体，他们只能如待宰羔羊般一个个被那电光主人完虐。
虽然十分震惊，但冯皓认得那电光。
他知道Alias队上只有程翊有电力相关的异能。
但想到先前程翊正是因为景川在他身上强加的超负荷电力才丧命，再加上先前齐羽飞那不尴不尬的倒打一耙，冯皓实在没法捋清程翊还能再复活的逻辑。
当然，如果一定要谈逻辑，冯皓表示有异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狗屁不通的，但事实是它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冯皓表示自己确实得做好接受一切可能性的准备。
前方那闪眼的电光还在自主解决着来自丧尸和景川们的威胁，冯皓站在角落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正当他开始感慨人生时，耳畔却忽的传来齐羽飞的突兀声音：“怎么样，没骗你吧。”
一个激灵，冯皓眉梢一紧，忍不住转头瞄了眼面颊被蓝光照得诡异的齐羽飞：“你这还挺满意的？”
“当然。”齐羽飞望着前方效率爆表的蓝光，笑得灿烂，“霍兄要是知道，肯定会佩服我。”
“不弄死你都算他仁慈。”冯皓挖苦，“你把小程弄成什么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把他藏哪儿发功呢？”
“发功？”被冯皓的说法逗笑，齐羽飞解释，“你觉得——那是他在发功？”
“那不然怎样？”
“那个，不是程翊的‘功力’。”齐羽飞指着那将景川们一个个击倒的蓝光道。
“什么意思？”
“那个蓝光，是程翊本人。”
“什么？”
**
中心指挥室。
于玄身躯坠倒地面后，霍启天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他呆滞地看着于玄那几乎焦成一片的头颅半晌，才腿部一软，单膝砸地。
渐渐明白过来景川布的局，霍启天一拳砸上地面，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也同时为于玄的牺牲感到无比痛心。
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检查了于玄的躯体半天，在确定这确实是于玄本人后，霍启天想到自己先前将程翊的身躯和昏迷的冯皓交给了那个一脸无辜的“于玄”，立刻感到神经重新吊起。
谨慎地将于玄身躯躺平，霍启天沉痛地看着对方聊无生气的躯体，回忆着对方生前习惯唤自己的那句“天哥”，忍不住垂着头，酸涩道：“玄子，对不起。”
默哀了片刻，霍启天明白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他迅速起身开始在指挥室的控制板上一阵操作，试图调出冯皓他们所在的Catess指挥大厅监控视频。
然而几番尝试无果，他颇为懊恼地一拳砸在指挥板上，颓丧地狠狠咂嘴。
并没放弃，霍启天在那密闭空间内巡视了一番，他仔细观察着那房间的侧壁、地面和天花板，意识到景川是用特殊材料加厚加固的，如果使用熔岩力，即便最终能烧穿，但毕竟厚度在那儿，霍启天颇为确定自己会在那墙壁熔穿前自己率先被反噬力杀死。
咬牙切齿地忍不住又一脚踹上那控制板下方的电路板，霍启天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相当棘手。
正当他决定赌一赌自己熔岩力的热度上限时，先前被他拳头招呼过的控制板上方显示屏开始呲呲剌剌响起一片杂音。
被声源吸引，霍启天望去，很快发现控制板上开始呈现出一片视频影像。
最开始他以为是Catess大厅的监控视频，几乎是瞬间便冲到那屏幕前，但观望了一会儿，他意识到那是很久前BY做的某次实验的监控录像。
稍显挫败的霍启天刚要一拳打穿那显示屏，举拳瞬间却发现那视频似乎并不是完全无用，因为他发现视频正中央在朝周围众人发话的男人正是景川本人。
下意识看了眼那视频的标录日期，霍启天意外地发现是十年前。
从屏幕中景川和几个实验人员对话的内容，霍启天能稍稍判断出这视频是在自己当年失踪不久后才拍下的。
接下来将近15分钟的视频让霍启天愕然于原地。
当视频完全结束，他呆愣了许久才无意识地环视着那整间中心指挥室。
半晌，他皱眉盯着天花板喃喃道：“景川，你即便死也非弄个鸡犬不宁么。”
**
对于齐羽飞那爆炸性的宣布，冯皓反应显得有些迟钝：“你说那蓝光是程翊？”
“是。”齐羽飞耸肩，“我在第一次见到程翊的时候就知道他身体能量会有一个融汇点，记得N城那会儿么？”
冯皓挖苦：“怎么可能会忘。”
“当时我想对程翊做的，除了为他扩充电容量外，还有想实验看他的融汇点在哪儿的意思。不过当时败的太快，霍兄实在没给我机会完成那个实验。”
“融汇点？”冯皓表示跟不上这实验疯子的节奏，“怎么讲？”他现在感觉BY出来的都是一帮实验狂魔。
“我想让他达到一种非自然的电离态。”齐羽飞解释，“不过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电离态，而是不需要实体的一种电状态。”
“不需要实体？？”冯皓能嗅到脑细胞死亡的焦糊味，“你是说程翊以后连个实体都不能有？”
“不是。”齐羽飞道，“以前也许电力是程翊的一种异能，但现在来说，他就是电本身。实体还是可以有的，我们看到的人体不过是视神经做出的判断罢了，程翊可以利用他的电力微控我们的视神经，让我们看到电流体的他本人。”
冯皓：“……”
齐羽飞瞅着冯皓的表情忍不住咧开了嘴。
几秒后。
“以后VT病毒要真能控制住了，你好好回你的实验室，别出来祸害我们这种平凡大脑。”
撂下这句话，冯皓便没再有跟齐羽飞继续交谈的欲望，而是快速捡起地面上散落的乱枪，加入到前方程翊消灭丧尸和景川的热血战斗中去。
齐羽飞也没闲着，在给两人打下手的同时也注意观察着周围动向，他跟霍启天一样，都明白景川出牌的尿性从来都不是直来直去的，中间的迂回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恶心。
果不其然，在程翊的电光好不容易消灭了整屋的丧尸和景川后，周边围墙外又闯进来源源不断的丧尸和新异变的景川们。
冯皓，齐羽飞还有飘散在空中的程翊咬着牙奋力抵挡了一波后，发现这循环实在没完没了。
在将地面的随意枪支全部打空了管后，冯皓和齐羽飞快速跃上先前的高台，和第一次汇聚成人形的程翊会了面。
“小、程？”看着程翊那幽幽泛着蓝光的面孔，冯皓忍不住一阵抽吸，“你这能力，牛逼，真让人意外啊。”
下意识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构造，程翊露出一抹苦笑，用一种带电般的数字音色开口：“我其实也很意外。”转头看了眼齐羽飞，他解释，“你以前虽然说过我的能力可能有终极形态，不过当时，说真的，我没太放在心上。如果那会儿听你的研究一下，这会儿估计不会走这么险的棋。”
“有些天才在他的时代总是不被人重视。”齐羽飞撇嘴笑。
冯皓在旁边泼冷水：“别给点洪水就泛滥哈。”
三人正乐于劫后重逢的吐槽，头顶上方却忽的传来一阵满是戏谑的调侃：“哟，老朋友见面，果然话题不断，这种危机时刻也有闲情逸致，在下佩服。”
这话听完，三人同时抬头，忽的注意到一个倒吊的景川正冲他们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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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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