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总和我对着干

作者:素笔卿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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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龙玺一朝出


      天明将晓,眼看日出东方,映射出微红的淡漠,丹颜“吁”的一声,缰绳一拉,停住了急速奔驰的马车。
      “女公,十里亭到了。”
      十里亭,长亭连短亭。
      十里亭,与随安并无什么关联,而是为与随安并称“双子城”的随江所设,是天周时期一个官道驿站。只因天周覆灭群雄征战,随江成为恶战的牺牲品,逐渐落寞,甚至只闻其名不知所在,而随安却因地处羿、阑、启三国交界处,成为启国的边防重塞,两城不可同日而语。
      因而,这十里亭,早就因随江的寂落,而销声匿迹,只余一个形同虚设的名头,与一个支离破碎的亭台。
      何霁掀起车帘,仰头望了望天际,抿唇笑道:“正好,你兄长也快到了。”
      “呃,女公你怎知……”
      她话还没落完,一阵马蹄声渐行渐响,在晨晓的清辉里,黑衣的丹青飞奔而来,好似凌空踏马。
      不一会儿,丹青已到车前,正要撞上马车之时,丹青执缰一扯,“吁”的一声,伴随着马的嘶鸣声,那飞奔的高头骏马,竟刹那间原地停了下了,外人看去好不惊险。
      丹青翻身下马,上前于车门前一拜,道:“女公,如您所料,石丕审出了那名厨子,并牵扯到了宋绎身上。如果没有意外,石丕会趁机将宋绎一军。”
      “嗯,好。”何霁淡声应了,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无喜无悦。
      反而丹颜惊奇问道:“兄长,发生了何事?那宋绎竟吃亏了?”昨夜她只身带着何霁趁乱闯出征西军,无暇他顾,竟不知一早离去的兄长后面还生了事情?
      丹青先看向何霁,见她神色淡然,方扯着嘴角三言两语交代:“启军来袭,粮仓失火,石丕大怒,征南军上下彻夜审查,最后,石丕查出此事与一个厨子有关,而这个厨子是宋绎带来的,算是铁证如山,如不出所料,石丕会借机向宋绎发难。”
      丹青道一句,丹颜挑一下眉,待到听完,眉毛挑得高高的:“兄长,这里头有多少事是你生的?”她直觉,这里面搅弄风云的,一定是她兄长。
      丹青抬头瞥了她一眼,眸子里渗出沉沉的笑意:“启军夜袭是我牵头的,那把火是我放的,牵扯到厨子身上的线索是我放的,祝荣他们的招供也是我逼的,怎么,你有意见么?”
      丹颜讪讪而笑,嘟囔一声:“我哪敢呐。”便不再多问,反而转头对着何霁高兴道:“女公,宋绎那厮终是吃瘪了,看他还敢不敢囚了您!”看他还敢不敢糊弄我套我话!
      没错,丹颜对那次宋绎耍心眼儿,一直耿耿于怀,即使之后何霁并未责怪于她,但她只要一想起她曾被宋绎压制地瑟瑟发抖,一想起何霁似笑非笑的眼神,与丹青冷锐的目光,心底便一阵寒凉,浑身上下不舒服。
      何霁笑了笑,泠泠的笑声透着洞察、含着叹息:“只是一时之计罢了,他没有输,我也没有赢。”
      “呃?”
      何霁垂眸简淡道:“从他现身征南军,我便输了,那些个手段,只是添为平局。”又问:“援军到了何处?”
      丹青瞬间明白其中关键:“最后属下接到的消息是,昨夜亥时一刻赶到宜望坡。”
      “我记得,宜望坡距随安大约有三个时辰的脚程?”
      丹青还未回答,丹颜已抢先高兴道:“那援军岂不是在午时之前轻易到达随安?”
      “不,有些困难,因为援军要经过呼儿山,那里埋伏着征南左翼军精锐,会拖了进度。”丹青摇头。
      何霁眯了眯眼,接着说道:“如果援军没能在卯时前摆脱埋伏,随安真正危矣。”
      “啊!女公,那怎么办?”丹颜脱口叫道,丹青亦沉了脸色。
      何霁自嘲:“能如何呢?尽人事听天命,希望援军给力些吧。”
      丹青安慰道:“女公无须自责,你已为随安做了良多,否则它早在羿军铁蹄之下了。”
      丹颜看看何霁,又看看丹青,见他们一脸肃色,忽然满是可惜地说道:“那女公之前应和石丕多谈些时间嘛,比如定下申时酉时什么的,就不会这么紧凑了。”
      本是一脸严峻的丹青,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手又痒得很,想敲下那个榆木脑瓜子,忍了忍,最后望天叹气:“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傻妹妹。”他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亲妹子了。
      何霁也舒了眉头,抿唇一笑,解释道:“随安本是弱势一方,降不降都身不由己,哪能随意谈条件?午时已是我能为随安争取的最大限度了。”
      “哦哦。”丹颜点头,自认遭了嫌弃,闭紧嘴巴不再多说一句。
      何霁将目光拉得深长,似乎能透过高高的山头,望见那座正在兵戎相见的城市。良久,放了车帘,淡声道:“走吧。”
      丹青会意,看着逐渐高挂的日头,问道:“即刻启程前往西京?”
      “嗯。”何霁颔首,稍后又道:“此次是我错算了宋绎,略失一筹。不过以宋绎搅弄风云的本事,这里不需要我们再浪费精力了。我们先回西京,弃卒保车,去抢占其余先机。”
      “是。”
      何霁撑着额头,忽笑道:“宋绎对上秦孔,真教人期待啊。”
      丹青也跟着一笑,深意尽在不言中。
      “你去吧。”
      丹青应诺,转身跳上高马,“驾”的一声,已经跑远。
      片刻后,十里亭,又剩下何霁与丹颜。
      “走吧。”
      山林鸟鸣啾啾,静了片刻,何霁吩咐道。
      丹颜挠了挠头,又望了望丹青消失的方向,纠结一番,终是放下帘幕,驾车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驶去。
      十里亭,鼎立三岔路口,南、西、北三方向,分别通往随安、随江与羿国边城,只是,通往羿国边城的那条路,藏在群山密林之中,是一条已经荒废的古道,少有人行。
      因而,何霁他们一路,走在青草野林间,越往前去,越荒芜。
      堪堪行了半日,待烈日当空,一早离去的丹青追了上来。
      丹青无暇顾忌满身风尘,翻身下马后,迅速奉上一份急件:“女公,西京有信来!”
      席地而坐于树下的何霁听闻,皱了眉头,此时来信,必有大事。
      她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越看眉头越是紧缩,稍稍方舒了眉头,将信扔给丹青,道:“你看看。”
      丹青本便在心中猜度着,究竟是何事惊动了司冥令,没想到竟是天下至宝——传国玉玺!据他所知,传国玉玺自始皇下,上下传承六百余年,始终作为“君权天授”的象征。“龙玺出,天下归”,并非是一句夸夸奇谈的口号,曾经多少次王朝因它而兴因它而灭。然而,二十年前,这一至宝凭空消失,那个时候逐鹿江山的那群人,将天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出真的传国玉玺。后来,传闻玉玺与前朝少帝一起火葬烛龙山的行宫中,方使世人对此至宝,可惜可叹之余逐渐淡忘。
      没想到,过了二十年,传国玉玺再现!
      不知此次,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丹青心惊过后,扬眉问道:“女公,这传国玉玺是真?是假?”
      “恐怕是真,不然安王不会再度入羿。”
      丹青默然。他是情报头人,又命人紧盯安王,自然对安王的行程一清二楚。说来,此次他们可以及时收到这一情报,还是因为安王偷偷入羿做了些动作,被他们的冥人发觉了。
      何霁道:“我本以为安王入羿四处寻找辛愈,是为了他手中的那支旧兵,不想他竟是奔着传国玉玺去的,不愧是天周旧臣和阑皇最信任的人,我看这些年,他借着游山玩水,查了不少事情。”
      丹青点头,道:“人人都道他是闲王,谁能知晓他是阑皇藏在暗处的刀,他藏得的确很深,要不是女公提醒,我们恐怕还抓不住他的真面目。”
      何霁抿唇道:“你可知,我当初为何定要请安王一起出使羿国吗?因为安王说是闲王,可身在朝中,竟与阑皇的那些皇子毫无牵扯,甚至多次明里暗里拒绝皇子们的示好,那时我便寻思着,他必是忠于阑皇本人的。即使不是,我也需要他做阑皇的眼,借力使力,阑皇不一定相信我,但阑皇一定相信安王所查,只要我在安王那里表现的绝无二心,将来于阑国行事会轻便许多。再说,我对安王有所怀疑,借此我想看清楚安王是什么棋,果不其然……”说到此,她微微眯起来眼。
      “原是如此,那如今安王已经赶入西京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何霁低头思索一二,问道:“羿太子现在何处?”
      丹青:“属下正要回禀女公,太子已平定征西军,回了西京。”
      “风头正盛?”
      “是,太子以一己之力说服征西大将军冯硕告老还乡交出兵符,解了西境之危,令羿皇无后顾之忧。羿皇龙颜大悦,召回太子后,便将他放入户部,看来是放下戒备多有倚重了。”丹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女公,如此一来,我们之前的谋划不就化为乌有了?”
      “帝王与储君之间的矛盾,哪是那么轻易消除的?这怀疑呢,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羿皇可不是心胸宽广之人。何况,得到得越多,失去之时才会更加撕心裂肺。”
      何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径直走上马车,提笔于几榻上修书二封,都用蜡封了口,递给丹青:“你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将这二封信,分别送去给石琏和辛愈。还有,石琏那里,不要暴露了。”
      丹青将信揣进怀里,问道:“女公,是想让石琏去搅和安王的算盘?”
      何霁若有所思:“嗯,计算得当,可以一石二鸟。”而后又道:“到了西京,你见机行事,玉玺还是抓在我们自己手中为好。”
      “是。”
      丹青来去匆匆,他离开不久,丹颜提着一只野兔阔步跑走来,见何霁依旧闲坐于盘虬卧龙的大树下,望着天际云卷云舒,不由提步上前,晃着野兔欣悦道:“女公,我猎了一只兔子,晌午就用这个,可好?”
      何霁回头,扫了一眼丹颜手中挣扎的野兔,哂笑道:“怕是不能,我们要赶路了,不然可赶不上好戏。”

      接下去几日,何霁与丹颜都在奔波赶路,疾行四五日,方到了羿国边陲小镇——七星镇。
      “啊,终于看到人烟了。”
      丹颜满面风霜地望着车来人往的小镇,一阵感慨。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奔走了五日,一路风餐露宿,夙夜赶路,好不辛苦。
      “丹颜,去找个客栈,今夜我们休息。”何霁掀了车帘,望向人烟处,笑道。
      丹颜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如大病在身,担忧道:“女公,您可还好?”
      何霁笑笑:“我没事,休养一阵子便可以恢复。”
      “十日的行程,生生缩短了一半,还专拣偏僻险危地方走,就是寻常的习武之人也吃不消啊,兄长若是知晓,定是要责骂我了。”
      丹颜重新驾起车马,口中却是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想着着实不该只听女公之言,如若因长途奔袭坏了女公身子,她可怎么向墨谷上下交代?
      悦来客栈。
      七星镇,唯一一家客栈。丹颜驾着马车绕了镇子一圈,方在一处角落里,找到门前挂着青旗的两层小楼,看去极冷清与寂寞。
      丹颜盯着那青旗辨认了好一会儿,只见青旗十分破旧,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上面依稀是个“酒”字。
      她不由嘀咕道:“这真是能住的地方吗?怎比那容客店还破?”回头望了眼独立风中的马车,走进客栈,里面冷冷清清,没见一个人,却见柜台上的酒具已堆了尘。她喊了声:“店家!”,没人答应,又喊了三四声,才有一个中年妇人自里门姗姗来迟。
      “都说开门做生意,你却藏在后头躲懒?”
      妇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丹颜一眼,满脸堆笑:“诶呦,哪能啊?客官,实在是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无生意可做,赚不来钱活不下去,只能做些副业营生了。”
      丹颜皱眉问:“你们不是这里唯一的客栈么?”
      妇人叹气道:“就是这行不好做,其余的都关了。想当年,我们这条街可是有名的百商街,南来北往旅客多不胜数,客栈脚店也是东戳戳一块,西晃晃一堆。”
      丹颜:“那如何会变成如此?”
      妇人:“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当初……”
      丹颜忙打断了话:“你先帮我弄个房,”又扫了一眼四周,忽问:“有好房吗?”
      妇人是个眼睛极为厉害的,一眼便知丹颜所思,当下笑道:“有有有,您别看我们这儿破旧,曾经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呢。”
      “行了,一间好房,再备上四五个小菜,我现在就要用。”丹颜说完,转身出了客栈,往马车走去。
      妇人眼珠子一转,探着头往丹颜那方望去,正见一辆大车只见丹颜敲了门,又对车内说了些什么,这才从上面又下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竖白玉冠,面白如玉,气态高华,一举一动甚是好看,虽是风尘仆仆,却依旧恰似画上人一般。
      妇人也是见多识广的,却头一回见到如此人物,冷不丁一看竟看痴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
      何霁扶着丹颜下了车,转头便见妇人直愣愣的目光,她对妇人颔首一笑并未言语,反倒一旁也察觉了的丹颜,恶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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