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助理先生

　　32.

　　今天的拍摄任务也总算按时按量地完成了。待爱德华将两人平安送到家后，时针已经跑到了‘2’那格上了。王耀和伊万都累得懒得抬嘴皮子，两个人进了屋子，伊万就跑楼上房间睡觉去了，王耀推开房间的门，正想把自己甩到床上去，可一想到自己还要准备之后伊万的时间安排，于是只好用力掐了大腿，不情不愿地绕过床铺，来到书桌前，打起精神挑灯夜战。

　　王耀提起笔，打开备忘录，心想自己大学赶论文的时候还没试过工作到凌晨两点呢……现在可真是拼了老命赚钱啊。

　　而伊万那头也比王耀好不了多少。

　　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加班加点，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后一下子投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之中，要说真的，伊万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可一想到做他们这一行的，累的半死半活的才真的算是好事，就觉得心里也舒服多了，再辛苦、再累，也总比被公司雪藏在家里，每天浑浑噩噩度日如年要好。

　　伊万一上了楼，打开房门，连衣服都懒得换了，随便松了松围巾和领口的扣子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自己眼皮正打得热火朝天，伊万迷迷糊糊地任由思绪在脑内纵横，想着今天在片场里瓦修的指点，念着明天要拍的那几幕的台词，突然又冒出了想吃奶油面包的念头，这个念头最后汇聚到一张熟悉的脸上。

　　王耀。

　　如果跟王耀说一声的话，明天肯定能吃到的吧……

　　伊万想起王耀忙碌的身子，‘嘿嘿’地抬了抬嘴角，肚子里仿佛还留着晚饭的温热，一种满足感让他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

　　可是今晚的小耀好像有点奇怪……

　　伊万又想起王耀今晚的过分安静，心里有些奇怪。但无奈实在太累，脑海里东方人的那张脸最后还是敌不过瞌睡虫。

　　——

　　半夜醒来的时候，伊万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吸了一口气，抓了一把乱糟糟的金毛，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连毛毯都不盖就这么睡着了。

　　于是他拉起被子翻了个身，被子借力扬了起来，最后温顺地落到了身上。伊万满足地咋了咋嘴巴，正想继续回去睡觉，可没想到下一秒，一股尿意又传到了大脑。

　　……操。

　　滚了两圈，伊万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生理问题。

　　上完厕所后，伊万正准备回被窝里睡觉，余光却扫到了卧室对面的书房的暖光，亮光透过虚掩的门缝倾泻出来，在黑暗的四周格外显眼。

　　本来伊万在这里无亲无故，考虑到身份特殊，平日家里也不会有人留宿，于是在建房子的时候也只安排了一个卧室。现在为了爱德华接送方便，王耀暂时搬了进来，于是伊万就清出了书房给王耀当卧室，还买了一张沙发床给自家小助理。

　　伊万探出头，有些惊讶，小耀这么晚还没睡觉？

　　想了一会儿，伊万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王耀这个人也实在是有趣。其实百分之80%的情况下伊万觉得他都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虽然实现目的的途径有些奇葩，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值得表扬的‘稳健型’。而剩下20%的情况就是，王耀总会在一些普通人不会犯错的地方犯错。

　　比如睡觉不关台灯。

　　比如睡觉不躺在床上睡非要趴在桌子上睡。

　　伊万踩着猫步进了书房，看见王耀正趴在桌子上张着嘴巴睡觉，哈喇子流到了手臂上。睡着之前似乎还在写着什么，右手还抓着只铅笔。橙黄色的台灯照下来，把王耀的眼睫毛照得老长的，脸蛋也红扑扑的，耳侧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散在了手臂上。

　　瞧着样子，活脱脱像个高中时候没赶完作业的小鬼。

　　伊万看着这样的王耀，突然无声地笑了。他饶好兴趣地蹲下，与沉浸在睡梦中的王耀的视线持平，像只大狗似地凑到他身边，小声道：

　　“小耀。”

　　回应伊万的自然是王耀那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了。

　　伊万看着王耀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再一次玩心大起，有些调皮地道：“你口水都留到我桌子上了。”

　　“……”

　　伊万又凑近了点儿，讲话的气息轻轻喷在了王耀的脸上：“你这样枕着手，手不麻吗？”

　　王耀仿佛是感受到伊万喷在脸上的气息，皱了皱眉头，嘴里叨念了一句什么。

　　伊万突然笑了，忍不住又凑近了点儿，看着王耀那清晰可数的眼睫毛，心里扑通扑通的。

　　最近王耀也不比自己轻松到哪儿去，一个人身兼两职，一边兼顾着自己的饮食起居，一边打理着自己的行程安排，偶尔还要费口舌跟别人谈工作……

　　伊万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于心不忍。瞧他大半夜的还不睡觉，也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伊万抬起眼皮瞄了瞄，但无奈王耀手臂把纸压了大半，写的东西又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根本看不懂。

　　“小耀，到床上睡行吗？”

　　王耀没鸟他。

　　伊万又道：“你再不起来，那我就只好亲自抱你到床上了。”

　　王耀扭了扭坐疼了的屁股。

　　伊万看着小猫似的王耀，笑了笑，下意识地就想蹭蹭他的鼻子。可想归想，伊万倒是真的不会做出这种奇怪的而举动。他站起身，轻轻弯下腰，一手穿过王耀的膝盖，一手楼过王耀，毫不费劲儿地把王耀抱了起来。

　　……好轻。

　　而且身板好小！

　　虽然之前背过也扛过王耀，可这回是真真切切掂在怀里的，触感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就在伊万正在纠结王耀的身材的时候，怀里的王耀嘟囔了几句话，突然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正像抱老婆似地公主抱着自己的伊万。

　　王耀：“……你……”

　　伊万：“……你……”

　　大写的尴尬是什么样个状况？

　　伊万布拉金斯基告诉你就是这么个状况。

　　三秒过后，就在伊万以为王耀要像受惊的小女生一样给自己一巴掌的时候，突然，只见怀里的人鼻子一皱，大嚷大叫地差点哭出来：“啊啊啊我的手——手——！”

　　伊万还以为压到他的手了，吓了一跳，“手，手？！”

　　王耀一脸被人剁了手一样的痛苦表情：“我的手……麻了！”

　　伊万一脸黑线：“……”

　　王耀这才意识到问题好像不止这个，他抓着麻掉的手对伊万道：“老板，你丫这大半夜的抱着我是想把我卖给人贩子吗？！”

　　伊万尴尬得只好把王耀放了下来。可伊万的手都还没抽开，只见王耀扑腾了几下，像个没站稳的老爷爷一样一屁股砸到了地板上。紧接着又抱着脚委屈道：“伊，伊万，我的脚也麻了……”

　　伊万好气又好笑地又走过去，把这名‘七旬老人’扶了起来，带到床上，还十分体贴地让他把脚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帮助血液循环：“把腿伸直了……谁让你趴在桌子上睡觉。”

　　王耀疼的龇牙咧嘴的，缓了缓劲儿，好不容易才有力气反驳：“谁让你平白无故地就把人家抱起……话说，你抱我干啥？”

　　伊万脸色淡定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理由：“见你趴在我书桌上睡觉，口水流了一桌，我心疼我书桌。而且你还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把你抱过来了。”

　　王耀闻言，尴尬地赶紧抹了一把嘴巴，羞得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好吧，下次这么尴尬的时候你就把我推醒就好了……”

　　王耀大概打死都没想到，他家老板其实是心疼了，不忍心吵醒自己才悄咪咪地想把自己抱上床吧。

　　下一秒，王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恶狠狠地回头：“你不会又偷拍了我的照片了吧？”王耀心有余悸地想起上回喝醉了酒，伊万给自己拍了照不止，还设成了其中一台手机的桌面威胁他的事情。

　　伊万坏坏地一笑，心情愉悦地从鼻子里滑出个一波三折的音，眼睛笑得都眯成线了：“嗯哼~你猜猜~？”

　　王耀气得咬牙切齿，没好气地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等着，别让我抓到你出糗的样子，我一定连拍一百张。

　　伊万见王耀的腿没事了，才小声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工作？最近事情很多吗？”

　　王耀一顿，又想起伊丽莎白和瓦修跟自己说的事，心里便有些沉了下来。

　　“没事，就是一点小事。”见伊万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王耀有些心虚，赶紧补充道：“不会影响你的通告的啦……赶紧回去睡觉！明天六点半又得起床了！”

　　伊万眯着眼睛看了王耀一会儿，突然起身，朝书桌走去：“我来看看你在写什么。”

　　这不，伊万一起身，王耀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赶紧飞扑过去，抢在伊万走到书桌前一把抢过桌子上的纸，紧张兮兮地差点就没像还珠格格那样直接把纸团塞嘴里吞了。

　　开玩笑，虽然王耀写这玩意儿的时候字迹潦草，但上面列的都是一连串王耀纠结的内心过程，简要概括就是列明了接不接瓦修通告的利弊还有应对阿尔弗雷德那爆炸性消息的方案。这玩意儿如果被伊万看见了，还不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伊万笑的冷冷的：“小耀，你有事情瞒我？”

　　“我怎么敢瞒你啊老板！”王耀抹了一把冷汗，感受到身边簌簌下降的温度，脑袋转了转，胡编乱造了起来：“这是，家事，家事！”

　　伊万一听，神色顿时松了，转而换上另一种担心的神色：“家事？你家怎么了？”

　　王耀看伊万还真相信了，只好顺着这理由编下去了。幸好王耀以前干过的活儿也多，睁眼说瞎话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再加上把‘家事’这理由搬出来，就算是支支吾吾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自然，反而倒是有了几分难言之隐的感觉：“就是……家里出了点儿问题……”

　　王耀说完就马上想把舌头给咬掉了——哪儿有人这么缺德，自己诅咒自己家出事的？！

　　幸运的是伊万还真信了，有些心疼地道：“所以你今天下午才这么无精打采的啊……”

　　王耀‘啊？’了一声，“你都看出来了？”

　　王耀冷汗簌簌地下，没想到布拉金斯基比想象中的更加会察言观色……

　　“嗯……因为今天下午的你看上去特别安静，不像平时那样粗神经的，吃饭的时候也没跟我搭话，自己坐在那头看着前面发呆，我还以为是我的通告出了问题的原因……”伊万小声地说。

　　王耀心里咕咚一沉，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伊万凑近王耀：“所以你家到底是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钱的方面还是很好解决的……我的意思是，你看，你平时也帮了我不少，现在我帮一下你，也算是还了你人情了……”

　　王耀看着伊万热心的样子，心里的罪恶感都蹿到脑门上了，只好强颜欢笑：“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王耀实在没勇气告诉伊万真相，可是看着自家老板真诚的眼睛，王耀也不忍心撒谎下去了。

　　“就是，”王耀叹了口气，头疼地抓了一把头发。仔细想了想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问伊万：“如果现在有两个各有优劣的选择，A选择虽然差了点，却可以暂时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我做出了这个选择，就意味着以后我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实现我的目标。而B选择在条件方面令人十分满意，能够比较直接地实现我的目标，却规避不了这些麻烦，后续可能会很棘手……伊万，你会选哪个？”

　　伊万认真地听着，想了想：“一个是弯路，一个是直路的感觉？”

　　王耀想了想，点了点头。

　　伊万又问：“你认为规避麻烦和直接实现目标两者的冲突不可调和？”

　　王耀点了点头。

　　伊万问：“那你比较想选哪个？”

　　王耀憋着一口气差点没骂出来：“我就是选不出来才问你啊！”

　　伊万莞尔一笑：“如果是我的话，首先就考虑，到底AB之间是不是相互冲突的。我觉得世界上大部分的选择都并不是绝对的，所有条件都是可以谈的。但是小耀，你就这么告诉我，也不给我打个比方，我怎么告诉你我会选哪个啊？”

　　王耀看着伊万，摸着下巴想了想，的确，伊丽莎白给出的通告和瓦修的通告在时间上其实冲突并不大，主要问题还是瓦修所说的‘上课’的问题。瓦修的片子是电影，得大动干戈，估计要调时间的话，也不能调得太过分。而另一头的制作方，王耀其实还没接触过，如果他们可以将时间可以挤一挤的话……

　　王耀也没多少把握能谈妥，毕竟拍戏这种事情又不是小女生出门逛街，自己也不是导演，总不可能让所有成员的安排说调就调。

　　王耀挠了挠脸：“那如果，这两个选择勉勉强强算是可调和……”

　　伊万看着思考着的王耀，勾了勾嘴角，一笑：“如果是可调和的选择的话——”

　　“那我两个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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