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助理先生

　　接下来的几天，瓦修为了赶那休息掉的一周的进度，玩命儿似地在有限的时间里实现效益最大化；刚拍完了一幕，便开始第二幕的拍摄，演员们的休息时间也从每两幕之间的20分钟缩短为10分钟。拍久了，除了瓦修这个实打实的工作狂以外，在场的大家都不禁有些疲惫，但那位魔鬼导演还在前头，所有人都挺直腰杆麻利地各司其职。

　　王耀皱着眉头，给伊万递过水：“茨温利这么着急，质量有保证吗？”

　　伊万只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趁着这个空隙赶紧啃了几口面包，还没来得及吞下，接过水，对王耀咬字不清地答道：“大概是投资方催了吧。茨温利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能让他像现在玩命似地拍……”伊万咕噜一声咽下面包，“肯定是有人给他压力了。”

　　王耀这么一想，觉得也有道理，“那倒是，之前茨温利也说这部电视剧只是来增加一下公司的市场份额……”王耀计算了一下日子，拍这剧也不短时间了，当初说好的只有25集，现在也拍了大半了，而后面也快到了主角袒露心声重归于好阖家团圆的时候了，这戏拍完了，估计很快就能排上期。一想到很快这剧就要播了，伊万能否再一次以较高的起点重返娱乐圈，就全靠他了。一想起这个，王耀心里其实还是挺紧张的。

　　王耀看了一眼正在仰着脑袋喝水的伊万，只见伊万前额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转身又给伊万递过毛巾，冷不丁地问：“……你累不累啊？”

　　伊万接过，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心疼你老板啊？”

　　就这么一句话，让王耀内心里那刚冒出了一点点小芽的心疼全泼回地底里去了，他心想布拉金斯基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王耀翻了个白眼：“我心疼你累倒了没法付我这个月薪水。”

　　伊万仿佛早就料到王耀会这么回答似的，没说什么，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今晚可能要拍得比较晚……”

　　王耀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拜拜手：“一会儿我就去叫爱德华给你打包晚饭和宵夜，想到吃啥了一会儿告诉我就好。”

　　伊万沉吟了一下，“我是指，你要不要先回去？”

　　王耀匪夷所思，上上下下把伊万打量了个遍，再确定眼前的大个儿不是想趁机让自己回去然后转身就把这当借口打电话给伊丽莎白投诉炒他鱿鱼后，道：“你没吃错药吧老板？我可是你的助理加经纪人，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居然大发慈悲地让我回去？”

　　伊万认真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最近不是挺辛苦的嘛……”

　　之前瓦修给伊万‘放大假’让他去谈个恋爱找感觉的时候，王耀每天都绞尽脑汁地给伊万想点子，虽然嘴上偶尔会抱怨那么几句，但王耀倒是真的尽心尽力地为他打点一切——为了他的演艺事业，王耀同志甚至都敢于献身了；再往前推推，王耀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啥也不懂，就凭着那瞎蒙乱撞的三脚猫功夫也给伊万捞了不少广告，虽然都是用来塞塞牙缝的，但至少还能保证了个经济来源。——毕竟在这种时候，想说服一个制作方给伊万提供工作，多多少少也是难事。

　　而且这一周瓦修给大伙儿加班加点，一直折腾到半夜，好几次伊万刚从场上下来，便看见王耀歪着脖子，脑袋靠在墙上睡着了。伊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反应。于是他弯下腰，跟王耀视线持平，看着王耀那有些疲惫的神情，嘟着小嘴不知道在喃喃什么，估计是睡得不太舒服。

　　看着看着，伊万居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伊万对这种工作强度多多少少也习惯了，毕竟在伊万大红大紫的时候，为了赶戏，在片场打地铺也试过，两三天不睡觉也不成问题。倒是王耀，瞧那过了十二点就在打呵欠的样子，估计高中毕业以后也没怎么熬夜了。

　　王耀是自家小助理，一路上帮了自己这么多，现在看见王耀每天都顶着个黑眼圈，说不心疼倒显得自己这当老板的特别泯灭人性了。

　　坐在一旁的王耀没想到伊万心里的小九九，见伊万这么说，想了想，这几天的确在陪着伊万一起熬夜，也没怎么休息，可自己毕竟是伊万的助理，既然收得了布拉金斯基给自己发的工资，怎么说也要好好干。王耀虽然有点贪小便宜爱偷懒，但被自家老板给了自己光明正大偷懒的权利后，反倒不怎么想偷懒了。

　　更别说，这场里就自己一个人跟着伊万，如果自己溜了，万一其他跟伊万暗地里不对付的人欺负他咋办？王耀这个护犊子的心大概在他弟妹呱呱坠地那一刻就扎根在心里了。

　　但伊万这次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异常坚持，王耀在伊万的劝说下，折了个中：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眯一会儿，顺便做好晚饭，六点钟的时候我再过来。如果你提早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你有事情，也给我打电话……”王耀若有所思地看了伊万一眼，再补充了一句：“没事也可以打。”

　　伊万噗嗤地笑了，“我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

　　王耀正经地回答：“怕你无聊就去惹是生非。”

　　伊万道：“赶紧回去做饭吧，妈。再说我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上个厕所都来不及，哪儿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被喊作妈的王耀心如止水地接受了这个称呼，“知道了，那你乖乖的，等我来接哦，好弟弟。”

　　伊万都被自己跟王耀那一唱一和给逗乐了，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很快，瓦修那头又在召唤他了，于是他朝王耀眼角带笑地挥了挥手，王耀也朝他挥了挥手，王耀看着伊万转身，颇好兴致地朝瓦修那头走去，末了，还不忘回过头，看着还杵在那儿的王耀，又一次挥了挥手。

　　王耀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又给他挥了挥手。那头的伊万张了张嘴吧最口型：“回去睡觉！”然后便被贝露琪拉去站位了。

　　看着伊万的背影重新回到片场的时候，王耀才反应过来自己举着那只手忘了收，赶紧把手插回裤袋里头，有些尴尬地想，怎么俩大老爷们说个再见也这么婆妈。

　　不过这样的布拉金斯基好像也挺可爱的。王耀勾了勾嘴角。

　　爱德华随传随到，不一会儿便接到了王耀。这几天因为伊万总要工作持续到半夜的缘故，为了方便爱德华，他干脆从家里捡了几套衣服，暂时住到大明星家里，这样爱德华在接两人的时候只管跑一趟就好，也不用绕远路把王耀送回家，而王耀也顺便体验了一把资本主义家的别墅生活，每天上楼叫伊万起床的时候都是蹦蹦跳跳的。

　　回到了家，王耀把几天前让爱德华买的鸡翅拿调料腌了准备起床后做煎鸡翅，调了闹钟后，便扑到床上翻了个滚准备睡觉。可这刚闭上了眼睛，脚边的电话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王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看了看来电显示：伊丽莎白。

　　赶紧按下了通话键，伊丽莎白久违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王耀。”

　　王耀跟伊丽莎白简单交代了一下这几天的近况，伊丽莎白偶尔传出几声‘嗯’当做回应，语气平平，仿佛是有事要讲。

　　王耀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伊莎姐，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讲？”王耀讲这话的时候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多怕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人不满意的事情要准备收拾包袱滚蛋了。

　　不过王耀不知道，如果明天OPA领导层让王耀滚蛋，他家老板今天可能就要抡起水管去砸人事部的场子了。

　　伊丽莎白心情沉重地道：“的确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是关于伊万的。”

　　王耀一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听见是关于伊万的坏消息，简直是比听见自己要被炒鱿鱼了还要糟糕。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把弗朗西斯挖到的关于阿尔弗雷德被圣雷诺电影节提名的消息告诉了王耀。

　　王耀一下子顿住了，花了整整十秒才处理过来伊丽莎白的信息。

　　王耀虽然是个以前对娱乐圈影视圈不闻不问的人，但是像圣雷诺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奥斯卡这种家喻户晓的电影盛宴他还是偶尔会留意一下的；虽然搞不懂他们之间具体的区别，但用一个词就能概括全部——那就是，牛逼。

　　而现在突然告诉他，阿尔弗雷德被其中一个牛逼哄哄的电影节提名了，这不是说阿尔弗雷德自己也牛逼哄哄嘛？

　　王耀好不容易能回来睡趟觉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这个消息砸得粉碎了。他有些烦地抓了一把头发，问：“伊莎姐，这消息坐实了吗？”

　　伊丽莎白答道：“还没，不过我猜这一个月内柯克兰集团应该会发公告了吧。”

　　现在伊万才刚复出，几乎是什么成绩都还没做出来，而伊万是个自尊心爆棚的家伙；如果马上就要被对家这种爆炸性的消息轰炸的话，伊万还能有信心爬起来吗？平时逛街、上网的时候，伊万只要一看见与阿尔弗雷德有关的广告新闻都会沉着脸关掉，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心里肯定是在意得不得了。

　　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王耀咬了咬手指，脑袋里理了理瓦修这部片子的杀青时间……只是再怎么算，就算瓦修有自己的人脉给他的剧开绿色通道尽快排期，也总不可能杀青后的一周就开播吧？但伊万能不能重新蹿红，这部剧就是关键，老实说王耀至今还是胸有成足地认为这部剧一定会成为伊万复出的首炮；他甚至想好了剧开播以后，如果有制作人找上伊万，自己会有先选择哪一类的片子。

　　但现在问题便是，在伊万这炮打出头之前，对方就出其不意地先给这边来了一炮，特么还是重型的，打得王耀这名司令官都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就担心身后的猛将被打趴下去了。

　　如果这消息被伊万知道了，王耀估计又得磨破脑袋才能把心情郁闷的熊崽子的斗志扇起来了。

　　伊丽莎白跟王耀碰巧想到了一个点上，她道：“你先别烦，我已经雇好水军了，到时候等柯克兰集团一发公告，我们这边也爆点猛料，尽量把对方的风头盖过去。”伊丽莎白欲言又止。“只是……”
　　王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只是纸毕竟包不住火对吧？阿尔弗雷德被提名这种大的消息，对方肯定要大吹特吹了吧。”

　　伊丽莎白无奈地道：“对。”

　　除非柯克兰发公告的那天世界毁灭了，否则哪儿的料能盖得住他呀？再说，柯克兰集团的掌舵人还是阿尔弗雷德的义兄，把阿尔弗雷德像护犊子一样呵护着，被国际著名奖项提名这种重磅消息，还不倾尽举国之力大力宣传，恨不得给每家每户印个传单往信箱里塞了？

　　伊丽莎白轻轻地‘嗯’了一声，“所以，我想了很久，唯一的办法就是减少让伊万看到这新闻的可能性……至少不是现在。”

　　“嗯……”王耀喃喃，“至少不是现在……”必须要让伊万真的重新站起来了，重新在娱乐圈里占据了哪怕那么一小块地方的时候，他才有勇气去跟阿尔弗雷德重新同台竞技。

　　“可是，该怎么做……”

　　伊丽莎白沉吟了一下：“有件事情想你原谅我，王耀。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我没有事先过问你的意见，擅自跟一个导演朋友谈了谈，他手上正在筹划着一部纪录片，关于保护野生生态的，需要进山里取景；刚好山里偏僻，信息传得慢，而且时间方面我也跟他谈妥了，进组时间就在一个月后，等瓦修的片子拍完了你就可以马上联系他……所以我想说，如果你觉得这个决定不错的话……”

　　王耀算了算时间，恰好是空档期，那些广告通告顶多推一推就过去了；而且伊丽莎白都说到这份上了，王耀也只好同意了。

　　只是伊丽莎白这个决定，言外之意便是——让伊万逃避现实。进了山，地方偏僻，大老远的信息肯定没这里传得那么快，没准等伊万拍完出来，阿尔弗雷德那波消息都已经被日新月异的猛料给盖过去了，而同时，瓦修的剧也开播了，伊万也能重新赢回人气，这么想，倒是挺划得来的。

　　但是，王耀知道，伊万是个爱较劲儿、自尊心又强的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接这个通告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躲着阿尔弗雷德的话，他会怎么想？

　　王耀有点犹豫。

　　可是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王耀想了想，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对伊丽莎白说：“好。”

　　+++++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王耀想的那么简单。

　　人最痛苦的，不是做出一个决定，而是在于‘选择’这个过程。当眼前只有一个选择的时候，就算前方再苦再累，我们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路只有一条，不得不走。

　　　而当你正跨出步子，正准备朝这条路走下去的时候，却蓦地发现，身边又多了一条路。

　　这个时候你就不得不收回脚步，谨慎地权衡利弊，考虑起两条路的不同后果了。

　　王耀万万没想到另一条路是瓦修给他打通的。

　　伊丽莎白的一通电话过后，王耀心情跌倒了谷底，他把手机扔到了墙边，郁闷地倒在床上。他闭着眼睛，脑袋里全是伊万那张浅浅的笑脸，耳边却萦绕着伊丽莎白的那番话。过了一会儿，伊万的笑脸消失了，浮现的是伊万在摩天轮上耷拉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城市，轻轻地跟他说他想站得更高是因为想让失踪的姐姐能够看到他，然后回来跟他一起回家。

　　脑袋里的伊万真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王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哗啦地掀了被子坐了起来。反正都睡不着了，干脆早点回去看看他家老板吧。

　　带着晚饭回到片场的时候，伊万刚好还在拍戏，王耀特地坐在了一个伊万看不见他的地方，以免他余光扫到自己会分神。而另一方面，也好给多点时间让王耀调整心情，思考该怎样跟伊万说他帮他接了个新工作。

　　王耀坐在凳子上，等着伊万的那一幕喊卡。趁着这个时候，王耀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的反光，打量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一会儿该笑着跟他说还是面无表情跟他说？……哎还是笑着吧……唔，这样笑？哎不行不行，这笑得有点诡异。那这样笑？嗯，好像有点违和……那这样？……窝草，这笑得也太难看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他说话来着……？

　　“……小耀？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

　　王耀被突然冒出来的伊万吓得差点摔了手机。拿稳手机后，他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抬起头：“这一幕这么快完啦？”

　　“也不快了，这一幕NG了听多次的。”伊万看了看时间，这离六点钟还有大半个小时呢，“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伊万像只大型动物一样嗅了嗅，很快发现了王耀背后的晚饭，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噜噜’打起鼓来。

　　“因为睡不着嘛，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王耀忍不住笑了，“不过，你有那么饿吗？”

　　伊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为这几场都是我主场，消耗量有点大了。”见王耀就要打开带来的东西，伊万赶紧道：“等等，还没到饭点，一会儿我还要去陪贝露琪补拍一幕，等我回来再开。”要不然饭盒一打开了，伊万怕自己心思都跑那香喷喷的料理上去了，也就没心情拍戏了。

　　“行行行，等你等你。”王耀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伊万在王耀身边坐了下来，眼睛都笑弯了。王耀见伊万这么开心，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儿呢，“我不就回去了两个小时，你这眼睛都弯得找不着了。干嘛，你捡到钱啦？”

　　“捡到钱开心那是你，我又不缺钱。”见王耀下一秒就要反驳，伊万开心地凑到王耀身边，乐呵呵地硬是把要准备与他就钱这个问题展开一番教育的小助理兼经纪人摁了下去：“茨温利刚才又过来表扬我了。”

　　王耀一听，高兴地拍了拍伊万的肩头：“嘿哟，挺行的啊布拉金斯基？看来我的Plan B还挺有作用的，真的把你的恋爱脑给揪出来啦？”

　　伊万定定地看着王耀，过了一会儿才笑着点点头，“是啊，多亏你。”

　　王耀心里倒是真为伊万高兴，但毕竟阿尔弗雷德被提名了的那个惊天消息还压在胸口上，笑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对了，伊万……”

　　“布拉金斯基先生！——”那头的人朝伊万扬了扬手臂，“stand by！”

　　伊万应了声，起身，走了两步后才想起来王耀似乎有话要说：“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王耀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么，你赶紧去吧，那人在催你了。”

　　伊万挑了挑眉，看着王耀，并没有说什么，片场上紧张的工作进度根本不让他跟王耀有过多的交流，很快又要投身到拍摄工作中去了。两个人直到饭点休息为止都再也没有谈话的机会。

　　而王耀想说的话，也只能留到饭点了。

　　饭点一到，伊万就拉着王耀百米冲刺似地冲进了化妆室占了张桌子。王耀看着伊万像个被饿疯了的北极熊一样连衣服都忘了脱，一坐下来就直接打开了饭盒，狂风扫落叶般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王耀，问：

　　“小耀，你吃了吗？”

　　王耀被这么一问，才想到刚才在家里的时候被伊丽莎白那通电话搅得心绪不宁，导致做饭也只做了伊万的份。

　　嗯，没想到自家老板还挺走心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冒失暴露在老板面前，王耀只好说：“我吃过了，你快吃。”

　　北极熊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原本以为是找伊万的，没想到却朝王耀的方向走来了。她凑到王耀耳边：“茨温利先生找您。”

　　王耀眉心一跳，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皇母娘娘啊——为什么今天连茨温利也要找他？！不会又是跟伊万有关的吧！？

　　王耀深吸了一口气，给伊万使了个眼睛，站了起来，如履薄冰似地移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拐了个弯走到了布景的地方，只见瓦修还在那头指挥着道具组的人摆这儿摆那儿的，见王耀一来，交代了身边的人接下来的事情，便摆了摆手手让王耀借一步说话。

　　王耀心惊胆战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但也硬着头皮跟了过去。要知道上一次瓦修跟他和伊万讲话的内容可把王耀整整折磨了一周。这次不会又是伊万的演技出啥问题了吧……

　　王耀走到了瓦修身边，瓦修看起来心情不错，面部表情跟前几天比起来舒缓了不少。见王耀来了，他对王耀道：“王耀先生，时间不多，礼节性的东西就省略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讲了吧。”

　　王耀用尽吃奶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憋出个‘您讲’。

　　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皇母娘娘我王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啊千万不要是坏消息不要是坏消息……

　　瓦修一笑：“我想给布拉金斯基一个电影主角的位子。”

　　王耀一听，仿佛还没从那一串叨念的自家祖宗名字中回过神来，“您，您是说……”

　　瓦修换了个站姿：“其实在布拉金斯基和琼斯那事儿爆出来之前，我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剧本想跟布拉金斯基先生合作，他是我物色了许久的最佳人选。”瓦修用着毋庸置疑的眼神看着王耀，王耀感受道他那双碧绿的眼睛甚至闪着光，“只是我的项目还没有立项，他俩那事就传出来了，后来柯克兰集团的人施压，在那种环境下，我的计划也只好暂时搁浅了。”

　　王耀明显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好运中回过神来，他惊讶道：“所以，这也是您当初愿意来见我们，跟我们谈的原因吗……”

　　瓦修莞尔一笑：“对，因为布拉金斯基是我中意的人选，我一直都想跟他合作。在见面的时候我犹豫了，是因为投资方的压力，你知道的，柯克兰集团的人不是这么好说服的……不过我很高兴，因为现在的布拉金斯基的表现让我觉得我当初没有选错人。他值得更好。”

　　王耀心想那他还真特么是歪打正着了。正是因为瓦修本身就对伊万有好感，所以在当时他俩孤立无援的时候，瓦修才愿意伸出援手、愿意从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与他们见面。如果当时伊丽莎白联系的不是瓦修，很可能王耀连跟导演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王耀这回真是感激涕零了，恨不得马上就答应了！——瓦修这一次，无疑是第二次给他们的雪中送炭了！伊万只要拍完了电视剧，回归大众视野，打响第一炮，紧接着重新进军大屏幕……一切都仿佛按照着王耀预想的方向发展……

　　除了那一个消息。

　　王耀一想到伊丽莎白的电话，便仿佛劈头盖脸地被一桶冷水从上到下浇了下来。

　　瓦修继续道：“剧本是马修·威廉姆斯负责，弗朗西斯监修，导演是我，音乐由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负责。故事背景是1812年的饿法战争。主角是一名俄罗斯士兵……也就是，我想给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位子，至于其他配角，我还在物色人选。”瓦修仿佛是要得到王耀的一个肯定回答似的，补充道：“但相信我，只要是我亲自挑选的人，不会差。”

　　王耀简直要惊呼出来了，这个片子仿佛就是为布拉金斯基量身定做似的。而且有瓦修这大人物坐镇，那么这部电影就正如他所说的——不会差。

　　王耀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问：“那请问开机时间是什么时候？”

　　瓦修算了算时间：“不急，如果你和伊万有兴趣的话，我会在一个月后开一次会议，到时候会正式展开一些电影的准备工作。这次拍摄的主旨是为了真实还原历史，所以我会邀请一部分相关的历史学者先给演员上课。真正的开拍可能需要等到三个月后。”

　　王耀原本一个‘好’字都蹦到嗓子眼上了，可一听到瓦修那个‘一个月后’，心里一下子沉下去了，仿佛走着走着，猝不及防地掉下了悬崖。

　　瓦修见刚才还兴奋得难以自控的王耀一瞬间表情垮了下来，皱了皱眉眉头：“时间方面有问题？放心吧，上课只是占用些许时间，不会影响布拉金斯基先生的通告的。”

　　王耀简直就像抱头仰天大吼！！

　　问题根本不是这个啊啊啊啊！！——

　　为了减少伊万接触到阿尔弗雷德那条重磅消息，伊丽莎白和他本来是想让伊万之后这一个多月都泡在大山里，一边拍拍纪录片，一边养精蓄锐，锻炼一下心理承受能力。这特么都跑山里去了，哪儿还能回来上课啊？就算布拉金斯基再有钱、OPA再舍得往他身上砸钱，也总不可能叫来一台直升机每天让他在A市和大山里面来回穿梭吧！？

　　这就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最困难的不是下决定，而是当两个有冲突的选择好巧不巧碰在一起的时候，你要从这两个之中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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