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

　　布玛在主控室里转了一圈，头顶上光速工作的超级计算机在一片黑暗里淅淅沥沥亮起数不清的火星，她捻着纤细的手指拨弄源源不断更新而来的数据，二十六个字母照在脸上又是一张面具。

　　悟空跟在贝吉塔身后踏进门，面前扑头盖脸天花乱坠的电路中闪烁着红，背靠着硕大的黑暗像是奄奄一息的太阳。机械天才听见脚步没抬眼，翻翻拣拣抽出一沓报告拍在主控台上：“看。”

　　贝吉塔抖了抖手中三指厚的文件，像是要从里面挖出金子来，他一贯这样，不用刻意埋葬悲哀欢喜，却偏偏叫人从寡言的侧脸上读出道不明的沉重冷峻。

　　“伤亡？”王子挨着悟空坐下来，不以为然拂去他额前落灰。这种态度惹来布玛暴跳如雷一眼：“没有伤亡，只有一个人形机被波及”她指尖流光飞窜，屏幕上纵横交错里浮出十几个血点：“事发地点全在近郊，远离城区。”

　　贝吉塔拧眉，眼神辗转反侧停在一个莫名的角度：“近郊也不可能，所有人形机的自爆程序我都加持了密匙，除非——”布玛毫不留情打断他的猜测：“不是‘茧’，我刚刚清查过后台，没有操作的痕迹，你不能这么随便怀疑他。”

　　“我也是会伤心的。”隔空响起声音即便带着自怨自艾的情绪，听着还是像流泉洗过雨后。

　　“啊，这个声音——”悟空眨眼，布玛笑一声看贝吉塔，略有讥损：“没错，就是你的声音，”她借着主控台的微光窥见王子自打进门便一直蒙尘的脸色透出点瑕疵，忍不住又加一把盐：“是不是有点变态。”

　　悟空扭头咳嗽，却瞟见屏幕下角监视窗里照出两个人，愣了半天“啊”一声跳起来：“小林！”

　　布玛凑过头来，嘘寒问暖之后拨通悟饭电话，贝吉塔攥住就要徒步往上跑的悟空召唤电梯，摁亮楼层不冷不凉吐出一句：“你朋友不少啊。”悟空连做梦都不会拐弯，对这句子里四面八方透出的不怀好意置若罔闻，看着电梯上行奔腾的数字，映在眼里一片清亮：“小林是个医生，我第一次被你公司的人形机追杀，就是他救了我们。”

　　贝吉塔被自己的石头砸了脚，心里发疼却不能说，憋得嘴角抽动。

　　他们赶到维修室外的时候，医生坐在长椅上正满目忧戚，白袍大褂被烧灼两个洞，隐约透出毛线的青灰色，衣角袖口为焦灰熏黑，捏惯了手术刀的五指因染血而带了一股从来不属于他的狰狞。

　　贝吉塔随手扯了工作人员闪在一边，心不在焉悻悻然撇几步之遥外看上去亲近非常的两人，哼一声问怎么回事。他腔调里狠辣冷淡根深蒂固，负责人说这是爆炸事件的目击证人，刚把一个幸存下来的人形机送来修，说完偷瞟两眼贝吉塔，王子有一茬没一茬点头，冷峭视线里悟空注视小林的眼色翠的白的，清华如水，不由嘿嘿凉笑。

　　他腔调一变，工作人员静了，抖了一阵就差头点地抱住裤腿哭诉上有老下有小。贝吉塔听够了废话，挥手说知道。路人甲恰逢大赦，双脚离地转眼间鞋跟已消失在拐角。

　　“她当时和一个男孩子站在药店外说话，”小林伸手比划了两下：“我刚好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没几步听见爆炸声，然后就看见她断了半边手脚隔着老远趴在地上哭。”

　　悟空不语，英烈非常的眼里动容很深，他凝思半晌：“那个男孩子大概是她的家人。”

　　“别傻了，”贝吉塔比铁还硬冷的声音“呛”一声楔入两人之间，他眉间大概也有郁结，却倔强抿唇不愿叫谁看见：“人形机怎么会有家人，他们和初代机不同，只是为了各种不同欲望被制造出来，徒有程序没有感情。”

　　小林被贝吉塔浑身决断杀伐说一不二的煞气堵得扯悟空袖子向后躲了半步，心有不甘反驳：“我没有看错，那个男孩死了之后，她就是倒在地上哭，还往前挪了几米。”

　　王子不屑反驳只是冷哼，悟空扶额去抚他肩膀：“也不用说的这么绝对。谁知道呢？你这么肯定的人形机不是已经出现问题了么？”贝吉塔看他猎猎眸色里哀静垂照，与之相望半天气焰仍在，终于不在那么伤人，转头蹦出俩字：“放手。”

　　“哦。”悟空抽回正搭在贝吉塔肩上的指尖，半空被王子攥住不肯松，一个眼锋剐在小林脸上，朝着三人行里唯一的兔子抬眉：“我不说第三遍，放手。”

　　医生犹疑一下，将悟空的袖子拽得更紧。

　　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咧。

　　贝吉塔怒极反笑，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窥见悟空软眉水目向他身后来人挥手招呼：“悟饭！”

　　这种重逢至交人生得意的欣悦让王子的情绪有点不自然，肚子里好像被谁咬了一口，咕噜咕噜往外冒酸水，不过六个小时没见而已，他冷哼，言辞已然客气不到哪里去，还没回头都能出刀，一字一句话里带刺：“哦，好久不见，初代机，这几天布玛大概把你从头到尾更新了一遍吧。”

　　悟饭只当没听见，隔着老远向贝吉塔的软肋伸出手，笑里风轻花飞说悟空，来，抱一个。

　　随后赶到的布玛看着一屋子杀气凌厉满肚子笑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捏了刚到手的分析资料来打圆场：“这是她的基本资料，性别女，年龄十九，艾纪774年11月4日出厂，编号十八，其后一个月因为程序调控失败被退回。咦，”她向后看了两行，皱眉：“有故障的人形机不都被销毁了吗？”

　　“774年12月回收舱曾经有一起逃逸事件，就是她吧，”贝吉塔若有所思：“当时因为‘M’计划刚开启，所以这点纰漏也被盖过。她的故障是什么？”

　　布玛翻了几页，脸色渐变：“‘程序输出障碍’。”

　　悟空小林望着她齐齐眨眼，机械天才耸肩，贝吉塔一声冷嘲调子能捅到天上去，递给悟空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笑起来就有点骄傲不可言说：“就是不听指挥无法命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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