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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号
十八号揍晕医护人员裹着床单赤脚踹开门，外面几双眼睛正两两相望凌乱成一片，听见惊天动地的响声转过头来脸上全是千帆阅尽病树逢春的沉吟，女子微乱鬓发被血染透，漏出半片肌肤素白如雪，叉着腰站在满地玻璃渣上冲着那个多管闲事有点眼熟的男人喊喂。
你谁啊。
小林朝她笑，上前两步有点拘束伸手：“你好。”
她挥开医生戳到面前的手指，抿嘴转头，目光在悟空脸上兜了半圈，脸色如镜匣新开一瞬冷到极点，凑近照面一拳。
离他最近的王子侧身半步，左肘早在拳风逼到之前撞上十八号的喉头，他眯眼绽着獠牙剔凌了神色：“我不记得万能胶囊公司的人形机可以放肆到这种程度，这家伙不打女人，”贝吉塔把神游天外离地一千八百里的悟空往怀里扯：“所以由我来出手。”
十八号闪在一边疼得弓身急喘，抬起头来神情里全是唾弃，对着悟空带血咳出一句：“始乱终弃的混蛋。”
悟空看着她的眼，其中凝重腥色淋漓仿佛错觉，短短七个字像是刚从心肺里挣扎着剖解出来，糊在他脸上字字句句带怒挟愤，余温犹存。
男人天生良善敏感性情单纯，即便眉目沾血也不掩盖他气质一尘不染，笑起来好看得叫人忍不住一声叹息，追逐暴力崇尚激斗却总能轻易获得他人好感，居无定所打架如吃饭却偏偏鲜有树敌少有对头。
“不过如果说‘始乱终弃’的话，说不定还真是悟空。”布玛瞪着他能敲出碎玉来的眸色，表情一变好忧郁，对着十八号就差挥着手帕捂胸口：“他智商不好记忆力低下，如果辜负了你和我说没关系。”
“布，布玛，我没有见过她啊。”被贝吉塔暗中掐着腰肌往死里拧的悟空疼得脸都紫了，他推开王子往悟饭身边靠了几步：“真的，不信你问悟饭。”
被无辜推出挡枪的青年抬嘴就是一梭：“我猜是上辈子的情债吧，可是我不在悟空的上辈子里啊。”
“这个不可能，十八号是在悟空‘死’后才被创造出来的。”布玛一脸殷切婷婷玉立抱着资料，看着人形机的眼色充斥着探寻便不再那么温和，甚至有点凉薄：“所以呢，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悟空是怎么‘始乱终弃’这位，十八号小姐？”
小林看着这位被他胡乱闯过一路交通拦阻送至公司救治的人形机对着悟空正虎视眈眈势不两立，挂一身勉强蔽体的床单却仍旧自艳其色丽如中天，不禁有半点尴尬惋惜。
“没事的，她看上去不是坏人。”悟空好像看透了他心里的那么点优柔，借着身高差嬉笑着环上医生的肩膀：“布玛问清楚了就不会再为难她。”
“你看谁都不是坏人。”贝吉塔一声冷哼，讥讽拐弯抹角就冲着悟空来了，某天突然不想吃素的发光体撇他：“那也是你们公司的。”
“我们公司。”逮到语病的王子殿下咬住了不肯放，满脸“赢了”慢悠悠看悟空哑口无言，表情幽深恨不得能把那张偶尔炸毛但多半温顺的嘴共唇齿共舌尖一起这样那样逗弄之后囫囵吞下。
悟空隔着不远看他神色太过猎奇，有点冷箍紧医生。
十八号皱着眉顶着浑身飕飕冷风看他们眼刀嘴仗交欢，这幅情景与想像中的你死我活也实在差得太远，隐隐约约有无力扶额的冲动：“你们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啊！混蛋！”
唯二雌性动物发怒时骇然摔碎的冷脸惊得公司大楼都突突跳了两下，温度往零下横槽翻马一去不复返。
“我和这种家伙才不会有什么牵扯，”被十八号控诉的悟空无辜瞬目，眼睛里几下清响，仿佛会有白鸟突然从翠湖里乱飞出来，人形机看他表情单纯如沐春风，不由更怒：“你别装作不知道，琪琪她——”
悟空那些沉默在岁月中的记忆早已枯萎，此刻被撩拨而起的余烬中总还有着这么一个女子，笔迹清丽，眼色像月亮的白，回答他最后的保重，是自长空寂寂俯向怀中的叹息。
“我的确认识她。”悟空有点乱，看着十八号的眼神像是五月里燃着在枝头的雪花，仅一朵已能容光焕发整个夏天，他侧着脑袋挠头发：“虽然我记不清了，但是我从坟墓里醒过来的时候在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纸条。”男人隔着空气描了一个圈。
“那纸条是圆的？”贝吉塔正对着不知从哪里拐出来的“琪琪”暗自生气，一问之下难免望文生义。
“不是，”悟空着急下有点辞不达意：“上面写着字。”
悟空，我们——
“你说，苏醒时在口袋里找到的纸条？”贝吉塔薄唇向下一撇，嘴角冷出一丝怒气来：“这种事情比人形机会愤怒还要夸张，当时我亲手把你放进去，从来没发现口袋里有什么纸条。”
悟饭一听乐了也没打算憋着，哎一声笑开：“杀气重重的人形机我们眼前就有一位，”青年懒得抬手，径直向十八号挑眉：“至于写了字的纸条，悟空从来不会说谎。”
“这个名字有点熟啊。”布玛把眉头皱成了“川”字疑虑比海深：“琪琪，琪琪，啊，她曾经是公司的员工。”
“叫‘茧’把她的履历传过来。”贝吉塔余怒未消，影影绰绰有什么延展在他为深墨所侵染的眼眸中：“你怎么会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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